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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u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剑圣风清扬 > 第91章
    便如爱着我一样,你绝不要死,否则我真是白白死了。”

    她越说气力越弱,血滴声亦渐渐慢了下来,随哺道:“够了,足够了,风郎,不要寻我的尸体,别看我死时的丑佯。”她俯身在风清扬唇上一吻,返身尽力奔了出去。

    风清扬被她冰冷的柔唇一触,有若掉进冰水里,直冷到骨髓深处,恐惧焦虑竟使他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方始悠悠醒转,蓦然感到浑身是力,一跃而起,身边那位姑娘冗自酣睡,面上却充满血色。

    风清扬疾冲出屋,沿着隐约血迹寻去,直冲出府外,寻出里许,四野苍苍,血迹固然消失,人也没个踪影。

    风清扬疯子般在阂遭寻觅,方圆十几里尽皆寻遍,却找不到桑小蛾的尸体,心里不由得泄了气,知道桑小蛾仇敌遍布武林,底陋左近常有生人面孔,必是她冲出府后,被仇人乘机掳走,想到她虽死之后,怕也得不了个全尸,心内如绞。

    他茫然无绪乱走一气,已是暮色降临时分,四处炊烟畏轻,群鸦鸣燥,高旷的天宇益发显得宁锻、安详。

    风清扬忽然感到心神出奇的平静,似乎这一切都已远离自己而去,心里竞尔有些愉悦轻松,悲伤、哀戚、痛苦与绝望刹那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来到一处土丘旁,四处望了望,笑道:“这里便好。”馒慢跪下来,取出桑小蛾用以割断腕脉的短剑,爱抚有顷,缓缓向颈上抹去。

    忽听得一声刺耳尖叫,循声望去,大石旁露出那位不知名少女惊楞、恐惧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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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虽死犹生生犹死

    风情扬一剑刺下,又听到一声尖叫,此时尚神智清明,心底泛起一股凄凉的酸涩,他至今尚不知这位少女姓甚名谁,倒真想临终前问个清楚,旋即一阵崩溃瓦解的感觉浸透全身,他自知已经死了。

    不知是否阎罗王亦慑于段子羽的名头,感到十八层地狱容不下这位天子门生,经过三日三夜,风清扬又苏醒过来。

    睁开眼睛,便看到六双遍布血丝,焦虑关切的斗鸡眼,登即这六双眼珠如陀螺般争转不停,“啊”“天啊”“妈呀”一阵乱叫,屋子里也人声鼎沸。

    成清铭亦不禁双手抚额,虎目泪涌,脑里一阵眩晕,几欲晕倒,连叫也叫不出来。

    相较之下,还是葛氏五雄定力奇高,几声狂吼乱叫后便回复常态,葛无病泣道:“公子,你可回来了。”自风情扬自裁后,他还是首次流出眼泪。

    葛无难道:“屁话,公子不是始终在这儿睡觉,何时走了?公子是死了又活过来了,不是走了又回过来了。”

    葛无痛怒道:“大放狗屁,谁敢说公子死过,人死岂能复活,待我把你杀了,看你活不活得过来。”

    葛无灾细声细气道:“臭,臭,全是大放狗屁,要知端的,一试便知,嚷个甚么。”

    葛无难怒道:“好啊五弟,窝里反了,敢叫二哥杀我,我先和你擒了。”挥拳便上。

    葛无灾躲闪不迭,辩道:“我是让二哥试试,又没让他杀你,试是试,杀是杀,全然不是一回事。”

    葛无难道:“就就是杀,杀就是就,你居心不良,我先在你身上试试,看看是不是杀。”

    登时五人乱作一团,有佯装劝架偷施拳脚者,有奋快攘拳直欲一决生死者,屋内其他人均避之不迭,惟恐遭池鱼之殃。

    这五人一见那位姑娘抱着胸插长剑的风清扬“尸身”回府,如遭雷击,三魂六魄亡失大半,呆呆怔怔如傻子般。

    成清铭等闻讯赶来,无不捶胸跌足,痛不欲生。以风清扬的剑术,这一剑之下焉有生理。当即便筹措丧事。

    不意刚谈了几句,葛氏五雄便如疯虎般扑过来,锐意要将商议的几人撕成碎块。

    成清铭等奋力抵抗,知这五人已失去理智,全然不可理喻了,又不好当真联手将他们杀了,打得异常凶险。

    若非那位姑娘说了句“公子还活着”,结盟伊始的五岳剑派非折在葛氏五雄手中不可。

    一闻此语,不仅佛旨纶音,乱战诸人齐收刀剑拳脚,团团围在风清扬身旁,似乎适才那场恶战压根便没发生过。

    成清铭一摸风清扬,果然身子尚温,鼻息微微,脉博虽弱,但确然不是死人。

    众人狂喜之下,均感匪夷所思,剑刺方位分明是心肺要害,一剑穿心面过,断无生理,若非如此,成清铭等焉会不验尸身,匆忙商议后事,险遭身首五块之厄。

    虽然如此,众人望着那柄直透胸背的长剑,如临大敌,均知首要之务便是将长剑取出,敷药疗伤,但这柄剑所处位置成也险恶,设若拔剑之后,风清扬一命呜呼,此人纵不被葛氏五雄撕成碎片,亦无颜活于人世了。

    那位少女不知是否看穿了这些英雄侠士的心事,伸手便将长剑拨出,众人膛目结舌,手足俱软。伊如天崩地诉一级。

    剑拔出后,须爽众人方一涌丽上,取药的取药,包扎的包扎,葛氏五雄分据五处,为风清扬输送内力疗伤。

    五岳剑派不乏疗伤圣手,尤以衡山派异人为多,千般法门用过,均如石沉大海,毫无效验,最后连风清扬之伤是轻是重,是否致命均查验不出,最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剑创如是致命,从脉象上看全无受伤迹象,仿佛这一剑擦身而过,根本没刺到身上。

    然则任凭众人千呼万唤,风清扬丝毫反应没有,从这方面看,风清扬确是死了。

    众人面面相舰,无不骇异,唑唑称奇。

    各路信使从撞关飞驰各方求援,众人把希望寄托在天师教上,若是张宇初天师赶来,或许有起死回生之能,只不知风清扬是否握得到那时,是以附近州府的名医也络绎途中,向盟主府赶来。

    葛氏五雄不吃不喝,守在风清扬床边,连不可或缺的争吵打闹也没了,浑如五个乍失爹娘的孤儿。只是那五双遍布血丝,杀气腾腾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成清铭亦不敢劝上半句。

    众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全然不知在干些甚么,诺大的盟主府一片死寂。众人心中无不压着一座大山,走路也运起轻功,惟恐弄出声响惹祸上身。

    只有那位少女每日做好饭菜茶水,余下时间便守在风清扬身边,凝视着他。

    众人见到她,均暗自惭愧,都是武林中大有字号的人物,事到临头反不如这位弱不禁风的少女有定力。

    除葛氏五雄外,其余人等均不认识她。只是众人全副心思放在风清扬身上,全然忘了问问她是谁,葛氏五雄也没心思问她怎地忽然间痊愈了。

    十数个名医赶到,无不愁眉苦脸,苦思不得其解,摇头叹息,束手无策,直觉天下之奇无逾此者。成清铭等原知这类名医泰半是欺世盗名之辈,若论疗治金创内伤,还抵不上一些武林高手,不过是迫于无奈,希冀万一而已,见此情景,倒不感意外,心事更为沉重,惟有等张宇初的仙踪罢了。

    孰料忽然间风清扬居然自己醒来,众人喜出望外,葛氏五雄益发精神振奋,强忍三日不得争吵的苦刑终于解脱了,稍有由头便大叫大闹起来,大过其臆。

    旁观众人虽然大皱眉头,却无人再敢触这五位凶神恶煞的霉头,腹诽而已。

    风清扬轻声叫道:“五位叔叔。”

    葛氏五雄登即罢手停战,齐地围过来问道:“公子爷有何吩咐?”

    风清扬见到张张熟悉,关切的面孔,仿佛阔别多年后重返家中一般,心中温馨无比,忽然道:“我怎地没死?”

    葛无病道:“公子说甚话来,公子怎会死?不过公子这玩笑开得成大了些,我们兄弟险些吓死,下次若要逗我们兄弟,可别把剑插在自己身上了,别的法子有的是。”

    风清扬此时方明白自己的的确确还活着,一阵羞辱之感充塞胸臆,自己苦练《九阴真经》与独孤九剑,到头来连自己都杀不死,真是奇耻大辱。

    一时间他苍白的面颊变得血也似红,真想再了断一回。

    成清铭忙道:“九弟,千万别激动,先安心静养,有话以后慢慢说。”

    葛无痛怒道:“公子无病无灾,养个甚么?人生世上不说话怎成,你叫我家公子不说话,岂非要将他活活憋死,成老大,你是何居心?我们兄弟先教训教训体再说。”

    风清扬斥道:“二叔,不可对我大师哥无礼。”

    葛无痛敛怒为笑,滓棒然道:“成老大,算我伯你一回。”他倒也不是故意寻事,他们五兄弟看来,世上最令人不堪忍受的便是不能开口说话。至于病痛伤难灾倒在其次,只要舌头灵活,即便五者齐至也无所谓。

    成清铭一笑置之,不以为许,知道这五人眼中只有段子羽、风清扬二人,其余众生,均不足论。这等愚人既不可理喻,也不值得与他们斗气。

    风清扬苦笑道:“大师哥,小弟学艺不精,失手了。”

    成清铭吓了一跳,流泪道:“九弟,你这是何苦来哉?桑姑娘的事愚兄是说过你几旬,但事既做下,也没甚大不了的,天下间没有咱弟兄担不起的事儿。”

    风清扬默然有顷,道:“就是谤满天下我有何惧?只是对不起慕容妨娘。”言罢已然泪流满面。

    众人方始恍然风清扬自寻短见的原由,大家是见不到桑小蛾的踪影,却也知道凭她的修为,伤不了风清扬半根毫毛,均不知风清扬为了甚么。而今得知内因,不禁面面相凝,大是尴尬。

    风清扬又道:“大哥,小弟求你一件事。”

    成清铭忙道:“好说,你我弟兄何谈求字,有甚么事尽避说,我们立马就办。”

    风清扬道:“替我查出桑妨娘的下落,查明是谁掳走了她。”

    成清铭楞然道:“桑姑娘怎地被人掳走了?”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葛氏五雄登即鼓噪起来,乱嚷道:“这小妮子下毒摆了我们一道,这笔帐还没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