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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急得没计较,忽听陈莲惊叫一声:“你们干什么?快把他放开!他不是坏人!”

    原来她醒了,这时候我也顾不上想她为什么会出言帮我,就象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对她说:“陈阿姨,你别让他们上去,楼上的晓羽不能再受刺激了!”陈莲闻言,腾地站了起来,张开手,拦着那几个飞虎队员,说:“对,听他的,你们不能上去。”那批保安犹豫地看着苏红生,只见苏红生焦急地走到陈莲旁边,边将她拉开,边说:“阿莲,你怎么糊涂了?这两个人是骗子!”陈莲拼命拦着那几个保安,说:“不是的,不是的,他们不会是骗子。”我急中生智,对苏红生说:“苏伯伯,现在晓羽在路笑含手里,就凭这几个保安就想解救人质?至少也要等公安局来吧?”我的想法是拖得了一刻就是一刻,苏红生呆了一呆,对保安说:“先别上去,等刘处的人来了再说,你们分几个到我房子周围警戒,不要让我女儿被绑走。”这时苏晴走到父亲身边,怯怯地说:“爸,我看他们不象是骗子,肯定是另有原因的。”苏红生也不顾保安在边上,骂道:“我看你啊,被那个女骗子迷得没了心窍,你说怎么可能呢?”说着,他走到我的边上,恨恨地说:“我平生最恨的就是骗子,不过你也够笨的,竟然会想出这么傻的主意!”我苦笑着说:“苏伯伯,我不怪你,任何人听到这个离奇的事情都不会相信的,你打一下这个号码,你就会明白的。”我将我家里的电话号码报了出来,苏红生根本不相信,还以为我在玩什么花招,但那边苏晴忍不住了,也许他是想急于澄清路笑含的嫌疑吧,就拨了这个号码,可他听了一会儿,就疑惑地说:“没人接啊。”我一呆,心想这要命的关键时刻苏小雨跑哪里去了?急道:“那你们就打她的手机好了。”苏红生冷笑着说:“她的手机就在楼上,她当时离家的时候就没带走,你不要再耍花招了。”这时陈莲走了过来,说:“我相信他,我来拨,告诉我她现在的号码。”说着就从苏晴手中接过的手机,拨了我报出来的号码,手机通了,陈莲有点哽咽着说:“小雨,你在哪里?”由于苏晴的手机有点响,我清晰地听到苏小雨叫了一声:“妈,是我。”之后就再也没了声音,陈莲平静地将电话给我,说:“是小雨,你跟她说,她可能只相信你。”我接过电话,对苏小雨说:“小雨,一切都雨过天晴了,你爸爸真的待你很好,你不要再误会他了,他不会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的。”苏小雨出了声,着急地问道:“真的?那晓羽姐姐是怎么回事?”我说:“这事说来话长,一会儿我再详细地跟你说吧,现在……”苏小雨性急,打断了我的话:“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我迟疑地说:“能不能再等几天?”苏小雨一听,就委屈地说:“热爱,我受不了了,我想你,你就让我到你身边来吧,你是不是不想让晓羽姐姐见到我?我答应你,我一回家就躲起来,不会让她看见我的,你就让我回来吧,离你近一点我就会安心一点的。”我叹了口气,说:“这里是你的家,你爸爸妈妈也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唉,只是、只是晓羽姐姐大病刚好,不能再受刺激了。”苏小雨惊讶地说:“晓羽姐姐生病了?生的是什么病啊?”这会儿我怎么说得清,只好柔声对她说:“小雨,等会儿空下来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先和你爸爸说几句话好吗?”苏小雨说:“我明白了,他不相信你,我来和他说,一会儿你一定要抽空给我电话啊。”我答应了一声,将手机递给了苏红生,他疑惑地喂了一声,那边苏小雨一听,就犹豫着叫了一声爸,苏红生眼睛都瞪大了,额头的青筋清晰可见,他说:“小雨,你真的在杭州?”苏小雨说:“是的,我这两个月都在杭州。”苏红生一边不动声色地和苏小雨说着,一边拔腿就往楼上去,苏晴见状也跟上上去,我被保安架着无法阻拦,暗暗叫苦不迭,过了不一会儿,苏红生就下来了,一挥手,对那队保安说:“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辛苦一趟,我们有点误会了,马上通知刘处,让他不用来了。”那个保安头子显然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疑惑地问:“苏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红生只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自己多嘴了,讪讪地带着人撤了。

    保安一走,苏红生就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子,这事,咳……,这事,唉,怎么说呢……”我赶紧指了指楼上问:“晓羽怎么样了?”苏红生说:“我上去的时候,那个女孩子正在门口守着,说她睡着了,不过我还是推门进去看了,她睡得正香,这边电话里小雨还在说话。”我顿时松了口气,这时苏晴和路笑含也下来了,苏晴喜形于色地说:“我早就知道路……,哦,你们不是坏人。”路笑含笑笑说:“我刚才也糊涂了,我应该想到苏伯伯一开始肯定不会相信,还自顾自地到楼上守着,热爱一个人的确是百口莫辩。”我笑话她:“别说苏伯伯了,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就是你在这里还不是一样要被抓起来。”苏红生说:“你们不要怪我啊,就因为前阵子出了绑架的事情,”他指指自己的脑袋,“我脑子里这根弦绷得太紧了,我想想,原来那天我们小雨是跑到杭州去了,而这个晓羽刚好到苏州来,遇见了绑匪,绑匪就将她当成我女儿给绑了,这么说,我们都认错了人,直到昨天晓羽去杭州找你,你才发现了问题,所以你今天就来苏州。”我点点头,心里很佩服他,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猜测得八九不离十,苏红生又说:“这事情的经过应该有很多巧合,否则不可能会这样,不过最巧合最奇怪的是天底下为什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奇怪,真是奇怪。”说着他疑惑地看了陈莲一眼,而陈莲却微微低着头,仿佛在苦苦地思索。

    八二.我们有两个女儿了

    苏红生又转过头问我:“你先说说,这楼上的晓羽家在哪里?她父母又是谁?”我说:“其实她的家也在苏州,她的父亲叫舒天白,她的母亲叫李青芸。”我停了一下,正想着下面该如何说,却见陈莲仍然在那里思索着,表情一点也没改变,好象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苏红生则一脸茫然地说:“倒是没听说过这两个人,小子,你见过她母亲吗?”我明白他心里的疑问,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我见过照片,她们母女俩长得很相象,象一个模子里出来一样,而小雨和陈阿姨也长得非常相象,也就是说,陈阿姨和青芸阿姨一定是长得很象的,天下不可能会有两个人无缘无故地长得这么象,据我所知,青芸阿姨并不是她父母亲生的,是她父亲从外面捡来收养的,而我也听小雨说过,陈阿姨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因此,我冒昧地猜测,陈阿姨和青芸阿姨可能本就是亲姐妹,而且很可能还是孪生姐妹,只是从小就失散了。”“合情合理!”苏红生鼓了一下掌,似乎长吁了一口气,转头对陈莲说:“阿莲,恭喜你啊,看样子你要和你的亲姐妹团圆了!”陈莲似乎是被惊醒一般,战栗了一下,脸上浮现出迷茫的神情,说:“不,不可能吧,我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苏红生扶着她坐下,说:“接受这个喜事吧,虽然事情来的突然,我也替你高兴,这两个月我们照料的这个孩子原来就是你的外甥女,也是晴晴和小雨的表姐。”苏红生看样子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脸的高兴,毕竟他是个脑筋很容易转弯的人,边上的苏晴自然也显得很高兴,而陈莲却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给人的感觉似乎有点魂不守舍,路笑含则和我一样,有些难受地看着他们,因为我们知道,陈阿姨和青芸阿姨这姐妹俩已经永远不可能在今生团圆了,只听苏红生又说:“阿莲,别不敢相信了,你想到没有,这个晓羽也挂着一串和我们小雨一模一样的水晶项链,我们小雨的这串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唯一纪念,孤儿院收留你时你就挂着了,那她的那串一定也是你父母留给她母亲、也就是你孪生姐妹的唯一纪念啊,你还有什么疑问?你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我一听之下却觉得很奇怪,不对呀,苏小雨说过她的项链“同贵”是陈莲从一个收藏文物的朋友那里买来的,而苏红生却说这是陈莲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纪念,这显然不太可能,舒晓羽的项链是舒家祖传的,绝不是如苏伯伯猜测的那样是青芸阿姨的父母留给她的,那苏小雨的项链也基本上可以肯定不会是陈阿姨的父母留下来的,陈阿姨一定没有对苏伯伯说实话,我隐隐约约地觉得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简单,也许这串“同贵”项链的背后可能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我转头看了看路笑含,她也正满腹狐疑地看着我。

    正想着,苏红生兴冲冲地站了起来,对我说:“小子,快说,晓羽的家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见她父母。”我默然无言,苏红生见了我的神色,似乎突然明白了:“对,有个疑问,她的父母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来找她,难道……”我悲痛地说:“四个月前,一场车祸夺去了她全家人的生命。”我话音刚落,只听陈莲惊叫了一声,头一软,就又晕了过去,苏红生跺着脚说:“唉,大喜大悲啊,大喜大悲啊,她在孤儿院长大,好不容易找到了亲人,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了坏消息,快,快,弄杯水来,再拿块湿毛巾来,对,刚才我们就叫了救护车,怎么到现在还没来?”苏晴慌忙解释说:“刚才我打120打了几遍都没接通,正想再打,保安冲进来了……”苏红生一听就想跳脚,这时路笑含却不慌不忙地搭了搭陈莲的脉搏,又探了探她的呼吸,然后猛地掐了一下她的人中,陈莲悠悠地醒了过来,我赞道:“果然是北大医学院的高才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