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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我是公主,还是王子?

    羽化

    小波得的梦想,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长得像电视里的大~~树一样,他不但会有强壮的根基、挺拔粗犷的树干,而且在小波得的头顶上,还会长出一丛丛茂盛浓密的叶子。但是后来在发现自己的树丛是长在根部两旁,而且只有稀疏的几片后,这样的打击终于让小波得小小的脑袋瓜里少少的脑浆汁给喷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梦遗,就在我长了几根毛后没多久。

    一开始我还以为那只是一般的尿床。但是第一,我都已经是中学生了,所以就算身体再

    老实,我嘴巴也不会承认。第二,尿尿不会这么爽,尤其是不小心尿在床上。

    在我对家里发出近乎羞耻的求救声后,老妈和老姊也很快地冲来房间,并且对我惊人的战绩露出诡异的神情。

    “不是尿床不然是什么?”我一脸困惑地问着老妈。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老妈拿着棉被默默地离开现场,留下一脸狐疑搔着脑袋的我。

    虽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后来知道那是梦遗时,也已经是学校上课上到生殖器的事了。

    我出生在一个传统又保守的小家庭里,家里的人对“性”总是避而不谈。有一次我从海边买回来的纪念品“贝壳乌龟”不小心掉到地上,那是一种用热溶胶把贝壳粘成乌龟模样的纪念品。

    “啊!!”

    “我的龟头掉了!”我转头对着坐在一旁看电视的老妈说。

    “不要讲那两个字!”

    “为什么?”

    “因为,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

    “什么是龟头?”我转身对着二姊说。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二姊回答。

    “什么是龟头?”我转向供奉多年的神坛问。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观世音开了个笑杯,而老妈也代替神明在我的头上赏了个雷劈。

    “什么是圈圈?”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什么是叉叉?”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因为保守的风气,家里的大人常常会用“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当做问题的答案,但这样的回答对于一个好奇心旺盛,且正在长毛的小男生而言,很明显是不够的,所以小波得常常一个人歪着头,努力思考着各种不解的问题,只不过想着想着,脑浆又爆出来了。

    自从我有了所谓的“第二性征”后,老妈也开始注意到发育中小男孩需要哪些东西。有时我看电视看到一半时,老妈就会把我叫进厨房,然后往我的嘴巴里塞了一团东西。

    “这是啥?”

    “鸡蛋。”

    “可是吃起来不像。”

    “因为是公鸡的蛋蛋!”

    这和老一辈的人吃啥补啥的观念是一样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子吃的东西似乎都比较有科学依据,像姑嫂丸,或猪肝之类的,有造血功能。而男生就只能吃公鸡的蛋蛋或是用老虎鸡鸡泡出来的酒。总而言之,中学时期真是一个充满疑问与泪水的年代。我们除了有写不完的作业、打不完的掌心和长不停的青春痘,裤子里更多了一根根冒错地方的卷毛以及一个会爆浆的小波得。在这个尴尬的岁月里,除了在生理上有明显的发育之外,我同时也要承受许多青春期的恐惧与不安,这段时期是每个成熟男性必经的过程。所以我和大家一样,在这个懵懂无知的岁月里,都曾经有过荒唐的想法、茂盛的好奇心以及一些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埋藏在心里,至于青春期的少年能有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想,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青春年华的十四岁,我与小波得一起度过这个恼人的岁月。

    少年波得的烦恼

    身为一名高中生,说没看过成人书刊或影片是在骗肖(闽南话,骗人),但是我还真是没看过。虽然好几次在小波得的怂恿下,我都有股冲动想极尽可能地抱着满身的a片和写真集从成人区里爬出来,但实际上对我而言,光是路过成人区就已经够丢脸了,更别提把vcd和写真集一本本摊出来让柜台小姐清点。

    “小泽圆一本,小泽圆两本……”

    柜台小姐认真地数着眼前的写真集,但当她清算到第三本时,我头上的彩球突然爆开,而镁光灯也开始在我四周闪了起来。此时只见柜台小姐拿起麦克风,声嘶力竭地大喊着:“狂贺!狂贺!!本公司庆祝小泽圆写真集突破第一百万本销售量,在这里要特别颁发奖状及奖牌给这名幸运的得主,并免费赠送二十年份的卫生纸以报答顾客们对我们小泽圆的爱护与支持,恭喜!恭喜这位得主!!现在就让我们来听听这位幸运的得主有什么样的感言……”

    虽然柜台小姐神采飞扬讲得囗沫横飞,但我却只能两手掩面,跪在地上不停地啜泣着。是的,我有医学临床上所谓的“购买成人书刊被害妄想症”,所以高中三年来不要说是写真集了,我连有穿泳装的美女杂志都不敢多看几眼,于是我原本应该充满色彩的高中三年,也在一片热泪与悔恨中结束……

    “不!不能就这样结束!!我的青春啊~~~”小波得在梦中哀号着……

    “不!不能就这样结束!!字数不足啊~~~”编辑大人也在一旁摇旗呐喊着。

    严格说起来,高中三年真是难熬的一段日子,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赶校车,七点早自习,八点上课打瞌睡,就连晚上回家睡觉睡到一半,我也得爬起来念书赶作业。不过以我的烂个性,通常都会混到最后一刻才靠撞墙提神开夜车,然后开一阵子后,又要撞一下山壁才会清醒过来。

    在这些被书k得满头包的日子里,我几乎已经忘了小波得的存在,只有偶尔放假或偷闲时,小波得才会抬头和我打声招呼。高三下学期,随着推荐甄试的结束,我们这些幸运推甄上的贱人们也被学校踢到电脑教室,从此再不能以扰乱同学念书为乐。不过取而代之的,则是我这辈子从来都没碰过的“网际网路”。这是我第一次上网,因为久闻网路搜寻资料的能力很强,所以我也满怀好奇地尝鲜了一下。

    “http://好玩的”,我兴奋地在网址上方打下关键字……

    “无法显示网页”。

    “http://笑话”。

    “无法显示网页”。

    “http://色色的”。

    “无法显示网页”。

    “http://去你妈的”。

    “无法显示网页”。

    虽然换了好几台电脑,但画面依然只能出现“无法显示网页”,眼见同学们上网玩得这么开心,而我也只能对电脑里的踩地雷发出干笑。这是我第一次上网,而最后一句关键字则代表我当时的心情。

    家里装网路也已经是六月中旬的事了,虽然沸腾的空气蒸熟了我半颗脑袋,但光剩下的另一半就足以让我感受到身处在天堂里的幸福。网路的威力真是无远弗届,不论是近在台湾,或是远至欧美日本,各种明媚风光尽收眼底,凡举高山峻岭,深谷川流,深幽密林甚至瀑布泉源,所有你能想像到的美妙意象与景致,全都在我充满色彩与雄性激素的关键字中找到了解答。对我而言,书中自有颜如玉,但网上更有美娇娘。在这炎炎夏天狭小的电脑桌前,我和小波得手牵着手,一起升天了。

    在天堂里待久了,也会摔进地狱里的,尤其在成人分页自动开个不停,而老妈的脚步声又逐渐逼近时。从推甄完到现在,我已经放足半年的假了,这半年以来,除了整天和小波得花天酒地以外,我似乎没做过什么正经事。

    “阿弟,你的体检单来了!”老妈在楼下大声喊着。

    体检单是什么“欧阿寒寂?”(闽南话,东西),好吃吗?

    第一次亲密碰触

    体检会场在一间小学里,我和二三十人坐在教室里等待体检人员的通知。炽热的空气和烦躁的蝉鸣,总让人心浮气躁、汗水直流,但我现在全身冒的是冷汗。左青龙、右白虎,打赤膊等待体检通知的大哥们抖动着身上的刺青和刀疤,和他们相较之下,我就像只被拔毛的白斩鸡一样,只能默默地低着头缩在椅子上画圈圈。

    “好了,这一班的大家出来排队!”工作人员进来大声喊着。

    于是大家很快地将裤子脱掉准备排队进入会场,我因为事先就知道要脱裤子,所以早就在里面穿了一件泳裤,但还是有些人穿着白色半透明的内裤,就这样大咧咧地走出了门囗,而这些人的小弟弟也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闪闪动人。

    会场是设在学校的大礼堂里,里头大约有十个检查站,每个检查站都有一名医生和几位护士把关,每当检查完一项后我们就要将手上的体检单送去盖个章,当做是闯关成功的证据。说真的,在大礼堂里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抱着肚子跪在地上痛哭的男人,有挥舞着拳头在会场啪啪走的护士,至于在体检站前,更是站满了汗流满面等候检查的役男们。看着大家心浮气躁的表情,我想他们都和我一样想赶在被烤熟之前尽快离开这个酸味扑鼻的大烤箱吧。

    眼前来来去去的身影络绎不绝,我茫茫然地站在这一望无际的人海里,欣赏着男人们挥洒着的汗水,它让肌肉与肌肉间的邂逅更增添几分豪情。而护士小姐娇羞动人的神情,掩饰不了她抽血时微颤的双手和恼人的技术。至于威严而专业的医生老伯,在数据明明正常,但却露出一脸凝重的表情时,等待评断的役男似乎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怨气弥漫在他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