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黑衣大汉齐齐冲向封筝，在他们的认知里，封筝不过是个有点花拳绣腿罢了。
可今天，她展现出来的绝对实力却让这群人集体愕然。
有一个，被她卸掉了胳膊，白骨直接从血肉里穿出来，光是让人看一眼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有一个，被她挂在了吊灯上，几千个小灯泡可能无法承载这样的重量，晃晃悠悠的，眼看着就要坠落。
还有的人，被她折成了诡异的形状，两三个堆在一起，看着恐怖又渗人。
……
这栋别墅里不缺看守，也不缺厉害的高手，短短几分钟时间里，二十几个人跟她交过手，却都被她猛烈的攻击逼退。
应修闻端坐在一层的沙发上，看戏一样看着这一幕。
他的视频电话还没关，馨儿好奇地问刚刚那个人是谁，应修闻还在思考，要不要告诉馨儿。
若是在以前，他从来不考虑让封筝接触到馨儿，哪怕只是一个电话。
可是刚刚，他在想，以封筝对馨儿这种程度的执念，或许可以利用馨儿，将她留下来，永远留下来。
“手机给我。”背后忽然响起封筝阴冷的声音。
应修闻无奈一笑，回头就看见封筝一手掐着一个壮汉的脖子，壮汉已经快喘不过来气了。
“别冲动，他们都是无辜的。”应修闻慢慢起身，对着手机上的小女孩儿说：“馨儿，你不是天天要找妈妈，她就是你的妈妈。”
封筝当场石化。
真的是她日思夜想整整三年的小昕，她的女儿。
可是下意识的，她竟然想逃避，她的女儿才三岁，正是对一切事物充满好奇的时候，她现在这种一身戾气的样子，会不会让她不喜？
她做了一个十分滑稽的动作，将两个壮汉挡在身前，飞快地蹲下去。
“咦，妈妈呢，妈妈在哪儿？”馨儿明显激动极了，一张脸都快贴到手机屏幕上了。
应修闻有些好笑地看着面封筝，“怎么，近乡情怯？封筝，你可从来没有这么胆小过。”
话音刚落，就见封筝飞快地冲进一层洗手间，将自己脸上的血花洗了个干干净净，还将充满血腥味的外衣换了。
再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一副温柔娴静的模样，站在被她打得满地找牙的手下败将中间，任谁也想不到，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凶残的单方面“屠杀”。
“把手机给我。”她笑意盈盈，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禁不住想打个冷战。
应修闻从善如流地将手机递给她，自己坐到沙发上继续喝茶。
封筝第一眼看到小昕的时候，她正将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贴在屏幕上，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小昕，是你吗？”她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拿出自己最温柔的表情跟语气，生怕吓到孩子。
“妈妈？你是妈妈吗？”小昕“蹭”得向后退了一下，可爱的小脸全然浮现封筝眼前。
后者完全呆住，然后，两行热泪猛然落了下来。
封筝从来没想过，再见女儿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三年不见，小昕已经从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小婴孩变成了如今可爱的样子。
她梳着柔顺的蘑菇头，头发上卡着漂亮的粉色卡子，穿着软萌的粉色睡衣，小手开心得挥舞着，眼睛又圆又大，像个小天使。
封筝忍不住捂住眼睛跟嘴巴，可眼泪跟情不自禁的呜咽还是跑了出来。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极力控制，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昕太可爱了，比她想象得还要可爱一百倍。
“妈妈，你是我妈妈？”小昕还在执拗地问，一会儿凑近屏幕一会儿又离得远远的，似乎想从多个角度看清楚封筝的样子。
“我是，我是你妈妈……”刚忍下去的眼泪再一次决堤，封筝更咽难耐，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妈妈，我好想你呀，爸爸一直说我没有妈妈，我怎么可能没有妈妈，我就知道妈妈一定会来找我的，你是来找我的吗？”
小昕激动得手舞足蹈，欢快的样子让人心疼。
“好了，把手机给我。”应修闻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一刻，封筝想将应修闻碎尸万段。
她像只炸了毛的猫，瞬间暴怒，指着应修闻道：“你要是不想我跟你同归于尽，就别过来！”
杀气腾腾，偌大的客厅完全安静下来，就连挂在吊灯上的那个壮汉，也拼尽全力想让自己别再晃悠了。
“小昕，妈妈好想你。”
面对可爱的小女儿，封筝又换上一副软萌的样子，就连声音也温柔可人。
“妈妈，刚才是谁在凶爸爸？馨儿好怕。”
“是个坏人，小昕乖，妈妈会保护你的。”
众人：“……”
终究是自己生的女儿，怎么看都看不够，怎么哄也哄不够。
两人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封筝又是给小女孩儿讲故事，又是给她唱歌，还发明了各种奇怪的鬼脸，就为了博女儿一笑。
到最后小昕实在困得不行了，直接倒在床上睡着，封筝又盯着女儿的睡颜看了好久，她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客厅里依旧沉默，只是刚刚打斗的痕迹已经全然不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封筝颓然坐在地上，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次不可能赢了。
应修闻拿捏住了她的软肋，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敢。
“感觉怎么样？”身后响起某人恶劣的声音：“我这个爸爸当的还算称职吧，小昕乖巧又懂事，不得不说，这都是我的功劳。”
封筝浑身戾气已被女儿甜美的笑容抚平了不少，她慢慢站起来，目光复杂得看了应修闻一眼，而后转身上楼。
她的脑子里很乱，此时此刻不宜做任何决定。
为了女儿，她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牺牲自己的自由。
可是，她还有霍南辞，还有小旭，他们都是她的家人，都需要她。
应修闻便是不说，她也清楚要想带走小昕得有多么艰难，万一惹恼了应修闻，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让所有人都后悔的事情？
太凌乱了。
封筝静静坐在落地窗前，一坐就是大半夜。
只可惜，那团乌糟糟的，凌乱的思绪，仍旧没有梳理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