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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车,像那些在锦星疯狂做爱的夜晚一样,程跖背着她上了楼。

    电梯数字一层一层往上窜,姜玟桐把头埋得低低的,直到程跖的胸腔里发出闷闷的笑声。

    “你也知道怕啊,鬼混的时候怎么不怕了?一会让我好好打一打你的小屁股。”

    姜玟桐只好搂紧他:“石头不要,我怕怕。”

    程跖的手,轻轻滑过她在车上已经脱得光溜溜的大腿:“今晚求饶也没用,小星星留在程家过夜了,我要好好收拾你。”

    可姜玟桐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程跖的“收拾”。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浴室里升腾起暖融融的水雾,她被抱进了满是泡泡的浴缸。而不知所措的源头,正是她身下这具滚烫又性感的身体。

    程跖喉结滚动,表情有些微妙。

    她的双颊留了欢爱过后的红,她的发丝里残存着别的男人的味道。如果换作是从前的程跖,不要说抱她回来、替她洗澡,哪怕是看一眼都嫌多余。

    程跖虽然好修养,但从来也不是一个毫无原则的人。感情里只有别人跪舔他的份,他自有他的骄傲,是以向来拿得起、放得下。

    可那些原则,那些底线,今夜通通失灵了。

    抱她上车的那一刻,他想的不是如何“惩罚”她,而是——“如果不接她,她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

    心里酸楚难当,却又不能对她双乳上的红痕视而不见。

    脖颈、乳尖、腰侧,那些斑斑点点的青、紫、红,是她和别人疯狂一夜的证据。

    向她表白那一夜就曾预见过这样两难的局面,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程跖想要打她屁股的手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最后落在了她的头发上。

    这双温柔触碰的手是一个好的信号。

    姜玟桐终于不那么紧绷,她倚靠在他已经勃发的身体上,任凭他的双手在她发间穿过。

    “是我不好,高塬被下了药,可我没有。”

    “你呀,总这么诚实也不好。”程跖的手挤满了香波,开始在她的发间细细揉搓。不一会儿,雪松香溢满了整个房间。

    这是程跖的味道,曾经她习惯了沉香乌木陪伴的孤单长夜,如今不需要假借想象,爱的人就在这里。

    发间的按摩和雪松香都让人沉迷,姜玟桐仰起头来,本想亲吻他的嘴角,却对上了一双笑眼。

    眼神虽然温暖,但不安也是有的。

    成年人的默契,就是彼此都知道对方心中的惶惑和不安,却只字不提。

    可这是程跖啊,是让她想哭时便哭,是遇到她曾经的恋人会悄悄走开结账、是梦魇时会抱紧她的程跖啊。

    他从来都坚定温暖,何时有过不安?

    “别乱想。”程跖手上的动作未停,“高塬毕竟是小星星的亲生父亲,虽然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我没办法。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选择了逃避?高塬那么爱你,你那时都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两个人不行呢。”

    “高塬跟你说过同样的话……”

    程跖一笑:“可是缘分这件事没人说得准,如果不是你的逃避,我又怎么有机会趁虚而入,我明明知道你还喜欢他,不也还是厚着脸皮靠近你吗?姜玟桐,你不用自责,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三个人都有责任。”

    如果说方才的沉默是体贴,那么这些安慰的话简直可以称得上无私了。

    姜玟桐的不敢置信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程跖接着说:“但这样的逃避不可以有下一次了。我上次说过希望你慎重考虑,今晚姑且算了,但你终究需要做出选择……明白了吗?”

    这便是最高级的以退为进吧,姜玟桐心悦诚服地拜倒在程跖的强大逻辑之下。

    聊完天,气氛终于活络了些,程跖点了点她那红肿俏丽的乳尖,笑道:“高塬这么肆无忌惮地要你,果然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啊。那他有没有问你,我跟他,哪个好?”

    这简直是一道送命题。

    姜玟桐直到被抱上床,都没回答出个所以然。

    宠她是真的,但这一夜的不高兴也是真的。

    程跖搂着她沉沉睡去,夜里他硬了好几回,但他最终没有要她。

    他抗议的方式也很直接,一天后,他飞去了慕尼黑。

    这倒是便宜了小星星,毕竟程家好吃好喝,热闹又温馨,她玩得乐不思蜀。

    姜玟桐终于意识到——她被这对“父女”孤立了。

    ***

    姜玟桐在这边接受“惩罚”,高塬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几乎忙吐了血。

    那一夜之后,高山兑现了他的承诺,将一部分股权转让给了高塬,但同时也给出了第三个“考验”——将山坡重建的工作交给了他。

    这让高塬从小小的财务部门走到了聚光灯下。

    外人看来是一等一的好差事,可只有高塬自己知道,高山对他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十余年来,高山用冯家的土地成就了他的宏图伟业,世上再无冯家,却多了一个疯狂扩张的地产王国。

    这个小山坡,是冯家所剩无几的财产之一,也是夫妻二人最初甜蜜的残光片影。

    而今,高山却要逼高塬亲手毁了它。

    地产公司最不缺的就是又臭又长的会议。等高塬开完财务部、重建小组的会议,上午时间已然过半。

    他口干舌燥地回到工位上,却见办公室的小女生都神采飞扬地站了起来,她们对着镜子补了一遍又一遍妆,交头接耳地叨叨:“来了来了。”

    没过多久,一张无懈可击的脸映入眼帘。

    萧樾在财务部门口略停顿了会,向高塬走来。

    随后又扯起嘴角:“高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