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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路呸了她一口,直接上前开撕:“贱人,看来老娘不给你点厉害,你还以为老娘是吃素的。”

    张路出身军人家庭,从小就被家人当成女兵培养,本想着她能够变成一朵铿锵玫瑰,长大后却硬生生的变成了妥妥的一枚女汉子。

    一个月前,张路刚好从红黑带升为黑带,被跆拳道馆称之为带刺的玫瑰。

    那小三怀了孕,被张路一脚就踹倒在地,对方人多势众,张路就算再厉害也不是几个彪形大汉的对手。

    沈洋扶着小三躲在后面,我看着张路吃了亏上前去拉,被烟熏妹用力一甩,一把把我推在小三和沈洋身旁。

    我以为沈洋会将我扶起,踉跄了两步刚起身,没想到沈洋本能的护着那小三,抬腿朝我踢了一脚。

    我被他踢到腰部撞在茶几上,倒在地上感觉腹部巨疼。

    张路被那些人逼倒在沙发上拳打脚踢,我拿了手机要报警,被烟熏妹一把夺去摔在大门上,我向沈洋伸手:

    “快让他们停手。”

    沈洋关切的问着小三:“宝贝,你没事吧?”

    小三得意的瞧了我一眼,蹙眉喊疼:“肚子疼,可能是小宝贝受到惊吓了。”

    张路虽然被人揍的鼻青脸肿,却还是嘴硬:“吓不死你,今天你们不把老娘干死,老娘改天一定灭了你个小妖精。”

    我忍着巨疼爬了起来,又被烟熏妹一脚踩在我肚子上:“告诉那婊子,别装逼,装逼必然遭雷劈。”

    这一屋子人应该都是小三的朋友,沈洋那冷漠的眼神让我心口滴血,烟熏妹下脚实在是太狠,我浑身都无力,汗水滴落在眼睛里,刺痛的我睁不开眼来。

    沈洋在一旁看着热闹,双手紧紧搂住小三,生怕她受到半点伤害。

    那些人的拳脚毫不留情的打在张路身上,张路却还大喊:“狗娘养的,你们都是吃屎长大的吗,就这么点力气?”

    直到小三指着我尖叫:“沈洋你看,她流血了。”

    我摸了摸温热的大腿,血迹果真沿着大腿根部往下滴落。

    ☆、004.孩子没了

    我被送到了就近的医院,张路浑身是伤,沈洋和小三也在抢救室门口等着。

    手术结束的时候,我还是清醒的,医生说,对不起,孩子没能保住。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从青春期开始大姨妈就很不规律的到访,有时候两三个月才来一次,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我也跟沈洋抱怨过,最近不知为何浑身无力,沈洋还取笑我,你向来是春困秋乏夏盹冬眠的,何时有过力气?

    我想也是,自从闺女出生后我就没有睡饱过,孩子三岁的时候跟在婆婆身边,我才把长久的失眠症稍稍调整好了些。

    被推出抢救室的时候,小三很不屑的说了句:“呀,没死啊,我还以为多大事呢?”

    医生有些看不过去,对沈洋说:“怀孕两个多月,流了,这几天要好好休养,不要刺激她。”

    在病房里,张路陪在我身边,沈洋和小三挽着手站在我面前。

    “怎么,你们还不走?”

    张路十分不满,起身要轰他们。

    我却挤出一句:“沈洋,她是谁?”

    小三抢先一步回答:“我们见过一面的,你应该不记得了。”

    我苦笑:“记得,你叫的滴滴打车。”

    小三娇羞的往沈洋怀里一钻,解释说:“这样算来我们就见过第二次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北京度假,不过当时我还真不知道你是沈洋的老婆,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余妃,现在暂时是沈洋的女朋友,不过我很快就要成为沈洋的老婆了,而你就只能勉为其难的称之为前妻。”

    我震惊的看着沈洋:“你要跟我离婚?”

    张路那火爆脾气瞬间压不住了:“离就离,跟这样的贱人争渣男,咱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沈洋拉着余妃后退了两步:“曾黎,你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我能从沈洋的表情里看出这种场面让他很尴尬,我记得闺女三岁的时候我们的确去过北京,有一天晚上我和闺女睡了,沈洋大半夜出去,第二天才回来。

    但我对沈洋很放心,结婚五年多,我们之间几乎没有秘密。

    沈洋和余妃走后我就开始昏睡,第二天我就出院了。

    不管沈洋是怎么想的,不管张路怎么劝我,第二天是婆婆的五十大寿,我不可能不去。

    为了掩饰我这张苍白的脸,我还特意找张路借了腮红,从没化过妆的我看着镜中日渐暗淡的容颜,从心底的叹息一声,男人终究爱的是貌美如花。

    张路请假陪我参加婆婆的五十大寿,她时常给闺女买衣服,我婆婆对张路挺好,还时常给张路介绍男朋友。

    张路甚至有一段时间还亲切的称呼婆婆为干妈。

    干妈大寿,张路把头发一甩:“黎黎,走吧,咱们去会会那个两面三刀的渣男。”

    酒店离张路家很近,因为孩子没了的事情沈洋昨夜特意交代我隐瞒下去,婆婆求孙心切,要是知道我小产的话,肯定会气出老毛病来。

    酒店门口的横幅上挂着,祝沈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公公是军人,平日里对我们的要求很严谨。

    我和张路走进酒店的时候,公公沈中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婆婆刘岚在一旁好言相劝。

    张路飞奔过去,甜甜的叫了一声:“干爸,干妈,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们。”

    刘岚很尴尬的接受了张路的怀抱,沈中却一脸严肃的问我:“黎黎,你和沈洋到底怎么回事?”

    昨夜沈洋千叮咛万嘱咐,一切怨恨都等婆婆的五十大寿过了再说,我也是想着婚姻出了问题首先要靠我们自己解决,所以我被沈中问的一头雾水,婆婆的脸色略微尴尬,张路笑着向沈中伸手:“首长好,路路来给首长请安了。”

    平日里张路就是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沈中的脸色稍有缓和,却又突然沉了下去。

    我回头一看,也是被吓了一跳。

    ☆、005.她来参加婆婆的五十大寿

    “这么快就出院了?医生说你这身子虚弱,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要孩子了呢,你应该在医院里好好躺着的,来这儿做什么?”

    我一回头就看见了身穿花色宽松连体裤的余妃,那张青春洋溢的脸上挂满了掩饰不住的笑意,她手中牵着的,是我的女儿,沈妹儿。

    女儿的名字是沈中起的,我刚怀孕的时候,沈中就兴致勃勃的跑来我家跟我们说,孩子的名气我已经起好了,要是个女孩儿就叫沈妹儿,要是个男孩,那就随便你们吧。

    沈中特别想要个孙女,但刘岚却一心想要孙子,奈何沈中在家的地位难以撼动,这些年来刘岚只得暗自给沈洋施压,却不敢明目张胆的嫌弃我。

    张路噌的一下起了身,走上前去就推了余妃一下:“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余妃笑嘻嘻的从手拿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张路:“不好意思,张小姐,我是这家酒店的经理,你也别想着告诉老板炒我鱿鱼,我悄悄的告诉你,老板是我爸,我爸是土豪,你要是想动手的话,我保证你会很过瘾。”

    我向沈妹儿招了招手,沈妹儿扑到我怀里时还夸余妃:“妈妈,大姐姐人很好,你看,这是大姐姐送给我的音乐盒,好好听哦。”

    我心情复杂,沈中一拍茶几:“黎黎,听说你流产了,是不是真的?”

    我心虚的点点头,沈中盛怒:“生完妹儿后我就跟你们说过,你身子不好,不能再要二胎,你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沈洋呢,他去哪儿了?”

    余妃笑盈盈的走在沈中身旁:“伯父别急,沈洋替我去买酸梅汁了,就在对面,我这身子骨啊,也不好,怀了孕之后就更加茶饭不思了,还好沈洋贴心,每天都给我买酸梅汁,人们都说酸儿辣女,伯母,我肯定给沈家生个大胖小子。”

    我心里已然明白,余妃肯定是把沈洋支开后,直接跟公公婆婆摊牌了。

    张路拿了茶几上的烟灰缸对着余妃:“贱人,给你三秒钟麻溜的滚,否则老娘砸死你,你信不信?”

    余妃一跃而起,直接跑到我身后来了:“姐姐,你这个闺蜜太凶悍了,怪不得二十七八岁了都嫁不出去。”

    我很冷静的对余妃说:“你介入我跟沈洋的婚姻,只要沈洋给出合理的解决办法,我不会揪着不放的,今天是我婆婆五十大寿,请你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不要做伤害老人家的事情。”

    余妃一脸无辜的挽着我的手臂:“离婚协议书已经放在你家的书房里了,等你签完字去领了离婚证,沈洋就会跟我结婚,姐姐,这寿礼钱你还是留着给妹儿买点好吃好喝的吧。”

    沈中站了起来:“我沈中这辈子只认曾黎一个儿媳妇,别的人想进我沈家的门,除非我死了。”

    刘岚急了,连忙去劝沈中:“呸呸呸,大好的日子不说丧气话,孩子们的事情你一向不插手的,就由着他们自己解决去吧。”

    沈中急红了脸,一把推开刘岚:“都是你惯出来的坏毛病。”

    等沈中和刘岚往大堂走后,余妃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离婚协议书沈洋已经签好字了,赶紧离了趁着你现在还不老,去找下一家吧。”

    我一甩手就把她推倒了沙发上,她哎哟一声,我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006.书桌上的离婚协议书

    我和张路是被酒店的保安们丢出来的,在回家的路上,张路拿着手机给跆拳道馆的那群追求者们打电话,但我阻止了她。

    婆婆很在乎形式感,尤其是五十大寿这样浓重的场合。

    沈洋已经宣称我因为生病住院不能参加,所以我想再忍忍。

    五年多的夫妻,我自以为是个合格的妻子。

    因为要赡养四个老人,我生完妹儿刚出月子就开始上班,爸妈都住在农村,很少来城里,沈洋家境好,但婚前沈中大病住院花光了不少积蓄,所以我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婚姻出了问题肯定是两个人的不足,我从没想过要离婚,遇到闹离婚的朋友我也总是劝和不劝分。

    张路把我送回家后就被我推了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屋子里就一个早晨没有打扫卫生,茶几上就有了灰尘,卫生间里垃圾没有及时丢出去,已经有了一股难闻的味道。

    厨房里有昨天中午吃剩下的两个菜,沈洋没有及时的放进冰箱,已经馊了。

    三室一厅的房子,足够一家五口居住的,但是沈中不喜欢跟我们住,觉得年轻人要有自己的小世界。

    衣柜里有些凌乱,沈洋的衣服一直都是我洗干净后叠好放在指定位置的,每天早晨他都在喊,老婆,我的衬衣在哪儿?我的领带在哪儿?我的袜子怎么只剩一只。

    好像每天屋子里都会回荡着沈洋的声音,老婆,今天的早餐很好吃,老婆,晚上有饭局不回来吃饭。

    偶尔我出差几天,沈洋也会电话追踪,老婆,你给我搭配的衣服少了条领带,老婆,我们家的气没了,在哪儿缴费?

    甚至连下个面条这种事情,沈洋都能烧掉半个厨房。

    所以这些年来我都习惯了照顾他,一听经理说小曾啊,过两天跟我出个差,我心里就犯哆嗦,我不知道沈洋离了我到底能不能活。

    可今天,我走进书房,看到沈洋龙飞凤舞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我突然觉得婚姻这座围城突然间倾塌了。

    我瘫坐在地毯上,揪着脑袋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起余妃那张好看的脸蛋,再看看镜子中憔悴不堪的自己,我愤怒的将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

    泪水从眼眶缓缓流出,手机来电显示,沈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