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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冬已至,苦楝缩在这个小木屋里睡了很久很久。

    她其实应该回梁渠山冬眠的,可是这个小屋子真的很暖和,棉被蓬松又软,四周很安静,她犯了懒,一动不想动,索性舒舒服服躺在这里,等过了这个冬天,她的伤势也就好的差不多。

    起初舟疏总是会掐着时辰叫她起来吃饭,她犯了懒不肯吃,嗓音带着未醒的沙哑:“我不用吃饭,你吃罢。”

    舟疏局促地端着木盘看她,她还未全醒,一边揉着眼一边勉强坐起身回答他,脸色还是苍白得很,他有些担忧,还是劝道:“苦楝姑娘,多少吃一点罢。”

    苦楝摇摇头:“我早已辟谷,真的不用了。我睡久一些就好了。”

    舟疏便不强求,只是傍晚之时会惯例给她摆上些许瓜果糖饼,次日发现也未曾动过,舟疏总要小心地唤醒她,确保她无恙。

    几次后,他才终于相信她确实不必进食,这才歇了每日给她送吃食的心思。

    舟疏日日在侧室苦读,他是来此等待明年春闱,暂住在这山上木屋里,盘缠不多,都等进京用,因此格外节俭。

    他那日顺路救了苦楝,荒山上一个美貌女子晕倒在路边,怎么叫都叫不醒,令他十分担忧,生怕有歹人对她图谋不轨,只好将人带了回来,没想到一待就是叁月有余。

    她也不需要吃喝,只是一直躺在屋内沉睡,为此舟疏又查了许多奇门典籍,于是明白了苦楝姑娘大概是在闭关修炼罢。

    舟疏也不打扰,就在屋内守着她,日日安静读书。

    姑灌山上,月行观。

    观内也是一片白雪,内室摆设清雅大方,文簇静静躺在床上,有两名道人围在他身前为他医治。

    那日苦楝同文簇师兄一场打斗后,月行观本欲派人追杀苦楝,醒来后的文簇这才知道师兄误解了,急忙解释了一番:“师兄,是我去围剿狼妖之时不敌,被狼妖重伤,那个姑娘是救了我,她从来没有杀人的。”

    “糊涂!师弟你怎么如此冒进,一人去围剿叁只狼妖,师父知道了定要罚你的。”文玮皱眉斥道,“即便她救了你,她也是妖。罢了,随她去罢。”

    “多谢师兄!”文簇扬起笑脸,文玮也只得无奈叹气:“好好修养罢,你伤得不轻,这几月别再下山了。”

    文簇低头闷闷应了,于是这些日子便老实本分地待在房内疗伤。

    直到师兄们都已离开,文簇这才又拿出传声镜,反复听那妖女留下的声音。

    她因他受了伤,却只拿走了他的桃木剑。

    下次如何赔罪呢?姑娘家都喜欢什么?

    文簇苦恼地想,想了半天又不知自己何时才能下山,更不知道那妖女在何处。

    他老是想起她,想了想莫名其妙情绪就低落下来。

    不管了,反正他的剑总得拿回来!不然师父会怪罪他的,这个下山的理由很正当。

    于是又在烦恼中很快好了起来,叁月一过,文簇又活蹦乱跳,整天打着鬼主意试图下山。

    这日总算给他逮到了机会偷偷摸摸跑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