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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海是无边的黑幕,笼罩一切未知与神秘。海蜥号舰艇,如同铁灰色的魁梧巨人,沉沉飘浮其上。

    夜色清冷,玻璃观景台上的露天会客厅内,红酒碰杯声叮当轻响,烟雾寥寥间,轻灵琴曲悠悠流淌。

    首位上的男人一身墨蓝军装笔挺,侧脸棱角分明,一派威严沉毅。

    “欢迎来自陆国的客人。”

    轻轻举杯示意,红酒的鲜艳弧度沿杯边浅浅跳跃,淡淡疏离间透出几分掌权者漫不经心的姿态。

    末座二人亦气度不凡,风波沉沉回应,席间始终维持着一份恰好的热络。

    那天海难获救后,寻洲号被带离了那片海域,但它毕竟曾作为弃船沉入漩涡中,船上动力系统与排水设施都出现了故障,因此在其修缮期间,阮卿卿三人以及未被传送走的船员都受邀暂住于海蜥号上。

    璀璨琉璃灯反射于餐盘刀叉上,点点银光。侍者又走上前斟酒,汩汩鲜红色在醒酒器中流淌,似翩然旋转的玫瑰,淡淡幽香沿瓶口漂浮。

    不知聊到了哪儿,靖轩隼眸微眯,饶有兴致道:“就这片海域来说,顾司令一定比我等熟悉,昨天的海底漩涡,您知道是何原因吗?”

    男人微笑:“自然与海底地壳变动和洋流都有关联,现象背后的深层原因是复杂的,但无论如何,如今越发多频的出现频率,都避不开末世陆地沉降的关系,这一点,我想二位比我更清楚。”

    一名下属忽然靠近,附在男人耳边低语:“长官,有您的信。”

    顾司濯点头,起身淡笑:“失陪。”

    二人离开后,靖轩沉声:“你怎么看?”

    傅以珩漆黑墨眸凝视他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此人一贯的心机深沉,城府颇深,无论他目的是什么,我们小心为上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宴会结束后,阮卿卿回到分配给她的房间休息。

    海蜥号作为一艘威猛冷酷的两用军舰,当你身处其中,会发觉它更像一座客用游轮,各项生活娱乐设施一应俱全,但从其人员由上至下专业有序的以至于过于严谨的状态来看,她觉得这更像是一种伪装。她总觉得,隐藏在这奢繁表象之下,还有什么深不可测的东西。

    少女脱掉全身衣物,一只白嫩小脚试了试水温,而后走进浴池躺下,任由池中汩汩流动的温水漫过自己。

    啊……

    阮卿卿喟叹一声,你别说,虽然人家用意不明,但无论布局还是服务,这里都精致体贴,挑不出一丝毛病,这豪华的恒温出水装置,水面上飘洒的花瓣,一旁静置的香薰……种种布置,情调十足,堪比末世前的五星级酒店。

    但她也仅作短暂体验,并不打算长时间留在这里。席间听他们谈到,这里距绿洲不到三千海里,一想到修好船后,只需一周就能见到季升哥哥了,少女的心情顿时愉悦舒畅起来。

    季升哥是一个堪称完美的人,从小到大都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可惜……

    那年她十二岁,刚来初潮的年纪,却因身虚体弱,体寒多病,常年卧病难起。

    发高烧那天,恰逢父母工作繁忙,正在外地处理业务无法赶回,季升哥哥便过来家中照顾她。那天她烧得迷糊,半梦半醒间,发觉一具清冽的身体始终环抱着她,为她带来源源不断的沁凉与安心。

    后面的事她也记不清了,只知道第二日,她烧退转醒,季升哥却已经走了。听爸妈说,他误食药物导致眼睛失明,已经被送去了医院救治。

    虽不知那样聪慧睿智一人,怎会错食药物,偏偏还影响了最重要的眼睛,但自那之后,季升哥便一直转圜于各大医院接受治疗,后来又去了国外,他们便也再没见过。

    思及往事,少女叹息一声,悠远的思绪却突然被胸前异样拽回,阮卿卿不知是她太过敏感还是,总感觉胸口和腿心处的水流似乎格外湍急,潺潺涌动间蹭过娇嫩敏感处,惹得她分外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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