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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首是一员年近三十的大将,背后有人举“高”字将旗,这人邢风见过,是吕布帐下大将高顺。

    高顺看到雯铃,竟是十分欣喜:“小姐,你平安回来了?”

    邢风不由一怔,原以为高顺这么高兴,还以为雯铃是高顺的女儿,可是这一声“小姐”,却使得邢风大吃一惊:难道……

    雯铃冲着邢风一笑:“记住,我姓吕,吕雯铃。”正文第三节下邳城

    建安三年,时为公元一九八年。

    曾经称雄于乱世的豪杰吕布被曹操、刘备联手所算,被困于下邳。

    城楼上,邢风手持画戟屹立;城下,是曹操和刘备的数万大军。

    正值初冬,天气渐寒,冷风袭面。邢风用手摸了一下已被冻得麻木的脸颊。环顾了一下,因为曹刘两军近日的连续攻城,自己的士兵已经极为疲惫,眼下已经很难保持整齐的军容了。

    历史记载,吕布白门楼兵败,高顺、陈宫等人殉节。眼看这些活生生的面孔,即将化做历史的名词。

    八年了,从虎牢关一役后便加入了吕布的军队,当了三年的马弓手,若不是“李郭之乱”中阴差阳错地救了吕布的女儿雯铃一命,恐怕至今也穿不上这将军铠甲。至那日起,吕布把邢风编进了自己的近卫营,几年来投袁绍、征张燕、投张杨、合张邈之力占兖州、后又败走投刘备、再从刘备手中夺徐州,直到今天被困下邳。八年来,邢风在战斗中成长起来,一步步从一个马弓手成为吕布的近卫营统领。八年来邢风不是没有尝试过挑战命运,然而目睹了历史发生的邢风一次次发现了吕布作出选择的无奈。

    邢风不是神,除了知道历史或者说是命运的发展,其他什么都没有。当年那个一心想改变历史命运的伟大念头如今已经被消磨得只剩下一点点。

    难道命运真的无法违抗?八年的浴血奋战、八年的同生共死,难道,就要结束了么?

    邢风正想得出神,有人将他的肩膀拍了一下。邢风转身一看,是一身戎装的高顺和吕雯铃。

    雯铃道:“邢将军,你守了一夜了,先下去休息吧。“

    旁边高顺手持一杆长矛,道:“有我在此守着,邢将军大可放心。”

    邢风道:“敌军已经数日没有动静,恐怕攻城也就在这几日了,高将军务必小心。”

    高顺点点头:“我明白。”

    于是,邢风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城里走去。

    雯铃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快步追上邢风,轻声道:“邢将军,有几句话要问你。”看邢风停下脚步,便又道:“我们边走边说。”

    邢风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并行走。

    路上,路上雯铃见周围人少,便轻声问道:“邢将军,你为我父亲效力八年,对于将军每次预测,无一不灵验,雯铃向来敬服。此次曹刘两家攻城,我与父亲是吉是凶?”

    邢风不有一怔:“小姐何出此言?”

    雯铃道:“记得当年初识将军,父亲要去投淮南袁术,将军说袁术高傲,必不纳父亲,只因将军当时只是亲卫,位卑言轻,然而其结果果如将军所言;再一次帮袁绍剿灭张燕,将军说袁绍必生嫉妒,恐对父亲不利,事后果然。将军数年来随父亲转战南北,向来从容应对,此次却魂不守舍。邢将军,是否我与父亲大限将至?”

    邢风不由一惊,勉强一笑,掩饰道:“世事难料,岂有预知之理?以前所中,不过是根据天时地理当前事态。而人命之事,上天注定,岂能凡人预知?”

    雯铃虽不尽信,但却无可辩驳,只是半信半疑地望了邢风一眼。又道:“邢将军,前几日围城甚紧,父亲将我许配袁术之子袁胤,我知父亲也是别无他法,虽不情愿,也只得去了。将军记得当日你安慰我的话么?”

    邢风突然想起,那日吕布带雯铃出城,自己对雯铃道:“外面关羽、张飞皆是猛将,须得小心。”

    “邢将军,你若非有预测之能,如何能知我与父亲会被关张二将拦截?”

    邢风不敢去看雯铃那双忧郁的眼睛,目光移向他处:“只是碰巧说中罢了。”

    雯铃叹了口气:“将军想必累了,回去歇息吧。”

    比起当年那个十二岁的女孩,如今的雯铃已经出落得水灵动人,穿上戎装,更是英姿勃发。然而邢风却不敢看她,向她抱拳示意之后,便翻身上马,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回自己府邸。

    邢风走得并不轻松,雯铃那双忧郁的眼睛使自己如芒在背。

    公元一九八年,吕布于下邳败亡。这就是自己即将面对的“结局”么?

    邢风的双眼陷入了迷惘。

    回到府邸,邢风放下手中的画戟,卸下身上的重甲。稍做休息,邢风又拿起了比自己还要高上许多的战戟。

    戟重三十斤,戟杆镔铁所制,通体乌黑,其式样是仿制了吕布方天画戟。不过吕布的方天画戟是双刃,而邢风的画戟是单刃。

    自从进入吕布的亲卫营,加上几次的预言应验,吕布、高顺、张辽等人均十分看中这位年轻的亲卫,在他们的调教下,如今的邢风已经越来越成熟和善战。

    从最初两马相交便糊里糊涂地被高顺一枪挑飞手中的长矛,到如今能与张辽力战五十回合而不败,成为吕布倚重的重要将领,这期间,不知拥有多少师生之情、兄弟之谊。

    记得那日,在演武场,与张辽切磋之后,观战的吕布叫人取来赤兔马和方天画戟,对邢风道:“来,看你长进如何。”

    与吕布的交手不到四五回合便结束了。在这短短的四五回合,邢风充分感受到了什么叫天下无敌、什么叫宇内无双。

    高顺扶起落马的邢风,后者尚在刚才的震撼中尚未清醒。

    “你能与文远交手三十合不败,以你现在的武功,绝不会与我交手五合便败。你知道你缺乏的是什么?”

    是吕布手中的“妖戟”。邢风心里说,那把画戟,有勾魂夺魄的能力。

    “离开了人,武器只是毫无生命的废铁。”吕布笑道。

    “如果你认为温侯的画戟是一把‘神戟’或者‘鬼戟’,那也只是在温侯手中,你我两人,绝对无法发挥这一魔力。”高顺也说道。

    吕布把一把新作的画戟交到邢风手里:“这是一把新打造的画戟,从材质上说,与我的方天画戟是一样的。能否让它也名扬天下,就看你了

    邢风接过画戟,突然道:“我缺乏的不是武器,是如温侯一般的信心,是在强敌面前敢于直面其威名的勇气。“

    吕布、高顺会心笑了。

    难道如今的我,仍然是缺乏勇气么?

    邢风抚戟自问。

    ps:玩三国10,尤其是第一次玩,真的能给人一种在历史洪流面前的无力感,那次和华雄好不容易混到了个信赖,准备找他学点武艺,结果虎牢关之战开打了,华大哥当即被关二爷一刀切。我那个气哦……还有,吕布带我到小沛安家,我拼了命搞内政,把小沛建设得繁荣昌盛,比起旁边哪个挨了打,还在冒烟的下邳不知好上多少,也不知吕布哪跟神经出了问题,非要和刘备换一下……吐了。

    正文第四节下邳夜(上)

    入夜,下邳城死一般静寂。

    一名持枪的将军,牵着两匹覆有铁甲的战马,来到了城门口。

    “这不是侯成将军么?”一名守城士卒借者火光看清了来将,便问道:“此时已经深夜了,将军何事啊?”

    “奉温侯之命,我有要事出城。”说着侯成翻身上马,不过手中另一匹马的缰绳并没有放下。这样,骑着马,右手持枪,左手牵着另一匹马,往城门而去。

    守门卫士虽觉得怪异,但因为对方是职位不低的将军,自己也不好多问。

    覆有一层铁甲的城门发出隆隆响声,缓缓打开。城外十里外的曹军大营隐约可见。然而侯成却不禁退后了两步。因为,大门打开的时候,借者着隐约的火光,可以看到城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

    黑马,玄甲。不甚明亮的火光中反射着诡异的光芒。手中一杆黑色的画戟,在夜色中发出淡淡的肃杀之气。

    “这么晚了,侯成将军还要出城啊。”对方的声音干涩、平静,又似乎若有所思。

    “奉温侯之命,有事要办。”侯成机械地回答。

    “侯成将军何时接令的啊?”对方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

    “邢将军拦住去路,是为何意?”侯成似乎底气不足。

    邢风回答道:“方才见到温侯,温侯说他醉了,方才的军令作废,请将军回去歇息吧。”

    侯成不由脸色一变:“邢将军,伪传军令可是重罪。”

    邢风淡淡一笑:“侯将军实在想要出城,我也不会阻拦,只是……”邢风将手中画戟一扬:“留下赤兔马。”

    侯成当即脸色大变:“你怎知……”

    侯成在极快的时间内,心思连转数转,随后道:“既然邢风将军以为我牵的是赤兔,那我放下此马,总可以出去了吧?”说着,很轻松地抛掉了缰绳。

    侯成单人匹马地走了过来,邢风脸上一脸淡然。在两马相交之际,侯成突然挥枪,直向邢风后心扎去。

    “当!”火光迸射。

    邢风是何等样人?在城门的阴暗处守了半夜,等的就是偷盗赤兔的侯成。

    “就凭你,也想暗算我?”邢风一声怒叱,手中画戟完美地划了个圆弧,最后落在了侯成的脖颈间。

    鲜血激喷,戟刃一片暗红。

    邢风轻声道:“既然我可以改变你侯成的命运,温侯的命运也必然可以被改变。”

    “只是,需要一点点勇气而已。”邢风喃喃地道。

    “画戟啊,今日正式为你命名为‘残影’,你我便在这变化的历史中,开创一番功业吧。”

    过了不多时,又十余骑赶了过来,全是顶盔贯甲,全副武装。

    “快开城门,侯成盗走赤兔马,我等奉令追赶。”有一武将手持一杆画戟,高声喝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