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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素玄查探来的襄阳候府的消息再配上高升从李仁那里问到的情况,她多少能够联想到此刻那个穆家长姐在知道自己的妹妹给周齐戴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之后该是有多么焦心煎熬;本来用来稳固自己地位的亲妹妹变成了随时都可能将自己从云端拉进泥土的悬刀,恐怕她现在是恨不能杀了自己的亲妹妹吧。

    徐昭心思一转,立刻计从心头来:“我知道要给周兰送什么‘礼物’了。”

    素玄看着皇后娘娘那亮闪闪的眼睛,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可是听说过这个周兰郡主也就是现在的周贵妃同样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皇后娘娘这般鬼灵精般的人物和周贵妃那种深谙阴诡之术的高手碰到一起,还不知道要擦出什么火花来。

    陛下啊!您快来看看吧!您家的后院将要电闪雷鸣了!

    素玄在心里哀嚎着,狠狠地打了个寒噤目光躲闪的看着徐昭。

    而就在徐昭脸上的红光越来越盛之际,一团白影从外面院子飞蹿进来;瞧这速度就知道,元宵小爷来也!

    元宵顽皮至极,老远就从墙头上蹦下来直往主人软绵馨香的胸口上狂飞,身上的银色长毛随风摆动,一对金色的眼珠子更是在烈烈的风中舒爽的眯了起来;只是,就在金眸流转间,它忽然看见了素玄挺直的身影;小家伙肥胖的身躯在空中做出一个令人惊叹的急刹车,然后就听见空气中传来两声清脆的‘pia’‘pia’击掌声,素玄还没反应过来,一声吃痛的哀嚎就从他的嘴里喊出来。

    徐昭惊愕的睁大了眼,要知道这可是她第一次听见如此爷们的素玄发出这般宛若蛋碎的痛嚎声;只是还待她没看清楚,就有一团绵软撞进了她的怀里。

    元宵小爷痴迷般的趴在主人凹凸有致的胸口,随着胸口柔软的起伏爽的它哼哼唧唧的直砸吧嘴。

    徐昭看着元宵这幅色爽的模样,很是无语的扯了扯嘴角,然后抬起头又朝素玄看过去;就看素玄‘嘶嘶’的倒抽着冷气,一双手痛苦的捧着自己的脸,而那硬朗的脸颊上,左右赫然印着一对红肿的爪印子。

    “元宵,你又爪素玄的脸,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素玄本来就长得不够帅,你在这样毁容下去他会找不到媳妇的。”

    被训斥的元宵很是不以为意的发出一声类似于人类的哧哼声,兔脑袋一扭,将整个兔子身都亲昵的直往徐昭馨香的怀里钻;谁让这家伙是那个坏人的属下呢?它可不会忘记坏人经常念叨着要将它变成一盘菜;哇哦哦——主人的怀抱好温暖!哇哦哦——主人的怀抱好芳香!哇哦哦——让我就爽死在主人柔软馨香的娇躯上吧!

    看着元宵舒服的连胡子都耷拉下来,徐昭知道这臭兔子是把她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

    至于素玄,听着皇后娘娘这又像为他讨回公道又像是在侮辱他的话,内心深处早就泪流成河;呜——想他堂堂翎羽卫老大如今沦落到被兔子赏耳光,擦擦的!好想马放南山、离职不干了!

    徐昭对怀里的爱宠实在是没法子,伸手抚摸着小家伙柔软的长毛,只是在手下碰触到元宵脖颈上戴着的一个东西时,眼睛轻轻地往素玄身上瞟了一眼,最后,悄无声息的将那东西收入袖中;脸色恢复如常。

    ☆、082:这样的裴峥

    翎羽卫选的暂时用来供帝后歇脚的小院虽然面积不大,可里面环境极好。

    三进小院布置的错落有致,院落中偶尔还会有一两处亮眼的精致供人观赏;比如说位于前院的小假山丛,中院的锦鲤池,后院的葱葱竹林。

    当徐昭怀抱元宵出现在竹林前时,还是忍不住为眼前的景致轻赞一声。

    放眼望去,并不是很大的竹林显然是被悉心照顾的很好,根根翠竹拔地而起,凝绿的颜色让人一赏便觉心旷神怡;清风徐来,竹叶相互碰撞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竹青香味;比花香清冽,比熏香悠远;真是一处适合郎情妾意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徐昭脸上的舒旷之色凝滞,抱着元宵的手中捏着裴峥写给她的纸条;忍不住轻叹一声:这个如皓月般默默无争的男子,她该怎么拒绝才能不伤了他的情意呢?

    想到自己在摸到元宵脖子上佩戴的东西时,内心深处的无力挣扎和在瞬间做出的要隐瞒素玄的举动,她就忍不住苦笑一声;也难怪楚烨在面对她对裴峥的态度时那般吃味,他也许早就看透了她,看透她心里对裴峥那一丝不舍的不忍心。

    身后传来细沙沙的脚步声,徐昭从恍惚的情绪中挣扎出来,回眸一看,在看见那如清风般光风霁月的男子一手提着一个小小的竹篓一手拿着一个打磨光滑的铁铲时,脸上的表情堪比染料坊中的各色颜料。

    哎呦我去!这人长的好看的,当真是什么造型都俊到迷人呐!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徐昭就狠狠地摇了摇头,赶紧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开。

    “不是,你这是要做什么?”徐昭脸色古怪的走上前,伸手就去拽裴峥手里的小竹篓:“世子爷当腻了,想试一试当农夫的感受吗?”

    很显然徐昭脸上各种古怪的表情和诧异的神色很是让裴峥开心了一把,就看他将手中的东西往徐昭面前松了松,抬起下巴示意竹林的方向,道:“阿昭可会采笋?”

    采笋?

    徐昭懵了!感情这小子不是要当农夫,是要当菜农!

    徐昭虽然纳闷,可依然听话的摇头:“不会。”

    裴峥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在听到徐昭的回答后,便将提在手中的铁铲放到竹篓中,空出来的手徐徐的拉上她细白的手腕,说话间就往竹林方向走着:“今早听院里伺候的人说,这处小院后面的竹林一年四季都长青不衰,再加上这家主人多年来的悉心照料和培育养殖,竹林中的鲜嫩竹笋要比外面售卖的更加清甜香脆;阿昭,我们来采笋吧。”

    看着裴峥脸上鲜活明亮的笑容,徐昭整个人都有些晃神;如果不是认识他这个人,了解他绝非那种爱开玩笑爱玩闹之辈,她真怀疑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

    徐昭怔怔的被裴峥拉着走近竹林,闻着扑面而来越来越清冽的竹香,脚下踩着松软的土地;直到裴峥松开她的手踝,蹲下身在一杆看似粗壮的竹子下又刨又挖了好几下后,发出咦的声音。

    徐昭低头,看向他那双就算是沾了泥土依然遮不住莹莹如玉的修长十指。

    裴峥似乎没察觉到徐昭的眼神一般,灵活的手指在地上四处摸了摸后,脸上绽放出了然的笑容:“怪不得这片竹林长得这般好,也怪不得院子里的人说这个时节会有鲜嫩的竹笋可以吃,原来是用温泉水灌溉,可真是大手笔啊!”

    徐昭听着裴峥的自言自语,抱着元宵的手臂轻轻地收了收:“裴峥,我……”

    “阿昭不试试吗?采笋刨土的滋味其实还蛮有意思的。”裴峥仰起头,打断了她的话。

    徐昭看着他轻灵的眼睛,脸上闪过无奈,终究是不忍拒绝他眼底的希冀和渴求,蹲下身抹了把那松软温暖的土地:“你用元宵叫我来,真的就是陪你采笋这么简单?”

    想要问出口的话实在是难以忍住,尤其是在他面前,她不想隐藏自己的真性情,更不愿意让自己的不忍再次伤害到他。

    裴峥手下的动作不停,“当然是还有别的目的。”

    徐昭看向他。

    轻灵的眸子一转,落在徐昭身上后,漾起温柔的笑色:“你还没尝过我的做菜的手艺吧?!”

    哈?

    如果说先前的徐昭是怔住了,那么现在的她,倒是有些吓住了。

    裴峥下厨?

    这个以风华姿态问鼎大梁帝京,出身豪门贵族,如清风朗月,似红尘不沾的温润明朗的男子,他竟然会下厨?

    裴峥看着徐昭颇受惊吓的表情轻然的笑了笑,身上青色的锦服微微沾了些带着湿气的泥土,可依然无损他出尘的姿态;明明是做着粗陋的力气活,可他硬是能将刨土的动作做的格外潇洒飘逸,琉璃般的眼珠,闪烁着熠熠的光辉。

    白色的日光像一缕缕银色的缎带从天而泻,照在着蹲在地上一身青衣的男子身上;淡淡的竹香萦绕在他的身边,他的神情是那般的安静,偶尔抬眸看向她,那是一双带着世间柔软情意的眼睛,像孩子般纯粹透明,又像恋人般依恋爱慕。

    这一幕,直到数年之后每每在徐昭想起,都是忍不住一阵心颤;暗叹那样的裴峥,像是根本不该属于这纷纷扰扰的红尘;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安静的活着,自在的活着,自由的活着;爱他想爱的人,恨他想恨的人,怨他想怨的人,想他想想的人。

    “自我记事起,对父亲的印象就是他整日借酒浇愁,日夜伶仃大醉,对母亲的印象就是侯府祠堂里那个冷冰冰的令牌和父亲在酒醉后,眼角噙泪不住呼喊在嘴角的名字;有一年,父亲大病,御医让他戒酒好好将养身子,他嘴上虽是应和着,可在夜深人静后,他还是会跑到酒窖中,搬出一坛又一坛的烈酒猛灌;我知道,父亲心里苦,苦到一日都不敢让自己清醒,苦到没有酒的麻醉,他都不敢入睡;就这样,他的病情也耽搁下来,身体时好时坏,后来干脆整日高烧不退。”

    说到这里,裴峥便微微使力,一下就将已经挖出来半截的竹笋拔了出来,甚至还炫耀般的在徐昭面前晃了晃,眼底星芒闪烁,如将银河装进了眼瞳之中;然后便又低下头,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开始挖:“我害怕父亲就这样丢下我离开,虽然我自小也没从他那里得到多少的宠爱,可毕竟有一个亲人在身边,要比孤零零的一个人强太多了;我那时年岁还小,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身边的一个侍卫无意间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在了心理;他说,他在生病的时候只要吃些好吃的很快就能好转过来;就是这句话,让我跑到了厨娘面前,请她教我做东西。”

    说到这里,裴峥便不再多言什么,而是专心致志的刨土挖笋,神情专注的看似在看颇感兴趣的古诗词籍。

    而徐昭,却在他专注的神情下渐渐冷静、明白过来。

    眼前,似乎浮现一卷卷画面;画面上,一个娇玉雪团儿般的小男孩儿孤零零的站在层层叠叠、影影憧憧的亭台楼阁间,任由四季飞过、岁月冲刷;雪白面团儿般的面容上,带着娇憨、明亮、孤独脆弱的神情。

    没错,一直以来他都是孤独的;孤独的守着自己日夜买醉的父亲,孤独的守着偌大的侯府,甚至到后来,孤独的守着满心的仇恨……

    这样的裴峥,让她心软,让她心疼,更让她……越来越不忍心。

    想到这里,徐昭便宛若认命般的抬头望向被竹叶遮蔽了大半天色的晴空,又认命的长叹一声;真不愧是玲珑之心的裴世子啊,很是懂得蛇打三寸,拿捏他人的弱点;知道对她来讲,强硬的要求留在她身边她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拒绝,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自己催脆弱无力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让她束手束脚,不忍伤害;如果楚烨那臭小子能把裴峥这项本事学来一半,他们的感情应该会是另一番天地。

    徐昭连声苦笑,放开怀中的元宵让它撒开欢儿的在地上跑着玩,然后拿起被裴峥放在一边的铁铲,四处看了看后,在瞅见不远处地面上冒出来的一株小小的笋尖,忙快步走过去,学着他的样子一边开始刨一边不住地说:“我这张嘴可是被京城的怡然居给养叼了,你要是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我可不会看你面子硬是吞下去委屈我的胃。”

    听着徐昭古灵精怪的话,裴峥眼底闪过一片柔色;而在他无声轻笑的同时脸上却也闪过一抹飞逝而去的痛苦。

    他是何等聪慧机敏,在察觉到她与楚烨之间的感情日益飞涨的同时就知道,他已经距离她越来越远了。

    多少次他劝说自己不要再执着,就这样放手未必不是一种成全和解脱;可是,当他发现她脸上的笑容全部都是为了那个男人绽放的时候,内心深处的凄凉和惶恐让他知道了一个残忍的事实;逼迫自己不要爱她,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无法忍受。

    ------题外话------

    今天停了一天的电

    本来是要多写的,可是通知,九点后还要停一会儿电,害怕写着写着就会断电,所以匆忙传了这些字,没写到自己想写到的内容,明天会补上的。

    ☆、083:心中祈愿

    事实证明,裴峥的厨艺当真不是吹出来的。

    当徐昭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不出一个时辰就做出了一桌‘全笋筵’的时候,饶是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她都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

    世子爷真是好本事,不仅长得俊,瞧这厨艺也是丝毫不输御厨水平;光是看他那一盘盘白发讲究,瞧上去要人食欲大振的颜色,都让人垂涎欲滴。

    徐昭舔着嘴角忍不住拿起筷子随便抄起一片切的厚薄得宜的笋片放入口中,贝齿轻轻一咬便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哧’声,跟着,满嘴的清香和香甜瞬间溢满口中,让她忍不住浅眯长眸,陶醉的连连点头。

    只是,吃着如此美味的饭菜,徐昭在对上裴峥那双含笑的眼睛时却忍不住漫起一股心疼;只要一想到他这一手好厨艺尽是为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所学,心口就是闷闷地酸涩;曾经,她以为他跟普通的豪门子弟一般金娇玉贵,却没想到,在那清贵简雅的身影下,藏着要人心颤的心疼和心酸。

    *

    徐昭可不敢将裴峥为自己做菜,自己吃的恨不能把舌头吞下去的事情知无不尽的告诉楚烨,要知道咱们的皇帝陛下那可是个闷声的醋坛子,吃起醋来悄无声息也就罢了,甚至还性情大变,要人捉摸不透,为了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同时也为了翎羽卫们的日子舒坦一点,适当的隐瞒并非是夫妻之间的隔阂,而是充满了善意的遮掩。

    所以,等徐昭腆着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的回到独属于她和楚烨的厢房时,看见那家伙正拿着一本书坐在一张简易的摇椅上,摇一下翻一页看的津津有味的模样后,背过头悄悄地吐了吐舌;还好她没赖在裴峥身边继续贪吃,这家伙从中午就不见人,怎么现在又忽然出现了。

    楚烨听见动静就知道徐昭回来了,空气中漂浮着独属于她身上清淡的香气,而在这香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土腥味?!

    楚烨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皱眉:“你跑哪儿去了?把自己弄的这么脏?”

    徐昭看着楚烨指在自己身上的手指,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裙角上居然沾了不少湿粘的泥土,一定是她在竹林的时候挖笋挖的起劲儿,这才将湿润的泥土溅到自己身上。

    徐昭忙伸手拍了拍,对上楚烨疑惑的眼睛回答:“我闲来无事就去后院走走,你知不知道咱们这后院里有一片不小的竹林,那片林子长的可真好;听说是因为用来灌溉竹林的水是温泉水的缘故。”

    楚烨站起来走到徐昭面前,抓住她在身上乱拍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她只是沾了些脏土身上并无其他大碍,这才神色略显严肃的教训道:“去趟竹林都能把自己弄的这么脏,一个人去的?跟你说过多少次,去哪里把翎羽卫带上,忘记前段时间客栈中发生的状况了?”

    楚烨虽然嘴上数叨着这个让他永远都无法安心的女人,可手上的动作却出卖了他;就看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一边摊开她的手,一边拿出一方淡蓝色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因为拍试而脏了的手指;瞧这那盈盈如水葱般的嫩指显露出原本的珠玉肌肤,这才眼带警告紧张的又瞪了一眼她。

    徐昭就是喜欢看楚烨这幅明明紧张她、处处照顾她却又总是摆出一副恶狠狠、冷冰冰的模样,这个内心温柔纤细的男人啊,怎么就学不会直接表达呢?永远都别扭的像个孩子;如果他真的能将裴峥那和顺的秉性学上一些,她一定会比现在还要依恋他。

    徐昭看着楚烨瞪过来的眼神,根本不怕他的凑上前,柔软的双臂一缠,就缠上了他充满了力量的腰肢,学着元宵的动作,不停地拿小脑袋在他的胸前蹭来蹭去,声音嗡嗡的:“楚烨,你对我真好啊!”

    楚烨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撩拨到这小女人了,当场就被徐昭如此亲昵的举动吓得身体僵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嘴角忍不住勾起,可脸上依然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并块状:“闯祸后就想要用这招蒙混过关?从哪儿学来的小聪明?我还是那句话,以后去哪儿都必须带着翎羽卫,要是再被我知道你甩开他们独自乱跑,打你屁股。”

    听着这明显软化下来甚至还带着无法忽略的宠溺的声音,徐昭扎进他怀里笑的贼兮兮,根本不将他的警告尽数挺进耳朵里,甚至还反嘴栽赃同样吃饱喝足此刻靠在门口晒太阳的元宵:“都是元宵教我的,臭兔子特别诡诈,每次都拿这招来哄我。”

    正在舒舒服服敞开肚皮晒太阳的元宵忽然感觉到脊背一阵寒颤,跟着回头一瞅,就对上皇帝陛下那双道不清说不明的眼神;当下吓得‘吱吱——’一声尖叫,跟着撒腿就跑,直朝裴峥的院子奔去。

    瞧着元宵落荒而逃的身影,身为主人的徐昭很无耻的笑的花枝乱颤,她才不会觉得对不起元宵呢,更不认为在这个时候把元宵供出来是多么无耻的行为;她只知道,她根本用不着将楚烨的话全部听进耳朵里;笑话,去哪儿都把翎羽卫带在身边,那岂不是她都没什么秘密可言了?要知道,翎羽卫可是这个自大的臭男人最忠实的狗腿子。

    徐昭在楚烨的怀里腻歪了一阵后,这才想到正事,慢慢退出他温暖舒服的怀抱,眨着星星般璀璨的眼睛,道:“你是不是在办什么事?”

    楚烨抚摸着徐昭如水缎般润滑黑亮的长发,想到这个女人每次捧着自己的乌发时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羡慕嫉妒恨,一抹笑痕更加明显的出现在他的眼底,让他硬装出来的冰冷更加软化了几分;本就不是那种淡薄无情的人,只不过是为了偶尔吓吓她这大的能撑天的胆子这才逼得自己做恶人;平常时间,他还是很和风细雨的。

    “话怎么这么说?”

    徐昭仰着头,一脸的通透狡黠,那眼神里分明写着‘你什么事都瞒不住我’的意思:“一路来到襄阳城,你虽然对我隐瞒的还算不错,但也未必算是滴水不漏;是不是关于那晚客栈我遇袭之后的事?难道说,除了当天晚上素玄他们找到的人之外,还有人在暗中潜伏?”

    楚烨眼底的激赏闪现,拉起徐昭的手就走到他刚才做过的摇椅上,然后一把将她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摇椅轻轻摇晃,徐昭也随着这个动作在他的怀里舒舒服服的晃动着。

    “那些人想破釜沉舟。”

    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徐昭多少能够领会其中的含义;很显然,周兰是对她动了杀心的,要不然不会选择在他们快要回到大梁精神最放松的时候对她下手,由此可见这个女人也算是颇为洞察人心;只可惜,她派出来的手下实在是太笨了,运气也不太好,刚一出手就没能一击必中,还让翎羽卫抓到活口,供出了幕后主使;但周兰的手下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最起码这帮家伙有够有任性,一击失败后没打退堂鼓,居然还敢再来?

    但,想要在已经有了防备的翎羽卫面前再耍花招,恐怕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徐昭神色轻松地用手指戳他肌理熨帖的胸口,一边赞叹这个男人的身材真好啊,一边还真心的恭维他:“想要在堂堂大梁天子的眼皮底下破釜沉舟,那帮小子真是活腻歪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