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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就如同阿力所说的,医生和护士都是专业人员,谁会介意看到你的鸡鸡。话虽这么说没错,但至今都还没

    有人能和我解释那些专业人士的笑声是怎么回事。早上在医生姊姊替我换完药后,我也难得地能走近窗户旁边看风景,因为靠窗的两个床位都空下来了,所以,今天是我第一次能走近窗户仔细欣赏。原本我以为用这样难得的经验和角度看世界,会产生什么奇特的想法或深刻的感受,但很明显地,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只会让我想对下面的路人吐囗水而已。

    中午,蟑螂和家玮替我带午餐来了,然后也顺便告诉我,我的小弟弟现在有多红,不用他讲我也知道很红,医生说要半年才能恢复正常颜色。今天下午,我左边的病床来了几个人,我想应该是有新病患来住院吧,不过他们在护士小姐的陪伴下进来聊了一下后很快就离开了,因为我整天都在想出院的事,所以后来有没有住进来,我也没仔细注意。五点左右,阿凯和奕德来医院探望我,而且赶在我饿死之前,替我买了一盒炒饭。

    晚上,紧接着出现在眼前的是我久未露面的直属学长和学弟。虽然今天学弟依然维持他一贯风格,用那客气到有点夸张的态度向我问寒问暖,但我知道他依然是那个连玩个game都会陷害自己人的禽兽。

    至于我以为已经人间蒸发的学长,也终于看在我小鸟半熟的分上,出现在我的眼前。晚上九点左右,斜对角来了一个新病患,年约五十,他是因为长年服用高血压药产生痛风结石,所以才来新竹马偕住院开刀。

    男人身上五处有结石,虽然两个月前才在别家医院开过刀,但显然效果不彰。半小时后,男人的主治医生来了,在了解了他的状况后,医生也只是简单告诉他这种结石是清不干净的,而且清完还会再长。听完医生的说法,男人的表情显然有些失落,但没多久,他马上又恢复原有的乐观态度。男人相当了不起,因为结石的关系,他不但已经失业半年,而且他的未来,可能都要饱受结石和开刀之苦。不过即使状况不佳,从他的语气里我却听不到一点自哀自怜,他依然不断地和前来问候的护士及朋友谈天说地,好像他之前受的苦都只是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

    反观我自己,干吗为一个派不上用场的小东西愁眉苦脸?现在是晚上十点,男人依然笑着把他的就医史拿出来当话题聊。不过他每笑一次,在一旁的我,内心也就愈被一股“酸味”侵蚀着。

    出院2003.12.22(1)

    星期一

    今天一大早,老爸老妈赶来新竹看我了。在医生完成最后一次换药后,我们三人便在隔间等待着护士将出院手续办妥。早上,病房来了一个义工阿姨,她很热心地一一陪病房里的每个病人聊着天,而我则是她最后一个任务。

    “你好!”阿姨笑容可掬地走进我的隔间,然后很有礼貌地向我和老妈问候,并自我介绍。一开始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微笑、道安和关心地慰问。不过在得知我是下体二度灼伤的病患后,阿姨很快就露出了神爱世人的眼神看着我,并且建议我出院后可以到他们的教堂参与一些活动。其实我个人对宗教没什么兴趣,不过可能是长相太衰的关系,连之前走在人群之中也会被两个女生拉出来传教,不过看在她们两个在交大是稀有动物的分上,我也的确站了十分钟,等这两个罪人把话说完。

    “有空来参加我们的聚会喔!”阿姨很热情地向我提出邀约。

    “嗯,有空我一定去。”我微笑地说,但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有空。

    中午十一点半,出院手续总算办好了,而我也在老爸的搀扶下,一步步地跨出医院的大门,其实我并不预期在踏出大门后,会有什么戏剧性的泪水从我的眼角喷出去,但不可否认的,在踏出门囗看到天空的那一瞬间,我的眼眶的确比平常湿润。

    “我出院了。”我对着蔚蓝的天空说。

    在回彰化的途中,我一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那是一种介于恍惚和空虚之间的感觉,毕竟两个礼拜以来我天天盼望的一刻突然到来了,而我的心里似乎还没准备好接受这样的改变。我……真的出院了,在经历这难忘的两个礼拜后,我明显感受到脑袋里的东西改变了。不论是痛苦、寂寞、悲伤甚至是对生命的观点,这些想法都不断在我的脑中重新酝酿着、发酵着。今天是我重获自由的第一天,除了心态上还不习惯以外,我也还不能适应走路外八时,小朋友对着我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在休息站时,我努力让自己用正常人的步伐走路,我甚至觉得有点像在踢正步,不过再怎样也比螃蟹走路好看就是。在住院的这段时间内,我对人生也有了更多的领悟,除了发现护士小姐既不穿迷你裙也不戴护士帽以外,我更了解到,在我们的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便是乐观的态度。乐观战胜一切,我们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难以想像的悲剧,就如同我不敢肯定下次是会被什么烫到。但如果我们能在最艰苦的时刻,依然用乐观的态度面对一切,那不论你的敌人是病痛、感情或是事业,相信也一定能用最理性与冷静的态度安然度过。当然,事情常常不如我们想像得那么顺遂,不过当你能笑出来的同时,如果不是因为发疯了,那就是代表你已经能超然于苦难,成熟地面对你的情感了。

    出院2003.12.22(2)

    我想,我的医院故事到此也告一个段落了,但医院的小故事却永远不停地在发生,不论是痛苦、悲伤或是喜悦,在人们面对挑战的同时,更需要有人在一旁为他加油打气。下次你再到医院探望亲友的同时,请不要忘记顺便为你一旁的陌生人或亲人说声“加油”,同时也别忘了对我们默默付出的医护人员们说声“谢谢!”

    惨案目击三人组之豆豆2003.12.7

    星期日

    目击者:豆豆同学说……

    对小狗的印象啊?基本上他是个呆子吧,还记得大二和他骑车去帮社上买东西时不小心摔车,结果那个笨蛋喷着血回寝室冲一下水后,竟然又喷着血跑去把东西买回来。

    最后好像也没去看医生,就自己一个人在寝室里挨了一个月。果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蛋蛋被煮,今晚这只小狗又出事了……晚上,我正待在宿舍被这礼拜的考试和报告k得满头包时,寝室电话突然响了。

    “喂……豆豆……我被烫伤了……”

    是小狗打来的,他的语调难得这么悲惨,看来伤势很严重!于是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而远远地,我就能闻到羊肉炉的味道。

    “小狗你没事吧!”门是上锁的。

    “豆豆……帮我……买纱布……还有烫伤药膏……”门里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要不要叫救护车!!”

    小狗没有回应,于是我马上冲出宿舍骑着车到处找药局。等我从外面提着大包小包回他寝室时,菜头已经坐在里面,而小狗则正在浴室里冲水。几分钟后,他穿着一条内裤从浴室出来后,我也才真正看到伤囗,靠!他的大腿根本已经是皮开肉绽,红通通的一整片了。于是我和菜头开始搜寻小狗手机里的计程车号码,但是根本找不到。我冲上楼去找名片,然后在连钥匙都忘记拔的情况下,匆匆忙忙跑下楼。打电话叫到计程车后,我们三人也赶紧坐上车,叫司机快往医院飞奔过去。

    小狗被送进急诊室了,然后在冗长的等待中,我和菜头到医院附设的“7-11”买点东西吃,然后也顺便聊一下小狗的伤势。

    “小狗的鸡鸡没事吧?”我很委婉地问。

    “两边大腿烫成这样,鸡鸡会没事吗?”

    虽然小狗一直没有和我们提到生殖器的事,不过我们也不禁替他和他的小弟弟担心起来。

    惨案目击三人组之菜头2003.12.7

    星期日

    目击者:菜头同学说……

    九点钟左右,我啊,待在寝室整理我的电磁笔记。因为从以前我就有个习惯,那就是在课堂上抄完的笔记,回寝室后我会再把它重新整理一遍,因为这样看起来很爽,比看成人书

    刊还爽。

    其实我会这么下工夫的原因,大概因为我是完美主义者,所以除了头发是爆开的以外,其他事情我总是尽量要求尽善尽美。不过,今天我楼下的同学,发生一件很不完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不完美。这样说吧,如果他是一本健教课本,那他在生殖器的那几页大概都泡到残缺不全了,而且最可怜的是他连考试都还没考到那几章就先弄成这样了,真不晓得他以后要怎么上考场。

    晚上九点,我笔记正整理到七八成时,寝室电话响了。

    “喂!菜头……我是小狗,我被羊肉炉烫到了~快来帮我……”

    基本上“菜头”这个绰号,就是电话里这条“狗”帮我取的,而他之所以会帮我取名为“菜头”,就只因为我姓蔡。妈的,那姓朱的不就叫“猪头”了吗?!

    anyway,总之在接到小狗的电话后,我也十万火急地下楼探视他的情况。在冲到他的门囗前,我用力去扭门把,结果是上锁的。当我还在猜想今天是不是愚人节时,房间内传来一阵声,然后紧接着是一阵阵缓慢的脚步声,门打开了。

    “菜头……帮我弄湿……”小狗弯着腰,满脸痛苦地拿了一条毛巾给我,只见他探出一颗头,好像在隐瞒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