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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大人看见你还觉得碍眼呢!”

    说完我站起来就走,蔡铭一言不发的跟上去。大金牙在嘴里嘀嘀咕咕的,但可不愿又花个几小时下山再爬上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上来。

    也许是气氛太沉闷,蔡铭忽然问:

    “端哥,你们的自称都挺有意思的,胡哥和胖哥的称呼是司令,喊杨姐是杨参谋长,忒有时代气息!可端哥你就怪了,怎么搞四旧称自己作大人啊?小心红卫兵再跳出来对你做严肃批斗!”

    我笑起来,大金牙估摸着是想出刚才那口气,抢着说: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蔡,人家东方端华,是在处处标榜自己祖先高人一等,哼,不就是整天鼓吹长生不老修仙成道的东方朔吗,我老祖宗还是金兀术呢……”

    “得,大金牙你那套倒卖假货时唬人的祖谱甭背了,你丫的上上下下没哪点长的像少数民族兄弟。”我停下来辨了下方向,顺便赏了大金牙一个“白眼果”。

    蔡铭瞧瞧大金牙,又瞧瞧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端哥,你真的是——东方朔的后人?”

    我瞥了他一眼,“谁晓得,是两千年哎,山会崩,河流会改道,桑田虽然变不了沧海但是会变沼泽,像这么遥远的事谁说的准。可祖宗一代代都这么讲,又手抄传下东方朔未流传于世的手记,加上祖谱清楚的要命,我想大概是真的吧!不过就算是真的,又有啥用?不能当饭吃又不能当钱使,更不能依仗着这玩意坑蒙拐骗(大金牙猛咳了一声),要他啥用?”

    “那——端哥上次所说的,关于蛊尸的那段古文记载,真的出自于东方朔之手的可能性很大咯?”

    我看着小蔡同志,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东方朔为什么要去记远在千里之外,当时大汉蛮荒之地滇国也奉为密闻的蛊尸制作?市井传闻,无论是他写的《神异经》还是《海内十洲记》,都是跟神话传说差不多的修仙成道长生不老。蛊尸,听起来的确新奇,但是不是太过诡秘了……”

    “你是说——”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惊喜交加,“他不是平白无故记的,是因为当时的确有这件事!或者当时长安城的确有蛊尸传说!该死,真该死!我居然没有想到,都怪那本手抄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记的太多了!”

    “看来下山后要马上给秦教授发个电报!”蔡铭又恢复到了我一开始见他时那摆冷酷的样子,“对了,端哥。东方朔是死于哪一年?”

    “公元前93年。”

    “看来蛊尸的下葬年代,就在这之前,古滇国也是在那个时候分裂灭亡的!”大金牙听到这里,是激动得一拍大腿,看来当初为了查这玉胎来历,他着实扫了一阵子盲。

    事情终于有头绪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大金牙忽然一把拉住我:

    “慢着,小端,你听见没有,这是啥声音?”

    山风里传来既沉闷又悠远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此起彼伏的在撞击山壁。

    我脸上却露出了喜色,终于到了!

    转过最后一道山湾,锡崖沟终于出现在眼前了!

    “这是——”蔡铭吃惊得瞪大了眼。

    四面是陡峭无比的悬崖,而我们就站在其中一面的山顶上,四望无非苍茫。脚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隐约有很多人用绳子把自己挂在峭壁上,奋力得挥动手中的铁锤,钢钎在山壁开凿。一阵风吹来,绳索和人一起晃晃悠悠,看得人一头冷汗。

    “已经二十年了,真是了不起啊……”我轻轻赞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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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东有马东岭,西有华山,南有青峰围,北有王莽岭,四山夹隙之地名曰锡崖沟。因地形险要,无行路之便,沟人多自给自足,自生自灭,偶有壮侠之士舍命出入。”

    由于大山阻隔,交通闭塞,这里的美山好水、肥田沃土连自己的姑娘都留不住,远嫁出山。从1962年至1991年全村830人苦战三十个春秋,在头上壁立千仞、脚下万丈深渊的悬崖峭壁上,用钢钎、铁锤凿出了一条7.5公里长的“挂壁”公路,谱写了一曲人与大自然抗争的英雄壮歌,创造了人间奇迹,成为罕见的人文景观,

    直到今天从王莽岭就车下山,公路盘旋在悬崖峭壁上,极尽曲折,汽车每行一段路程就要用冷水冲浇刹车。险峻的挂壁公路,令不少游客惊声尖叫。

    困龙势第八章水深四十三米

    (更新时间:2007-5-315:09:00本章字数:2505)

    这是一个神话般的世外桃源,诗一般的田园风光,阡陌纵横,鸡犬相闻。抬头仰望,四面全是陡峭悬崖,除了那条尚在开凿的“挂壁”公路外,几乎没什么出路,简直就是与世隔绝。

    因为修筑公里,锡崖沟也多了不少陌生人,我们的到来才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原以为不过一深山小村子,要找个人还不容易?没想到这锡崖沟里居然有十七个村子,八百多号人,这一时晕了头,到哪找去?

    潺潺小溪将村子贯穿起来,倒映山峦和房屋,风景超乎异常的美丽,但是三人都没有去欣赏的心思。

    既然被称为“东家”,那至少该是这锡崖沟里相当富有的人吧!可在这沟里转了一大圈,也没发现谁家房子大些,都是破烂木屋。走了半天,除了引来山民警惕的目光外,什么也没发现。

    “难不成我被那小子耍了?”大金牙愤然道。辛辛苦苦跑了一整天,要是那憨人当初是唬他的,就完了。

    “不,咱怕是找对地儿了!”我紧盯着一个从溪边走过来的,大腹便便的孕妇,“看,她的手腕上!”

    “尸古玉镯!”小蔡忍不住轻叫道。

    “妈的,原来这镯子是一对!”大金牙研究一亮,“这恐怕就是那憨人的儿媳妇!”

    “还有,她身后那小鬼颈子上戴的,看清楚没有?那可不是长命锁!”

    在那十一二岁的孩子黑糊糊的皮肤上,那形状奇异的坠子格外显眼,细一看,像是春秋战国时代的刀币,但又明显要细致精美,形状也不一样,整体透着古拙稳重,上面还隐约有文字,那字的缝隙肯定是用黄金填的,闪得夺目。

    “金错刀——”大金牙闭上眼,发出濒死的那种呻吟。

    这钱币收藏界精品中的精品,历来为各个朝代的诗人所赞誉的金错刀,居然只被一个小鬼当长命锁戴?

    凭着手里的尸古玉镯,我们终于让村长相信,我们是来买另一只镯子的,老村长七十多了,精神还很健朗,他皱着眉头,给我们说起了这锡崖沟的密闻。

    那憨人姓刘,所有人都叫他刘憨子,提起他,这山里没有不知道的。

    因为他有三件出了名的事。

    头两件自然是他的憨和倔,谁都劝不动,也使得第三件事听起来分外诡秘。

    自古相传锡崖沟村尽头的峡谷里住着一户相当富有的人家,但峡谷横劈而下,其深让人心惊,其险更让人目眩,更是蜿蜒而去不知所踪。也曾有人大着胆子寻路下去,可那些人都没有回来。

    三十三年前,刘憨子不小心掉进了村里的池塘,九岁的孩子,立刻被吞没了,他娘哭的半死(听到这里我很是奇怪,小孩子掉进池塘因为救不及淹死倒也正常,但当时怎么可能不去捞尸体)。没想到五年以后,原以为早死了的刘憨子又回到了家里。还说什么咱这山里住着一个特有钱的财主,家里又大又亮堂,还有很多宝贝,因那财主救了他,就在那儿做了五年工。他娘追问他怎么去的,他又说不上来,村里人慌了,都认为他撞了鬼。老村长翻山越岭,请来了十里八乡有名的道士,对着那水塘有是做法又是焚香,却啥事也没有。事情要是只这样也就算了,在刘憨子二十二岁那年,他才刚娶了媳妇(是村长的小女儿),就在一个冬天晚上,又失踪了。

    老村长说到这里,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望着陡峭的山崖长叹了一声。

    这一失踪,又是三年,村长的小女儿,刘憨子的媳妇生了个儿子,都两岁多了,沟里人都议论着这回刘憨子怕是再回不来了时,他又出现了,这回无论谁问,他也不答腔。他老娘气的一病不起,拖不到几天就走了。

    又过了不少年,平平静静的,村里啥事也没出,那水塘还是水塘,只不过再没人敢靠近。

    六年前他媳妇给他生了个女儿,本来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事发生了。没想到——

    老村长狠狠捶了下破败的木墙,神色甚是悲愤。

    一年前,刘憨子的大儿子要结婚,看上的是沟外的姑娘,要的彩礼太高,刘憨子又没有钱。老村长自然也是拿不出来的,锡崖沟所有人都把积蓄拿来修公路了。刘憨子很是苦恼,老村长当时就觉得他不对劲,嘱咐女儿晚上盯紧丈夫。可是还是——

    “他又失踪了?”大金牙张大了嘴,像是在听神话故事。

    老村长无奈而痛苦的点点头:“而且……他把我那外孙女带走了!那可怜的孩子!”浑浊的眼里流出泪来。

    一个月后,刘憨子又回来了,可那六岁的女孩,再也没有出现。

    他带回来两个“破手镯”(老村长话),当天就出山,说是上京城卖个好价钱。

    “我那女儿跟他又哭又闹,追问他把孩子带到哪去了,那憨子不耐烦了,在家里大骂,说什么财主家不这好一百倍,送她去过好的又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