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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君彦握住了外婆的手,安慰,“您会好起来的。”

    外婆笑着摇头。

    “有件事外婆想请你帮个忙。”

    “外婆,您别这么说,只要是您吩咐的,我都照做。”

    外婆深吸了口气,认真地说,“虽然你跟晚晚分开了,可我知道这孩子对你动了真心,她很爱你。希望未来的日子里,她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你还能帮她一把。”

    “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这孩子有时死脑筋,有些事情要过很久才能想通想明白,你要多给她点时间,尊重她的选择,不要逼她做她不情愿的事情。”

    外婆的意思很明白,沈君彦沉默了很久,终是答应了她。

    ——

    乔晚在外面买了菜回来,在医院门口遇到了陆寒,这厮笑嘻嘻地说着,“咱俩真有缘,这都能遇到。”

    乔晚翻了个白眼,“你等很久了吧。”

    他呵呵笑,“好吧,你似乎没我想像中那么笨。”

    “陆寒,其实你真没必要这样,大家都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我管别人怎么看,在你最艰难的时期,我必须陪在你身边。”

    乔晚努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谁说的?你忘了以前是谁在校门口恨不得哭着跟你下跪,求你别分手。”

    这话戳到了乔晚的弱点,她忙打住,“别说了,一提到这事我心里就堵得慌。”

    两人一起走进病房,乔晚的实现与沈君彦相撞,她咬了咬唇,他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视线最终落在陆寒搂着她肩膀的手臂上。

    乔晚走过去,沈君彦自动站起身让出位置。

    “外婆,您先把饭吃了,吃完去做透析。”

    乔晚没想和沈君彦说话,可他一直站在病房不走,低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待外婆吃完饭,他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乔晚这才开了口,“谢谢你来看我外婆,我们要带她去做透析了,你请回吧。”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现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爷爷去世那段日子,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可如今外婆生病,她身边却有别人陪伴着。心里的酸涩难以言喻。

    乔晚和陆寒扶外婆去透析室,沈君彦拉住了乔晚的手。

    “陆寒,你先陪外婆去,我一会儿过来。”

    陆寒带着外婆先离开,病房里剩下乔晚和沈君彦两个人。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他们谁也没说一句话,都低着头,像是在酝酿情绪。

    “我大伯已经判刑了,判了三年,这几天我一直在处理这事。”

    乔晚抬头看他,看着他的胡子又蓄长了,一脸的疲惫。心口到底还是莫名的被揪了一把,心疼他。

    “你知道我看着你和别人出双入对是什么心情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哑,“我一直没签离婚协议,我在等你回家。我每天都在做同一个梦,下一班一回家就看到你在厨房做饭。”

    乔晚把头撇向一边,不去看他。喉咙里似哽着什么,吞咽困难。

    “也许放手是对你最好的方式,可以保护你免受来自我家人和敌人的伤害。可我还是想自私地把你留在我身边。”

    乔晚努力调整好情绪,一双清澈的眸子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淡漠,“我不拖累你,你不牵累我,这便是我们现在最好的方式。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哪天莫名地就丧了命。我还要照顾外婆,赌不起。”

    ——

    那天以后,沈君彦再没来过。

    外婆情况好了两天,又出现了严重的心脏衰竭,呼吸不过来。连着两次透析都进了抢救室。

    后来医院直接下达了病危通知,让家属准备后事。乔晚的坚强再也伪装不了,当着外婆的面直接哭了出来。

    外婆清醒时握着她的手再三叮嘱,“孩子,你一定要坚强,外婆要是走了,会和你妈妈一起在天上守护着你。”

    乔晚求她不要说。趴在床上哭成了泪人。

    陆寒看着心疼,却什么也做不了,那种无奈,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可以射杀一个人。

    最后一次透析,外婆中途感到不适,呼吸急促,送到抢救室,没能救活。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

    当医生做了最后的宣判,乔晚蹲在地上抱头痛哭,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简直能传到医院每个人的耳中。

    透析室的很多病友跑过来,看到乔晚这样,他们个个在旁边抹眼泪。

    “这姑娘是真的孝顺,她外婆从发现病到离开两个月的时间,她寸步不离,很少有人能做到这样。”

    “只可惜老人年纪大了,得了这病很难挺过来。”

    陆寒紧紧抱着她,多么希望能替她伤替她痛。

    远在京都的沈君彦自然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取消了所有的会议和工作安排,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

    江一鹏看他在办公室坐了一整夜,终是没忍住问,“您不回去看看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