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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今晚怎么这么早就休息了?”房门外是木棉花和容晴在小声嘀咕。

    她们俩都有点担心今晚晚饭后离场时,云千山对着自家小姐那抹阴狠歹毒的眼神,原以为自家小姐会心情会受到影响又回来作画的,殊不知小姐一回墨院就喊困了,简单的梳洗过后便上床休息了。

    床上的云千墨打着呵欠,云千山那一眼的含义,没人比她更清楚,所以她要养足精神,才有力气对付云千山的阴谋诡计。

    而且,她觉得云千山盯着她的目光像是一条阴冷的毒蛇,她可不想时刻防着他什么时候会窜出来咬她一口,必须要主动出击。嗯,说白了,就是给云千山制造一个机会。

    门外的木棉花和容晴嘀咕了两句,便也去歇下了。

    云千墨饱饱的睡了一觉,第二天,感觉精神头十足,睡饱了的人儿,便是连脸色也好看得不行,皮肤如婴儿般水润粉嫩,还带着淡淡的天然粉色。

    木棉花和容晴都一直认定她们家小姐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儿了,淡妆浓抹均相宜。

    所谓浓妆其实也就是在脸上涂了一点脂粉和口红,这样一打扮,小姐简直是美艳不可方物,让人感觉妖媚却不俗气。淡妆,是小姐最喜欢的,一头海藻般的头发随意挽起,一根简单的蓝色丝带,不描眉,不染脂,干干净净,却清丽脱俗得如同天女下凡。

    不过今天简单的梳洗一番后,云千墨挑了一条水蓝色的襦裙,墨发上除了一根蓝色丝带,也多了一只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叉子。

    云千山今天在府里招待他那些猪朋狗友,昨晚又是跟云傲之通了气的,云千墨作为相府嫡女自然是要出席的,所以妆容上虽然偏素了点,不过她头上的叉子为她添色不少,也不失一番清雅高贵。

    隔着人群,她一眼就看到了同样是一身水蓝色长衫的祁祤,他平日里的衣衫白色居多,今天这样穿的这一身,和云千墨的襦裙是相得益彰,像极了商量好的一对璧人。

    “小姐,祁公子也来了耶。”木棉花笑嘻嘻的,尤其是看见祁祤竟然和小姐心有灵犀一样穿着水蓝色的衣服,更是乐得和容晴一阵挤眉弄眼。

    云千墨斜瞪了一眼正挤眉弄眼笑的俩家伙,内心却因为见到祁祤而显得满心欢喜。

    云千山替皇上挡了一刀,所以太子和其他王爷会来很正常,但是祁祤是可以来可以不来的。

    今日的祁祤

    今日的祁祤显得格外的俊逸抢眼,如刀削一般的脸型棱角分明,尤其是他在看别人的时候,那剑眉横挑,睥睨一眼便收回来的姿态仿佛天生就是皇者,云千墨觉得他怎么看怎么好看,反正羽冠玉面都不足以形容现在的祁祤就对了。

    嗯,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呢?云千墨胡思乱想之际,祁祤正好往她瞧来,她的双额立即抹上一抹红霞。

    即便是隔着许多的人群,可是云千墨能够感觉到,祁祤的目光就是落在她的身上。

    四目相接,默然相爱,寂静喜欢。

    木棉花和容晴在旁边嘻嘻一笑,云千墨才不好意思的收回了目光,佯装恼怒的瞪了一眼木棉花和容晴这俩丫鬟。可木棉花和容晴自然是分得出小姐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了,悄悄做了个鬼脸,不过也收敛了嬉笑的样子,她们可不能给小姐丢脸了。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上官卿捕捉到了,心中闪过各种羡慕嫉妒恨!

    明明是他先追求的云千墨,明明祁祤的身份也不见得比他高贵到哪里去,明明祁祤的相貌也不比自己好看,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祁祤长得比他好看俊逸的!

    可为什么,偏偏这样一个祁祤竟然入了云千墨的眼!

    刚才云千墨脸上的一抹红霞他看得真真的,那是女子对着自己喜欢的男人才会在不经意中表露出来的羞涩,是假装不出来的!

    可他最恨的都不是这些,他最恨的是云千墨算计了他,把云千媚一个失了相爷宠爱又失去了清白身子的女人推给了他,让他不得不娶!

    云千墨,你看不起我是吧,你且等着看,待日后我成为了人中龙凤,有你后悔的!

    可即便是这样想着,上官卿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云千墨,他越是觉得云千墨像一只高贵的猫儿,就越是想得到她,将她囚禁,让她在身下像吴姨娘母女那般哭着哀求着他。

    所以,他故意走向祁祤,一来可以让云千墨看到他,另外他也想见识一番祁祤是怎么的孤傲。外头一直谣传祁祤性格清高孤傲,除了跟四王爷有点交情之外,别的官员想跟他搭讪,他只会赏你一个清冷的目光和冰冷的背影。

    这些,上官卿都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以他的骄傲,他是不屑于搭理祁祤的。

    只不过,现在不同了,祁祤他竟然吸引住了云千墨的目光,他要打败祁祤,就要先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祁兄。”上官卿上前十分熟稔的打了招呼。

    祁祤清冷的目光只在上官卿身上蜻蜓点水一般便移开了,没有搭理上官卿。

    上官卿如今也算是朝廷命官,可是祁祤他只是一个在京城的闲散人士,顶多也就算是四王爷的幕僚罢了,可他竟然真如此无视他,上官卿的心里十分愤怒,可是脸上却仍是挂着笑容,就仿佛没有看到祁祤的冷脸一般。

    “祁兄……”上官卿还想装出一副让外人看见他与祁祤其实很熟的样子说下去的,结果祁祤已经转身,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

    上官卿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祁祤走向云千墨,双手握成了拳头,连呼吸也觉得不太顺畅。

    同时觉得呼吸不畅顺的人还有云千山。

    云千墨一出现便吸引住在场大部分男人的目光,云千山当然也是看到的。

    云千墨,你害的媚儿那么凄惨,如今还抢了她的位置在这里大出风头,我定要让你比媚儿更加凄惨千百倍!

    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后脑勺上,云千墨回头,与云千山目光对上,微微一笑。

    云千娇和云千雪这两天走得特别近,在争做相府嫡女无果之后,她们便暂时放下了前面的恩怨,商量着日后怎么对付一个只比她们大一岁的相府夫人。

    不料却同时看到了云千山那阴毒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盯着云千墨,她们二人相视抿嘴一笑,眼底都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云千墨是嫡女身份,她们无法撼动,却也不想一直让云千墨抢尽她们风头,大哥刚才的目光就表明是不会轻易放过云千墨的,她们也乐的看戏,就算算计不成云千墨,看着她添堵也开心。

    “墨儿,”祁祤走到了云千墨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人群里正在招呼客人的云千山,剑眉轻皱,“云千山不简单,你要小心他。”

    “放心,我会的。”云千墨回给祁祤一个安心甜笑,正欲和祁祤多说两句话,却看到四王爷君凌辰往这边走来,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四王爷。”云千墨福了一礼,君凌辰露出一个风流倜傥的笑容,动作虚扶了一下。

    打过招呼后,云千墨便立即寻找别的借口开溜,四王爷对她有什么目的,她是知道的,所以她还是溜吧。

    云千墨一走,祁祤的脸瞬间冰冷得厉害,君凌辰也被吓了一跳,心里对祁祤的身份越加的怀疑,一个普通人,身上绝对不会有如此强大霸道的皇者之气。

    祁祤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君凌辰,转身,同样给他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

    云傲之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迎娶林初雪的事情了,按照天耀国的惯例,大官家娶正妻,是要把代表着这一家后院的掌管玉牌拿到相国寺开光后再拿回来的。

    原本,云傲之这次娶的是续弦,后院的玉牌在娶宋筱的那次便已经开过光了,所以此次是不需要再开光的,可是云千墨却说

    云千墨却说服他重新打造了一块新的玉牌。

    她是这样说的:林初雪还是一个小姑娘,为了让她感受到相府对她的重视,一切代表着夫人才能拥有的东西都应该是全新的。

    云傲之一听,也觉得云千墨说得有道理,最重要其实他心里早就有这种想法,只是云千墨不提,他又怕会触怒宋青颂的某条神经,便也不敢开这个口了。

    如今是云千墨先提的,云傲之自然是求之不得。

    本来吧,这种拿玉牌到相国寺开光的事情是由男方家里的长辈代为去办的,可是老夫人已经去世,遣派一名姨娘前去,又怕被林家人说他诚意不够。

    所以,云傲之决定把拿玉牌去相国寺开光的重任交给了云千墨。

    “墨儿,这件事就辛苦你了。”

    云千墨只是轻轻一笑,“为父亲做事情是应该的,正好女儿也想去相国寺为父亲和林姑娘的这段姻缘祈福哩。”

    云千墨和云千山各有深意的目光再度不期而遇,云千墨笑了,云千山也笑了。

    次日一早,云千山便收到打听回来的消息,“你确定她身边只带了两个丫鬟和两名侍卫?”

    “是的,大少爷,三小姐只带了平时身边的两丫鬟,两名侍卫,一名车夫,此刻已经朝着相国寺出发了。”云千山派出打听的人回来答。

    “很好。”云千山嘴角阴阴一笑,总算让他逮到机会了。

    就当那两名侍卫还以为这一趟出行会是无惊无险,眼看着从相国寺回来都马上要回到京城之际,在一个分岔路口却被两名黑衣人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人便说道:“大胆,谁敢拦……”

    黑衣人的武功极高,那两名侍卫才刚抽出刀,头便被砍了,马夫一看情形不对劲,刚想跑,心窝子便被一刀捅穿。

    云千墨知道要来的终于来了,立即喊了出声,“别,别杀我们。”

    她拉着木棉花和容晴下了车,小脸上惊慌失措,小鹿般的眼睛害怕的瞅着眼前的黑衣人。

    其中一名黑衣人哂笑,另外一名黑衣人说道:“我们是卧龙山的土匪,得知相府三小姐从这里经过,所以想发点小财。”

    “不要……”云千墨被人劈晕之前,想说不要伤害她的两名丫鬟。

    木棉花和容晴也被人在后面劈晕了,三个人同时倒地。

    一名黑衣人扯开了蒙在脸上的黑布,此人正是云千山!

    “少爷,这两名丫头,要不要?”另一名黑衣人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云千山阴冷一笑,“不用,杀了谁回去给我的父亲通风报信呢!”

    待木棉花和容晴在路上慢慢苏醒过来时候已经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她们一见小姐不见了,容晴立即就哭了。

    妈蛋,马车也不见了!

    木棉花比容晴沉得住气,虽然她也十分的担心害怕,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怎么找人去把小姐救回来,所以当看见马车不见了,恨得骂了一句。

    “容晴,别哭了。”木棉花已经拉起她往城里跑。

    “去哪?我们不是去救小姐?”马车明明是朝着另外一个路口去啊。

    “我们赶紧去搬救兵。”木棉花跑得比较快,一边拼命跑,一边说:“我们去找祁公子帮忙!”

    “好!”容晴一听到木棉花说去找祁公子,慌张的心神稳了不少,对,去找祁公子,祁公子对小姐这么好,一定会去救小姐的。

    ……

    卧龙山的一间破败的屋子里,云千墨躺在稻草上悠悠醒了过来,一眼就瞧见了一身青色锦服的云千山,虽然他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可她一眼就认出他了,刚才他应该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黑衣服罢了。

    “呵呵,不用找了,它们在这里呢。”

    云千山冷冷一笑,扬起手中的几个小纸包,看来他猜测的果然不错,云千墨身上果然有一些奇怪的药粉。

    云千墨从怀里抽回小手,十分淡定的说道:“大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云千山一怔,有些恼怒的一把把蒙着的黑布扯了下来,“竟然被你认出来了!”

    “云千墨,你害得媚儿这么惨,还逼走了我姨娘,你说我该怎么报复你才好呢?!”

    云千墨只是嘲讽的看着他,不答。

    云千山却以为她是在害怕,又说道:“媚儿战二男,你战二十个如何?”

    云千墨直直的看着云千山,笑了,“云千山,从你一回来我就开始防着你了,你以为这次你能抓到我是个机会?不,是我给你创造的机会。”

    “哼,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云千山仔细一想,果然发现了有点不对劲,可是门外的二十个庄稼汉子已经等候了,再说,他已经把云千墨身上的纸包都搜了出来,也不怕她有什么诡计,即便是有,那个时候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一个,京城人人都笑话的淫、贱女人了。

    打量着云千墨那如婴儿一般嫩得几乎是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她那在衣服的包裹下若隐若显的曲线身材,云千山咽了一下口水,可惜了她竟然是他的妹妹,不然他就可以先尝尝鲜,现在只能便宜门外那些庄稼汉了。

    “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哦,一,二,三。”

    云千墨的左手轻轻晃着腰间别着的个香囊,数字一数完,云千山竟然发现他的四肢动不了了,只有脑海里

    只有脑海里还十分清醒的,目光巨凶狠的瞪着云千墨,“你对我做了什么?!”

    云千墨“噗哧”一声笑了,从草堆里站了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屑,“呵呵,你难道就没留意到我平时不带香囊的吗,今天带了你竟然也不好奇一下,真是可惜了。”

    “不过,你没有机会了。”云千墨狠狠一推,云千山动弹不得的身体“砰”的一声惊醒了外面等候着的汉子,更是有人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敲门了。

    云千墨往门口看了一眼,透过门纸看到外面黑压压的果然围了一堆人,立即弯腰把云千山刚才在她身上拿到的纸包捡了起来,一包一包的看,把目光定格在最后两个纸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