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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他尚且能处理,最让他担忧的是敖然,白天好不容易降了温,一到夜里就又烧起来了,吃药擦身怎么都没用,整个人烫的像个火炉,迷迷糊糊说着胡话,痛苦又可怜,景樊知他这不是外因导致,全是心里因素,可让他放手他是绝对做不到的,只恨不得替他发烧,替他难受,只希望他能好一些。

    断断续续烧了五六日,景樊没日没夜的照顾,几乎寸步不离的照顾,体温总算恢复正常,但整个人都瘦脱形了,不知多少日才能养好。

    抱着人依靠在床上,景樊替他理了理发丝,温柔道,“还有哪里难受吗?不舒服的话都说出来,我给你开药。”

    敖然一言不发,木愣愣的望着一处,眼睛都很少眨,景樊心一慌,又轻柔道,“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我让厨房做些好吃的,你有什么想吃?”

    没有回复,眼睛都不曾转动一下。

    景樊才彻底慌了,抚摸着敖然的脸,将他头转过来,“乖,看我,哪里不舒服吗?”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第二百六十八章

    敖然挣扎反抗也好,打他骂他也罢,景樊都能接受,唯独这样不吃不喝,只呆坐着一句话也不说的状态,让他绝望,无从下手,威胁,亲吻,好言好语的诱哄,他都不在意。

    景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也进不了他心里,这种完全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让他焦躁心慌。

    整个之遥山都笼罩在一片阴暗里,景家莫说他人,就是景樊的父母最近都不敢惹自己的儿子,动不动就发火杀人,景文河怎么也不明白,明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儿子还是个善良温润的偏偏公子,怎么就几月没见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换,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眉目间完全没有往日的明朗,全是骇人的暗沉,尤其最近以来,更是可怕到了极致。

    之遥山上上下下不好过,之遥山以外更是一片惨淡。

    景樊最近疯了似的朝各处发起进攻,他倒也还算理智的没有主动暴露自己和之遥山的存在,只是让手底下的人和其他各势力逐渐同大陆其他各处的一些家族“沟通合作”,这所谓的“沟通”可想而知也不过是景樊他们单方面的恐吓威胁罢了,不过好在他是打算统一整个大陆,没有真的做损人利己的事,只要那些家族听话,基本也算合作共赢的关系。

    而至于陈克和景文山这边,二人拿下景家后,本以为从此东部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却不想两人在东部几乎寸步难行,先是关家这群狼子野心的,早先帮着景文山把景家的资产等偷运出去,转头就翻脸不认人,私吞之心明目张胆。

    拿不到东西,景文山和陈克都炸了,二人大吵一架最终也只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平和,先联手把矛头指向了关家,一时间两方打得不可开交,半个东部都乱成了一片,而许冠逸在景樊的扶持下,早就成为真正的掌控者,可怜景文山他们还跟个傻子似的内耗,死伤无处,到头来只会是一场空。

    说完东部,其他各地如今也不安分,汤家内部首先炸开了锅,汤晟佑和汤文宁且不说,汤成博几人的死他们实在无法接受,他们三人在汤家也算得上有实力的人,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给杀了,且不说子啊汤家内部如何,这五个人,他们自信无论哪一个放在大陆上都是秒杀别人的存在,如今团灭了!

    说起来他们一开始都没发现,肖家在汤家内院连名字都不曾拥有,肖家出事,这消息都传不到他们耳朵里,后来还是几日都等不到几人回来,派人一探消息,尸体都发臭了。

    汤家那会儿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对外宣称他们的存在,并且大张旗鼓的宣扬其强大的堪称为神的实力,尤其在以徐家为首的无数家族唯首是瞻,卑躬屈膝后,一时间信者无数,追随者暴涨,他们更是派人暗地里吐露了他们曾经干过的无数“丰功伟绩”——虽然大部分都经过了没美化,无耻的以夸自己为主。

    在从众心理加上汤家给的蝇头小利和无数传说的加持下,一时间汤家风头正盛,然而恰在此时他们的神话被一个不知姓名的人打破了,虽然现在还没传到别人耳中,但于汤家人来说怎么也忍不了,在尽力下压下消息后,汤家怒气冲冲的派人找凶手。

    在此刻,比起这五人的死,更让他们担忧的是这个人是谁?他是怎么做到的?

    五人死前有给他们传信,说是有一姓敖的知晓《极道》的所在之处,他们此次东行的目的也是想要拿下景家,把控东部的势力,而这姓敖的正是住在景家,如此一来,此事必然与敖、景两家脱不了干系,如今景家的掌权人都在他们的控制之内,那编只能是那个逃出去的景家少家主,然而此二人现在的去处,汤家一点儿消息都查不到,宛若人间蒸发了一般。

    再说其他家族,这世上有无脑的从众者,也有冷眼旁观的冷静者,尤其像罗家,夏家,王家这样的更是万份理智,他们本身就有自己的野心,如今看着大陆形势极具变化,景家被灭,汤家横空出世,直接瓜分了大陆无数实力,他们一时也心慌着急,表面上没有动静,但私下里早就安耐不住,开始拉帮结派了。

    如今可谓是整个大陆都沸腾了,没有哪里是安生的,除了景樊这股隐藏的势力,余下大头的便是分别以汤家为首,以及以罗夏王三家为首的两股势力,影影绰绰似乎有分庭抗争的意思,一时间吃瓜群众们都在讨论该跟谁混。

    总之,大陆要变天了,从前以八大家族割据一方,众多小家族更新迭代的局面很有可能将彻底改变,日后怕是要血雨腥风很长一段时间,至于未来走向如何,现在也是热门话题,众说风云,无外乎,重新洗一次牌,再崛起几个强族,要么,出来一人统一整个大陆。

    但对于第二种猜测,无数人抱着迟疑的态度,毕竟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人做到过,而且大陆局势复杂,若要统一,谈何容易?每个几十年上百年很难做到,可是几十年上百年后,说不定打仗没把自己打死,反而老死了,那这人都挂了,还有什么雄心壮志?

    外面的情况如何,景樊虽在山中,但也一清二楚,不过他此事只能把这些事吩咐给手下去做,比起这些他更担忧敖然,每日基本上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屋内陪着敖然。

    十几日过去了,敖然依旧是哪个样子,不和他说话,也不理会他,他硬逼着才能吃两口饭,觉也不好好睡,比起十几日前,人也瘦了更多,往日圆润的脸颊已经凹陷下去,神色里也没有多少光彩。

    不只是敖然,景樊也瘦了许多,敖然不睡,他也不敢睡,敖然不吃饭,他也吃不下东西,几乎寸步不离,贴身照顾,然而成效甚微,他也试过吓唬他,比他,可是即便被脱光了,赤条条的躺在床上,他也不会有多余的反应,这样的状态景樊万分不敢再来硬的,别的手段更是不敢用,只得哄着,求着。

    第二百六十九章

    入夜以后,景樊就抱着敖然去了浴池,池水温热,蒸腾的水汽让室内都朦胧了,细致的替敖然洗了头发和身上,景樊才将人抱出水池,又拿了毛巾替他一点一点擦干水迹,这几天天暖和多了,但之遥山高,一到夜里气温就急速下降,平日里,景樊倒是没关系,就是敖然不能受一丝冷,所以屋内现在还点着暖炉,纤细白嫩的脚景樊一手就能握住,那天夜里摸的时候还珠圆玉润的,肉肉的指头可爱至极,才过不足一月就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包着干瘦的骨头,青色的血管都能看得到。

    景樊心下越发难过,吻吻他的脚指尖,又耐心的替他穿好衣服才将人放到床上。

    软和的被子今日才晒过,暖暖的,极为舒适,景樊将人楼在怀里叹息道,“你说句话好不好,我知错了。”

    见人没反应,景樊又搂得紧了些,“那日不该那样对你,本想着我们成亲之时再如此,可你非要离开我,我没控制住自己,那个把你送过来的人会不会带你走啊?走了是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敖然,你看看我好不好,我不强迫你,我们慢慢来好吗?你也给我一个机会,我除了是男子,其他都比别人强,那些女子没有一个能配上你的,这世上除了我,别人那都配不上你。”

    他声音不高,低低沉沉像是在碎碎念,带着丝丝委屈,竟有几分可怜,可即便如此示弱床上另一个人依旧不理会他,沉默的像个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