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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高层新智囊》

    作者:章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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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秦晓鹰

    我最初对“智囊”的概念有点感受是在近30年前。当时学术界、思想界和政界

    中不太广泛地传看着一本“内部读物”,书名为《出类拔萃之辈》。这本书记录着

    当时美国约翰逊政府决策圈中的许多轶事。如侵越美军司令威斯特摩兰将军乘飞机

    前往战区时,仍在背诵日语单词。又如助理国务卿邦迪年轻时怎样记忆力惊人,他

    竟在口若悬河般地宣读一篇论文后告诉为之鼓掌的师生,他刚才念的讲稿不过是白

    纸一张!书的作者所以称这些决策人物为“精英兼智囊”,为“出类拔萃者”,意

    在讽刺、讥笑这批高智商的人物竟会执意打一场愚蠢的越战。

    后来,在研读世界当代历史、政治、经济中,更多地接触到“精英”(elite)

    一词。但让我十分惊讶的是,这词用得最多之处是在有关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亚洲、

    非洲兴起的民族独立运动的著述中。一大批受过完整西方教育的亚洲知识分子在历

    史巨浪中,推波助澜,左右时局,乘势而上,争夺政权。这些人被冠之以“精英”

    名号。但是由于时局的动荡、国家命运的颠沛,他们只能做“乱世之奸雄”,成为

    已有制度的挞伐者、斗争者或者颠覆者,没有机会在平静的环境中实现其理性治国

    的长远计划,“精英”的概念也就跟“智囊”错开了。

    和平时期,我们中国的民间向来都有许多“大隐”,他们是中华民族积极向上

    的“合力”。一方面,人才济济、精英繁盛的社会,是一个生机勃勃、潜力无穷的

    社会;另一方面,只有社会中的精英真正走向上层,成为国家政权的顾问者、发言

    者,这样的社会才可以称为“文明”社会,这样的政府才能称为高效而开明的政府。

    中国开始同时有了“高层智囊”的名和实,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那时,随着

    民主建设的逐步发展以及国风、民风的开放,一批力主改革的中青年知识分子和学

    者著书立说、频发宏论、力陈时弊、鼓动风潮、引领思想时尚,成为社会新锐,一

    时蔚为壮观。这批人物与党内和政府内不少极具责任感的老同志相呼应,终成邓公

    改革开放政策的强大社会舆论之基础,不但直接影响到当时的政治决策和政治局面,

    其猛烈冲击造成的余波,迄今仍然烙印在中国现实之上。

    不过,即使在当时,这批“智囊”当中也隐含着极大的分歧,在认识世界与改

    造中国的学术与政策观点上也有着巨大的差异。“关于新权威主义”以及蓝色文明

    与黄色文明的争论,就是这种差异与分歧的突出表现。在关于国情、传统、中国历

    史、中西文化经济政治比较方面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争论。一场在新形势下进化论、

    机械唯物论与辩证唯物论的交锋已迫在眉睫。遗憾的是,这种争论与交锋因为各种

    复杂的原因而没能深入下去,争锋的焦点没有凸显出来,也就未能给社会进步带来

    更大的启迪和益处。可以说,这些情况发生的原因之一,是“高层智囊”格局和制

    度处在发展初期,尚不完善。

    当今“高层新智囊”所关注的主要是社会基本问题,它的社会关系、社会结构、

    社会利益、社会差别、社会走势等。他们并不囿于自己的专业,他们自身所具备的

    不同门类的专业知识只是他们认识、剖析社会的阶梯和桥梁,正所谓“条条大路通

    罗马”。他们作为社会最敏锐的神经,有意或无意地感到,社会变革的本源动力应

    该是制度性变化,是分配关系的调整,是资源的重新配置,是公众心理与民族素质

    的改善。正是由于他们的关注点聚焦于社会,作用于上层,因而也就引起了社会和

    上层对他们的关注与聚焦。他们在向社会灌输着某种新理念的同时也引发了新一轮

    的精神解放和知识启蒙。20世纪八九十年代“系统论”等“三论”的引入以及未来

    学在中国的落地生根就是明证。类似者甚多。

    “高层智囊”存在的意义在于:只要中国在前进,在前进的方阵中就要有鼓手

    和旗手;只要中国人憧憬未来,就需要有对未来的思考者、认识者、设计者和履行

    者。我只希望,有幸或有志于充当前沿的中国人的人们,能志趣高远,耐得寂寞。

    此文为《前沿的中国人》一书代序。

    第一章潘岳

    民族先锋队的思想守望者

    潘岳(1)

    潘岳,生于1961年,1986年担任国家空中交通管制局研究室主任,1988年任《中国技术监督报》副总编,一年后任《中国青年报》副总编,1992年任中央青少年研究中心主任,1998年任国家质量技术监督局副局长。现为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中国环境促进会会长。

    今天,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就是代表掌握先进科学技术的人……首先是科学技术人员和企业家的发展要求。

    ——潘岳

    环境文化与民族复兴

    2003年10月25日。北京。世纪金源大酒店,来自海内外文艺界、学术界、新闻

    界、商界等300多位各界名流齐聚一堂。这些当今中国赫赫有名的人物是为中国环

    境文化促进会换届大会和首届“绿色中国论坛”聚到一起来的。将他们召集到一起

    的,是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中国环境文化促进会会长潘岳。

    这一天,潘岳发表了震动海内外、后来被媒体称为“潘岳思想集大成者”的《

    环境文化与民族复兴》一文。同时,媒体评论,这是潘岳第一次明确展示自己的思

    想体系。

    这篇文章以环境文化为核心概念,以中国传统文化为基础,从环境主义的视角,

    把发展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环境文化,上升到中华民族复兴的高度,对20多年

    来给中国改革开放带来了巨大成就,同时也造成了许多难以克服的问题的发展主义

    模式进行了全面反思,展示了一个涉及经济发展基本战略、国家安全、法治与德治、

    社会主义民主和民族精神建构等诸多领域的新思想体系。

    但同时,也许因为这个体系色彩过于丰富,也有人惊呼其为“思想怪物”。不

    过,这样的惊呼对于长期处于争论中心的潘岳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这个

    年轻的副部级干部,自踏入政坛的那一天起,便一直是海内外媒体关注和争论的焦

    点。同时,“潘岳”这个名字,自20世纪80年代末期以来,一直是华文媒体的热炒

    对象。这个名字也每每与许多新名词联系在一起,这些新名词都与政治改革、民族

    精神、民主法制、现代政治理念相关,从中透射出的思想,也往往饱受争议。在极

    右翼势力那里,潘岳对中国共产党执政之路的思考和维护遭到强烈批判,他被讥为

    “中共孤臣”;同时,在极左派看来,他的思想又过于离经叛道,背离了马克思主

    义。十多年来,这种左右夹攻的局面就没有停止过。十几年理论风雨下来,这个处

    于是非之中的年轻理论家,对体制内的人来说,俨然已是“清流”们的中心人物;

    对于体制外的人来说,他又是“政改标签”;而对于整个思想界来说,他思想理论

    的多元性和丰富性已得到公认。

    从街头少年到28岁的理论家

    潘岳,1961年出生于一个革命家庭。祖上是江南世家,书香门弟。其父潘田与

    其母年轻时投身革命,在日伪时期的南京从事地下工作。解放战争期间,潘田参与

    组建铁路兵团。解放后,潘田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取得赫赫战功,回国后带领铁道兵

    参加中国铁路建设,足迹遍及祖国的大江南北,是中国铁道兵事业的开创者之一。

    潘田离休前为中国铁道兵副总工程师、副参谋长。潘岳的母亲是医学界的知名人士。

    但父母显赫的身份并没有使潘岳的童年生活灿烂起来。知识分子的性情、众多的海

    外关系,让潘岳父母在“文化大革命”中难以幸免地遭到迫害。当时七八岁的潘岳,

    成了实际上的“革命孤儿”,颠沛流离,浪迹街头,不屈的性格和一身“侠气”,

    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形成的。

    1976年,16岁的潘岳参了军,在部队医疗部门工作。按理,显赫的革命家庭背

    景无疑有助于他在军队的发展,但身上过于活跃的细胞使他6年后选择离军又弃医,

    到《工人日报》当了一名实习记者,不久又转去《经济日报》当记者。

    1983年7月,潘岳筹办《中国环境报》。时年23岁的潘岳没有意识到,他与环

    境问题由此结下不解之缘。

    1984年,他主持了引滦工程水质调查,行程数千里,完成数万字的长篇调查报

    告,促成引滦工程沿线数百家企业限期调查整改。

    1985年后,潘岳主持云南省环境现状调查活动,足迹遍布云南省大部分地区,

    完成近万字的调查报告,其轰动效应,据当地人士称,犹如“在云南省政府大楼附

    近引发一场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