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皮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但隐约可见一副残缺的针灸图，统共三四百页。
封筝翻了翻，觉得有点意思，就带了回去。
因为怕打扰别人休息，她直接从外面爬到自己卧室，打开壁灯，认真翻阅起这本书来。
讲的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医学知识，比如，怎样透过别人的谈吐来判断对方有没有得病。
怎样在不接触人的情况下，探知对方的脉搏、体温等等。
越看，越香。
翌日。
“你该不会昨晚上没睡觉吧？”一见到封筝，秦九就发出嗤笑，“瞧你那黑眼圈，大得跟熊猫一样。”
封筝的确有些无精打采，因为昨夜一直在看书。
她打了个呵欠，边揉眼睛边道：“秦助理，你今天牙疼吧？而且长了两个口腔溃疡。”
秦九愣了一下，“哈？”
他摸了下自己左脸，别看他看起来人模狗样儿的，其实牙痛跟溃疡已经快要了他半条命。
“我就说我怎么这么疼，原来是被你咒的。”他冷冷一笑，咬牙：“你这女人未免太……”
“你误会了，我没有咒你。”封筝认真解释。
“你的牙得赶紧治，不然会坏。”
她一本正经的话，没有人相信。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是啥情况，刚刚一看到秦九，就发现他不对劲，再一看，还没思考呢，那两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奇怪。
“少熬夜。”一直沉默的霍南辞终于开了口：“会变丑。”
封筝顿时露出笑脸：“谢谢霍先生关心。不过我只是偶尔熬夜，不碍事，但是您……”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来了。
因为她忽然发现，霍南辞今天的脸色也不好。
“霍先生，您胃不好，应该少吃生冷。”
她注意到霍南辞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咖啡，但并没有冒热气。
而且，他右手正捂着肚子，似乎在忍痛。
霍南辞别开目光，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就在这时，苏晚晴来了。
就那么迅速，随着她进门，一阵浓烈的香味袭来。
“南辞，我带了你最爱的海鲜粥，我发誓这次真是我亲手做的，还有蟹黄包。”
苏晚晴直接无视封筝的存在，一边解包装袋，一边笑。
秦九殷勤的讨好，“还是苏小姐好，不像某个人，啥都不会。”
“你在说我？”封筝抓住“某个人”这三个字。
这儿就四个人，总不可能是霍南辞。
封筝不想被人误会，替自己辩解：“我会的可多了，会做饭，会修电脑，修电表，修古琴，还会，捡垃圾。”
一脸自豪。
“所以霍先生才和我做合伙人的。”
三个人都用一种“这怕是个傻蛋”的目光看着她。
封筝浑然不觉，依旧骄傲，“不用这么崇拜我，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好家伙，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秦九都被气笑了，但只笑了一下，剧烈的牙痛便让他脸色煞白。
苏晚晴亲手把粥碗递给霍南辞：“南辞，快尝尝这粥……”
“他不能。”封筝一个箭步挡在霍南辞面前：“他今天胃疼，不能吃寒凉之物。”
海鲜粥，蟹黄包，大寒。
苏晚晴当即怒了，将粥碗往茶几上一放。
“封小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还管起自己老板了？”
在她看来，封筝就是嫉妒。
“我没有叫嚣，我只是实话实说，另外，我们是合作关系。”封筝耐心解释。
苏晚晴却被封筝这副宠辱不惊的面孔气到了，她眉头皱的紧紧的，“封筝，我到底什么地方惹了你了？”
“你就算跟我过不去，也不应该跟南辞过不去，他最爱的就是海鲜粥。”
封筝觉得有些冤枉。
她深呼一口气，“苏小姐，您先冷静一下，我并没有跟您过不去的意思，霍先生今天的确身体不舒服……”
“胡说八道！”苏晚晴两手环胸：“说谎话都不打草稿么？”
“够了。”
一声薄怒的话音响起。
偌大的客厅里，气压瞬间下沉。
霍南辞冷峻的面孔略微泛白，眉头似乎也微微拧紧。
“晚晴，我今天的确不舒服。”
一句定乾坤。
苏晚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之前霍南辞从来不会这样对待她，更不会不给她面子。
可，就为了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
“南辞，我……”苏晚晴声音微颤。
却被挥退。
苏晚晴恨恨离去，走之前还不忘瞪了封筝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不舒服？”霍南辞问。
“你一直在捂肚子。”
封筝想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觉得你胃疼。
这样的话，可能会被人当傻子。
秦九喊来家庭医生。
封筝无事可做，在房间继续看书，下午的时候，霍南辞带着秦九出门，十分钟过后，她也出了门。
她要去找陆南看病。
今天的医院似乎格外热闹，封筝在门口差点挤不进去。
“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一个热心大哥说：“有个家属在闹事儿，说陆医生治坏了他爸。”
封筝绕到后面，从后门进到里面，从正在大声嚷嚷的壮汉的话音里，听出了事情始末。
原来这位大哥的父亲有精神分裂症，来陆南这里治疗了半个月，越来越严重了，今天还跑出去，打伤了人。
“陆医生也有治不了的人啊？”封筝喃喃自语道。
“这不怪陆医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小护士，神色愤愤的看着封筝。
“陆医生医术高明，分明就是他们不按时按量迟吃药，所以才弄成这样的。”
小护士很年轻，说完之后就要往正在嚷嚷的人堆里冲。
封筝连忙拉住她，“那个大哥，他有狂躁症，你们都离他远点！”
小护士秀眉一皱：“你是谁啊，胡说八道什么？”
说完推开封筝，径直冲进人堆。
封筝拦不住她，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痛喊响了起来。
“咬人了，咬人了！”众人慌张退避。
那名小护士反而被挤向前去。
封筝看到陆南正死死抱住惹事儿的男人，但脸色涨红，显然已经支撑不住。
小护士看到眼睛发红的男人，吓得脸色发白，一动不动。
男人大喝一声，骤然挣开陆南的桎梏，朝小护士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