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本來沒有吭声的,也沒有什么表情的,但是当我这句话说完,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我们两个的穿着打扮在大马路上面,还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的,
唐俊轻轻的甩了一下手腕,他想把手腕甩开,但是我抓的很死,他用力的再甩,我依旧沒有松开,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面说不出來的难受,
“哥,你回來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弟弟好给你接个风,”
唐俊的眼泪流了出來,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不停的抽泣,我往前走了一步,拥抱住了唐俊,他的身体抽泣的越來越严重了,他哭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哭,我心里面,也难受极了,我就跟在了唐俊的身后,他骑着车子,到了渣区的贫民区,这里面是一个很穷很穷的村子,基本上属于l市最穷的地方了,里面都是土砖房,泥房,
唐俊骑着车子,和一些路过的老人打着招呼,看得出來,他在这里已经住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们两个到了一处破旧的房子门口,外面的墙,都是泥土墙,里面一扇小屋子,唐俊推开门,把车子推了进去,房间门沒有锁,当他推开门的时候,我意外的看见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现在已经有些微胖了,我认识她,居然是姗姗,原先我最看不起的那个女人,姗婊,她变得黑了不少,也胖了许多,整个人穿的也是破破烂烂的,唐俊进门的时候,她还在门口烧柴火,她看起來也变了不少,有些沉默寡言,当她看见我的时候,明显的愣住了,她沒有开口说话,只盯着我再看,
是唐俊从边上开口了“准备点吃的,今天中午有客人从家里面吃饭,”
姗姗连忙点了点头,冲着我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紧跟着,她自己转身就跑了出去,她现在又胖又黑,根本沒有了当初一点漂亮的样子,这个平房只有一个小房间,还有一个小客厅,客厅这里也当做厨房了,最古老的那种烧柴火的炉子,
我和唐俊坐在了床上,这还是火炕呢,房间里面电视都沒有,只有一些简单的日用品,
他把帽子摘了下來,光着个脑袋,从兜里面摸了半天,摸出來了几支廉价的香烟,他拿着香烟,想要递给我,但是我看得出來,他有些犹豫了,
第655章唐俊和姗姗
还是我自己伸手,从他手里面接过了烟,我给他点着,他顿了一下,自己也点着,
我们两个就这么安静的从这里抽烟,抽完也沒有人说话,就这样僵持了好久,还是我打破了平静,我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孔,他好像和之前沒有什么变化,除了显得更加的沧桑,显得不再有那么的张扬
“你什么时候出來的,回來了以后,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你不是从前的那个奶力了,我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唐俊了,这么多年了,我现在这个逼样, 我和你去打什么招呼,靠你靠的那么近干啥,”
唐俊笑了起來,当听见奶力这个称呼的时候,我还是情不自禁的动容了,
唐俊从边上拿出來了一个矿泉水瓶子,打开以后,我能闻见里面是酒,不知道是从哪儿灌得酒,有些刺鼻,他也沒有管我,自己就喝了起來,
“出來了有一年了吧,那么小就进去了,在里面待了将近十年,出來的时候,与社会就已经脱节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啥了,也沒有家,也沒有亲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辗转反侧的去打工,什么都不会,正经点的工作,一看我有犯罪前科, 也都不敢要我,自己一个人就漫无目的的游荡,反正我也有些习惯这样的游荡了,”
“一个人从外面不好混,后來不知道怎么游荡的,就游荡回这个地方了,想來想去,也就是在这里还有点记忆了,索性,我就回來了,回來的时候,想去找从前认识的人的,之前认识的,一个一个都躲着我,不过他们也大多沒有啥出息,要么被砍残废的,要么给人打工混口饭吃的,要么有了上顿沒下顿的,要么还在监狱里面的,”
“你算是混的最好的了,我们已经不是一个社会层面的人了,之前找原來的朋友的时候,不少碰壁,后來也就心死了,本來想着离开这里算了,他们都变了,更别提你了,而且,我这个样子,也沒有脸去找你,”
“后來我碰见了姗姗,嗯,我就想看看,我从前的那个女人,现在在做什么,”
“结果來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她自己在这里生活,有事沒事去给人家打点临工”
“他父母离婚了,然后沒有人管她,也沒有人要她,双方一个再嫁,一个再娶了,我觉得她也挺可怜的,索性,我们两个就从这继续一起生活了,”
“姗姗小时候玩的太疯狂了,已经把自己的名声,从这里玩坏了,所有人都知道她天天不学好,和一群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混在一起,抽烟喝酒,吸毒,样样精通,这么小个地方,谁不认识谁,一个女孩子,名声臭了,就再也沒有办法恢复了,”
“之前相亲过几次,本來有两次都是男方都同意了,后來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她的历史了,然后就又把她拒绝了,她其实已经洗心革面了,不在那么玩了,可是依旧沒有人相信她,想找她的男人,都是想和她玩玩的,要是论谁想真的娶她,那沒有,她是想找一个男人,踏踏实实的男人,嫁了,可是沒有人敢娶她了,”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把自己名声弄到多臭了,不过也怪不得别人,我要是一个男的,想娶媳妇,虽然之前的事情都是之前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也沒有人愿意娶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女人吧,就算是有,也绝对是少数,”
“她其实 比我还大一岁呢,我们都比你大不少,所以到现在她还沒嫁人呢,她父母也沒有人理她,她之前因为吸毒,还欠下了很多债,留给她的房子也卖了,所有东西都卖了,她沒有地方住了,以前的朋友也都不理她,躲着她了,所以他就流落到这了,”
“其实她的遭遇和我挺像的,我以前的那些朋友,也都躲着我了,”
“不是躲着你,或许有,但是是你沒有找对人,你根本沒有找过我,我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但是后來得知你因为打架,从这边的监狱已经被调走了,我就再也沒有你的消息了,我一直在努力的找你的,是真的,”
唐俊笑了笑,明显的不相信,他看着我,一脸的无所谓,又喝了一大口酒
“其实我们两个这个时候也挺相配的,她是一个嫁不出去的女人,我是一个在监狱里面把自己的青春都度过的男人,我们两个凑一起,合适,正好以前,也是情侣,”
周围突然之间就安静了,唐俊笑呵呵的
“你沒有体验过监狱的感觉,我一辈子也不想在回那个地方了,可是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在这个现实的社会生存有多么的难吗,其实卖糖葫芦也挺好,现在物价上涨的厉害,如果运气好了, 一天能卖两三百块,”
我看着唐俊笑,心里面却说不出來的心酸
“我记着以前姗姗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打扮的很张扬,但是还是挺漂亮的,怎么,”
“女大十八变么,而且,谁年轻都是那几年的事情,你老糟蹋自己,糟蹋的过分了,想要恢复,哪儿有那么容易的,听说开始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还是有些姿色的,后來因为长大了,懂事了,也不吸毒了,也不抽烟喝酒了,头发也染回原色了,想认真的处对象结婚了,对于一个女孩子來说,二十岁也不小了,再不结,也不行了,”
“可是你毕竟是有过去的人啊,而且你在邻里乡亲之前的名声已经传开了,哪个正经家的小伙子敢要你啊,生活那么的混乱,不是刚才说了吗,两次都因为自己之前的事情,被拒绝了,她那会都挺投入的恋爱的,还是被甩掉了,”
“就是那段日子吧,她开始自暴自弃了,又开始抽烟喝酒,沒事还吸毒,和家长顶撞,她父母开始彻底不管他了,人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了,又有新的子女了,她又开始和那群人混在一起,后來被一个小混混给骗光了她父母留给她的所有积蓄,再后來因为吸毒,欠下的债,房子也被人给收了,她自杀來着,”
第656章建设渣区
唐俊看着自己的手腕“她那个时候最先开始的是自杀,自杀了两次,都沒有死掉,后來第三次自杀的时候,我打听到了她的消息,找到了她,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这个样子了,胖胖的,身体走形了,你看着她黑了不少吧,其实都是自己糟蹋的,她好多天沒洗脸了,认真洗洗脸,不黑,只是枯黄的样子,身体都被自己糟蹋完了,”
“我俩见面以后,开始是想的一起自杀,可是想起來容易,真正做起來了,就难了,后來想了想,她缺个伴儿,别人接受不了她的以前,我能接受啊,而且我的以前一般人接受不了,她也能接受,索性我们两个就搭伙过日子了,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其实都是这些日子好多了,偶尔她还会毒瘾发作,我再帮她戒毒,换成我刚见她那会,都已经沒有人样了,呵呵,”
唐俊一边笑,一边又喝了一大口,我看了眼唐俊,顺势把他面前的塑料瓶子拿了过來,自己“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这酒真裂,
唐俊在边上看着我,一言不发,陷入了沉默,很快,外面传來了脚步的声音,我看见姗姗进來了,手上拎着一条小鱼,还有一小块肉,还有一些青菜,她冲着我笑了笑,自己转身就去外面开始烧菜了,唐俊依旧坐在床上,
唐俊家里面还有不少酒,他说都是他自己酿的,这顿饭,姗姗抄了四个菜,我依稀还记得当初那个耀武扬威的小太妹,再看现在这个黑胖黑胖的农村妇女,我至今也不知道怎么把她们两个人弄到一起去,
我酒沒少喝,唐俊也沒少喝,我不记得我都说了一些什么,我只是记得,喝到后面的时候,我们两个都哭了,我给唐俊钱,唐俊一分都沒有要,我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出來了坚定的信念,我要给他买东西,他也不要,我沒办法了,只能给他,给她,一份工作,这种地方,已经沒有办法居住了,
下午的时候,我一身酒气的出现在了公司的会议室,我是直接推开门进去的,中间的位置还给我留着,公司的股东们不知道正在商量什么,看见我的时候,很多人脸上都是很鄙视的眼神,我自己能看得清楚,
我听着他们开会,这个我作为公司最大股东,必须要参与的会议,从头到脚,他们做的任何决定,却都沒有经过过我的同意,或者,在他们的眼里,我已经把属于我的公司股份,抵押出去了,和他们沒有任何的关系了,
散会之后,我叫住了鬼舞,关志敏,以及李芳,别的人都离开之后,办公室里面剩下了我们四个人,李芳瞅着我,有些愤怒
“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喝酒喝成这个样子,还來开会,成何体统,”
“你丢人不丢人啊你,”关志敏从边上接话,伸手一指我“你还知道自己啥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