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人大多是一顿，洛晚清也是其中一个。
因为此时的苏牧就像是换了个人。
包间内的歌恰好停下，悠扬的缓慢前奏响起。与此同时一道暖光淡淡洒在苏牧的发，苏牧的眉眼，直至落进他眼眶。
一瞬间，洛晚清感觉到苏牧看了一眼他。
紧接着苏牧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片刻，他已经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欠欠的样子，“至于理想型嘛，就不指定谁了，懂得都懂。”
聪明如洛晚清，她怎会听不懂苏牧话里的意思。
从前苏牧的表白，他是拒绝过的。
这种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的大少爷，洛晚清那时只当他是心血来潮，随便找个女孩子玩玩。
却没曾想...
洛晚清周身是低迷气氛，和包间内的欢悦形成鲜明反差。
她已经对这个游戏彻底没心思，新的白条还是旁白人硬塞给她的。
“这把我是国王，那就请三号，给四号一个吻吧!”
手心里静静躺着的数字三，令洛晚清眸子一抖。
她下意识慌乱的把头抬起来，便看见苏牧手心里的四。
这么巧。
眼看苏牧笑眯眯地就去摸酒杯，一只小手横空出现，直接堵在他前面。
干净利落地拿起，毫不犹豫地喝下，洛晚清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她本就不太能喝，三杯下肚小脸就泛出片片红色。
“是我认输，我喝。”
将手中地道具放到桌上，洛晚清撑着身子起了身。
烈酒度数极高，她已经有些肉眼可见地摇摇晃晃。
扯出半个笑来，洛晚清尽可能让自己走的快且稳。
很快，她走到门口，一只小手撑住门框。
“时间太晚了，我男朋友还在家等我，祝大家玩得开心，我先走了。”
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方才的国王大声切了下，“什么嘛，这么玩不起！都来这儿了，还装什么清纯！”
如刃一般的眸子盯住他，男人一秒被放倒。
只见苏牧正狠狠揪着那人领子。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语罢，苏牧眸色更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的。”
对于常年混迹娱乐场所的玩咖来说，掌握别人手中的号码，简直易如反掌。
那公子哥明显愣了，笑嘻嘻给自己找补，“我这不是想帮你...”
狠狠把人摔到地板上，苏牧狭长眼眶中泄出丝丝鄙夷。
他居高临下看着那人，语气疏离不屑。
“用不着，烂人。”
另一边。
酒精本就上头，如今冷风一吹，洛晚清只觉得太阳穴要裂开。
看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她不忍扰醒顾澜沉美梦，就对着空荡荡的大马路招手打车。
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上来，洛晚清三两步趴到垃圾桶旁，一阵呕吐。
胃像是烧的一样难受，嘴角也全都粘腻的讨厌感觉。洛晚清小手在包包里翻了很久，没找到卫生纸。
突然，一个粉色的保温杯被递到眼前。
朦胧中，洛晚清感觉自己腋下似乎被两只大手拖着，那人把她从垃圾桶旁边拽开。
“怎么小爷几分钟没看你，就变得这么狼狈。”
苏牧在口袋中拿出纸巾，试图给洛晚清擦擦嘴角。
后者一晃，好巧不巧躲过。
一怔，苏牧很快就收起眸底的失落，他把卫生纸塞进人手里，“随便你，小爷才不管你。”
此时洛晚清已经不够清醒，整个人全靠残存的意识撑着。
她低低呢喃，“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不要喜欢我，不可能，不可能的...”
嘴角紧绷，苏牧像是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暖黄色路灯下，他清醒的孤零零站着，背影莫名有些心酸。
强迫自己笑笑，苏牧开口调侃，“洛晚清你也太自恋了吧，小爷怎么会喜欢你，刚才就是随口一说。”
语罢，他手一伸，“保温杯给你，喝点温水，小爷开车带你回家！”
怒踩油门，苏牧像是在发泄。
他副驾驶上是已经沉沉睡去的洛晚清，嘴里不时还喊着顾澜沉的名字。
心情更郁闷，苏牧一路疾驰。
原定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他十分钟就跑完。
车子在顾家门口停下，苏牧一拔钥匙。
哀怨目光看向洛晚清，苏牧烦闷道，“小爷到底是哪里比不上那个年纪大的冰墩子，洛晚清，我不行吗！”
人儿似乎做了什么噩梦，翻了个身。
“不，不...”
苏牧一时语塞，表情更烦，“亏我还答应林青给他画设计图，卖身帮你谈项目。洛晚清，你行，你真行！”
愤愤下车，苏牧打开车么，他看似躁且急，实际上一双手力气极轻。
“在小爷车上下来，小爷不允许你坐。”
“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冷声响起，四目相对，一时间空气中似乎有劈里啪啦的声音。
顾澜沉此刻穿着家居服，模样比平日里在公司看上去要亲切几分。
他没睡，一直在等洛晚清的消息。
“怎么是你送回来的。”
“不是我是谁？”苏牧脸一扬，模样狂急了，“要不是小爷，洛晚清今晚就得睡马路了。”
漆眸一沉，顾澜沉看到了洛晚清身上披着的那件男士西装。
他脸色更难看，长腿一迈就到车子旁边，“有劳了，人我带走了。”
“人是我带回来的，你说带走就带走？”
顾澜沉身高略胜一筹，他低眼看着面前的“毛头小子”，乌泱泱的气势就压下来。
“我是她男朋友。不然呢，你带走么，你什么身份。”
空气中火药味更重，两人剑拔弩张，视线死死对在一起，谁都不肯低头。
蓦地。
顾澜沉瞥到了苏牧正扶着车门的手。
少年白且精瘦的手腕上，一条粉色的女士手链正违和地挂在上面。
吊坠随风轻轻摆着，似乎有示威地味道。
眸色一瞬间凝固，无数个瞬间在顾澜沉脑海中浮起。
大手紧紧攥住洛晚清手腕，顾澜沉鲜少地野蛮，要直接把人拽出来。
苏牧又拦，他就是不想把洛晚清让出去。
“我今晚和她表白了，当着大家面。”
漆眸一沉，顾澜沉语气没半分波澜。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