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蓦在此际,一个冷冷的声音接口道:“未见得可以放心,别一厢情愿。”
东方白和水宝同时吓了一大跳,想不到暗中还隐得有人,刚才的谈话不用说已入了对方之耳,这问题严重了。
“什么人?”水宝朝声音方向喝问了一声。
“山中人!”一条瘦长人影从涧边树丛里现了出来。
两人一看,登时傻了眼。
现身的赫然是个红衣人,红衣红裤,套了个皮褂子,手执长弓,胁下跨着箭袋猎刀,满脸油汗,乱发短髭,是一个典型的猎人,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水宝信口胡诌出红衣人,想不到山里就真的有红衣人。
“姑娘,你一句话把我给害惨了!”
“你……你是……”水宝惊愕得说不出话。
“你这一说,我的衣服不能再穿了!”
“你到底是……”
“猎户!”
“听口音你是本地人?”水宝吐了口大气。
“不错!”
东方白不吭气,仔细打量着对方,身形、声音、面目都有似曾相识之感,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阵,陡然想起来了,徐家集丁府后面卓永年匿居之处跟梅芳动过手的毕老三,卓永年说过他与小雪都是自己人,他扮成猎户出现山中,不用说是卓永年的安排,登时宽心大放,但却不能抖明,只将头点了点作为暗示。
“朋友现身的目的是什么?”东方白开了口。
“劝你们出山,避过这一阵风头。”
“什么风头?”
“你们心里应该有数,不必问我。”顿了顿又道:“这么多的人失踪,其中还有一个高级人物,他们会把这一带掀翻,这风还不够大?”
这几句话水宝只听懂一半,东方白却完全明白,所谓高级人物,指的是已被抛入地穴的尖头怪人,七号八卦牌还在自己身上,这一段他没向水宝说,水宝当然不知道,毕老三说得不错,对方会把山区掀翻。
水宝听出这红衣人的口气不是山里人一伙,胆子便壮了,偏头望着毕老三。
“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过了,山中人!”
“你就不怕这阵风?”
“士生土长,可以数得出三代,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也不怕!”水宝的本来性格又抖露了。
毕老三不接水宝的腔,目光望向东方白。
“听你们刚才谈话,你叫小黑?”
“是的!”
“我是多事,但也是好意,你自己拿主意吧!”说完,转身投入树丛,眨眼无踪。
“我看这猎户真的是可疑人物!”水宝嘟起嘴。
“水宝,我看……我们出山吧!”东方白把话岔开。
“空着手回去?”水宝瞪大眼。
“那也没什么,风头过了还可以再来。”
“我不要!”水宝扭了扭头。
“水宝,不要使性子,昨晚山洞中的事你忘了不成?对方的人无端失踪不会甘休的,你既然捏造出红衣人暂时转移了对方的目标,我们就该及早脱身,犯不着淌这混水,要是真的发生了事故,划得来么?再说,你肩头的伤……”
“呀!”水宝这才注意到肩头的血水已渗出外衣。
“水宝,我们快些离开!”
“走就走嘛,真扫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就当两人走向马匹准备离开之际,一声断喝突然传来:“你两个慢着!”
人随声现,是刚离开不久的三角脸老者去而复返,四名手下现在只带回两个,三角脸老者缓步走近,快刀一样的目光停在水宝的肩头上。
东方白立即意识到要生枝节。
“水姑娘,你肩头上有血,怎么回事?”三角脸老者说完略停,又补充了一句道:“刚才疏忽忘了问你。”
“红衣人伤的!”水宝不假思索,真看不出一个任性而刁蛮的女孩子对说谎还真有一套,口顺得像是真的,要是稍有迟疑惑是支吾的话,对方定会起疑而追根究底。
“你跟红衣人交过手?”
“交手?我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你说红衣人有四个之多,他们生成什么样子?”
“瘦长……”水宝相摹拟毕老三为对象。
东方白大急,赶紧接上口,切断水宝的话头。
“瘦长是不错,但什么样子却很难说,说是红衣,实际上是披着红色披风,脸上蒙了红巾,看不出真面目。”
“你也看到?”三角脸老者转移目光。
“是的,但在下离得很远。”
“他们用的什么兵刃?”
“剑!”
“他们为何要伤一个女人?”
“其中一个调戏我,被我骂了,他顺手就是一剑,幸亏我闪得快,只划破了皮肉。”水宝接回了话。
三角脸老者略事沉吟。
“让我看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