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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份到了,天气渐渐凉了。心也仿佛是受到天气的影响,凉得要冰冻。我本来一向不喜欢生病。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不测之病。在天气的带领下,竟然一不小心病了一次。

    是日起床后就感到头昏脑胀,四肢乏力。脑袋仿佛有几百斤那样,脖子怎么也耐不住它的压。我去医院开了点药。但是吃了那药,不但没半点效果,反而还把病也加重。心想莫不是吃了毒药不成。想那医生杀人也太高明了。我决定不去打针,可那看自己有多少忍耐力。但是才到傍晚,手脚就好像是要瘫痪一般,拿筷子的力气也没了,走路也要用尽自己平生的力。眼看这样下去,最多可以活到明天。于是我不敢再与病魔作斗争,还是去医院看一下——

    我来到医院,见里面人少而又少。见一个如西施效颦摸样的人在里面徘徊。看来医生也正在生病。我当时就想,连她自己都医不好,医旁人怕也不行。但已经走进去了,退出来不怎么方便。于是就任由医生摆布。想死马当活马医还管他干什么。

    医生决定给我输液。我怕老师责备,就提着那个又冷又重的瓶子回教室。路上遇到航哥,他忙来帮我。心中顿时充满温暖。进了教室,要坐在窗子旁边才能将输液瓶挂稳。而我又没坐在窗子旁。所以不得不央求别人让一下。那些人仿佛没看见我,认真读书,眼球都不动。我逮住一个不放,叫他让我一下,去我那里坐节课。终于那人抬头看见了。道:“怎么?你也会生病。”

    我回答的力气都没,苦笑一下。心道:“是啊,怎么自己也落到这种地步?”

    那人见我没有走的意思,仿佛是被乞丐给缠住无法脱身。铁公鸡也忍住痛拔下一根毛。勉强让开。

    第二天病没多少好转,鼻子还是阻塞得仿佛是有块石头堵在里面。但是却是星期天,外面阳光很好。冬天的阳光仿佛是美女,十分难得。我不辜负这么好的时光,也就是不辜负美女,浪费她的青春。决定到外面走走。刚好出去就遇到了杨统。问我说上网去不去。我说生病了不想去。但是他说也许去玩玩回来就好了。我经不住其诱惑,就跟着他去了。难怪王尔德说:“除了诱惑,我什么都能够抵挡”。

    走在半路上,遇到杨月。问我们去哪里。我们说去上网。她对我说她有林微音的qq。我高兴得病也好了大半。我想要但是又不好意思。杨月仿佛是看到我心里想什么。笑问:“你要么?”

    我脸红着点点头。嘴里恨不能说快点说来。拿着林微音的qq,仿佛是拿了颗钻石。恨不能马上就跑到网吧。人也好像根本就没生病一个样。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但爽而且还能够治病。想到这里才知道为什么人们一向只喜欢喜事而不喜欢丧事,原来就这个原因。

    不多时到了网吧。心中焦急得恨不能够一下子登陆上去。但是这个网吧烂得不成样子。半天还启动不起来,要启动它仿佛是要一个半身不遂的人起床。这才明白电脑真的是电脑,始终比不上人脑,虽然二者都有个“脑”字,就仿佛是“灯光”和“耳光”一样,虽然二者都有个“光”,但是实质却相甚远。我在这里急得不得了,忙着看美女在不再线,而它却装出一副不近美色性无能的样子。叫人气不气。因此我大胆假设,人类更本不用左一个担心右一个不放心电脑要超过我们。这个电脑怎么也超不过人的。主要是它不会为人着想。

    我登上自己的qq。慌手慌脚加林微音的。由于太激动,想也许她就在线,可以聊聊了,所以加错了一次,加到了北京去了。网名叫“背叛”。吓了我一跳,想完了。于是我又重加,这次是在云南,理应是对了。但是没接受,想可能是她没来上网。失落了三分。杨统说教我玩游戏,我没心思。于是随便听歌。

    听着歌,突然耳机里发出个响声。一看是qq上的。起初还以为是广告,不想理它。但是听了一会儿,感到有点聒耳朵,就狠狠地点了一下。一下子弹出一个窗口,不是广告,而是林微音qq通过请求。我兴奋得手脚也帮着高兴。看看好友里面,真的亮起来了。于是我马上打开聊天窗口——

    “微音,你来么?”

    但是那边没反应。这才想到也许她是不和陌生人聊天的。话说现在好多女生装纯情,和陌生人聊天好像就会遭到**一样。其实她们也经常和陌生人聊的,只是在熟人面前常常装说不和陌生人聊,以示她们不曾受到玷污。而林微音怕真的是不和陌生人聊。所以我又报上名字。

    但是想不到还是没反应。

    于是我再接再厉。又发过去:“怎么不说话啊,你?”

    我听歌是的兴趣也没了了。耐心等待,想或许她是去上厕所什么的去了。

    过了好久就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终于发过来了。想爱情怎么也要想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害我相思难忍。

    打开一看。上面显示的却是:“不是本人。”

    我就奇怪,心也慌了。

    发过去:“你不要脸,偷人家qq。”

    想不到那边是:“怎么会,这个qq都是我申请的。”

    这下我的慌又增加了一倍,心乱如麻。心中再一次想完了。又不好骂那人。就道:“可以聊聊么?”

    “可以,不过是男的。”

    我这回就吓了一跳,心里已经在骂这小子。聊着聊着。那人就问我:“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龙xx的人?”

    我随便答道:“知道,他怎么了?”

    “他知道我追到林微音,他就骂我。”

    我的手也开始抖了。头这个时候也仿佛和我同甘共苦,开始痛了起来。我忍着自己和他聊。他道:“我就是来遇他的,这小子,妈的!”

    我心想遇到的反而是我。

    “我要揍他,但是林微音不允许。”

    我仿佛变成了一个临终的人,只是道一声:“哦。”

    我什么也不想,仿佛是跳楼的人,只等着落地。我不敢骂他,同时也觉得没有必要。这不关他的事。就仿佛是做生意,人家林微音愿意买他的而不愿意买我的,只能怪自己的货不好。于是忍住自己,问:“你们常常逛街么?”

    “也不是常常,一个周也就两三次。”我仿佛是跳楼落地,全身痛得失去了知觉,或许已经昏迷。

    “哦。”我只会这样答道,也只要这样才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心中想什么。

    “但我都不买东西,都是她买,弄得我也不好意思,哎——”

    这下,我又宛若是知道自己跳楼自杀成功。已经死定了。没什么再值得考虑。耳机里传来江智民的《缘分五月》——

    就算前世没有过约定

    今生我们都曾痴痴等

    茫茫人海走到一起算不算缘份

    何不把往事看淡在风尘

    只为相遇那一个眼神

    彼此敞开那一扇心门

    风雨走过千山万水依然那样真

    只因有你陪我这一程

    多少旅途多少牵挂的人

    多少爱会感动这一生

    只有相爱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

    才能相伴走过风雨旅程

    多少故事多少想念的人

    多少情会牵绊这一生

    只有相爱相知相依相偎的两个人

    才能搀扶走过这一生

    …………

    我的心底迷茫得不知所措。不敢再和那孙子聊,问了他的名字就匆匆下了线。这聊来聊去,那就好比是被人砍了两刀,见自己还活着,自己反而往身上补上几刀一样。和杨统说一声我要走了,等也没等他就回学校。半路上,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竟然变成这个样子,泪水也差点就出来了。想世事就这样沧桑,不用多长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所有的就这样结束了。还记得华哥和杨统都说过,来得快的爱情去也得快。而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来得慢的同样也去得快。但愿这是有场梦,但是我和那人素不相识,他也没有无缘无故骗我的道理。想一定是事实了。转眼又想林微音根本不是那种人。她的笑脸,它的温柔,她的可爱又一次浮现在面前,仿佛是放电影那样一副副的过去图画清晰而模糊地出现的脑海中。我就在这样的矛盾中挣扎。害怕事实的同时就但愿这是一个谎言。

    我回到学校附近给华哥打个电话,打听一下消息,确定一下。不想打去后,华哥就告诉我道:“我们是朋友,我没有必要骗你,她在这里念的是文科,并和班上一个男生——,你还是好好读书,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

    听了华哥的话,我几乎要崩溃。这下终于证实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什么都成为过去,原来所说过的一切都是敷衍。曾经说过的话也仿佛是烟尘,飘落在空气中没半点踪影,只是在心中留下一道伤痕,其余的什么都没了。真的是爱过——爱以后什么也没了,或者是爱已经过了,不复存在。想着过去的一切,心仿佛是被刀割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支离破碎。究竟是谁的错。

    我想既然她要走,那说清楚了也好,还不如打个电话给她,这样还要好一点,省得自己天天挂着,放也放不下。于是我就拨通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一听仿佛就是林微音,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敢确定。随口问道:“请问一下,林微音在么?”

    “我就是。”那边答道。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于是什么也没说,听到她的声音,我几乎不敢相信那些是真的。

    “是陈世么?”

    我答道:“嗯。”

    “你还好么?”林微音的话柔中不失气质,仿佛是山涧流淌着的清泉。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还算好不好。所以不回答。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她见我沉没着,有些急了。

    “没怎么,我——”我努力控制好自己,但是发现自己的嗓子已有些嘶哑。仿佛是哭过一样。实际上虽然我没有哭,但是心不但在哭,而且还在滴血。

    “你怎么变得这么深沉啊?你说话好不好?”

    我还是没勇气说出来。

    “我这几天时间也没有,网也没去上——”她幽怨地道。

    我见有机会了。说:“但是——但是——今天你的qq却在线的。

    “哦。”这时她吃了一惊,“那一定是——”她说了那个上她qq的男生的名字,我一阵心痛。“我记得密码我改了的,他怎么……”林微音说得很镇静。

    “怎么了?”她好像预测到什么。

    “他——”我说到一半就忍住。

    “他怎么了?”

    “……”我沉默。实在不想说。

    “陈世,你说话,他怎么了?”

    “我不想说。”我道。

    “你怎么了啊你,你变了。”我硬是想说“是你变了”。但是还是开了不口。

    心中硬是想骂那人一通来出气。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你来上网,我马上就去。有什么事情你对我说好不好?”

    “我不上了,我感冒了,上不动。”

    “你吃药了么?”

    “吃了,吃不好。”

    两边都开始沉默了。

    “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好不好?”她又道。

    “我觉得我很平凡,微音,我——”我说不出话,嗓子也开始哽咽,眼泪也快滚出眼中。

    “我去找他。”她说,她也有些生气了。

    “你不要他,他你找他干什么。”

    “我不说了。”她这回道。

    “你也别说了,微音,我觉得我也不想伤害你们之间。”我最后鼓足勇气说。

    然后就挂了。没说声“再见”。因为恐怕我们彼此也不想见对方了。只愿他们快乐,我只有默默地守候着一无所有。挂了电话,心中茫然一片,心仿佛是掉在茫茫的大草原上。怪自己为什么要打。但转眼想想我也不是委曲求全的人,说清楚了还要好点,蒙在鼓里也不值得。最后痛苦仿佛是刀子刻在心脏上那样痛,好象是人临死时候的遗言,尽自己的力量叫出一声“为什么?”。但是只要自己听得见。

    想想自己。原先的时候是“名存实亡”的爱情,但是那还算好了,至少还有“名”存在,而现在是“实”没了,“名”也没了。真的人财两空了。回首昨日,沧桑巨变,沧海桑田。真是物是人非,实际上是“物逝人非”,更确切的说应该是“物逝人飞”——远走高飞了。只剩下自己还在这个地方痛苦轮回相思,受一厢情愿的苦。想着太没意思了,于是一个人到宿舍里去睡觉。睡了半天还是睡不着。拿起床头的书来看,看到了一首诗——

    一阵响转上了阶沿,

    (我正挨着梦乡边)

    这回是她的脚步了,我想——

    在这深夜。

    一声剥啄在我窗上

    (这是靠紧着睡乡旁)

    这准是她来闹着玩——你看

    我偏是张皇!

    一个声息贴近我的床

    我说(一半是睡,有半是迷茫)——

    “你最不明白我,你又何苦

    多叫我心伤!”

    有声喟叹落在我的枕边,

    (我已在梦乡里留恋)

    “我负了你!”你说——你的热泪

    吻着我的脸!

    这声响恼着我的梦魂;

    (落叶在庭前舞,一阵,又一阵!)

    梦完了,啊,回复清醒;恼人的——

    却只是秋声

    我耐着性子把该诗读完竟然产生了共鸣,一看大名。原来是徐志摩写的。难怪,原来林微音变成了林徽因,我变成了徐志摩。顿时和诗人产生了亲戚关系。

    看完是诗歌就入睡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想着自己仿佛是个犯人那样,被捕入狱,关了一天,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身陷大牢。是怎么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也不知道了。醒来发现自己肚子奇饿。想不要因为失恋而将小命也弄丢,值得么?

    于是我思忖着去吃饭。

    这顿饭吃得仿佛是**十岁的老人一样,也好像是达官贵人吃的一样。吃了将近个一小时才吃完。饭都吃冷了,心也吃凉了还没吃完。还让人以为自己是牛马之类的动物,吃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吃饱,好说能够吞下一个国家不成。吃了这顿饭,发现自己人变老了十几岁,而心却变老了几十岁。岁月催人老,而失恋更比岁月残酷得多。况且岁月最容易催老的人一向是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其实岁月的作用小得多,失恋的因素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