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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文禛还没察觉到,宁云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正焦头烂额的应对着这次的事情,先不提地方那一批要处理的人,光是两部查账的事情上就要折上一大批人,这么短的时间要一次性更换调整,无疑是一场官场地震。

    对于那些贪官污吏他自然是不满的,可是俗话说得好,屁股决定思维。即使文禛的思想算是比较开放的帝王,可他到底还是一个皇帝,在他心里最恨的不是官儿贪,而是谋逆、党争。因此他原本是想先查处一批,剩下的等到新人上手以后再慢慢处理。

    可是宁云晋在其中一插手,不但使得两个儿子相互争斗的层次升级,更是让事情完全曝光出来,使得他不处理都不行。

    刚好在那天早朝之后户部的查账结果也出来了,接下来的几天里文禛、内阁以及六部都要忙着整理人员名单,研究对犯事之人的处置。

    所谓牵一发动全身,这样大规模的人员变动对所有的人都是巨大的工程量。地方那边还好,可是京官这边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工部还好一点,像是户部这样的肥水衙门,往往一个位置背后是几股势力在较劲,一时间京里条件较好的私宅简直是车水马龙,不提前几天轻易都定不到厢房。

    文禛想到最近的麻烦事,忍不住瞥了一眼罪魁祸首。只见宁云晋正扭头跟他旁边的户部掌印给事中说着些什么。他的嘴角含着一抹优雅地淡笑,半眯着眼睛视线似乎正落在对方身上,看上去正专心的听对方说话。

    只有文禛才知道,每当那小子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多半在一心二用,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那一天争执过后,宁云晋就再没好好的和自己说过话,想到这事文禛就头疼。

    眼见天色已晚,他敲了敲桌子,引起书房中其他人的注意,朗声道,“各位爱卿最近辛苦了,今儿个便先早点回歇息一下。内阁、六部、六科回去都好好想一想有没有要保举的人,朝廷的事总是要做的。”

    “谢皇上隆恩!”

    众人磕头谢恩之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文禛望向宁云晋,招呼道,“清扬你先留一下,朕找你还有事相谈。”

    “嗻。”宁云晋嘴角含着微笑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地站在原位,假装翻阅着手里的资料。

    宁敬贤狐疑的瞥了两人一眼,他知道这两个都是擅长掩饰情绪的,因此只觉得儿子最近在皇上面前沉默了一些,之前一直没有多想。可是今天皇上突然赶人只留下儿子一个人,这就有些奇怪了。

    毕竟一来宁云晋所在的六科只负责处置,到今天将结果报上去以后,实际上他手头的事情已经差不多都做完了,并没有什么大事需要和皇上商量;二来儿子和皇帝私交好是谁都知道的,可看皇上今天的举动明显的就是在利用儿子在百官前不能违逆这一点制造让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宁敬贤有些忧心的走过宁云晋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道,“记得常回府看看,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撑着。”

    宁云晋乖巧的点了点头,小声道,“儿子省得。父亲放心吧!”

    他们两个的对话虽然说得很小声,可文禛哪里会听不到,只觉得刺目得紧。等到宁敬贤走出房门,文禛哼了一声,“好一个父子情深。”

    “多谢皇上夸奖。”宁云晋假笑着谢恩。

    “既然如此你怎么就不能体会一下朕的心情。”文禛叹了口气,走到宁云晋身前道。

    “托您的服,微臣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体会当父亲是什么感觉。”宁云晋用鼻子哼了一声,突然笑颜逐开地道,“再说您可是皇上,哪需要一个臣子的理解。”

    “你……”文禛还是头一次对别人低头,却没想到宁云晋根本不领情,还要刺自己。望着皮笑肉不笑的宁云晋,他头疼地道,“你就不能好好跟朕说话吗?”

    “皇上这可是冤枉微臣了。”宁云晋诚惶诚恐地单膝半跪在地,叫屈道,“微臣对皇上敬仰与尊敬简直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若不是这么多年锻炼出来的定力不错,文禛都觉得自己要被他这番故作姿态气得吐血了。他懊恼地道,“你再这样我便去找易成好生说道说道,让他来评评理,你做的这些事情难道就是对的!?”

    一提起宁敬贤,宁云晋顿时板起了脸,站直之后瞪着文禛讥诮道,“不愧是皇帝,你除了会拿我爹撒气,还能做什么!?多处置几个贪官又怎么了,朝廷玩不转了么?”

    “你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文禛头疼地道,“朕的重点明明就是你擅自动手,根本不相信朕。”他顿了顿,心里不是滋味地道,“说到底你还是因为朕没有让易成入阁,你这是为他抱不平吧!”

    有时候人在某些特定的环境没办法改变说话的自称,就像是当在一个全部人说普通话的环境,就自己一个人说方言会觉得格外别扭。即使平时文禛很注意在宁云晋的自称,可在南书房这样的地方,他根本没办法改口。

    这对同样是气头上的宁云晋来说,却是极为刺耳的。他冷哼道,“皇上您可别搞错了,我可不是你那些嫔妃,要依靠着你过日子。你又不是我爹,管得了那么多么!?我想怎么做事,该怎么做事都是自己的选择。”

    文禛张了张嘴,到口的话却又咽了回去。他瞥了宁云晋一眼,袖子一甩,径直走了出去。

    这一次两人的谈话又不欢而散,宁云晋的脑海里却不停地出现文禛那双复杂到极点的眸子,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似的,有种心惊肉跳的忐忑。

    吵完架之后,宁云晋居然收到消息,文禛连续翻了三天慧妃的牌子,甚至决定两个月之后提前开始大选。

    虽然和文禛在一起之后,他就已经做好了要面对皇帝那成群嫔妃的事实,尽管在心里说着自己又不是女人,也没有那么爱文禛才不会嫉妒,但之前由于文禛的尽量避免,所以他知道那人确实是没有再翻过牌子,如今真正的面对他才知道心里到底还是不爽的。

    宁云晋只觉得极其讽刺,两人吵了架文禛可以回后宫享受齐人之福,儿女环绕膝下,摇着尾巴献殷勤,可自己呢?

    这还只是第一次争吵就这样,宁云晋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他突然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劝解女孩子的话——恋爱中以对方为中心忘记自己是极不可取的,可是现在想想用在自己身上却也没差。

    自从返回草原之后,自己几乎就是衙门宫里两点一线而已,不但与朋友们的联系少了,连回宁府的次数都数得出来。

    自己总是要搬出皇宫的,说不定最终还要和文禛掰了,可人际关系却是不交往就淡了的,等到那时候再亡羊补牢可就晚了。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宁云晋索性把秦明招来,“你上次说孙本善他们下了帖子,时间具体是哪天?”

    “回二公子,是明天呢!”秦明有些惊讶地道,“孙公子和徐公子想要设宴谢您。”

    宁云晋若有所思地道,“我记得前两天就让你给拒掉?”

    “嗯。公子您说心情不好不想去,让我给他们说都是朋友举手之劳不用客气。”秦明答道,“不过那两位公子还是不死心呢,说是你们好久没聚过,想要小的再帮忙劝劝您。”他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公子,要不您就去散散心吧!总是憋在房里人都会憋坏的。”

    宁云晋笑道,“行啦,知道你担心。这个人情就送给你了,你去跟他们说,明儿个我会准时赴宴的,要是安排得不好我可不依。”

    接下来几天宁云晋索性应下了不少邀请,这一次他帮忙提携了平日里关系不错的人,别人都等着宴请他,见他赴宴只有尽心尽意的,有时候晚了赶不上回宫的时间,他索性就歇在宫外。除了这些应酬,他还抽空回去了宁府一趟。

    这一日宁云晋应的是穆丹书的,他们两个不但是旧识,那次又并肩作战过,早就说好要聚一聚,可是宁云晋一直没抽出时间。他也是见宁云晋最近总是出来应酬才试着再次邀请,宁云晋自然是答应了。

    与徐不用孙本善这些风流雅士多是设置私宴不同,像他这样的八旗子弟玩得可疯多了。穆丹书直接派了一辆马车来接宁云晋,到了赴宴地点之后他才发现这处宅子根本就是京城最有名的私娼馆。

    见到宁云晋带着两个长随走进来,穆丹书豪放的哈哈大笑道,“清扬总算是来了,想要请你喝顿酒可真不容易。”

    宁云晋连忙客套道,“都是小弟的错,我先自罚三杯。”

    “爽快!”穆丹书在他背上拍了两把,朝着席间其他三人道,“兄弟们这就是我们的定远伯,要我说他若当文官可真是浪费了!”

    另外三人宁云晋其实也都认识,是当初一起去草原的人,回来之后自然都立功升官了。他们发出一阵嘘声,其中一人道,“清扬可是全才,更有治世之才,当武官更浪费!”

    穆丹书暧昧地笑了笑,“我也是知道清扬有一点上绝对还是个雏儿。来来来,哥哥今天就让你开荤。”

    他将宁云晋拉着坐在主位上,然后拍了拍手,随着他的击掌从门外冉冉走出了四个人,道,“看看,这可都是馆里的头牌,哥哥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都给你包下了!”

    说完,他望着那四人道,“今天你们就给老子好好伺候我们的定远伯,若是不能将他留下来过夜,那可是砸了你们自己的招牌。”

    “穆大人,瞧您说的,您这话都放出来了,咱们敢不尽心么?”其中一个最为妖娆的女子甩了下帕子,娇滴滴地道。

    宁云晋一看这阵仗就乐了,这穆丹书还真是个妙人,选的这四个有妖娆的、有清纯的、有高贵的,甚至还有一个带着书卷气的少年,真是梅兰竹菊各有不同。

    这酒色财气十足的宴席让他有点像是回到上辈子的时候,一帮糙爷们聚在一起除了喝酒就是松松裤腰带,这辈子身边尽是那些雅人,倒从来没这么玩过。

    见宁云晋一直站着不动,席间的四人忍不住挤眉弄眼的无声交流了一阵,最后还是心直口快的穆丹书揶揄道,“清扬莫非是害羞了?”

    “哈哈,哪会!”宁云晋傲然一笑,对那四人扬了扬手,“只是这美人太多,小弟一下子看花眼了,都不知道挑谁好!”

    他这话惹得众人大笑起来,等那三女一男笑嘻嘻地走到宁云晋身边之后,他便一手搂着一个,“来伺候爷喝酒,爷可是说了要自罚三杯的。”

    最右边那清纯的美女嫣然一笑,抬起玉手倒了一杯酒,而坐在他身边先前那说话的美艳女子则捧着杯子送到了宁云晋唇边,让他一饮而尽。

    接着左边的两人同样的配合着,由被他搂着的那书卷气少年伺候他再喝了一杯,众人便起哄起来,穆丹书更是大笑道,“豪爽,清扬果然豪爽。”

    觥筹交错之后气氛便立刻热闹起来,这样喝花酒可比单纯的应酬好玩多了,五人划拳喝酒眨眼就玩到了子夜,众人便索性住了下来。

    宁云晋在一张大床上醒来时,手边还左拥右抱着一男一女,不过三人的衣物只是有点凌乱而已。他虽然有些醉,但是终究还是没酒后乱性,只是盖着被子纯睡觉而已。

    迷迷糊糊听了一个晚上隔壁的j□j声,宁云晋也还是有些反应的,于是先运功将体内那点躁动压了下来,爬起床走到桌边灌了杯凉水。

    将秦明和叶海叫进来伺候着换了干净衣服,宁云晋走出这宅子准备去衙门。他的马车还没驶到门边,叶海便麻利的去催了,宁云晋索性半眯着眼睛揉着太阳穴。

    秦明看着他有些难受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然后瞬间又埋藏到眼底。他犹豫着,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借酒消愁愁更愁,您这又是何苦呢?”

    “谁愁了。只不过是应酬而已。”宁云晋挑了下眉角道。

    秦明还想再劝,可是叶海已经领着马车过来了,见宁云晋已经钻入车厢明显不想再提,只得叹了口气。

    刚刚行出一条巷子,就有一辆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几乎擦着他们驶过,外面的车夫怒骂了一句,宁云晋便掀开前头的帘子问道,“看清楚那是谁的车吗?”

    “公子,好像是杨家的。”那车夫答道。

    只说杨家那就只有杨阁老家里了,宁云晋眼珠一转,对秦明道,“去探探,那马车里是谁,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顶着宿醉宁云晋忙碌了大半天,临到下午他发现有个紧急的折子必须要送去南书房,只得又朝宫里赶去。

    宁云晋才刚进南书房的偏殿,突然心中一动感觉身后多了个人。他还没来得及采取行动,突然腰上就如同被一条钢钳似的手钳住,然后一只手掌按着自己的嘴直接半拖着自己进到一处屏风后面。

    这里是平时用来更衣的地方,一般放下帘子就成了戒备森严的南书房里的一处死角。

    熟悉的气息让宁云晋知道背后的人是谁,等到那人放开手之后,他没好气地道,“皇上这是在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了刺客呢!”

    文禛一把将他扳过来,按在墙上,脸色铁青,“你居然敢去喝花酒!?”

    宁云晋翻了下白眼,“男人的交际而已。哦,不好意思,微臣忘记了,您可是皇上哪需要这样的应酬。”

    文禛被他气得脑袋里仿佛有一根神经爆炸了似的,他一手往下探,揉捏着宁云晋双腿之间,怒道,“你就这么饥渴,莫非是朕这些天没找你,你就欲求不满了?要不要朕现在就让你得到满足。”

    这样的侮辱宁云晋哪里可能忍受,冷冷地道,“放手,要不然我可就喊人了。到时候你的那些爱卿们就能看到你这个皇帝是怎么对待大臣的!”

    文禛低下头咬着他的耳垂,闻着宁云晋发间那刺鼻的胭脂味,他的怒气更盛了,满满抱着恶意道,“你到是叫啊,你父亲就在一墙之隔,正好让他让世人知道咱们的关系。”

    宁云晋咬牙道,“文禛,你还敢更无耻一点吗!还君无戏言,真不知道你哪句话做到了的。呸。”

    对他这唾弃的举动,文禛予以的报复是直接将手探进了宁云晋的裤子里,隔着里裤摸索着那渐渐鼓起的轮廓,“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第143章

    对于文禛的话,宁云晋并没有回应,只是睁大了眼睛,仰着头望着他。

    他这样过于平静的表情反倒让文禛心中发慌,一手托起宁云晋的脸,放柔了声音,“朕知道你只是想气我而已,只要你说一句,昨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朕就会原谅你。”

    宁云晋冷冷地道,“微臣倒是不知道逢场作戏,喝个花酒还需要皇上您的原谅。”

    “你……你明明知道朕一直派人保护着你,还将那两人带进房……”文禛气恼地道。

    宁云晋挑眉道,“那又怎么样,莫非皇上只准州官放火,还不准百姓点灯了。”

    “莫非是因为朕点牌子的事……”文禛心中一动,突然反应了过来。只要宁云晋还是在乎自己的,那他就觉得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文禛低头亲了亲宁云晋的鼻尖,解释道,“今年是选秀之年,再说以鸿明与鸿皙的年龄房里也该放人了。即使朕自己不挑人,也不能耽误那些秀女的青春。朕去慧妃那里,只是与她商量安排选秀的事情。”

    通过这些天宫里的动静,宁云晋也猜出了一点。不过他却闭起了眼睛,不去看文禛的视线。

    宁云晋这样不言不语反倒让文禛更加为难,这时候他却发现手上原本火热的轮廓突然软了下去。

    男人的根本不是在有人刺激的时候那么容易能够平复的,想到宁云晋的内力偏寒,他将手往上移动放到宁云晋的丹田处,即使隔着衣物也觉得冰寒刺骨。

    他抓着宁云晋的肩膀,压抑着怒意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用带寒意的内力强制压抑,可能会伤及肾水。”

    “皇上又何必在意。”宁云晋冷漠地道,他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动不动就拿伤害自己的身体来气别人,自然是有分寸的。不过这点就没有必要跟文禛解释了,他只是火上浇油地道,“我若是前面不能用了,皇上不是就能更放心了么?”

    “你……”文禛恼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怒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对得起……易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