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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ss="fieltext">第一百一十五章葬礼

    陈冲和藤原的复盘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藤原觉得自己输的委屈,自然问题多多;陈冲也觉得自己赢得幸运,好多疑难也都需要藤原的解答,因此两个人和涌进对局室的同志们做探讨的时间也就相对长了一些。

    更重要的是,颁奖典礼还没准备好,现在陈冲和藤原就算出去也没事情做,还不如复盘研究一下。

    差不多下午5点的时候,朱钧走了进来,拍了拍两位的肩膀低声说:“差不多了,两位跟我来吧。”

    颁奖仪式很简单,捧着3两黄金一大块天然水晶雕成的春兰杯,陈冲突然有一种很激动的感觉:这个消息,老头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他笑着用力捧起春兰杯向着摄像机方向招摇着,希望能有更多人看到,希望老头能为他骄傲。

    朱钧他们还从没见过陈冲笑的如此灿烂过,一时间被晃得都眯了眼。

    结束典礼之后,陈冲喜滋滋的抱着春兰杯和那张15万美元的大支票走出颁奖大厅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棋院大门准备回酒店的时候,他和他们却在大门口站住了,都怔怔的看着门外。

    一个人,正站在那里,站在灯光下。

    “苏羽?”陈冲看着灯光下那个10年来所有棋手的噩梦一样的高高身影,楞住了。

    “陈冲啊。”苏羽就这样背着手站在那里昂着头,一双晶莹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陈冲:“我回来了。”

    “什么?”陈冲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您,回哪来了?”

    苏羽微微笑着转过身走进了黑夜:“我回来了。”

    “他什么意思?”陈冲转过头看着身后鸦雀无声的众人,低声问。

    “他又回来了。”老曹的脸抽动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拉着陈冲的手向外走,“咱们庆功去,回头再说这些事情吧。”

    回来了?这是……陈冲坐在车上,突然醒悟到了什么,一把抓住身边的老曹:“他的意思是,他又复出了?”

    也许是吧。老曹没有回答,只是在想着什么。

    核武器的威力,就在于竖立在发射井瞄准目标的一刹那。而苏羽就是一枚挂着千万吨当量的核弹头,虽然在过去的时间里已经被封存了起来,可他现在又回来了,又重新立在了发射井里。而他的目标,则指向了所有棋手。

    这个世界第一人,在这个时候,向全世界宣布他又回来了。

    坐在车里的陈冲突然明白了苏羽的意思,脸色一紧心中突然想起了当初完败在苏羽手下的那个场面。

    “别担心。”老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苏羽再厉害也是人,也不是神!好好练习,早晚有一天你能打败他。”

    也许……早晚……有一天。陈冲和苏羽对战的次数很少,因此心理情况稍稍好一些。如果老曹和李世石朴永训崔哲翰他们说这些话,那帮人能哭出声来然后再“死给他看”。

    陈冲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老曹不以为意,知道这是亲朋好友的祝贺电话。想当初他拿了应氏杯回韩国的时候全国轰动上万人到机场夹道欢迎,现在陈冲多接几个电话也是正常,自顾自的和徐奉洙聊天。

    只不过一瞥眼的功夫,他们就看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了。陈冲听了手机里说的不知什么事情,便两眼发直神情大变。

    等他放下电话,老曹忙问:“怎么了?”

    陈冲似乎已经凝住了的眼珠向他这里稍稍转了转,嘴巴很机械的说了两个字:“有事。”

    “什么事?”徐奉洙不明白刚才还欢天喜地的陈冲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样的凑过来,“你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

    过了良久,陈冲才咬着牙慢慢地说:“我师父,不行了……”

    “啊?!”

    陈冲突然一伸手抓住了司机的肩膀吼了出来:“去机场!”

    那庆功宴怎么办?老曹他们拧不过回家心切的陈冲,赶紧给王七段打电话:“陈冲去不了庆功宴了!”

    “啊?”王七段已经打算在庆功宴上和陈冲好好说说聊聊了,但万没想到这个小王八蛋竟然连庆功宴都不参加直接要跑。这种事情以前可从来没有过,除了苏羽之外还没谁敢不参加庆功宴,这可是有些直接和中国棋院撕破脸皮的意思了。有些气急败坏了叫了起来,“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老曹也很为难,但看看陈冲的样子,不得不小声的继续解释:“他家里,可能有大丧……”

    王七段坐在椅子上,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叹了口气低声说:“我知道了。”

    陈冲的大脑现在已经乱了,实际上他连老曹在打电话都不知道,一门心思的只是想赶紧飞回韩国去,去看看现在老头到底怎么样了。

    梁静文的话里已经带着哭音,但也只是说老头不好了让他赶紧回来,其他的一个字都不多说。让陈冲的心既沉甸甸的,却又惦记着恐怕还有一缓,七上八下的有些不知所措,坐在车里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昏昏沉沉的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你慌什么。”也在担心老头的老曹看出来陈冲的情绪,勉强安慰他,“不是不好么,还没……”老曹突然发现对着这么个陈冲还真是没话说,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王语诗并不知道陈冲老曹他们已经决定立刻回韩国了,只是看到前面那辆车一拐弯就上了另外一条路,楞住了:“不是去王府井那边么?”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前后的车队就错开了路口。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陈冲,王语诗连忙让司机停车,在张璇和唐莉的注视下跳出去拦出租车。

    唐莉突然想到了什么,也跳下去和王语诗坐上了同一辆出租车追着陈冲扬长而去。

    很奇妙啊。张璇看看司机,司机看看张璇,两个人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机场,王语诗总算追上了陈冲,看着坐在那一脸沉默的心上人,她拉了拉老曹:“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冲他师父可能不行了。”老曹看了看裹在军大衣里的陈冲低声说。

    王语诗愣了一会儿,给古力打电话:“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

    “不好。”古力想了想说,“陈冲呢?”

    王语诗摇摇头:“也不好。”

    古力沉默了一下,低声说:“你们先照顾好他,有什么事情到了汉城这边再说吧。对了,下飞机之后来梁静文家,这边地方大好办事。”

    一群人围着陈冲哄着他,但陈冲就是笑不出来。不过看看唐莉,陈冲有个疑问:“您跟来干什么?”

    “我老公在你家呢。”唐莉看了他一眼,“现在我自然要跟去。”

    早你怎么不去呢。陈冲点点头,不再说话了。王语诗让人把自己的护照送来,很快办好了登机手续,和陈冲一起飞往汉城。

    “应该没事的。”王语诗尽量的安慰着陈冲,“现在老爷子怎么样还不知道了,你就这么愁眉苦脸的样子怎么行。”她拍了拍陈冲的肩膀,“也许……”

    陈冲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当出租车驶近梁静文家他已经能看到那一片灯光的时候,却突然拉住了王语诗的手。

    “不会有事情的。”王语诗轻轻拍了拍陈冲的肩膀,带着他走下车,带着他走向梁静文别墅的门。

    这里至少看上去还是静悄悄的,不像是要办丧事的样子。王语诗知道韩国人办丧事那个大操大办的劲头也绝不在国人之下,看到这么个冷冷清清的场面,舒了口气冲陈冲一笑。

    陈冲心里也落下来一块大石:至少,能见上最后一面了……转回头用4个小时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招呼唐莉老曹徐奉洙他们:“真是不好意思……”

    这时候,梁家别墅的门开了,头上戴着个瓜皮帽帽子上还插着两朵喜花的古力走了出来咳嗽一声。

    啊?陈冲听到这一嗓子猛地回过头来,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后迎门桌上那闷灯五供香烛蜡扦苹果福喜字白挽帐倒头饭,眼睛发涩嘴巴发干心脏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啊……”越过迎门桌,他就看到了一口在白挽帐下摇曳烛光中若隐若现的大红寿材。

    “啊……”陈冲的身体开始发抖,让替他拿着春兰杯的王语诗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试图让他安定下来。

    不过接下来古力那一声:“孝子孝妇,跪……”让陈冲的整个人垮了下来,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陈冲!”王语诗手里还抱着奖杯,一个措手不及只能用身体顶住垮下去的陈冲,老曹和徐奉洙两个人连忙过去才算没让陈冲摔到冰冷的地上。

    老曹颇有经验:“掐人中!快,一口气倒不上来就麻烦了!”

    唐莉则走到古力的身前看着他问:“你这身打扮,干吗的?”

    “我是大了!”古力用白手巾掸掸身上的土,“韩国这边连个大了都找不着,我只能客串一把。”他把裤腿卷起来,“你看,我还穿了红袜子了。”

    “那小欧阳呢?”对于唐莉来讲,欧阳七段还是个小毛孩子。

    “里面呢,清点东西等着吊孝的来,他当账房。”古力看看外面大呼小叫的老曹他们,招招手,“先进来吧,等帮忙的来了再说。”

    帮忙的?老曹愣了一下,进来之后也扎了条白带子看着两眼发红披麻戴孝的梁静文和金善雅问:“还有帮忙的?”

    “老爷子这一辈子,也攒下了不少好人缘。”古力把陈冲先弄到楼上去之后,再下来坐在那扒拉火盆,“要不然您以为这个灵堂谁布置的?梁……”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梁静文,顿了一下说,“梁妹妹的保镖干了一部分,李世石和朴永训他们过来干了一部分。”他整理一下脑袋上的双喜花,“明天开始吊唁,您要没什么事情就先回家歇着去吧,明天再来,这有我盯着就行了。”

    “你盯着?”老曹看到老头的大照片摆在灵堂当中,忍不住也是一阵阵的心酸,“这几天你也受了累了,我还能挣扎的动,我多陪陪这老家伙吧。”说完便坐在了棺材旁,絮絮叨叨的开始和已经长眠的老头说话。

    古力也不再管他,把徐奉洙安排好送回家之后,回来看看头缠白布挂着麻的两位女士也没话说,坐在那自顾自的想事情。

    今天下午老头走了之后,按照老头生前的意愿,把遗体带回来要停灵。这个没什么,古力老家那边比这个闹得还复杂,所以也不算大事。不过梁静文说自己家里地方大要在那个小别墅里办事,古力也无不可,带着闻讯赶到的朴永训金载垣哥儿几个到陈冲家里取回来老头存下的装裹以及大五福白布等等,回来按照老例给老头净身换衣服。

    老头除了陈冲就没什么亲人了,所以白布实际上也用不上多少,朴永训金载垣他们就算是执弟子礼但没拜师出大殡那天也就是扎根带子戴个白帽子就算尽到心意了。比较意外的是,古力在箱子里还找出来一身大了的衣服,立刻就给自己打扮上了,然后幺幺呵呵的让众人干活。

    问题出在梁静文和金善雅两个女人身上。陈冲正在北京下比赛,一时半会儿自然赶不回来,所以很多事情古力可以替老头做主去办这个身后事,但按照老头的意思,梁静文和金善雅是钦点的太子妃一二号人物,所以谁能挂麻就成了重要问题了。

    梁静文是新加坡人,但那地方的传统势力比国内还强,好多规矩古力都不知道而她知道。

    金善雅则是专门恶补了一通中国殡葬礼仪知识。这一点上,金家集团给了她很大的帮助,金善雅甚至派保镖专门从国内请来一个大了来给金姑娘上课。

    梁静文有个近卫队,金善雅实际上作为金氏集团的大小姐也有一个班的保镖。只是她去陈冲那的时候保镖们从不进门,因此没有人知道她的实力而已。

    古力的确不知道金善雅还有这等威风,在医院里左右两排站开护灵的金家梁家两队保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井底之蛙——当然,后面当王语诗也参进来一脚的时候,古力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妙了。

    这个是后话。当时的问题就在于,梁静文凭着耳环金善雅凭着镯子都一口咬定自己才是老头认可的儿媳妇,让“其他的闲杂人等一律闪开!”

    这个问题古力也没治,朴永训朴正祥和金载垣更是没有立场去议论人家的家务事,一个个站在那都一筹莫展。

    于是很久没有出动过的金家卫队和梁静文兵团在别墅里爆发了一场大战。

    古力和众棋手们躲在一边研究这个事情怎么办。最后欧阳在关键时刻站出来说了一句“死丧在地不可打闹”才算是让两位大小姐都住手。然后徐能旭的出现让一帮人全老实了,让两位大小姐现在都轰出去吃饭去了。

    徐能旭也不可能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所以他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事情,干脆让她们一人一身孝妇打扮,都是头扎孝带子挂下来一缕麻,身穿白袍腰系麻辫,然后一齐跪在灵前。

    所以就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陈冲并没看到两位姑娘的打扮,因为他在门口就昏过去了。但两位姑娘却看到了和陈冲“搂搂抱抱”的王语诗。

    同仇敌忾,或者说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这句话,开始产生功用了。两个姑娘立刻结成了暂时的统一阵线,一个电话便把各自的保镖都叫回来了。

    王语诗坐在灵前的时候,只打算来一身孝袍子就得了,但看看对面那两位,立刻换了主意。

    而再看看明显是叫来提气用的保镖们,王语诗满脸的冷笑躲到一边去给苏羽打电话:“苏叔叔,您的警卫员,借给我用用好吧?”

    苏羽莫名其妙:“警卫员?我哪有警卫员。”他没有警卫员,只有内卫。

    “反正你那个保镖,借给我用用!”王语诗也不管苏羽同意不同意,说了地址之后找王文达,“老伯obai上声,阴平声,天津话的小叔叔意思)!你的保镖们借我!”

    王文达也是莫名其妙:“我有保镖么?”

    “就是咱们公司那帮保安!”王语诗急急火火的说,“他们不都是你从部队找来的退伍兵么?让他们帮侄女个忙好吧?!”王语诗也是发了狠了,“跟他们说,来韩国一天一人补助500!我掏!”

    你掏?你掏不就是我掏么?王文达放下电话看看就坐在他面前的苏羽,苦笑三声:“刚才语诗给你打电话,也是这个事情吧?”

    苏羽叹了口气大手一挥:“给她这个面子!”

    于是当陈冲终于清醒过来晃晃悠悠走下楼的时候,就看到灵堂里而三个女同志各占灵堂一角在那对眼神,身后各站了七八号人马,尤其是以王语诗背后的那位尤为精干(真正的中南海保镖,苏羽派他出来保护谁也能算上公干,只不过那个弟兄心里的委屈不好说出来而已。不过明月公司的保安们就没这份心理负担了,专心致志的当人体布景,随时准备出手)。而古力欧阳老曹三个人躲在棺材边上谁也不敢出头。

    这是要干嘛?陈冲还没穿上自己的孝袍子了,就看到黑老大火并一样的场面,险些从楼梯上摔下来,心头的郁气一刹那爆发了:“你们要干什么?”

    声音并不大,但是很冷。

    三个女生看到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冷气息一步步走来的陈冲,都慌了,一叠声的让背后的保镖们出去。至于出去之后是吃饭是喝酒还是打群架,她们就管不了了。

    “你们要干嘛?”

    三个女生眼中的陈冲,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可怕过。王语诗整个身体几乎都僵硬了,勉强挤出来笑容一个个说:“只是……”

    “没什么可只是的。”陈冲高高在上的向下俯视她们,冷冰冰的说,“都给我安静一点!”

    女性独立男女平等的基础在于经济基础。但男女之间感情这种奇怪的东西,又能决定一切。

    因此当陈冲真的用从来没有过的表情对待她们的时候,三个人便谁也不敢说话了,安静而怯怯的看着他。

    陈冲也不再看她们,慢慢走到老头的灵前深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缓缓地说:“老东西,你个老东西,竟然在我回来之前,就走了?”他看着老头的灵位摇着头微微笑了起来,越到后面笑声越大,“你让我给你拿个春兰杯冠军回来,我现在拿回来了,”他把春兰杯举在老头的灵前,低声说,“可你呢?你的人呢?”他的手紧紧抓着春兰杯,身体伏在棺材旁看着躺在里面双目闭拢嘴角上还挂着一抹微笑的施襄夏,把手中的春兰杯放到他的脸前,“你看看啊!你他妈的让我给你拿春兰杯回来,可你的人在这里躺着干什么!”

    他用力的抓着老头的棺材,用手中的春兰杯一下一下的砸着灵柩吼着:“你他妈的给老子起来啊,我给你把春兰杯拿回来了!你听到了没有!你看看啊!”他看着微笑的老头怒吼了起来,眼泪像是一颗颗从天边落下的火,烧灼着老头身上紫色的被子,“你他妈的倒是起来啊,我给你把春兰杯拿回来了!”他突然又把声音转的柔和了一些,“我知道了,你生气了,你累了,你肯定是看我这个徒弟不争气,生气了,教累了,所以想躺下休息一会儿,是不是?没关系啊,没关系哦!”他笑了起来,伸手过去抓着老头的干枯而僵硬的手,“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再起来教我好不好?你出的死活题我还没做完呢,等我做完了再给你看好不好?你要的春兰杯我也给你拿回来了,等你睡醒了,不累了,就起来看看好不好?”他把春兰杯放在老头的手边,又想起来什么一样,把那个写着“名人虫二”的扇子也放在老头的头边,柔声说,“你徒弟是名人呢,还是春兰杯冠军,你等一段时间,等一段时间,等我把事情都办好,就送你回扬州……不,咱们马上就走,马上就回扬州去好不好?要不就去海宁,你跟金庸还是老乡呢……就去海宁,好不好?到时候我给你买套房子,然后……”他突然一把拉住了老头的衣领怒吼了起来,“可你他妈的倒是起来啊!你他妈的倒是起来啊!”陈冲的声音撕裂了,手中抓着依旧微笑的老头的衣领,把头撞在棺材上终于失声痛哭,“你他妈的倒是起来啊,你要的春兰杯我给你拿回来了,你徒弟是世界冠军啊,可你倒是睁开眼看看啊!”他痛哭着用头撞着棺材,“你要是再也不起来,谁会再给我出死活题让我做啊!谁会肯给我讲什么叫围棋啊!我的春兰杯,你看到了没有!”

    古力欧阳和老曹三个男人,以及三位姑娘一起过来拉着扑倒在那里痛哭的陈冲劝慰着,安慰着。但陈冲却死也不肯离开老头半步:“都走!”他血红的眼睛看着周围人,“我跟我师父说会儿子话碍着你们什么了!”他转过头又看着老头泪流满面却微笑着说,“师父,老爷子,老头子,咱们不理他们,咱们师徒俩说话好吧?很久没陪你说话了……”

    “让他去吧。”老曹拉住了古力和欧阳,向他们摇了摇头,“今天晚上咱们还有的忙了,随他去吧。”

    朴正祥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老头躺在那里闭上了眼睛,恐怕他也不会相信那个坐在那随口报数一群人围着他抄题的老头,竟然就这么走了。他知道老头病得很重,也去探望过,但他还是没想到就在陈冲拿到春兰杯的时候,那个老头也跟着走了。

    在那场大雪里,他和朴永训他们帮着把老头的遗体送回了梁静文的别墅,然后帮忙布置好灵堂之后才出去吃饭。等吃过饭之后,他和朴永训和金载垣三个人便回到了别墅,刚刚进门的时候便听到了陈冲的哭声。

    他回来了。朴正祥能理解陈冲现在的心情,但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他们和老曹他们打个招呼之后,走了过去:“陈冲?”

    “你们来了?”哭了一会儿的陈冲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站起身擦擦脸看着他们,“真是,多谢你们帮忙了……”说完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客气了。”朴永训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爷子生前给了我们不少恩惠,我们尽力也是应该的。”他顺手拿过来一条白带子系在腰上,“我们也来帮老爷子守灵吧。”

    这让古力有些犯难,拉了拉老曹的胳膊低声说:“朴永训他们,算是客吧?”

    “算是吧。”老曹也不知道五服怎么分,犯了难了,“他们不是老头的弟子,应该都算是客人。”

    古力又问梁静文:“这算是有客到吧?”

    梁静文让陈冲骂了,正在不到地方撒气,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是大了啊。”

    古力点点头走过去拍拍坐在那正说话的朴永训他们的肩膀:“给老爷子行个礼吧?”

    三个人立刻想起来这件事情,起身把带子解下来重新进门。古力拉长声音喊:“有客到!”

    陈冲擦擦脸从棺材边走开,跪在灵前。而梁静文三个女子则挨着陈冲跪成一排,顺着古力的口令还礼。

    老曹也想起来什么,走过去重新鞠躬。

    第二天,开始宾客云集了。

    ………………

    关于中国棋手不能给曰本棋手加油的问题,不能同意。第一藤原是苏羽的徒弟,而陈冲现在是韩国棋院的棋手,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曰本棋手当年对中国棋手有大恩,这个和高丽棒子的事情不一样,秀行军团是不能否认的存在。在民族仇恨之间,围棋还是一片乐土的~~这话说得似乎很没心没肺,但事实就是如此,有仇报仇,但有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