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婶儿!”查文斌赶忙把那红纸包给推了过去道:“您要有事那就直说,您要没事红包您拿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能要这个。”

    那女人欲言又止,几次嘴唇微启又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从她的眼神里查文斌读出了她有事,而且一定是一件大事!

    “我……”那女人身子探了一下又缩了回去,查文斌道:“您要真没事那就请回,明儿一早我们就启程去外地,可能要过个几个月才能回来。”

    “这……”那女人一听他要走,那是更加不知所措了,那脸上的笑本来就是那么僵硬,慢慢的那眼泪水“汩汩”得就流了出来,一边流那女人一边擦着脸自言自语道:“这该怎么办呐……”

    钭妃赶紧一把的给拉了进来,到了屋里,那女人喝了口热茶终于是连哭带说的讲出了此行的目的:

    他儿子马文军死后因为一直没查出凶手所以这马家人就没把那孩子给葬了,马老二东拼西凑了不少钱去县城买了一台冰柜把马文军一直冷冻着,那冰柜就放在孩子以前住的房间。

    十月份的时候赶上村里电力大检修,其中一个变电站在检修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起了火给烧了,于是洪村的电硬是停了半个多月。

    一停电,那冰柜里的尸体不就得坏嘛,马老二夫妻俩天天在家愁得是头发都要白了,有人提出村里有个冰窖,就是过去的时候冬天结冰存在地下深处等到来年夏天的时候可以取出来用,反正都是前人留下的。

    马老二就寻思把人放在冰窖里存几天,当时村上也是同意了的。一夜的功夫等到第二天马老二再去瞧儿子的时候,除了皮肤有些发黑之外倒也还好,一直等到电来的时候,这冰窖里的冰也全给化光了。那时候马老二就发现儿子的指甲和头发在这阵子的时间里竟然都长长了不少,回家去他把这个情况跟他婆娘一说,那女人一看果不其然,于是她就背着男人坐车去了县城问一个先生。

    这婆娘没读过几天书,儿子死了大半年她是日想夜想,做梦都想着有天他能活过来。这不,看到指甲和毛发都在长着,她捉摸着这是不是能够起死回生了啊?经人打听,有人跟他介绍了一个大仙,说得那是非常了得,据说阴曹地府他能自由出入,各路神仙都是他拜把子的弟兄,有人亲眼见过他把一只断了头的鸡都给救活了。

    听到这儿,查文斌就猜到那一定是个骗子,使得不过是最简单的障眼法。

    这婆娘也是病急乱投医啊,找到那先生后又是红包又是买布买米买香油,对方的谱也摆够了,掐着手指七七八八的一算说:“大妹子啊,你这儿子啊根本就没有死,只不过现在他的魂给吊在外面回不来。他上辈子是个赌徒,欠了人钱,这辈子的魂刚好让人给抓住了,只要把钱还给那人的后人,再加上我独门的秘法一定是能给救活的。”

    那婆娘一听这有救了啊,简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那先生嘛咪嘛咪哄的一算,说是一共欠人一万块钱,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再不还钱对方就要他儿子以命相抵了。

    1983年的一万块钱是个什么概念?差不多是普通人家十五到二十年的积蓄,那时候的万元户可是要上新闻报纸的。这样的天文数字就算当时可以卖肾,那马老二一家也是拿不出来的,那先生后来又说自己反复沟通,反正就是七讨价八讨价的,最终要了他们两千元。就这个价格马老二已经是把家里能卖的全卖了,能借得也全都借了才凑得起。

    后来,马老二去送钱得时候,那先生还特意挡着他们面来了一次断头鸡复活的法术,看得那是他们夫妇二人深信不疑。

    大概是一个星期之后,那个先生来了马家,一会儿说是他们家风水不好,一会儿又说他们祖坟上有问题,总之找了一堆理由又要了一遍钱,一直到马老二把地里刚收的最后一粒稻子也给卖了,他才终于答应开始开坛做法。

    他让马老二去找了好些黑色老鸹来,那阵子马老二天天漫山遍野的抓老鸹,还只能要活得不能死得。每隔三天,马老二就得抓一只老鸹,并且用老鸹的血从马文军那冻得都要开裂的嘴中灌下去,说是等什么时候灌完七七四十九只老鸹血,他就能把马文军给救活了。

    这不,时间眼瞅着也差不多了,马老二这一整个下半年什么事儿都没干,全天都在抓老鸹,周边的乡镇硬是让他掏了个遍,也不知道从树上掉下来过几次。他们夫妻俩算着,再有个几只老鸹血灌下去就要到日子了。

    腊月二十八那天,马老二说就要过年了,给儿子擦擦身子吧,完事他再出去裁缝铺赊一身料子给孩子做衣裳。

    就在把马文军抱出来擦身的时候出意外了!

    马文军那指甲已经跟鹰爪似得又尖又长,马老二寻思着给他修理一下,才拿起剪刀还没剪呢,忽然那躺在床上的马文军眼珠子猛地一下睁开,接着双手向前一插……

    第二章 胖子报仇

    马老二胸口顿时一阵巨疼,几个血淋淋的窟窿更是激发了那孩子的杀性,龇开嘴巴露出了又长又尖的两颗虎牙照着他脖子就要去。马老二一惊之下,床头恰好有一盏煤油灯,吵起便朝那孩子的头上砸去,这火顿时烧了起来,马文军立刻松开他的手膀一阵痛苦的怪叫。马老二这才反应过来,咬自己的可是自己的亲儿子啊,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拿着被子就去灭火,等到那火被扑灭马老二想检查一下有没有把心爱的儿子可烧坏了,突然马文军一脚向他踹来直扑那窗户打碎玻璃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腊月二十八的夜晚,再过两天就是年三十,马老二便开始一病不起,家中也没钱财送医,寻了个土郎中过来瞧了一眼便摇手走了,说这是僵尸作祟,得请高人来解。那婆娘失了儿子又要失了丈夫,二十九一早别人进城办年货她便去寻那先生,这情况刚说了两句便被人轰了出来,说是马老二自作主张动了尸气与他无关。到了年三十这天,马老二的胸口已经开始散发出恶臭,洪村也开始陆续传来有鸡鸭牲畜被莫名的咬死,她心中有些害怕这才想起了查文斌。

    这不一早来到查家,见院内人声鼎沸,别人那是过年,她家那是在过难。一直站到等人散去,这婆娘才咬牙敲门,往哪里说这都不是一件光耀的事儿,不得已才开了口。说完这些,那女人又在哭了,钭妃一个劲地安慰着。

    查文斌赶忙进屋匆匆收拾东西,这大年夜的,有人求上门他不能不管,况且以他来瞧那马文军定是起尸无疑。而且一旦窜到村子里,若是碰到活人那后果便不堪设想,要越早解决这件事越好。

    路上问道:“查爷,那个先生是不是个骗子?”

    “何止是个骗子,简直是荒唐至极。”查文斌道:“这尸原来一直存在冰箱里也无大碍,只要不沾土他就接不了地气,我想起因应该是放在冰窖里市场过长遇到了土气所侵,可偏偏温度太低尸又不曾腐烂这才给了起尸的可能。

    若是及早发现倒也无碍,可偏偏那人却叫他喂食黑老鸹血这种阴毒至极的东西,古时候有人就用这种法子专门炼尸。我猜他也是个一知半解的江湖骗子,可能从哪里得知喂食老鸹血能让尸体不腐便哄骗他们,不仅骗了钱财更是要了人的性命。”

    胖子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道:“他娘的,太可恶了!婶子,你告诉我那人姓甚名谁,老子去活剥了他的皮!”

    当晚,兵分两路,查文斌和叶秋去了马家,而胖子则借了一辆摩托车直奔县城而去。

    先说胖子,大年夜县城里那叫一个热闹,到处的张灯结彩,街面上全是红色鞭炮炸剩下的外衣,照着那女人给的地址,胖子摸到了中医馆后面得那幢二层小楼。院子门口贴着一副对联,上面还有两只崭新的大灯笼,门是当时还比较罕见的钢门,上面有带尖角长矛一样的栏杆,这架势一看便是有钱人了。胖子那是更加气得不打一处来,想必这位人称吴半仙的家伙坑了不少人。

    “哐哐哐”得就开始砸门,里面院子里一条狗开始狂吠,不一会儿二楼的灯亮了,一个声音传来:“谁啊,大过年的还不消停,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胖子脑瓜子一转道:“吴半仙在家吗,我有个刚从广东回来的表哥他舅姥爷今晚上好像有些不对劲,怕是要等不及了,这不都说您是这里最好的先生,表哥让我来请您过去一趟。”

    这话一说完,里面顿时开骂了:“哪个狗日的叫你大年夜的出来喊丧的,存心来找霉头是嘛!滚滚滚,给老子滚回去。”

    “吴半仙啊,我表哥说了,价格好商量,他让我带了一万块钱的开门包,只要您过去还有一万的进门包啊,我们这不也是没法子嘛……”

    只见那窗户上传来一个人穿衣裳的影子,胖子心里暗道果然是个贪财的主儿,不一会儿有个年纪四五十下巴上长着个黑色痦子的男人打开门上的小洞探头探脑地说道:“就是你找我?”

    胖子腆着脸笑道:“打扰了吴半仙,您赶紧的请吧。”

    那吴半仙见他就来了一个人,有些怀疑,胖子立刻从怀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道:“这儿呢,这儿呢,规矩的我懂。”

    那厚厚一个大红包得有多少钱?吴半仙那是眼珠子都看着直了,早就听说南方人有钱,没想到今儿个年三十来了个大财主,亏得下午拜祖坟山还许愿来年发财,这不就来了嘛。

    他一边伸出手,胖子一边往后退道:“开门包!”

    这回轮到他吴半仙嘿嘿笑道:“我懂,我懂……”打开大门,一只脚刚跨出来,另外一只手就朝着胖子手上的红包拿去。胖子一边笑一边慢慢往后退,待那吴半仙整个人都完全走出来的时候,胖子抄起手上那个“红包”照着他头上狠狠就拍了下去,顿时那吴半仙的额头上一道血注就涌了出来,两只眼睛一翻往地上一赖就昏死了过去。

    胖子掂量着那个用红纸包着的砖头道:“他娘的,这就是老子要给你的开门红,让你红个彻底!”

    人往摩托车后座上一架,突突的朝着洪村方向开去……

    那边查文斌在第一时间也赶到了马家,这马家现在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堂屋里的饭桌上有几个番薯已经冰冷,这估计就是他们一家的年夜饭了。查文斌看着鼻子那也是一酸,才进屋子就能闻到一个腐肉的味道,这可是年三十正冷的功夫,撩开帘子一看,侧屋里的马老二脸颊凹陷,两眼无光,一床烂棉絮上沾着都是黄色的液体。

    解开胸前的捆着被单,那伤口果然是五个,周遭的皮肉都像是被烧滚得铁棍烫伤过。而且那婆娘说,自从受伤过,这伤口里竟然没有流过一滴血,只有那些黄色的恶臭液体时不时的往外淌。

    查文斌抓了一把香灰按了上去,原本昏死过去的马老二当即一阵抽搐,待他再把香灰收回来的时候已然都已经成了黑色。

    那婆娘在一旁问道:“查先生,这怎么样啊?”

    “毒很深啊,婶子,明儿个估计药铺也都不开张,你晚上多熬一些糯米粥给他灌下去。一早的我上山采一些草药来试试,能不能救活也就要看他自己了。”说罢他又用银针把马老二的十根手指都扎了个小洞,里面流出来的血就用个盆接着,血呈黑色。查文斌说,这是因为尸毒入侵后人的血会变得浓稠,要等到血变成红色的时候就可以包扎伤口了。

    可巧的,大年夜马家那里还有什么糯米,查文斌又去老夏家借。熬成粥后马老二总算是进了一点食,这会儿胖子也已经回来了,那吴半仙让他丢在院子里一盆冷水浇下去顿时跟杀猪一样的冻醒了。胖子单手提着他让跪倒马老二床前他这才明白是马家找人报仇来了。

    起初马老二还耍横,说是要报官,胖子这是绑架杀人和勒索,可是胖子是个恶棍,你跟恶棍讲这些什么用,不服气那就打,抄起板凳结结实实拍后背上。两下一揍,吴半仙就跟一条死狗一样求饶了,很快他就承认了自己糊弄那婆娘出馊主意的事儿。

    原来这个吴半仙还是稍微懂一点门道的,早些年他出去闯江湖的时候认识过一个江湖术士,吴半仙跟他学了点气功和变戏法的手段就开始招摇撞骗,又是开香堂又开始开药铺,专门打着替人消灾的口号敛财。他以前看过一本老书,书上说人死后只要喂他喝老鸹血就能起死复生,于是他就用这个法子去糊弄马老二,结果弄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胖子从厕所里舀来一堆大便往他跟前一方道:“我也看过一本书,说人只要吃屎就能长记性,老子今天就让你走长长,你要不吃我怕你明天又忘记了。”

    吴半仙是真的怕了胖子,磕头求饶说是答应明天一早就把骗的钱连本带利的都还回来,可是胖子不干,非要一命还一命,说是如果这马老二救不回来他就准备一把火烧了他全家,最后还是查文斌出面吴半仙才免了吃屎的罪过一瘸一拐的自行回了家。

    那些被咬死的牲畜都是被吸了血,起初大家还流传是什么黄鼠狼精在作怪,一些老迷信的人就在自己门口放上已经烧好的鸡鸭和香纸。查文斌也建议他们不要声张,一旦透露消息说是有僵尸那是会炸了锅的,明儿就是大年初一,走亲访友的人多了去了,所以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马文军。

    第三章 奇怪的味道

    看着那扇破碎的窗户,那婆娘用了一块布给遮上了,当时是下雪天,地上留着一串脚印,那婆娘说脚印的方向是往后山去的。

    说说闹僵尸这种事近些年已经很久不见了,主要是现在用火葬的多了,成僵尸的可能性也小,就算是土葬的也罕有随便遗弃的乱葬岗形式。

    还有一个则是以前的僵尸经过明清两代道士们的诛杀也基本殆尽。在这个两个朝代经常爆发地区性的僵尸灾害,为此朝廷经常组织大批民间道士开展灭僵运动。同时期的西方驱魔人也屡见报端,总之在那个时期里,僵尸这个物种几乎已经被灭绝,没有了尸毒的源头那自然僵尸事情也是越发少了,大部分的道士也都改成了以风水和算命为生。

    洪村不大,那后山又是查文斌极为熟悉的地形,这僵尸白天不能见光只能夜晚出行,尤其怕火。马文军尚且年幼又被火烧,查文斌估摸着他是没有办法才只能找一些容易下手的牲畜来满足自己的嗜血,于是他便让胖子特地去老夏家牵了一条羊,他们准备以此作为诱饵。

    羊被拴在后山,羊身上的血红都是过年杀猪时的血豆腐给抹上去的,那羊的周围查文斌做了一圈梅花降魔阵,用的是烧了一半的香以六根为一炷倒插在雪地里,总计是以六炷为一组摆放成梅花模样,每一炷香之间都用墨斗线在外缠上三圈。总计地上一共是六朵梅花把那羊围在中间,查文斌手中一根线连在那三十六炷香中间,这感觉有些像是小时候撒米用匾筛捕鸟。

    一等就是半个多钟头,大年三十在这雪地里窝着,胖子觉得浑身冻得和番薯似得就准备讨根烟抽抽,查文斌一把就给捏了道:“僵尸的嗅觉非常灵敏,不能抽烟。”

    “那你说他今晚会来嘛,要是不来我们不得要在这等一夜啊。”

    “会来!”查文斌低声道:“他不是天生而成的僵尸而是后天炼化,心智远远没有成熟。被他老爹一把火给烧的伤了元气,今天是大年夜,山下的鞭炮和火光会让他躲在深山里不敢出来,但是他又受了伤只能靠血来补充元气,我料定他一定憋不住。”

    约莫到了凌晨快要四点左右,胖子已经在瞌睡了,叶秋突然一下捏住他的鼻子,胖子一阵难受醒了过来道:“你干嘛!”

    叶秋指着耳朵道:“鼾声太响,吵着我听动静了。”

    “嘘……”查文斌盯着罗盘道:“有动静了,记得活捉,毕竟还是个可怜的孩子。”

    只听黑夜里雪地里传来一阵“咔咔”得声音,那山下因为是大年夜灯火通明,可是这山上却是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远处的那只羊在焦躁不安的哼叫着,凌乱的步子让它再试图扯断吊在脖子上的绳套。

    突然间,那倒插在地上的一炷香嗖得一下飞了起来,一根线崩得笔直,查文斌立刻拉住手里的墨斗道:“开灯!”

    胖子把那强光手电往前一探,好家伙,雪地里果真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披头撒发浑身。

    这回胖子可是空手的,一把拔出鞋子里的匕首反握着道:“查爷,你确定这是个孩子?他娘的块头都要赶上一头牛了!”

    出乎他们的意料,来的并不是马文军。马文军查文斌见过啊,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可眼前这玩意明显是个成年人,这下可好,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那东西浑身都被墨斗线给缠着,地上的香束不停得被线带起来弹向那个人。

    查文斌抓了一把雪捏在掌心狠狠道:“娘的,误打误撞来了个大的,给我干!”他猛地一把拉住手中的墨斗,那人身上的线一下便收紧了,这种混合着公鸡血和朱砂糯米的墨斗汁是专克僵尸的,查文斌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腕一疼,若不是胖子在身后帮忙拉了一把他都差点被扯了出去。

    梅花降魔阵最大的特点就是降而不诛,这种以兵法改良而来的道家法门讲究的是困,以梅花香作为阵法的引子。僵尸因为没有视觉,主要是靠嗅觉来感受,所以梅花香可以迷惑对方,再以墨斗线作为制服对方的手段,在清朝以前,道士们常用这个办法活捉僵尸去衙门里领赏钱。

    他以为这种法术对付一个孩子那是绰绰有余,其实用来对付一般的僵尸也是足矣,明朝年间江西龙虎门的一位道士发明了此法,一夜之间最多抓到十三个僵尸,成为了鼎鼎有名的僵尸道长。

    可不料,这僵尸除了受挫之外却有反抗之力,查文斌和胖子两人之力根本制不住他,若非他脚下被梅花阵所困估计这会儿已经扑杀了过来。那边叶秋一瞅情况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提刀便上,突然“啪”得一声,那根墨斗线一下崩裂,弹回来的线竟然将查文斌的耳朵都割开了一道血口,足见这力气之大。

    叶秋才没走出去几步,迎面那人已将地上的山羊举了起来,那人手拿着两条羊腿一声怪叫过后,顿时将那羊分成了两瓣朝着叶秋劈头盖脸得砸了过去。

    这些个内脏血污把躲避不及的叶秋是给砸了个结结实实,等到他混弄开那些东西的时候,雪地里已经是空空如也。

    顺着那地上的脚印和羊血他们还追了一阵,一直追到一个老地方,当年发现那个少女的山洞,也就是胖子和叶秋下去盗宝的那个洞口时血迹不见了……

    回到山下,查文斌给马老二家门口张贴了几道符,又在门神的位置添了几枚重钱便匆匆返回家去,今晚上他们连家伙都没带够,而且这马上就要天亮了,贸然下去那简直是瞎胡闹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受了伤挂了彩,这让查文斌十分郁闷,回到家三人各自洗了个艾草泡澡去去晦气已然是天亮了。包好伤口,吃了饺子上床睡倒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才陆续起床。

    大雪天,山上要刨个草药那是不可能了,查文斌在这五里铺无亲无故的也不用走亲戚,家里寻了一些寸药带上家伙,又拿了一点礼包。这毕竟还是年初一,按照规矩,无论如何进人家里不可以空手,不然那是要挨骂的,马老二的媳妇是感天跪地的谢谢查文斌,说是一早吴半仙已经派人把钱都送过来了,还给他们特地赔了不是,也让她转告胖子问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胖子说不行,等这边忙完了还要去找他的,撂下这句狠话后去看马老二,气色比昨天还是要更差了。

    查文斌摸着他那虚弱的脉搏道:“有点不对劲啊,按说喂了那么些糯米下去总该是要有些好转的,怎得还觉得越发厉害了呢?”

    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颜色又黑已经开始微微有些泛绿,而且伤口处不知何时开始长出了白色的毛发,足有指甲长短。查文斌看马老二的脸色也有些发黑,可是指甲和牙齿都跟之前无二,这看着像是尸毒却又不想,他脑子里想遍了所看的书籍,从未有说过被僵尸伤了人还会长毛的。

    带来的几幅药都让那女人给煎了,这可知僵尸毒讲究的是以阳克阴又要以毒攻毒,药的分量必须牢牢掌控,多了则会加重,少了反而没用。查文斌一下午都在观察马老二的情况,他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恰好旁边就是放那孩子的冰柜,查文斌便起身打开瞧了一眼。只见那冰柜的最下方有一圈黑色的人形,放佛都能依葫芦画瓢的想出当时马文军是怎样躺在里面的,他用手沾了一点那黑色的冰渣滓在指尖揉了揉,一阵奇怪的香味传来……

    “婶儿。”查文斌出去找到正在熬药的那婆娘道:“那冰柜下面的黑色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很早就有了,起初我们也担心过以为是孩子渗血了,可是身上却又干净的,日子久了就没在意过,吴半仙还说那是他的魂魄。”

    胖子说道:“他知道个狗屁!”

    查文斌把那冰渣滓给了一点给叶秋道:“你闻闻……”

    叶秋也道:“好香啊!”

    查文斌问那婆娘道:“马文军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香味?”

    “起初是有,后来就没有了……”

    “那你们应该是闻习惯了,同一个味道日子久了就感觉不到了。”查文斌一边撵着那冰不停地嗅着一边来回不停地走,突然他脸色一变道:“石头,你赶紧的去一趟县城找到那吴半仙看他还在不在,一定要把他给控制了。”

    那会儿天又就要快黑了,大雪天的胖子推出摩托发了好一阵才发着,这还是村里一个痞子的破烂货,就是卸了一个轮胎的长江牌。他一边发一边问道:“那老小子有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