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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时迟,那时快!

    宇文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一把攥住郭业的衣领,怒不可遏地娇叱道:“姓郭的,你居然敢戏弄本妃?你,你,你……”

    怒归怒,她一时间还真放不出狠话来,为了计划,她不敢对郭业怎么样,为了东厂的暗棋和郭业手中捏住自己的把柄,她更不敢对郭业怎么样。

    你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不知如何将话续接上去,只是死死地攥住郭业的衣领,迟迟不肯松手。

    郭业看着宇文倩这吃瘪的窘态,心里说不出的畅快,总算是出了胸中被这女人耍弄的那口恶气。

    他面呈得意笑容,缓缓抬起手来,将宇文倩紧抓衣领不放松的手拍打了开来,然后又伸出右手,捏了捏宇文倩那张腊月寒霜般的脸蛋,轻佻道:“齐王妃,你太冲动了,这哪里是做大事应有的气度啊?你要知道,成大事者不仅不拘小节,还要每逢大事有静气啊。你这养气功夫,啧啧,差太远了!”

    宇文倩也是一拍郭业的右手,喝骂道:“混蛋,放开你的狗爪!”

    郭业再次捏了捏她的嫩滑小脸,依依不舍松了手,笑道:“计划之事,咱们来日方长,改日再议。今天这个小教训是告诉你,求人办事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好了,昨夜在王宫耽搁了一宿没有回王府,估摸着我的人应该着急了。嘿嘿,齐王妃,先行告辞了,咱们改日再见!”

    说着,他更是嚣张地将刚才捏宇文倩脸蛋的右手凑近鼻子,狠狠嗅了一口,赞了一声香后,飘然离去。

    他刚一走出寝殿大门没多远,就听见寝殿中传来嘭嘭嘭,叮铃咣当一阵瓷器摆设频频坠地砸碎的声音。

    应该是宇文倩在寝殿内发飙发怒,发泄着心中的那份压抑怨气。

    他耸耸肩摇摇头,顺手找来一名宫人带路,朝着王宫大门方向离去。

    ……

    ……

    一回到王府,便发现刘振轩早已站在王府大门,正张望着脑袋翘首以待自己的归来。

    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才得知原来昨日醉酒之后,刘振轩和王伯当被送出了王宫。

    随意嘱托了刘振轩几句之后,他便回到临时作为办公之处的王府书房中。

    他必须找个清静的地方冷静冷静,好好思量如何破解宇文倩的这一局。

    本想着劝说这女人放弃这个计划,如今看来,她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怎么劝也不会回头的。

    既然她不肯放弃不愿回头,而自己又不可能支持她的计划,不可能在长安为她摇旗呐喊。

    那就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他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思索着应对之法,不过死活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对策出来。

    奶奶的,还真是有些棘手。

    咚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传来刘振轩的声音:“侯爷,有急事禀报!”

    郭业喊了一声进来,就见着刘振轩手中举着一封信,来到他跟前报道:“侯爷,有个不认识的人突然跑到门口,送来一封信就走人了。”

    这下郭业可就奇怪了!

    在白兰城,他认识的人除了王伯当,就只有宇文倩,再不济昨日被他爆菊的云裳王妃算一个。

    还能有谁会给他门前投信?

    随即,他接过信函急急拆开来看,一看之下脸色瞬间变得古怪,甚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刘振轩见状,关心问道:“侯爷,这,这是何人来信啊?莫非有什么古怪?”

    郭业紧紧捏着手中的书信,摇头苦笑道:“信中内容没有古怪,不过这写信之人倒是古怪得很。”

    “啊?是谁人写的信啊?”

    “一个你我想都想不到之人!”

    郭业突然将书信贴身藏好,然后挥挥手,示意刘振轩先出去。

    刘振轩会意,转身出门,并将书房门关个严实。

    书房中,又剩郭业一人。

    因为这封莫名其妙的突然来信,郭业又陷入了沉思,心中暗暗琢磨道,按理说,因为昨晚的事儿,他应该忌恨我怨毒我才是,甚至于起杀心要弄死我都不为过。

    可是,可是……

    心生疑窦的郭业越发琢磨不清,眉头缓缓拧成一个大疙瘩,喃喃自语道:“可偏偏他像个没事儿人一般,居然还暗中派人给我投信,约我三天后草原骑马,商谈密事。这也太过反常了,难道他真大方到这种程度?搞不懂,真心搞不懂……”

    第713章 草原之约

    三天后,郭业起个大早,带着刘振轩还有三百军士离开王府,赴人邀约前往离白兰城二十里外的大草原上。

    路上,郭业与刘振轩各自策马齐头并进,遥遥领先于尾随其后的三百亲兵。

    策马奔波了一番后,刘振轩还是没有按捺住心头的好奇,勒紧缰绳一边放缓速度,一边扭头问着郭业道:“侯爷,到底是什么人约您草原骑马啊?”

    郭业同样放慢了速度,笑道:“算你小子沉得住气,居然憋了三天才问我。这写信之人你想都想不到,居然会是吐谷浑的可汗慕容延,你说邪行不邪行?”

    刘振轩如今身为郭业亲兵校尉,自然被郭业引为心腹,一些机密之事他都听郭业亲口提及过。

    包括东厂以及吐谷浑的真实情况,他都基本了解。甚至慕容延这个可汗实际上是宇文倩的牵线木偶,他都已然清楚。

    当然,郭业还是有所保留,比如那天晚上在寝殿郭业推倒慕容延的妻子云裳王妃,这种既隐私又淫靡之事,他没有跟刘振轩提及。

    但是当刘振轩听到写信之人是慕容延之时,还是面呈疑惑之色,不解问道:“这慕容延想干嘛呀?无端端地居然邀约侯爷您草原骑马,有什么话不能在王府中或王宫当面谈吗?而且,还找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府前投信,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怪哉!”

    郭业紧了紧缰绳,稳住身子,说道:“他找人府前投信不现本尊,我倒是能理解,无非是担心乔装潜伏在王府下人中的东厂密谍发现他,到时候在宇文倩那里徒惹麻烦。这小子也不算笨,他知道无论王府、王宫,乃至整个白兰城中,到处都布满了宇文倩的眼线,什么事情都无法避开避开宇文倩的掌控,所以只能约我来大草原上赛马耍玩,借机商谈密事。呵呵,看来这位傀儡可汗也不甘心做那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啊!”

    “那他要和侯爷商谈什么密事呢?侯爷!!!”

    刘振轩突然惊呼一声,揣测道:“莫非这慕容延想将您诓骗到大草原,妄图对您不利下黑手?”

    刘振轩这么一说,郭业眼皮子猛地一跳,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在寝殿内与云裳王妃淫乱宫闱时,这小子貌似在殿外狂拍殿门,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和云裳的那点烂糟事儿。

    他不由暗暗猜测,莫非这小子被我戴了绿帽子,然后暗恨在心,真如振轩所推测一般,想要将我骗到大草原上对付我?

    自古两大恨,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貌似这两样儿,间接或直接都跟自己能搭上边儿。按正常人来讲,慕容延绝逼不会忍下这口气。

    正是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可偏偏郭业啥亏心事儿都沾手了,心里立马发起虚来。慕容延这小子不会犯浑吧?

    不过尽管心中发虚,但他还是面露坦然淡定之色,笑道:“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慕容延如今最恨得应该是宇文倩这娘们,跟我扯不上半文钱的干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看得出来我和宇文倩之间产生了隔阂,有些许裂痕,所以想跟我示好,一起对付宇文倩吧?好了,别想太多了,到了地方你吩咐下去,让弟兄们绷紧神经擦亮眼睛,提防着点,小心总无大错。”

    “侯爷放心。”刘振轩拍了拍腰间横刀,朗声道,“有俺刘振轩在,拼死也要保护侯爷无虞。既是全胳膊全腿儿出城,便是毫发无损地回城。”

    郭业置之一笑,招呼道:“好了,没那么邪乎,赶路吧。”

    “喏!”

    刘振轩侧过身子冲后面三百亲兵挥手示意道:“弟兄们,跟上!”

    轰轰轰轰~~

    三百亲兵再次加快脚程,朝着大草原方向疾奔而行。

    ……

    ……

    不一会儿,郭业便率众进入了草原,徐徐向慕容延信中指定的地点逼近。

    快到地方,郭业便发现了不远处出现一个毡帐,体型巨大呈圆形状,四周凌乱堆砌着高矮不一的石块,毡帐外头立着一杆巨大的金黄大旗,上面绣着吐谷浑民族特有的图腾。

    大旗迎风飘荡,猎猎作响。

    郭业猜度,这应该是慕容延的随从临时为他搭建的行营,好歹也是一国可汗出行,纵是傀儡可汗也应该享有这番待遇。

    当他率着数百人抵达毡帐外时,慕容延已经出帐相迎,双手展开一副热络的模样迎向郭业,口中笑声连连地喊道:“益州侯能够及时赴约,真是小王的荣幸啊!”

    喊罢,居然上前给郭业一个熊抱,热情得吓人。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仿佛浑然不知那天晚上郭业和云裳王妃偷情淫乱之事一般。

    郭业目瞪口呆地接受着慕容延的熊抱,正想开口问他到底要免谈什么机密之事时,突然耳边传来慕容延细如蚊声的耳语:“益州侯,毡帐四周皆是宇文倩的人,耳目众多,实非说话的地方。咱们纵马驰骋一番,避开这些耳目找个僻静地方再谈。”

    郭业心里猛地一沉,暗道,果然,这小子行为鬼祟,赛马耍乐只是引子而已啊,看来真是有机密之事相谈。

    随即,轻唔了一声,低声应道:“好,先纵马一番绕开这些耳目。”

    随后,他与慕容延分开,刻意提高嗓门,口中朗声笑道:“哈哈哈,可汗相邀,郭某岂能不来?而且能够在大草原上纵马驰骋,我这个中原人可是稀罕的很呢。”

    紧接着,他让刘振轩牵来他的坐骑,翻身上了马,吩咐道:“刘校尉,本侯要与慕容延可汗先痛痛快快地遛上一圈马,你带着弟兄们暂时驻扎在毡帐四周,无需跟随了。”

    刘振轩拱手喊了一声是,便开始安排手下军士开始驻扎休整。

    慕容延见状,自然也学着郭业依样画瓢,冲四周这些宇文倩派来监视他的随从下令道:“本可汗要与大唐使节大人遛遛马,你们也不用跟随了,免得搅了本可汗与使节大人的兴致。”

    这次随慕容延出王宫的扈从大概有两百人,都是宇文倩派来随行左右的,名为服侍可汗出行,实为监视慕容延的一举一动。

    这两百人中有三个负责的,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后,纷纷点头表示知晓。

    既然益州侯都不让他的亲兵跟随,如果他们还紧咬着慕容延不放,寸步不离的话,未免说不过去。

    慕容延见第一步得逞,心中大喜,同样翻身上了马,狠狠甩了一马鞭,策马奔腾如离弦之箭般先行了一步。

    郭业见着这厮跑远,为了麻痹慕容延的这些随从,故意哈哈大笑一声,数落着远去的慕容延道:“可汗可真够会耍赖的,居然偷步先跑。”

    这番话听着貌似亲密无间,好像他与慕容延的关系有多甚笃似的,自然也引来了毡帐四周这些人的哄堂大笑。

    紧接着,郭业提鞭拍了拍马臀,追逐慕容延而去。

    一个在前头玩了命儿的跑,

    一个在后头撒丫子一个劲儿穷追不舍。

    眨么眼的功夫,已经跑出了很远,至少离毡帐业已十好几里地。

    郭业看着离去甚远,而且此地空旷无人烟,正是说话谈事之地,随即冲慕容延的背影喊道:“慕容延可汗,停停停,差不多了!”

    慕容延闻声立马勒住了缰绳,将奔跑中的马儿强行停驻了下来。

    哒哒哒~

    郭业缓缓追了上来,与他坐于马上并肩而立,随后问道:“慕容延可汗,此地除了你我,应该再无他人。说吧,你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话音一落,只见慕容延突然抬腿下了马,噗通一声跪倒在郭业跟前,带着哭腔喊道:“尊贵的大唐益州侯,使节大人,救上小王一命吧!”

    昂?

    郭业突然被慕容延的举动给闹懵了,这是要唱哪出?

    当即,他也抬腿跳下马来,将慕容延强行扶起,狐疑道:“慕容延可汗,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