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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盏对着他的背影,想象了很多遍,这副身材如果穿上西装的样子。

    “徐嘉衍。”她唤他。

    他把吹风机关掉,转头倚着桌子看她,“嗯?”

    苏盏俩眼睛闪着光:“我回去给你买套西装吧?”

    他疑惑:“为什么?”

    她笃定地说:“你穿西装一定好看,不,全世界最好看。”

    “穿衣服为了好看?”他弯了下嘴角,摸了一支烟喊在嘴里,“不是为了保暖么?”

    徐嘉衍潜意识里拒绝西装,连白衬衫都拒绝。

    不够自由,满满的束缚感。

    “你穿一次给我看看呗。”

    他抽着烟坏笑,“有什么好处吗?”

    苏盏:“什么都答应你。”

    “做什么都行?”

    “做牛做马都行。”

    他噗嗤笑,“你到时候别反悔就行。”

    苏盏看着他夹着烟,笑得吊儿郎当,多半能猜出来他脑子想的是什么混账事儿了,随即翻了个白眼给他。

    什么禁欲系!都是骗子!

    徐嘉衍那些坏心思都仅限于在床|上,当他穿好衣服,认认真真站在镜子面前刮胡子的时候,那一脸淡漠,禁欲感又浮现了。

    反差太萌。

    系统自带bug,无法修复,这男人就是块沼泽,只会让她越陷越深。

    ……

    陆烨明真的如他所说,几天后,来到雅江出差。

    那时,苏盏正在上班,陆烨明开车到她楼下等,还是辆骚气的法拉利,停在公司门口惹人瞩目,苏盏下来的时候,他正倚着车门抽烟,高兴地直跟她招呼,“下来挺快的,想我了?”

    苏盏没理他,“你来干什么?”

    陆烨明弯下腰,望着她眼睛,“忘性真大,出差公干,顺便看看老朋友。”说完,抬头扫了眼这幢大楼,不屑道:“好好的自由职业你不干,非要跑这儿来朝九晚五上班,你真是作死。”

    他打开车门,“上车吧,去看看苏菡。”

    苏盏把门嘭一声关上,气急败坏道:“你别跟我提苏菡!”

    陆烨明掐着腰,收了笑,舔了舔门牙,瞪着眼睛,火冒三尺高,不由地拔高了音量:“来劲儿了是吧?你跟我吼?”他拿手点了点她,撇了撇头,“好啊,好啊,你个没良心的!你当初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收留你?”他用力地拍着胸脯说:“是我!陆烨明!你倒好,迷上个小白脸,说走就走?”

    苏盏也忍不住骂回去:“你放屁!当初要不是谢希天天来学校堵我……我会答应你?这些年你确实帮了我很多,你要的报答我给不了,我可以把这些年从你那儿赚的钱全部还给你。还有,他不是小白脸。”

    陆烨明被她气笑了,“还给我?钱能还清,你耽误我这么多年,怎么算啊?感情债,你怎么还?”

    “耽误?什么叫耽误?我吊着你了么?你让你喜欢我了么?我给你希望了么?”

    陆烨明被她气的直点头,“能耐了啊你,翅膀硬了啊你,你就要跟他在一起是吧?”

    苏盏别着头,眼神异常坚定,连紧绷的下颚都看上去比平时硬气,弄得陆烨明气不打一处来。

    “苏盏,你死了那条心吧,他家里不会同意的。”他毫不留情地点出。

    陆烨明深知这姑娘倔强起来的时候是怎样一副样子,她认定的事情,撞破南墙她也不会回头,想要她服软,低头,那是难上加难。

    可他却不知,苏盏在徐嘉衍面前,服软,低头,那只是一个摸头杀、壁咚的瞬间。

    他又于心不忍,口气软下来,“去看看苏菡吧,有些事我给你捋一捋。”

    ……

    谢山墓园。

    山上雾气特别重,迷茫茫一团,两旁的松树寒风挺立,远远望去,迷雾中,青松一片,高耸的九十九级台阶,依旧陡峭地让人害怕。

    两人并排走着,苏盏一路都没有说话。

    陆烨明也识趣,知道她心情不佳,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两人找到苏菡的墓,照片上的小姑娘笑靥如花,这是她唯一一张带笑的照片,苏菡不爱拍照,也不爱说话,拍这张的时候,苏盏费了些力气。

    看到沈梦唯的时候,苏盏总是想起苏菡,如果那年她没出事的话,现在大概也这么大了。

    姐妹俩只差一岁,从小感情好,苏菡性格比较内向懦弱,苏明朝跟苏盏都习惯将她保护起来,直到上了学,因为先天的优势,两人的差距渐渐体现出来,虽然苏菡面上没有说什么,但苏盏知道她跟自己疏远了,渐渐变的内向起来,有些话甚至都不愿意跟她说了,但尽管这样,苏盏也经常试着开导她,可苏菡,就像缩了壳儿的蜗牛,不听也不理,就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心里藏着许多事儿,却不再告诉她。

    她发现苏菡得了抑郁症是在后来有一次无意间在妹妹房间里发现了一本敞着的日记本。

    苏菡平时很宝贝那本东西,因为她没有朋友,连苏盏跟苏明朝都不再信任,她开始写日记,苏盏一直都知道,却也从没有想过要窥探她的*,那天是个意外,苏盏看她摊桌上,想过去帮她收妥,却不小心看到了最后那几行字。

    她有点不敢相信,又往后翻了几页,发现,妹妹每天写的东西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话,字里行间却透着对世界的愤世嫉俗,厌恶,以及无数次想过就此告别人世。

    她震惊,害怕,同时又确定她跟母亲一样,患上了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