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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骨头里挑骨头

    也许是傅山的性格太过直爽,又或者是酒精起的作用,傅山侃侃而谈道:“当今万岁堪称明君,登基以来的所作所为莫不是为大明的江山社稷着想,为天下的百姓着想,然!就好比一个得了急病的病人,不知该找哪个郎中医治,东一榔头,西一扫把,进行的革新都是零散和片面的,起码来说不是系统的革新,而是有需要而感受到掣肘的时候,才会去革新某些方面,这就造成了政令的混乱,好在趋势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老百姓的生活是有很大改善的,所以表面上抵消了这方面的影响。”

    “都说天下以民为本,其实不然啊!有句话说的好,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到头来受苦的永远都是老百姓,历朝历代开国之时确实是以百姓为主,与民休养生息,但是老百姓永远都是被管束的,乡绅大户或者士族才是社会的主体,不管如何改变,这一点永远都改变不了。”傅山即兴而谈,有点跑题了。

    “这跟青竹兄之前所说有何联系呢?难道山西地界有什么不妥吗?”我觉得傅山说的有点道理,但是某些东西仍是捕捉不到。

    傅山一笑道:“我看不止山西,别的地方也是一样的,万岁下旨严打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的商贾乡绅,这些都大快人心,可万岁忘了,谁才是大明的主体啊!没有了官吏,没有了商贾乡绅,难道只依靠老百姓就能把大明帝国运转起来吗?显然是不可能的,老百姓好答对,只要吃饱穿暖就可以了,国家想要发展,依靠这种小农思想怎么能有所建树呢?还是要改变士风,正确的引导官吏和商贾乡绅才是发展之道。”

    不得不说,傅山的话有一定道理,小农的自给自足思想对发展确实不利,可我觉得傅山的话也有其片面性,或者是历史的局限性,当然了,让我说,我也拿不出一个更好的东西来。这就是所谓的身体力行的烦恼吧!

    “万岁施行的三肃运动固然好,可是也让某些人提高了警惕,贪赃枉法的手段更加隐蔽和高明了,对此,孙传庭孙大人既高兴又无可奈何呀!”

    我见傅山主动提到了孙传庭,马上接着话茬道:“听说去年山西乡试发榜的时候,发生了考生砸贡院殴打考官的事情,这还真是蹊跷事,不过我们在京城却没听说,不知道传闻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不过被孙大人以雷霆手段镇压下去罢了,孙大人也是没有办法才带兵平息学生暴动的,至于没有上报朝廷,也有他的苦衷啊!”

    “作为一方首脑,朝廷的封疆大吏,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却不上报朝廷,不管苦衷如何,也是不对的。”我继续引着傅山往下说。

    傅山一叹道:“这也正是我想说的,孙大人不是不想呈报朝廷知晓,而是不敢让朝廷知晓啊!山西自从三肃运动展开以来,牵一而动全局,为了维持这个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孙大人不得不忍气吞声,忍谁的气吞谁的声?还不是那些刺头嘛!那些官吏和富贾乡绅,可不是万岁爷想象中的好对付呀!”

    我哦了一声,处理人民内部的矛盾是我的弱项,总不能想对付后金那样大炮拿来轰,勾心斗角真是让人闹心啊!尽管如此我却偏偏躲避不了,看来在手腕和心计方面,我还短练,有待大大提高啊!

    吴三桂一直没插言,在这个空档问道:“传言乡试的试题泄漏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了,这也怪孙大人用人不力,否则我老师也不会跟孙大人闹个半红脸,孙大人对科考事宜不是很熟悉,当试题被人用秘密手法解开看过后,孙大人也没看出来,而我老师是内行,请示孙大人用第二套试题,可孙大人不听,仍然用那被泄漏的试题,这才酿成砸贡院事件,事后孙大人非常懊悔,可已经难以挽回了。”

    “孙大人为什么不追查下去呢?如此不了了之,对天下人怎么交代啊?”吴三桂觉得这其中肯定有文章。

    傅山点头道:“孙大人哪会不追查,直到此时恐怕还在追查这件事,否则将来朝廷知道,他如何答对啊!可问题是,他想追查是一回事,人家让不让追查是另外一件事,那个卖给宋康年老爹试题的人,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死在了河里,另外几条线索也是一样,孙大人是追哪条线索,哪条线索就断了,而且这么追查下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孙大人被孤立,而其他想帮孙大人的人,也帮不上忙,外来的和尚不好念经,这山西,还是地道的山西人的一亩三分地呀!”

    我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敢情我雷厉风行的玩运动,那些被整治的或者即将被整治的对象却给我玩阴的,真是岂有此理,玩阴的,我倒要看看能阴到什么程度,老子还真就不信邪,我一肚子坏水,还阴不过你了。

    傅山被拍桌子的动静吓了一跳,“二位也不必如此义愤,所谓天理昭昭,那些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孙大人现在是施展不开手脚,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等孙大人跳出来,一切就好办多了。”

    我听傅山的话茬,觉得傅山可能有什么好办法能破解孙传庭眼前的难题,可他不想帮忙别人也强迫不了,还真是一个异类啊!怎么才能让他为我所用呢?

    吴三桂突然觉得,崇祯皇帝此时最好去见见孙传庭,如果事实真像傅山所说,还真不好应对,总不能把那些人拉出来按个放血吧!那也不现实啊!政治方面的问题,还是需要用政治手腕解决的,一味的铁血,可能的后果是事倍功半呀!

    我和吴三桂从书院回到客栈已经是傍晚了,这一天没有白过,不但认识了两个人才,还对山西的整体情况有了大概了解,不过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愈了解,心头就愈沉重,难道我真的太心急了?还是整个大明帝国积重难返呢?

    第八十二章 三七鬼画弧

    “少爷,要来雨了,您还是休息吧!”我正对着窗户**,身后响起唐诗的说话声。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要下雨了?”

    唐诗把刚沏的茶放到桌子上,说道:“我听我爹说过,山西的气候不比别的地方,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下几场雨。适才眼见乌云越来越低,这雨是下妥当了。”她已经不像昨天那么彷徨无助了,逐渐收拾起了大家闺秀的秉性。

    我哦了一声,推开窗子向外看去,黑沉沉的乌云已经压了下来,我正待说话,一个响雷砸下来,震的耳膜嗡嗡作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豆大的雨点劈里啪啦的落下来,砸的我脸非常痛,一阵冷风袭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唐诗见这雨下的急,赶紧过去想把窗户关好,可此时来了鬼推磨的风,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关得好,等窗户关上,两个人身上已经被淋个半湿。

    “笃笃……。”吴三桂敲门进来,见崇祯皇帝二人已经被淋湿了,说道:“这雨下的忒急了些,我让店家熬了一些姜汤,马上给东家端来,去去寒气。”

    “长白想的还真是周到,一会别忘了给她盛上一碗。”我看了看唐诗,说道:“你先下去安歇吧!”

    吴三桂见唐诗走了,来到崇祯皇帝近前道:“东家,今日之行,长白有些话,不得不说,还望东家不要……。”

    我一摆手道:“长白,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吧!东家这会心绪有些纷乱,正好捋捋头绪,你尽管说无妨。”

    吴三桂顿了半晌,才说道:“在长白来看,孙大人这封疆大吏做的并不痛快,不但不痛快,兴许还满腹的苦衷,东家昨天今日连见了三个人,围绕的是考场科闱之事,正所谓见微知著,此事孙大人不敢奏报,可见其中牵连甚广,将近半年过去了都没有进一步的处理结果,说明孙大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

    “这个孙传庭也真是的,有什么难处尽管说便是。”我没觉得自己有多么刻薄啊!经吴三桂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跟孙传庭见上一面比较好,原本是出来微服私访的,没想到还没过瘾就要前台露脸了,“长白啊!明天去孙传庭那里知会一声,就说东家想见见他。”

    第二天一早,唐诗打好洗脸水准备伺候崇祯皇帝,来到床榻前见崇祯皇帝昏睡沉沉,看上去睡的很香,可脸上却烧的跟火炭似的,呼吸也有些紊乱,眼见是病了。

    吴三桂正想去找孙传庭,听唐诗说崇祯皇帝病了,吓了一跳,马上吩咐人去请郎中,来到崇祯皇帝榻前,不由得拍大腿,“我昨晚就不该离开,你也是的,东家赎你回来难道是想供着你嘛?你可真是拿自己当尊佛啊!”他心急的很,不免叱责了唐诗几句。

    请来的郎中是个甚是老诚之辈,号过脉象轻微点头道:“不妨事,脏腑突然遭受寒气侵袭,用一些解表药,出出汗就没事了,不过要注意调理,否则以后还容易得伤寒,回头买一些山西老枣,熬些水喝吧!”

    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脑昏沉,嘴里干渴的要命,“有水没有……。”我说着见唐诗已经走过来了。

    唐诗被吴三桂一番训斥,也觉得自己对恩公照顾不周,拿着熬好的汤药走到床榻前,“少爷,这是熬好的汤药,奴婢伺候您喝下去吧!”说着用汤匙搅了搅,放到崇祯皇帝的嘴边。

    我也晓得自己身体不大舒坦,忍着苦把药喝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长白在外面吗?”

    “已经快过午了,他,好像是出去了,这里还有一些老枣汤,少爷喝了好去去嘴里的苦味。”唐诗拿过老枣汤,用汤匙盛了一些,在嘴边吹凉些才送到崇祯皇帝的嘴边。

    唐诗毕竟还是稚嫩,这么近的靠着英俊的年轻男人,看着对方那似乎会说话的眼睛,老是盯着她看,她就觉得身上冒汗,体温升高。

    我连喝了几口老枣汤,只觉得腻嘴,摆手示意不再喝了,“这两天有些忙,也没顾得上跟你说事,其实也没什么,有两条路给你选,一是给你一些银钱,让你寻着妹妹,投靠其他亲属,二是留在我身边,荣华富贵说不上,吃饱穿暖还是不成问题的。”

    唐诗愣了一会,把头低垂,小声道:“奴婢……愿意伺候老爷……。”她熟读诗书,对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规矩也知道,且不说自己是被人五百两银子买来的,单是同处一室肌肤相亲,已然让她非跟着恩公不可了,至于至亲妹妹,央求恩公帮助寻找,能不能找到就是命了。

    “那就做妾吧!”我也乐意唐诗如此选择,放走如此娇滴滴的美女还真舍不得,她说要走我也不会放的,“先跟着在外面走动一段时间,过些时日才能回转家中。”

    吴三桂奉着崇祯皇帝的口谕找孙传庭,来到门房将自己的名帖递进去,不一会就有下人引领去内衙见孙传庭。

    吴三桂和孙传庭没见过面,来到内衙见有一人端坐在主位,忙施礼道:“晚生长白见过孙大人。”他知道孙传庭算得上崇祯身边的重臣,因此很是客气。

    孙传庭没想到吴三桂如此客气,按说当今万岁施行重武轻文的政策,总兵的官职和他这个巡抚比起来也不逊色,执晚辈礼可是很大的情谊了。可见吴三桂极会做人。

    “长白不要客气,快做,看茶。”孙传庭命人上过茶之后,问道:“长白是京营总兵,如何到了山西呢?”

    吴三桂也不隐瞒,答道:“长白是跟随万岁微服私访而来,不想到了太原,圣体欠安,着长白来请大人前去见驾。”

    孙传庭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崇祯皇帝会来山西,还是微服私访而来,紧张一阵后说道:“圣驾何在?本府马上就去。”

    第八十三章 关系网和小丑

    “罪臣孙传庭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传庭在来时的路上已经被吴三桂告知崇祯皇帝知晓了考生砸贡院打考官的事情,对吴三桂百般感激,因此一见到崇祯皇帝,二话不说,先称罪臣。

    房间内只有我和孙传庭二人,“平身吧!见到朕先称罪臣,不知爱卿何罪之有啊?”我吃过药出了一身的汗,感觉清爽不少。

    孙传庭没敢起来,答道:“罪臣有负万岁所托,上任山西以来诸事不见成效,让王万岁失望了。”

    我摇摇头,道:“不要妄自菲薄,爱卿做的还是不错的,起来吧!跪着说事太累。”尽管我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不管怎么说,孙传庭主政山西以来政绩不小,这些都是看得见的。

    孙传庭这才起来,斟酌了一下用词,道:“万岁到太原有几天了吧?听吴总兵说圣体欠安,微臣认识一位名医,要不要……。”

    我摆摆手,道:“不必了,不过是小感冒而已,发发汗自然就好了,百雅,朕这次是微服私访出来的,有些事在朝堂和官吏口中听不到,但是在江湖却能听到,朕对百雅心不存疑,有什么话就直说了,考生砸贡院和殴打考官的事情,为什么不报与朕知晓?”

    孙传庭刚才已经有了思想准备,略微犹豫一下,答道:“不是微臣不想报与朝廷,报与万岁知晓,而是其中仍有不明之处,微臣此时还没有调查明白,万岁宽限微臣几日,定给万岁一个满意的答复。”

    “朕现在就想知道其中的缘由,而且经过几天的查问已经了解了一个大概,爱卿只管奏来吧!”我见孙传庭如此说很是不悦。

    孙传庭刚到山西赴任的时候,可谓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一门心思的报效朝廷,报效崇祯皇帝的知遇之恩,但是事情临到头上,他才感到干事业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但是不能直起腰板那就猫腰干,所以在山西还是干了不少好事。

    “万岁,微臣有些话可能不中听,还望万岁不要责怪才好。”孙传庭见崇祯皇帝点头,接着道:“说白了,只有两个字让微臣为难,那就是关系,大明朝上上下下的关系实在太复杂了,简直就是一张网,关系网内交织着的是人情,是权利,是金钱,是名利。”

    我有些能体会孙传庭说这番话的心境,我还是一个大学生的时候就明白了关系网的厉害,不管是七大姑还是八大姨,只要能沾上点关系,办点什么事都容易。

    “微臣别的地方不知道,单是这山西一省的关系网就让人心疲体累啊!年前万岁发下三肃运动的旨意,微臣不敢怠慢,风风火火的开展了一通,倒也颇见成效,然而成效却都是表面的,某些大鱼却没有入瓮,好比是在山西这张网上戳了几个小洞,无关大局啊!”

    “百雅有什么难心的事情尽管说,朕也想知道这张网是如何的厉害。”我见孙传庭一张苦瓜脸,看来是没少在山西吃瘪啊!

    “那微臣就从去年秋闱之事说起吧!起因是宋康年之父聚众闹事,冲击贡院,实则不然,宋康年之父不过是被利用的一个棋子罢了,其实考题早就泄漏了,在试题离开礼部到达山西的时候,两套试题都被人拆解过,微臣不敢让别人知道,只能拿其中的一套开考,为此,山西提学袁继咸还跟微臣闹红了脸,他哪里知道两套试题都被人拆解过啊!”

    “什么?”我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两套试题到山西的时候就被人拆解过,这怎么可能呢?“是在路途之上拆解的还是到了山西之后才拆解的?”

    “微臣事后查过,似乎是在京城就拆解过。”这也是孙传庭没奏报崇祯知晓的一个原因,试想,试题在京城就被人拆解了,可见其中牵连有多广,在没有确实的证据前,他可不敢奏报。

    “啪!”我使劲一拍床榻,“岂有此理,朕……朕……。”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在我的想象中,别的地方不敢说,北京地区绝对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可是下了心血的,可就在我的心血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我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孙传庭对此也分析过,只有一个因由,那就是崇祯皇帝崇武轻文的结果,文官这一套体系是不被崇祯皇帝重视的,但恰恰这个环节不能取消,而且就在这个环节中出了纰漏,谁之过也?崇祯皇帝,但孙传庭再有能耐,他敢叱责崇祯皇帝吗?显然不敢。

    对新的科举制度,我报以很高期望,希望能得到一批有才学的人才,辅佐我,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取个狗屁人才啊!真正有才学的人,还不被排挤到孙山之外啊!

    “别的省,也这样吗?”我揪着心问孙传庭,希望听到否定的答案。

    孙传庭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微臣派人打听过,除了江南外应该都有舞弊的嫌疑,只是没发生砸贡院打考官的事情,所以没被抖搂出来而已,微臣判断,其中肯定有人主使,而这个人,很难对付啊!最主要的是,不知道他是谁,一个人还是一群人,所以微臣才隐忍不发,为的就是查出这幕后的主使之人。”

    “爱卿的思路很对,治标万万不可,治本才是根本啊!不知爱卿有没有怀疑的对象?”想孙传庭查了这么久,没有收获是不可能的。

    “微臣倒是有几个怀疑的对象,但是看其身份地位又都不像,还是那句话,这关系网交织的太密实了,不好解啊!”

    “爱卿怀疑何人?不妨说来听听。”我很想知道是谁在背后使坏。

    孙传庭说道:“官面上,原大同府知府,马士英嫌疑最大,私面上,晋商黄彦宏的嫌疑最大,但是他们一个是知府身份,官职略低,上通不到天庭,另一个虽然家财万贯,但是无有权鼎,也不像是手眼通天之人,因此微臣觉得他们只是其中的一分子,背后肯定有大鱼。”

    “马士英?”我恍惚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猛地想起不就是扶植南明小朝廷的那个奸臣嘛!原来他在这眯着呢!还想拆我的台。

    第八十四章 探监求贤

    孙传庭见崇祯皇帝脸色不善,就知道其起了杀心,忙说道:“万岁,微臣还有话说。”他顿了顿说道:“微臣刚才已经说了,万岁开展三肃运动以来,成绩显著,然,真正的大鱼并没有抓到几个,虽然说万岁之言是圣旨,但是万岁别忘了,手大也捂不住天呀!总不能胡乱安插几个罪名就把人收拾了,那样别说天下官吏和士族乡绅不服,就是老百姓也会心存怀疑,跟朝廷离心离德啊!万岁三思。”

    孙传庭这几句话带刺,但是也说到了点子上,我深以为然,此时的老百姓可不是二十世纪的中国百姓,觉悟还没到那个程度,就算我费尽心思为他们做好事,以他们的蒙昧,可能领情吗?但是我并不能抛弃他们,因为他们毕竟是帝国的基础,如果基础不好,多高的大厦都不堪一击呀!

    处理人民内部矛盾我真的不在行,但是不代表我没法子治他们,想跟我玩阴的,玩软的,我也不怕。

    “朕听说爱卿在山西办事,掣肘的很,具体有什么难处,不妨说来听听。”我心中打定周旋到底的主意,问孙传庭。

    孙传庭叹息了一声,就算崇祯皇帝不问,他也会说的,“万岁,说掣肘,真是不知从何说起啊!微臣就挑重要的说说吧!这第一就是商业……。”

    山西人非常会做生意,当世除了徽商粤商,就属晋商了,商人也分三六九等,其中最招人恨的就是奸商,为商不诚,囤积居奇等等卑劣手段数不胜数。

    崇祯皇帝当政以来,致力发展工商业,对商人很扶持,但是商人追求的是利润和利益,哪会有知足的呢!免不了要使点手段增加利益,不说别的,单说山西出煤以后,眼光厉害的商人们马上盯上了这个新兴产业,虽然说矿山是国有的,可他们哪会放在眼里,小煤窑像是雨后春笋一般数量疯长,不但冲击煤炭的价格,还扰乱了崇祯皇帝制定的国有计划经济,危害甚大。

    孙传庭是个有才干的官吏,但是正如他所说,手大捂不过天来,就他一个人,脑瓜再聪明能有一票山西奸商聪明吗?他每走一步都被人算计到了,犹如水中行走,滞涩的很。

    “各地的私挖煤窑屡禁不止,微臣的手段太过激烈,晋商就抱成团,不是哄抬物价就是罢市,这一进一出,微臣的心血也就白费了,因此微臣十分小心,生怕触动了山西的根本啊!”孙传庭这个封疆大吏干的也实在是窝囊。

    我哈哈一笑,道:“百雅啊百雅!你呀!为什么不早说呢?早些奏报我知道,我们君臣可以研究对策啊!你如此小心,可不是办事之道,也不是为臣之道,商人逐利,奸商更甚,这些都在情理之中,也是朕的疏忽,忘记交代这方面的事情,爱卿放心,朕就在这山西跟他们玩玩,看看到底是他们玩朕,还是朕玩死他们。”

    孙传庭见崇祯皇帝如此胸有成竹,似乎不太好,说道:“万岁,晋商心计最深沉,不好对付啊!那个黄彦宏乃是晋商的代表人物,万岁要不要见见他,如果能把他争取过来,诸事会顺手许多。”

    我摇摇头,说道:“商人不但逐利,而且多疑,拉拢他们不是不可以,但是绝对不是这个时候,朕就用商人的身份,跟他们斗一斗,你回去后马上拟一个命令,凡是山西的煤炭,没有官府的证明,一律不得外运。”

    “这……微臣马上去办。”孙传庭懂政治,知兵事,但是偏偏不懂经商,他只能听从崇祯皇帝的安排,当然了,心中也在祈祷崇祯皇帝不要再出重手,否则这稳定的局面可就毁了。

    我叫住孙传庭,说道:“朕来山西的消息千万不要传出去,爱卿一个人知道就好了,以后我们没必要也不用时常见面,对了,把牢里的宋康年父子放出来吧!朕看宋康年才学不错,打算留在身边听用。”

    孙传庭走后,我马上叫来吴三桂,吩咐道:“朕一会写一封信,叫人骑快马送回京城交给孙承宗,让他务必按照信中的吩咐办理,不得有误。”

    吴三桂点首道:“东家放心,就让人骑我的马去吧!应该能节省不少时间。”

    “长白再去买两套衣服,待会东家想去牢里把宋康年接来,东家身边还缺一个懂山西话的掌柜的,就让他来充数好了。”我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做生意总不能天天住客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租借一个。”

    我在孙传庭还没下发文书释放宋康年父子的时候来到了大牢,依旧是几坛汾酒,几样可口的饭菜,跟宋康年对饮。

    宋康年没想到这么快这朱有才就又来看他了,自嘲几句之后,把心思都用在了酒菜上,吃饱喝足了,抹抹嘴,道:“为何?”他没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