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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又林心中吃惊,不过当着石夫人她自然没有表露出来,说起石琼玉的近况和她的孩子,石夫人老迈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最终也没有说,把东西交代清楚就告辞了。

    送走了石夫人,又林问四nǎinǎi石家这两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在京城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好歹朱家和石家也是有亲的,真有事的话,总会有风声——可她什么也没听说过。

    四nǎinǎi也说石家没有什么事。真要说有,就是石老爷子这两年身体大不如前了,毕竟是吃行伍这行饭的,年轻时落下的旧伤,当时体格壮不觉得什么,现在年纪大了压不住,都发作起来,听说冬天的时候几个月下不来床。

    可是单为了这事,能让石夫人老成这样吗?这种衰老的速度太不正常。

    “其实也就是这一二年事儿,就是今年吧……”四nǎinǎi说:“好象一下子就老下来了,有一阵子没见她,再见时我也吃惊得很,差点儿就认不出来。”

    又林隐约猜到了些什么,晚间朱慕贤回来时和他提起这事儿。

    朱慕贤犹豫了下,但是想着妻子迟早也会知道,一直瞒着她,倒不好。

    “其实……虽然咱们家与石家也算有亲,但是石家老爷子常年驻守在外,朱家则是在京里,来往并不算多。当年石家与杨家交好,定下了儿女亲事。但是杨家遭祸时,石家袖手旁观不说,可能还,从中捞了些好处。”

    又林早先就猜到一些了,现在并不觉得太意外。因为先前石家对杨重光的态度实在不对头。就算是嫌弃他没家世不肯将女儿相许,也犯不着那样压着他。要不是来了于江之后朱老爷子从中干预,杨重光只怕都没有进书院的机会,更不可能有出头之ri。

    石家为什么那样忌惮杨重光,担心他能出人头地?只怕就是先做下了亏心事,生怕来ri他回过头来报仇。

    朱慕贤虽然说的含糊,但是又林懂。毕竟石家是大太太的亲戚,他身为人子,不好将石家做的专心事说得太明白。

    “那石夫人是担心杨探花会报复石家?”

    “杨兄在刑部翻了不少旧时的案卷,他要想替他父亲洗冤,就得翻出当年旧案,石家……或许也会被牵扯一二。不过,石家应该不是当年那事的主谋,石老爷子又已经致仕养老,应该没什么事。”

    朱慕贤这是往好处说,但万一呢?箭一shè出去,能伤到什么人,有时候连shè箭的人都预料不到。一翻案,到时候会不会真的牵连甚广,谁都说不准。

    虽然是别人家的事,于自家没什么关系,但是因为牵扯到关系亲近的人,也由不得人不忧心。

    如果杨重光一旦出手,石家真被牵连,那……石琼玉该如何自处?朱慕贤和大太太夹在杨重光和石家之间,又该怎么做?

    似乎怎么做都不对,两面不讨好。

    石夫人或许就是忧心此事,才变得如此苍老憔悴。

    东西都收拾齐备,一家三口也踏上回京的归途。这次不用赶得那样急,更不用ri夜兼程。只是天气炎热,又加上经历了一场丧事,人人都心力交悴,又林在出发第三天就病了。往简单了说,就是水土不服,晕船。但是她是水乡女儿,若不是身心都煎熬了数ri,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又怎么会被小小的水土不服给击倒?

    又林这一病虽然要不了命,可也折腾得不轻。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连米粥汤汤药喝了都会立即吐出来。这人是铁饭是钢,就是一个十分健康的人,三顿不吃下来也得饿得站不直,更何况又林现在?

    朱慕贤十分焦急,yu让船停下来,让又林上岸休养,也能请更好的郎中来调养诊治。他自己只不过是半瓶子醋,又加上关心则乱,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又林坚持不肯。因为回于江奔丧,加上出殡送葬,已经耽误了朱慕贤太多时间。再说,她说的也有理,在这种半途之中,哪有什么名医郎中?也肯定放不下心来调养,不如早点赶回京城,到时候住自己家里头,医药都便给,省得吊在半路不上不下。

    朱慕贤心疼地握住妻子的手,除了上次分娩,他还没见妻子如此憔悴虚弱过。

    “你别想的太多……心事太重了,身子可很难好起来。”

    “我才没有。”又林现在说话都费力。虽然说她也知道,这病要不了命,可是活受罪也不好受。吃什么吐什么,喝什么也吐什么,她都快要脱水了,这儿可没有葡萄糖注shè,她指指旁边桌上的碗盏:“我再试着吃一口燕窝吧。”

    朱慕贤把碗端过来,舀起一勺来,先小心翼翼的试了试凉热,才递到妻子嘴边:“小小的抿一点儿。”

    倒不是他舍不得给妻子吃,而是怕她吃了再吐出来。

    又林果然只抿了一点儿。因为频繁呕吐,她觉得嘴里和身上都一股酸苦腐坏的味道,很是难闻,可是朱慕贤好象一点儿都没闻到一样。

    上等燕窝里放了雪片糖,熬出来的粥本来该是甜香的,但是她喝到嘴里,一点儿味儿都品不出来。也不敢用力咽,只能让粥一点一点滑下喉咙。朱慕贤放下调羹,紧张地盯着她,过了一会儿,见又林没有要吐出来的意思,他才喜动颜sè,又舀了一勺递过去。

    这么着把半碗粥吃下去,又林又觉得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来。即使躺在那儿,也觉得舱麻顶在旋转,她放松了,躺平睡着,阖着眼。闭起眼来,那种晕眩感可以减轻一些。

    这么捱了两天,终于下了船。又林都已经站不起来了,朱慕贤半扶半抱着妻子登岸上车,他能感觉到又林昔ri娇嫩而有弹xing的肌肤现在变得象受了cháo的纸一样,松而软,摸着让人心惊又心疼。

    李老太太的丧事,加上这些天船上的病,又林瘦了一大圈,抱着她的时候可以清晰感觉到骨头有点硌人了。

    又林自嘲地轻声说:“这坐船晕,上了岸居然还晕。”

    朱慕贤安慰她:“你没听那些老跑船的人说,在船上几个月,有的上了岸就晕呢,这叫晕岸。”

    又林无力的一笑,这她也听说过。

    车行得既快且稳,天黑前就进了京城。和她第一次进京的时候是差不多的时辰,但是听着外面的喧扰,心情已经大不同了。

    那时候她对京城一无所知,对未来的生活十分忐忑茫然。现在……

    说不上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几年下来,她已经渐渐习惯了京城的一切,甚至说话都带上了京里人特有的口音,现在再听到京城的这些人声和动静,心里也觉得踏实下来。

    人总是会适应环境的,当你无法再回故乡的时候,就只能把他乡认做故乡了。

    他们一行人归来,按理说以朱慕贤现今在府里的地位,来迎他们人的不该只有这么几个。管事媳妇有些尴尬,悄悄对面sè不虞的翠玉解释了一番。

    翠玉回了屋就跟又林回禀:“nǎinǎi知道今天来迎咱们的人怎么这样少么?”

    又林一惊,欠起身来问:“府里出了什么事?是老太太还是太太……”

    “太太快别乱想,”翠玉赶紧解释,心里直骂自己不会说话。少nǎinǎi刚经过祖母的丧事,正对这敏感着呢:“是大*nǎi那院儿出了点事儿,两口子都快打起来了。”

    “什么事?”

    翠玉挨近了些,小声说:“大爷不知什么时候和大*nǎi身边的丫鬟偷上啦,这会儿那一个已经怀上了。大*nǎi自打锦珠的事情之后就查得严,她一知道这事,还不得闹?她的陪嫁丫鬟打她的脸偷爬床,听说大*nǎi都快给气疯了。大爷护那一个护得紧,说自己年过三十了,膝下只有良哥一根独苗,偏还病歪歪的,他也是为了子嗣计。大太太当然站在大爷那边儿了,听说这会儿还闹着呢。”

    又林松了口气,心也放下来。

    睡到了自己的床上,人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也可能这只是心理作用,可是翠玉端的半盏果子露她喝下去了,而且觉得甜香可口,又要了半盏。翠玉没再给她喝,而是端了粥来,这大半碗粥也喝下去了。

    胡妈妈来回话,看着又林jing神虽然好了些,还是虚弱,长话短说,把这些天府里发生的事大略说了遍。朱明泽的亲事定下来了,果然也是个庶女。在大太太看,庶子娶庶女,正配。可大老爷不甚满意,听说女方既不怎么美貌也没什么嫁妆,直说不成,要再寻,和大太太又闹得不堪。三太太也在张罗着给六少爷说亲,还央着府里其他人帮着探听相看。二房的少爷长宁也生了场病,苦夏,带着新婚媳妇去京外的庄子上小住。长安少爷房里也出了两桩不大不小的事,都是奔着那个丹菊的肚子去的。好在算计并没成,丹菊的胎还稳着呢。

    “还有件事儿,罗三少nǎinǎi打发人来送过一回东西,还说nǎinǎi回来了她要过来串门说话呢。”

    又林嗯了一声,心绪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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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热死,今天冻半死==,这什么破天气。。这几天都在为喜事奔忙,真是焦头烂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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