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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绍立刻竖起大拇指在徐昭面前晃悠:“皇嫂真是女中豪杰,我皇兄的眼光当真是不错。”

    徐昭哂笑的看了眼楚绍,同样奚落他道:“九王爷拍马屁的功夫也是很不错的。”

    被徐昭奚落,楚绍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忽然一改先才的嬉笑模样,神色严肃道:“皇嫂应该知道,如果只是一个周兰,皇兄是根本不会将她看在眼里的;只是,周兰的背后代表着周家,周家在军中威望甚高,周齐更是手握西南边陲重兵,皇兄新帝登基,虽说朝堂上看似平静,实则却是暗涌不断,如果因为一个周兰再得罪守边大将,他这个皇帝的位置,只会更不好坐。”说着,楚绍就不禁长叹一声:“以前,我虽然知道皇兄的处境并不是特别乐观,但心里还是存了几分侥幸,可通过这段时间我亲自执掌政务之后才知道,原来皇兄身上所承担的压力和重担绝非我们坐下来凭空想象就能想的出来的;举个例子来说,当初皇兄力排众议一定要封你为后,你可知他背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远的不讲就拿周家来说,当初为了安抚周家,皇兄不但放宽了周齐手中的兵权,更允许了他的请旨,让他可以在不受朝廷监管的情况下自由的扩充兵力,你可知道,这一允许的背后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以后如果有一天周齐有不臣之心,他手里有多少兵力我们都不知道;这简直就像是允许狼子野心的人站在背后,明知道他手中握有利器,可却还傻兮兮的不知情那你能要人性命的利器有多少把。”

    徐昭的脸色渐渐变白,她曾不止从一人口中知道过楚烨拒绝周家的提亲而执意要娶自己的事情,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在背后,这个男人居然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大的牺牲。

    看徐昭脸色不对,楚绍又解释道:“臣弟说这些并非是给皇嫂压力,而是想要告诉皇嫂,你身为皇兄的妻子,身为弟弟我不能够奢求你与他共同承担他肩膀上的负担和重量,但最起码,你必须要做到要体谅他;哪怕是有一天他做了你认为对不起你的事,你也必须学会谅解,因为这个男人为了你牺牲太多、退让太多;他几乎已经为了你做了他身为丈夫能做的所有一切。”

    徐昭垂下头,半晌后,喃喃道:“我明白你的话,对楚烨,我会珍惜。”

    楚绍欣慰的点了点头,笑了:“如果皇兄听到你这么说,他一定会很感动。”说到这里,他便在原地随意的走动了两步,道:“在皇兄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周兰虽然人在皇宫,但跟宫外与周家紧密联系的朝臣们有颇多的联系,你也知道,周齐军功累累,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朝堂上的声望都很高,她身为周齐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可以打着父亲的旗帜跟各种人结交,而周齐虽然已然扎根在襄阳城多年,可京中的故交关系一直存在,这些人都会在将来成为周兰的助力,你要小心。”

    徐诺在这时候走出来,不客气道:“早就知道这个周贵妃进宫后不会是个省心的,没想到已经开始动手脚了;阿昭别怕,她周兰有朝臣相助,难道我徐家的女儿就没有亲族相护吗?”

    楚绍看了眼脾气急的徐诺:“徐大人,你认为依照现在徐家在朝堂上的尴尬地位,是能给咱们的皇后娘娘帮助呢?还是会拖她后腿?”

    徐诺立刻噎住,脸色有些憋红的看向徐昭;他自然知道,因为当年父亲站错队的关系现如今徐家在京城中的位置很是尴尬;再加上父亲一直以来的那种类似于不臣之心的心思……

    徐诺忍不住垂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大哥尴尬难堪的模样,徐昭心里很是不忍,瞪了眼说话直白的楚绍,忙出言安抚道:“哥,我没事的,你尽管放心,周兰虽然有意在我,可是我也不是好惹的,更不会站在原地任由她拿着棒子来揍我;如今我就想到了一个好计策,正准备给他来一记下马威。”

    徐诺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什么?可要大哥相助?”

    看着来了精神的哥哥,徐昭笑了笑;倒是楚绍在看见徐诺的神情后,露出一副揉着太阳穴的苦恼模样,低声说了句:“真是个好诓骗的直肠子。”

    徐昭在底下踢了一脚多嘴的楚绍,对着徐诺,道:“在回京的路上,我曾受到了一次暗杀,而那些暗杀我的人不用我说你们应该也猜得到是谁指使的;如今素玄已经把这些人抓住了,我准备将这件事捅出去。”

    “什么?周兰竟然敢这样对待你?”徐诺几乎炸毛了。

    徐昭忙安抚,道:“大哥,你别激动,虽然那场暗杀来势汹汹,可我身边毕竟有翎羽卫贴身保护,难道你还不放心?”说着,徐昭就有上前一步,道:“如果哥哥想要帮我,也不是没有机会;眼下,正好有一件事需要哥哥帮我一把。”

    “阿昭你尽管说,大哥一定会全力以赴。”

    瞅着将自己胸脯拍的梆梆直响的哥哥,徐昭欣慰的笑了笑:“她想要暗中将我解决了,我偏偏不让她如愿,她越是想要遮掩的东西我越是要捅出来;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法子来对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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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朝堂波动

    当天夜里,大哥就急急从菩提山上下来,一路快马飞驰回到了家中。

    将数月来因为看不见皇后娘娘凤驾而显得格外阴郁沉沉的徐家大门敲打的震天响,同时一边拍打还一边鬼嚎:“爹!娘——大事不好了!——快开门,快开门!阿昭她城外遇刺了。”

    话说当天晚上,入夜后的徐家在徐诺宛若哭丧般的嚎叫中次第亮起灯火;跟着,连日来都精神不虞的徐家当家人徐权披着一件御寒的外衣就出现在了大厅之内;而大厅中,早已站满了被徐诺鬼哭狼嚎叫醒的人。

    众人还有些惊愣徐诺在大门口喊出来的话,徐诺就不负众望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情并茂的一边擦着没有眼泪的眼角一边憋红着脸颊将徐昭在观音庙中教他用来诓骗家人的谎话叙述的一字不差、啼声泪下。

    就连多日来缠绵病榻的徐夫人都被惊醒,让丫鬟搀扶着出现在大厅,在得知自家女儿并非在宫中养病而是出宫求子的过程中被贼人差点要了小命,当场就哭嚎一声大叫苍天,刚咒骂一句是哪个王八孙子如此胆大居然连当朝皇后都敢暗算的时候,就因为体力不支外加刺激过大而再次晕厥过去;一时间,大厅因为得知徐昭遇刺的消息外加徐家夫人张氏晕厥的消息而彻底大乱,直折腾到后半夜都不见半分消停。

    而就在徐家上下都被折腾的人仰马翻之时,远在数里之外的徐昭却神情闲散的坐在观音庙中的小院里一边赏月嗑瓜子,一边跟前来陪她的楚绍斗嘴皮子。

    徐昭一直以来都对对楚烨十分肖想的周兰很感兴趣,但奈何一路上有楚烨盯着,她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打探周兰的具体情况,生怕这个男人因为她的好奇举动而多想;要知道,她家这口子是个纤细而敏感的心思,很多时候她做出来的无意之举都能被他理解成很多层的意思,这也是他们总是闹误会的最大原因;现如今她好不容易找到他们二人之间的症结所在,自然是尽量避免。

    而楚绍八成是这段时间在勤政殿里给憋屈坏了,在听到徐昭询问周兰后,立刻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八卦精神,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在徐昭面前,一边给徐昭剥瓜子一边两眼冒精光的说着:“要说这个周兰,也算是个美人,清秀佳人、气质出众,虽然比不上皇嫂你来的精致艳丽,但好歹也算不丑,只是配我皇兄,实在是有些委屈我皇兄了。”一边说着,楚绍一边将手里剥好的瓜子仁送到徐昭的掌心,很是一副孝顺恭敬的模样。

    徐昭眯着眼睛享受着楚绍的贴心照顾,听着他这损人都带拐弯抹角的手段,着实为这个向来不显山露水的九王爷暗中赞了句‘高手’。

    “但周兰虽说相貌配不上我皇兄,可智商绝对碾压无数闺中佳丽;想必你也知道,周兰才思了得,是个十分严谨纤细的人,更要命的是,我听说她从小就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至今远在千里之外的襄阳候府中都养着不少她从江湖各处搜罗来的各种高手和奇人异事;不是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嘛,如果一个人太聪明,我们大可以放过他,但如果那个人既聪明又特立独行,那我们就要防着他了;因为往往这种人,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人。”说着,楚绍还冲着徐昭很是精神气的眨了眨眼睛。

    徐昭皱了下眉:“这句话是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楚绍麻利的剥了个瓜子仁扔到自己嘴里,趾高气昂的一抬头,对着徐昭就摆出一副很骄傲的姿态:“是本王爷自己说的,皇嫂是不是觉得很有道理?”

    徐昭‘切’了一声瞪这眼前的混蛋,任由这油嘴滑舌的家伙在她面前嗤嗤的捂着嘴鬼笑。

    见徐昭不以为意,楚绍赶紧解释说明:“皇嫂,这可是臣弟的肺腑之言,绝对经过亲身验证的真理;周兰聪明了得,手底下又有一批奇人异事,再加上她向来心狠手辣、心思阴沉,这种女人耍起狠来绝非常人能够比拟,皇嫂一定不能轻敌了。”

    徐昭捏了捏手中的瓜子仁,神思略有所悟:“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小瞧了她,她既然能够在楚烨拒绝她为后之后,再次卷土重来,且逼迫的楚烨不得不将她迎进宫中,可见是有些手段的,但同时也能知晓,她对皇后之位的志在必得,对我的必除之心,这种女人,我怎么敢小瞧了她?”

    “皇嫂真是英明。”听到徐昭这么说,楚烨明显舒了口气:“只是皇嫂你也没让臣弟失望,臣弟可是听皇兄说了,你在襄阳城内,折腾出不小的动静;周齐这辈子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可这两个儿子,如今一个被杀了,一个注定要死了,对于这老匹夫来讲,丧失失子之痛犹如剜心,就算他现在没事,这心病也藏在心里了,就像一颗毒瘤随时都会爆炸;周兰将来如果失去她父亲的相助,就宛如砍掉她的一只臂膀,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太有利了;皇嫂,您实在是太英明了,这么做简直就是在堵她的后路。”

    看着楚绍喜滋滋的样子,徐昭倒是没他想象的那般天真:“襄阳侯府的事想必这两天周兰就会得到消息,如果她真如你们口中所讲的那般工于心计,恐怕她只会更恨我。”

    “你怕了?”

    徐昭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幽幽沉沉,如刮起来的小小飓风,蕴藏着要人惊叹的力量:“怕?当然怕了,被一条毒蛇暗中盯上,就算是楚烨恐怕都会忌惮几分吧;只是,我只要知道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便行了,想要真正的拿下这局,我就必须迎难而上,她越是处心积虑,我越是要越挫越勇才是。”

    楚绍看着眼前这个坐在院子里静静赏月的女子,忽然明白为什么皇兄谁也不要,偏偏看中了她徐昭;这世上有一种女人,她看似娇弱如水,实则刚毅坚韧,总是能用行动让你刮目相看;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都能够活出自己的精彩,让你觉得眼前一亮,很显然,徐昭就是这样的人;充满了希望和活力,绝不轻言妥协与放弃。

    *

    翌日

    当尘闭了近两个月之久的勤政殿被人从里面推开宫门的那一刻,多日来已不上早朝的天子让朝堂上众说纷纭、人心惶惶的朝臣们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瞬间便让盘桓多日的关于天子是否在勤政殿休养的流言蜚语不攻自破。

    只是,当众朝臣们还沉浸在天子终于莅临朝堂的喜悦之中时,被长子搀扶着一路小跑上殿在面见楚烨后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哭嚎起来的徐权却是让肃整的朝堂差点炸开了锅,俨然一副要将这巍巍朝堂秒变成菜市场般热闹。

    “皇上,您务必要给皇后娘娘做主啊。”徐权一边哭嚎,一边拽着官袍的袖子不停地擦脸上的眼泪,一张形容悲伤的老脸被他满脸的泪水衬托的极为悲惨可怜。

    楚烨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神色有些尴尬的杵在徐权身边的徐诺,看他虽眉眼中带着尽量挤出来的悲愤,可眼神里确实没有半点紧张,就知道这一出定是徐昭授意徐诺做下的;当下,便按住心思,看了眼窃窃私语的朝臣们,慢条斯理道:“徐大人有话慢慢说,朕的皇后怎么了?”

    “皇上,老臣这话不能慢慢说了呀,如果说慢一点,皇后娘娘就真的被歹人害了去。”悲愤的吼完这句话,徐权又是一擦眼泪,看着那大颗大颗从眼眶中滚出来的泪水,楚烨都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往眼睛上涂抹辣椒水了。

    徐权这句话刚一嚎完,立刻就让本就窃窃私语的朝堂乱了一乱?什么叫做皇后娘娘被人害了?娘娘不是好好地在宫里养病呢吗?

    其中,有一个耿直的朝臣站出来,追问道:“徐大人,你这话中是什么意思?”

    徐权不愧是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当场就立刻拽上了楚烨:“恐怕这件事,还需要皇上亲自解释一番;这段时日,娘娘是否真的在后宫中养病?”

    楚烨瞅着徐权眼角夹的一丝精光,就知道这老家伙的打算;望向齐齐递上来的朝臣眼神,他便知道,这就是阿昭安排的局。

    作为一个向来对自家媳妇闹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好男人,楚烨对徐昭的容忍度在她连日来的锻炼下已经渐渐接近于无限度;所以,在明知道这一出戏是自家那不省心的媳妇联合着他大舅子自导自演的杰作的同时,他还是心平气和的接过他老丈人丢过来的话,心甘情愿的钻进了自家媳妇设好的套子里。

    “皇后前端时日的确是病了。”楚烨端正腔调,一张俊美的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情绪,但依然无法遮掩他那皓月光辉的气质:“只是在病好之后,皇后领了宫中侍卫悄然去了城外的菩提山,说是山中的观音庙求子极为灵验,故而想去试一试。”

    说到这里,向来神色清冷的楚烨突然做出一副脸颊稍稍泛红的羞喜之态,而这副模样,真真是被满朝的朝臣们看了个一清二楚;顿时,众人心中了悟了。

    原来,皇后娘娘这是打了养病的招子在外求子呐,这么做虽说有些欺瞒之意,但奈何皇后娘娘此举动也是为了皇嗣,故而就算是有朝臣心中不满也立刻将那份不满咽下去不少;聪明之人才不会在这时候触了皇上的眉头,瞧天子那副暗喜连连的表情,哪里有一点责怪皇后之意,分明是对想要怀有皇嗣的皇后娘娘满意到了极点的架势。

    就在众臣都被楚烨脸上的表情搅和的心思大动之时,徐权的话恰到时机的再次传来:“可怜娘娘为了皇家子嗣延绵潜心去观音庙中拜求,更是多日来沐浴斋戒、诚心十足,却不料这消息不知是被谁传了出去,将娘娘的行踪暴露,昨夜,竟然在那等清净修佛之地,让娘娘遭遇了暗杀,差点命丧当场;皇上啊,娘娘一心为了皇家为了皇上,还请皇上为娘娘做主,找到真凶啊。”

    听到这里,众臣们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甚至有几个守旧派的老臣直接站出来,喊着要将陷害娘娘的图谋不轨之人抓住后立即就地正法。

    徐诺看着朝堂被渐渐炒热,就知道这就是妹妹口中的时机,便立刻上前,抱拳道:“当日,微臣奉命保护娘娘安全,昨夜虽然凶险,但因有皇天庇佑,娘娘总算是转危为安;而微臣也不复皇上嘱托,将那批贼人抓住了几个,经过昨夜审讯后,已然得到结果。”

    楚烨看着徐诺:“什么结果?那些贼人可是招供了?”

    “皇上明鉴,那些贼子皆是死士,这种人就算是剥了他们的皮他们也不会吐露身后主子;好在微臣不负众望,在对贼人追查拷问之时,发现了他们身上的暗记。”说话间,徐诺就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宣纸,双手托与额前:“还请皇上查看。”

    楚烨在接过福全拿过来的宣纸,看着那宣纸上赫然写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一个‘襄’字时,顿时一把怒拍在手边的龙椅把手上,当场就表演了一场什么叫做震怒:“爱卿的意思是,这件事是襄阳候府在背后指使?”

    此话一出,本来还有些交头接耳的朝臣们都像是被冰冻了一般,瞬间,整座朝堂,静若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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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太着急了

    天禧殿里

    一道急匆匆的人影从殿外闪进去,跟着,便看见正倚在软榻上养神的周兰慢慢睁开了眼睛。

    “郡主,事情不太妙。”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周兰耳边凑着,咬耳低声几句之后,眼神中就闪出几分狠厉:“没想到这批死士会手脚这么不干净,处理徐昭的时候留下了把柄,让她在最后反为利用,成了制衡我们的棋子。”

    相较于手下的神经紧绷,周兰在轻轻转动了几下手中的七彩玲珑球后,倒是显得很冷静:“没想到咱们的这位皇后娘娘还是有些脑子和手段的,倒是要我刮目相看。”

    “郡主,这个时候可不是称赞徐昭的时机;如今前朝已经乱了,也不知那些人将郡主的消息出卖了多少,徐诺领着徐权在满朝的文武大臣面前指派这些都是襄阳候府所为,可见要对郡主不利,您要是要早作打算比较好。”

    看着忠心的手下为自己紧张的样子,周兰仔细理了理身上的宫裙,从软榻上坐起来:“做打算?现在吗?恐怕也迟了。”

    “郡主。”手下的心都揪了起来,“要不,让属下亲自去办这件事,一定会将出卖郡主的人一个不留。”

    周兰本是冷静的脸上闪过不悦,转眼瞪向身侧之人:“混账!这个时候你怎能先自乱了手脚?跟在我身边这么久,难道除了涨了饭量脑子却是半点也没长吗?”

    手下忙跪在地上,低着头,等待训斥。

    周兰深吸一口气,道:“我亲自派出去的人,他们是否会出卖我,我是最清楚的;这些家伙应该在身份暴露的同时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此时徐诺拿出来指证襄阳候府的证据应该不是我们的人泄露出去,而是他故意做出来的假证,为的就是要我们乱了阵脚,最好是像你说的那样,让我身边的心腹之人出面就救他们,这样的话,就算徐家没有证据,在你出现的那一刻,他们的手中就会掌握处理我的死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也在机缘巧合之下还调查到了关押那些人的位置?”

    手下一脸羞愧:“是属下笨拙,差点坏了郡主您的大事。”

    看手下不矢口否认,周兰就知道自己猜得一点也没错;这简直就是徐昭做了个瓮,等着她去钻呢;这一招借力打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手段运用的真够成熟老练的。

    周兰轻松地往身后的软垫上一靠,道:“不用管那些人了,由着徐昭抓住那帮废物大做文章去吧。”

    “可是郡主,这样对您的名声实在是不利。”

    “你也说了,这只是对我的名声不利罢了,名声算什么东西,只有在乎他的人认为他的重要性,可在我看来,胜利比名声更重要;因为一旦赢了,你想要多好的名声都可以肆意捏造出来,反观,若是一败涂地,连命都没了,还在乎什么名声吗?”周兰的脸上带着讥笑:“徐昭以为这么做就能让我投鼠忌器,却不知,在没有手握对我致命打击的底牌之前,这样贸贸然的惊动自己的对手,也是犯了大忌;至于她手中自以为握住的能够对我造成不利的‘证人’和‘证据’,再过几天,那些没用的东西们就会变成死物,对于将死的东西,我们有什么好在意的?”

    手下听到周兰的话,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背上也浮出一层的冷汗;看来,在那批死士在执行任务之前就已经被郡主用了毒,这些毒会在身体里蛰伏三个月之久,三个月之后,如果他们任务完成得胜归来,自然是能得到解药,可如果事情败露,等待他们的不是被敌人杀死,就是毒发身亡,绝对不会成为拖累郡主脚步的绊脚石;他怎么就忘记了,自己效忠的主子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一旦做了,少说也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正所谓关心则乱,说的就是像他这样的人。

    周兰看着此刻跪在面前的手下,瞧出他脸色不对,轻轻哂笑的同时,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怎么了?认为我很可怕吗?”

    手下的心猛然悬起:“属下不敢。”

    周兰叽叽咕咕的笑了几声:“无妨,我知道在你们的心中,我让你们尊敬,同时也让你们害怕;十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喊你的真名字,却喜欢用数字称呼你吗?”

    被唤为十三的属下望着周兰那清秀雅致的面容怔怔的摇了摇头。

    周兰道:“因为每喊你一次,就在提醒我一次,你已经跟在我身边十三年了;这十三年来你对我忠心耿耿,你是我这辈子除了父亲之外最相信的人;所以别人都可以害怕我,你可以不用,因为有我对你的信任,你永远也不会成为我手中被下毒控制的药人,明白吗?”

    十三忙跪伏在地,一脸激动和忠诚:“属下,永远都不会背叛郡主。”

    “我知道。”说着,周兰就缓缓站起身,随手将手中的七彩玲珑球扔到软榻上,看着窗外正好的日光,道:“随我去见一见终于回来的天子吧。”

    十三忙站起来,恭敬地扶着周兰的手臂。

    周兰一边娉婷婀娜的往殿外走着,一边慢声说着:“既然咱们的皇后娘娘跟我们演起戏来,我若是不配合配合她?她该是有多失望。”

    *

    与此同时,远在数里之外的城外观音庙中;正在熟睡的徐昭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苍白着一张脸坐在床上,额头上满是冷汗。

    门外,昨夜住下来没走正在院中打拳玩的楚绍突然听见房内传出徐昭的惊呼,忙折身走过去,着急的拍着房门:“皇嫂……皇嫂你在吗?你怎么了?……你要是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楚绍一边急急的说着,一边手臂上用劲儿,一下就推开紧闭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