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啊，好吃不过饺子。”
好玩不过嫂子...
几分轻浮劲很轻易就撩皱了洛晚清眉头，她索性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一本正经看顾泽明。
勉强算近在咫尺的距离中，洛晚清义正言辞。
“我推荐你，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来顾氏的几个月，不可置否，你确实是拿出了不俗的成绩。”
见顾泽明仍颇有意味的盯着她，洛晚清又道。
“和你是谁推荐来的，没有关系。和我是你嫂子，更没有关系。”
不管顾泽明有没有认真听，洛晚清都已经把态度放到这里。
那只白皙小手重新抓起杯子。
“我不希望，以后你在公司，再用这么轻浮的态度对待你的上司。”
眼前人虽身材较小，说这番话时身上的那股子拧劲儿，却不容忽视。
她眼睛亮亮的，拧眉教训他的样子，在顾泽明看来，别有一番风味。
左胸口酥酥麻麻的触电，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如果说从前顾泽明对这位小嫂嫂只是有些兴趣，那么此刻...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变化。
“话尽于此，请自重。”
一只手落在顾泽明小腿，洛晚清一用力，把对方的腿就摁下去。
瞧着那一颠一颠的小背影，顾泽明逐渐敛去一副玩世不恭的斯文败类模样。
他转了个方向，从左边门框转到右边门框，一双眼睛直直盯住洛晚清，直至对方消失。
“有意思。”
*
因为顾氏最近拓展新的海外市场，顾澜沉早就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洛晚清电话没打通，在办公室等了好一会儿，桌上的手机才震动起来。
扫了眼屏幕，洛晚清火速接起。
“抱歉晚晚，有事耽搁了，现在去么？”
听这话时洛晚清已经抓起包包，她快步走向电梯，进了里面。
“停车场见。”
封闭的电梯阻断信号，洛晚清索性直接挂断，摁了地下二楼的选项。
远远的，她才刚出电梯门，就看见斜靠在车子上的矜贵男人。
他指间夹了根烟，没打火，显然是夹了许久，白色的烟纸已经有了灰白的印子。
顾澜沉似乎也注意到她，第一时间就将烟折断夹进手心，他站直身子，开口解释。
“没抽，就是闻闻味儿。”
深知洛晚清不喜欢，顾澜沉已经将烟戒了许久。
可洛晚清知道，只有顾澜沉压力大的时候，才会抽出来一根。
思及此，她笑着摇摇头。
坐进车中，洛晚清侧眸看他，“我自己去就行了，你最近累，回家休息吧。”
车钥匙已经被插进锁孔，顾澜沉一副不容商量的态度。
“不行，那里是城东最乱的穷人区，我不放心。”
眉一挑，洛晚清有些诧异，“城东？”
“嗯。”
洛晚清知道城东，锦城最混的小痞子，各种小组织，都盘踞在那里。
锦城作为周围城市之首，给人的印象一向都是天上人间，至于城东，作为锦城最落的一角，锦城人从来都是闭口不谈。
“那里不是只比城北经济发展快一点点，却比城北乱数十倍么，他老婆怎么会住在那儿。”
顾澜沉没回答，只是一只大手攥紧方向盘，一脚油门，车子在车位中直接滑出。
猜到城东乱，却没想，这么乱。
一下车，洛晚清便看见遍地都是纹着满背光着膀子，拿着扑克酒气熏天的小青年。
不时有几个年纪大些的，纹身都已经有了灰青的痕迹，大腹便便，清一色咬着廉价烟，带着掉色的大金链子。
被这儿的酒气熏天呛了满怀，洛晚清呼吸都跟着小心起来。
她忍不住低骂“这姜明真不是个东西，自己花天酒地，让老婆孩子住这种地方。”
顾澜沉点头应和，一只手紧紧将洛晚清护在怀中，大手遮住她那张白皙小脸，隔绝了不少变态的眼神。
两人终于循着地址在一个破旧的小矮楼前面停下。
还没上楼，便有“咻”一只黑影在洛晚清脚边窜过去。
惊呼一声，洛晚清险些直接仰过去。
所幸顾澜沉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拦腰护住。
毛绒触感让洛晚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胃中翻江倒海，洛晚清拿出湿巾擦了擦脚踝处的灰印子。
这真是什么都有。
她眉头拧的更紧，“咱们还是快点上去吧。”
破旧的门框，摇摇欲坠的门把手，一砸就落灰的白墙，屋内传出的孩子哭声。
洛晚清拧住眉，小手敲敲门，落下的灰尘令她避之不及。
一瞬间，门内哭声消失，整个门口像是陷入死寂一般，唯有楼下不时传来几声社会混混打牌叫好的醺醉声。
她又敲敲门，“有人吗。”
孩子哭声再次响起，却只响了两声，随即就变得闷起来，像是被谁堵住嘴巴。
里面分明有人。
为什么不给她开门？
大脑飞转，蓦地，洛晚清脑海中什么东西一亮。
她没再敲门，只是扬声道。
“姜太太，不要怕，我知道你在家。”
“我是来找你了解一些事情的，我是来帮你的。”
“可以开下门吗？咱们见面慢慢讲。”
像是石沉大海，洛晚清几句话抛出去，没砸出半分声响。
须臾，她回过头，“我们是不是来的太突兀？”
顾澜沉扫了眼周遭环境，冷静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时间久了，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那...”
洛晚清正发愁，身后突然“吱呀”一声响。
赫然回头，只见门框中一颗小脑袋探出来。
周围脏兮兮的，墙壁发黄裂了缝，眼前孩子小脸却没一丝灰，在这样暗淡的环境下，他衬得是那般格格不入。
只见小孩子扒着门框的手突然一松，门板也被他打开不少，吱吱呀呀的开门声，仿佛老式锯子摩擦木头一般刺耳。
他轻轻开口，“我妈妈在里面。”
来的路上，洛晚清想过，姜明不是人。
到了城东，洛晚清按着周遭的一切，她确定，姜明不是人。
可当她站到这巴掌大的房子里，洛晚清不禁低骂，原来姜明这么他妈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