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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到之处,仆人皆退避三尺。

    场面竟有些诡异的黑色幽默。

    很快,沈襄便在院子里的其他角落发现了四个一模一样的貔貅雕像,一一挖出来后,累出一身臭汗,拍拍手道:“好了,总算解决一半了。”

    林夫人吃惊道:“沈天师,这样还只是解决掉一半?”

    “当然。”沈襄研究着手里的貔貅雕像,头也不抬道,“那阵法可不止是想要掠夺你们的财运,还想害你们的命呢。”

    沈襄抬头,见林夫人脸色不好,安慰道:“没事,只剩下一个东西了。挖出来就彻底好了。不过,这房子就算好了我也不建议你们再住了,这地方的风水局已经被这阵改了,气运都被掠夺走了,不要个三五年是恢复不了的。所以,不管是为了你们孩子和你们自己的健康,都赶紧搬吧。”

    若是寻常的看风水,她自然是不会做这种砸招牌的事的。

    只是,此次风水阵太过风险。

    她不想拿人命开玩笑。

    林正强和林夫人默默点头。

    朱经理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原本他以为妹妹一家只是遇上普通的风水问题,想让沈大师看看就行的。谁知,竟闹出这么个糟心事来,要不是沈大师点出来,妹妹一家恐怕被人害死了都还被瞒在鼓里呢。

    他又感激地看了眼沈大师。

    沈襄并未察觉几人的心思,而是走到院子中央的一个喷泉面前,指着还在喷水的艺术喷泉:“能不能把它关了。”

    林正强立刻让人去关。

    沈襄让人去取大的锹和锤子来,将走进喷泉,前前后后走了几步似乎在确定位置,最后到了角落里一块瓷砖前,将上面的瓷砖敲掉,拿着锹又开始挖土。

    几人有了之前的教训都不敢接近。

    沈襄吭哧吭哧挖土,更加确定要加钱!

    这一回的煞气比前几次都要浓郁。沈襄不得不一边运转起《玄天决》抵抗煞气,一边把土层挖开。

    这一次,足足用了两个小时。

    沈襄最后挖出一个一米深的垂直小坑,坑里埋着一个黑黢黢其貌不扬的铁钉。怪就怪在,那铁钉像是被人直直插进地里一样,被挖出来时仍旧不挪动分毫。

    几人凑上前看。

    沈襄抹了把汗:“这东西长得普通可邪乎了,叫噬魂钉,是用挖出来的棺材上的钉子炼成的,而且这过程中一直要用人的心头血养着,时间越长威力越大。看这钉子的模样,少说也有一百多年了。”

    林夫人立刻露出嫌恶姿态。

    沈襄笑道:“等我把这钉子拔了,你们这个风水阵才算是全解了。到时候我再给你们几张护身符,养几个月就没事了。”

    说着,她便去拔那铁钉。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题外话------

    沈襄:上推荐了,大家都不给我赏个收藏吗?不开熏~

    ☆、023 恶就有恶报!

    骤然间,狂风起,飞沙走石。风声凄厉,树木疯狂晃动,落下无数黄叶。温度似乎降了十度一倍有余,让人浑身发寒。

    朱经理几人都下意识转过头,捂住鼻子。

    沈襄岿然不动。

    狂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的表情凛然不可侵犯,衣服被风吹得鼓起,如一只即将展翅的大白鸟,呼呼扇着翅膀。

    在她的面前,那个直立的铁钉上突然渗出丝丝血迹,很快将其整个染红,如水流般落下。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滴答滴答——

    朱经理几人脑海里不由自主响起这个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在冰冷的地下室里,一个血池里殷红的鲜血一滴滴落到血池中。每落下一滴,便会有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凄厉尖叫。

    几人脸色都发白。

    林夫人甚至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沈襄冷笑一声。

    雕虫小技!

    她向后面冷静道:“握紧我给你们的玉,他们就伤不了你们。”

    后面三人将手里的玉握的更紧了。

    果然那些声音只能吓唬他们,却来来回回都只有这一招,根本不能作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那声音听久了,其实也并不如一开始般骇人。

    几人松口气。

    他们看着挡在前面的沈襄,不知为何有股安心感。

    沈襄却并不如想象中轻松。

    那个置于中央的铁钉显然是用来镇守整个风水阵的,那个风水师应当还留下了心头血在上面,一旦有人动法阵便会立刻发觉。

    她料到过这情况。

    她方才问过林正强。他说这名风水师长居港岛,并不在内地。而施法者距离太远,纵然发觉阵法有变,也无法及时反击。

    沈襄赌的便是这一个时间差。

    可这回可真是不巧了。

    这风水师应当就在附近,而且根据他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足以见得他离这栋别墅至少不超过一千米。

    沈襄勾起一个笑。

    看样子,他是要和自己斗法了。

    沈襄这还是头一次和人这样硬碰硬地斗法,感受着那边不断加过来的灵力,沈襄有一种诡异的兴奋感。

    这样也好。

    让她试试看自己在同行之间到底什么水准。

    她从腰间拽下那枚桃木剑挂坠,置于手心,轻轻吹一口气。那桃木剑挂坠就开始变大,直到和一般剑大小无二。

    朱经理几人看着这一‘神技’惊呆了。

    沈襄无暇顾及他们,一面捏着诀,一面念念有词,同时围着原地开始走起看起来颇为奇怪的步法。

    走过几圈,确定位置后,沈襄便找准空中几个点,猛地刺过去。

    每一剑下去,都可以听见嗤的一声利器入体的声音,接着是一个中年男子痛苦的叫声,声音凄厉。

    几剑过后,朱经理等人就感受到了变化。

    首先是那股凄厉的叫声渐渐小了,直到后来几乎听不见。其次,附近的风也小下来,再也没有方才几乎被风刮走的恐惧。最后,是阵中的那个铁钉,流的血越来越少,上面的血迹几乎干涸了。

    几人叹服。

    就在此时,那铁钉朝着院外飞起来。

    沈襄冷笑:“打不过就想跑?”

    她顺手甩出一道符咒到了那铁钉上,那铁钉立刻被定住在半空中,左右嗡动,想要挣脱,却始终没有办法。

    “如此害人之物,还是给我留下吧。”沈襄手一招,那铁钉便飞到她手里。

    在她手中的铁钉也不安分,上下挣动,却又碍于那黄符,逃脱不得,挣扎间,弄得黄符晃动不已。

    沈襄顺势盘坐在地上。

    “看着噬魂钉便知其主人作恶不浅。今日即已结下梁子,索性一并初之。倒也是功德一件。”沈襄道,“心头血出!”

    那符纸将铁钉裹粽子般裹得更紧。

    铁钉濒死般剧烈挣扎起来。

    沈襄冷笑:“困兽之争。”

    她顺势从手中弹出一股灵力在那符纸上,铁钉的挣扎果然小了很多。她念起咒语,嘴唇一阖一动,面容端重庄严。

    慢慢的,那铁钉又渗出血。

    这回的血和上一回的并不同。上回的血主要呈冰冷的黑色,煞气十足,这一次的血却是标准的鲜红色,鲜活温热。

    这便是那风水术士的心头血了。

    符纸被鲜血浸湿。

    沈襄顺势收回符纸。

    铁钉失了心头血控制,软软落在地上。

    沈襄用灵力将铁钉控制在半空中,一只手忽然燃起火焰,点着那沾了心头血的符纸,开始念起法咒。

    待到符纸烧到最旺时,沈襄将铁钉猛地一推,置于火上。

    这时,她已换了一种符咒。

    不过片刻,那沾血符纸已然燃烧殆尽。

    让人惊讶的事发生了,那铁钉忽然从中心爆开了,一股阴冷的风从院子里刮过,卷着那烧尽的符纸灰出了院子。

    那股风一离开,地上的铁钉裂块立刻氧化了。

    朱经理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沈襄拍拍手,转头笑吟吟地看向几人:“想不想去看看那风水师?”

    几人看见她甜甜的笑容就是一抖。

    一想起她的手段,几人就打从心底地服,打从心底地怕,打从心底不想招惹,只想好好供着这个人。

    林正强犹豫地问:“那位风水师不是住在港岛吗?怎么会在附近?”

    沈襄摊摊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跑这里来。可我敢肯定,他现在的位置距离这里不到一千里。”

    几人面面相觑。

    沈襄下了决定:“走吧,至少得让人去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