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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七年黑道生涯》

    作者:siththel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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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杀过人,这可能是我七年来唯一的幸运.而背后那条巨大的青龙纹身,也许会成为我这辈子都无法洗脱的见证...

    我无法也不想独自承担这些事情,昨天晚上,一幕幕往事象电影胶片一样不断出现在我眼前.虽然我告诉自己:离开了,我已经永远离开那个地方,那些可恶的兄弟,还有有时象天堂,有时又如同地狱一般的社团了.

    七年前的某天下午,我还只是个小混混,在宝山淞滨路附近转悠,那天上午我和三个朋友去了吴淞四中,把一个家伙从教室里揪到厕所,狠狠给了几巴掌,并打断了他的鼻粱骨.原因是他敲诈了同校的一个同学三十块钱,而那个被他敲诈的同学,是我一好朋友的弟弟.那天我们在二楼厕所门口被四中的教导主任和两个老师堵住,我和两个朋友逃了下来,另一兄弟被迫从二楼跳下,扭了腿,被我们接应出校.那天下午我们在淞滨路上晃悠,身上一共只剩七块钱.于是决定去吴淞电影院旁的街机房拗一点分.到了街机房门口,我们看到一瘦瘦的家伙,二十岁左右年纪,头发前头染了一络黄发,穿件无袖汗衫,布鞋.手上拿着堆游戏币还有几张十元钞票.那时候染发的人很少,这样的打扮很出跳.我和瘸子使了下眼色,四个人便围了上去,瘸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朋友,头发蛮跳的嘛,哪能啊,一道白相相伐?"黄毛抬眼看了下他,又低头数起钞票来,我那时一脚蹬了上去,一边吼:"册那,叫你干什么自己清楚吗?"那家伙被蹬了退了几步,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2

    那时候我用脚蹬了那黄毛,实际上心也有点虚,因为那家伙看上去有点拽的样子,而且年龄身板都比我大些,但是一来身边有三个朋友一起,二来从来没在那里看到过那家伙,因此胆气一壮当时就干了,没想到那家伙被我蹬了之后竟什么都没说,就是怪摸怪样的笑了几下,把手上的游戏币和钱都交给了我.

    旁边的小李看他那么老实,就上去打了他两下头,瘸子也补了一巴掌,后来被我拦住了,我拍拍黄毛的肩对他们说,算了算了,既然给钱了就别这样,我塞了张十块到黄毛手上,说你快走吧,兄弟们饿极了才问你借点钱,下次在这里有事就找我.说三营房的周周是你朋友就行,没多少人敢找你麻烦.黄毛笑了笑便出去了.

    我和兄弟们开始玩游戏,不多少时间便用完了手里的币,然后决定出去撮一顿,为倒霉的瘸子压压惊.走出游戏厅,便看到对面有十来个都理板刷头的家伙站着,个个都穿着布鞋,我心里一沉觉得有点不对,一拍旁边的三个兄弟说我们大概有麻烦,分头走...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奔,对面的人就开始冲了上来,小李逃得快已经奔出十几步了,我一想身边的瘸子,也就没动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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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围住之后,当头走过来一二十多岁的家伙,板刷头后留了三根细辩子,他身后跟着黄毛,他上来对我们说:"我叫伟业,你们叫我伟伟就好了."他说话的时候很和蔼的样子,还笑嘻嘻的.我旁边的瘸子开口说:'我叫钢钢,是在三营房混的...'话未讲完,便一手抓住他的头另一手抓着我的,砰的一下把我们两撞到了一起,这家伙力气巨大,当时我和刚刚捂住额头眼冒金星,倒在了地上.旁边的十几个布鞋便踩了上来,把我们围在中间...我抱住头不住翻滚...旁边的伟刚发话了,先别打,让他们站起来...

    我扶着瘸子站了起来,我死盯着小黄毛看,旁边的另一个兄弟峰峰已经被吓呆了看着我们,忽然我发现先前逃跑的小李也站到了我们这里,这家伙被捉回来了...我想我们这下逃不掉了,索性心一横.当时也不怕了.伟刚笑着说:"黄毛是我兄弟,你们刚才谁动的手?"峰峰和小李同时叫:"不是我".我想第一个动手的是我,反正也逃不掉索性就认了,我就大声说:"是我干的,我拗的分,我动的手."伟刚脸色一沉,指着峰峰和小李说:"这两个小b样最sb,先揍一顿."顿时拳头和脚头象雨点一样落到他们头上...我对伟刚叫,是我干的,有种上我啊...

    伟刚笑着对我说,黄毛说你还给了他十块钱,说你这人不错.但是你踢了他,这笔帐不能不算,来来来,你再来踢我一脚,我们就算两清了.我当时就傻了,还很害怕,伟刚竟让我踢他一脚,这tmd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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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虽然害怕,但也只能硬起头皮,对伟刚说:'我不踢你.'他脸色沉了下来,说你不踢是吗?我心一横,就飞起一腿全力揣了上去,心想老子今天就算废了也算出了气了.谁知道伟刚侧了身用左脚尖捅了我支撑腿的脚稞一下,我脚一扭就摔在地下了.伟刚笑着对黄毛讲,这小子有点意思.他一把揪住我的脖子拖我起来.当时只觉得这家伙力气真tmd大.然后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周周.

    然后伟刚说:跟我喝酒去吗?我当时心里没什么谱,想你爱怎么整我都行,反正老子认了.当时便和他们上了旁边一辆破面包车.上车前我问我兄弟们怎么样,伟刚说先让他们回去吧,瘸子跟过来说我跟你去吧,伟刚挥手说我们不会吃了他,就认识你一下,你管你自己滚吧.我对瘸子说没啥事,晚上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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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毛开车,车开到友谊路附近的一个排档,伟刚第一个下车,拉开门就看到排档老板挺着个大肚子上来,拉开门打了黄毛一个头塌(打头顶的意思),说:"小赤老昨天做啥,人家找麻烦上门了,亏得你阿哥下午在这里,帮我摆平的,做事情做的夹不清爽."伟刚说,老头子你不要烦了,抄几个菜,兄弟们喝点酒,晚上有活要干.老板瞪了他一眼回头进去了.我们在排档抄了椅子坐下.

    伟刚问我:在哪里混的,我说我三营房的.当时我们那里几块地方的人出去特别有名,能打,人多,混得开,三营房是其中一个,一般外面人很少敢欺负三营房的人.伟刚说哦,你家谁当兵?我说我爸我哥都在海军,伟刚说嗯,那他们都特能打是吗?我说我哥打架还行,也叫得到人,说的时候有点自得.然后进去旁边的房子,过了会他左手放在背后,右手端了盘花生,走了出来,旁边他的几个兄弟都在聊天,看到他出来就很怪异地看着我,我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伟刚把花生放下说你先吃着.我也不客气,伸出手去拿花生要吃.

    谁知道我刚伸出右手放到花生盘边,伟刚一下就按住我的手,左手从背后抽出,我当时看到都快吓瘫了,他左手竟操着把西瓜刀来.一下砍到桌上,把我右手食指甲前的那块肉砍了下来.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我当时已经吓晕了,以为整个手指都被砍了,用左手捂住右手大吼:"哪妈个老b,农想哪能,我跟你拼了,操起旁边的凳子就向他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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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的事实是这样的,我搬起椅子砸向伟刚,然后就觉得两臂被人夹住了,椅子掉地上,我人被推倒在横躺的椅子上,胸口的肋骨正碰在椅腿上,然后旁边的人都上来踢我还有把桌子掀起砸我的.因为我手正搁在椅子的两条腿之间,连头都抱不起来,耳朵被踢了几下后就受不了了.觉得自己要完...幸好这个过程很快结束了,一来伟刚拦住了他们,二来排挡就摆在马路旁边,周围来往的人不少...

    我跌跌撞撞起来后,被架到了旁边的房子里.就是排挡老板的家里,进去以后,看到大肚子老板就在灶头边炒菜,他看了我一眼,当时我浑身是上,眼镜下面被踢开一条大口子,脑袋也破了,都是血,他就这么淡淡看了我一眼,就好像看一盘菜一样...然后说:"小赤老,到旁边洗洗头去.我在烧菜,等特歇一起吃饭."然后回过头叫:"黄毛,拿点纱布来,帮他看看头上口子大不大."

    我当时有点傻,楞楞地走到灶间另一边的水笼头下用水去冲头,一冲之下,就觉得刚才还似乎没有什么感觉的头上脸上疼痛无比,仿佛一下迸裂了一般,我一边用水冲头一边开始骂骂咧咧,然后觉得p股被轻轻踢了一下,回头看到黄毛笑嘻嘻地拿着纱布站在旁边...几小时前我给他十块钱拍拍他的肩膀说以后我来罩他的那一幕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我很累很无奈地挥了挥手,说: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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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六月以后,也就是冠军杯曼联最后时刻反超比分,2:1战胜拜仁幕尼黑那晚之后没几天.我就开始跟着伟刚混了...

    跟着伟刚混,和之前在学校打架斗殴,抢钱泡妞,无事生非,那是性质完全两样的混法,用警方的语言来描述,前一个是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有组织的犯罪团伙,后一个则是街边的小混混而已.按照古惑仔电影里的讲法,你可以说我开始混社团了.社团的老大不是伟刚,而是一个叫石磊的家伙,我们叫他磊磊,当时磊磊带老婆去庐山玩了,两星期后我才见到他.伟刚是老二,也是这里最能打的家伙,据说他以前是徐少体(可能是卢少体,我也记不清了)练散打的,特别膘焊.黄毛则是伟刚的表弟,大肚子老板是伟刚的干爹,他从小就在月浦那块混,用我的话讲,就是个老混混了,后来带着伟刚到这里开了个小饭店...

    那天晚上吃饭喝酒,伟刚指着我对他干爹说他挺喜欢我的,觉得我这人够义气,大胆,和他象.于是他干爹用搪瓷大杯倒了一大口一滴香到我面前,让我喝了...我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头上的疤有点疼,想尽快醉了好忘掉那么多烦事...于是就干了,接着就醉得不省人事,当天晚上在伟刚家我睡了一夜,还发了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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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星期六,早上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和满头满脸的梆带,还有痛入骨髓的手指,一身酒气地推开家门.老爸铁青着脸坐在厅里,见我进来也一声不吭,只是睁大眼睛用力瞪着我的头脸,没有表情,只是麻木地失神着.我站着让他盯着我看,过了不知多久,也许五分钟,也许十分钟.早晨的阳光从窗外投进一缕缕金色,晒到他的脸上,老爸才回过神来般的轻摇了一下头,厌恶地挥了挥手,说你滚进去,我今天不想看到你.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摇摇晃晃走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然后听到老爸在门外说,峰峰昨天晚上等到你2点,早上六点又打过电话来...

    进了房间,我一下摊在床上,想着昨天发生的那些事情,茫然若失.总觉得怪怪的,说不出的感觉,想到昨天晚上答应伟刚以后跟他一起玩,就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妥当,但也不知道什么事...电话响了,我接起来,原来是峰峰的,他听到我的声音就大叫,册那农则戆b样子死到哪里去啦,吓死我了,农呒没缺条腿回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