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1nu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雪峰奇谭 > 第十二章 局势每况愈下 实乃箫剑之争
    局势每况愈下实乃箫剑之争

    第十二章

    乾隆在遭萧玉箫行刺和知晓武雪龙的身份后,却未回京。左寿延多次劝说乾隆回京,乾隆不但不听,反而经常出现在市面之上,却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萧玉箫自从嘴唇被陶悠悠暗器所伤之后,曾好些日子不能吹箫。过了些日子,伤势也渐好转。在此期间,他一直注视着乾隆的一举一动,只盼有一个好的机会。

    乾隆自从在路上碰见过武雪龙以后,便整日在路上等待,只盼有一天能再遇上,这正好给了萧玉箫下手的好机会。

    又是正午刚过,乾隆见武雪龙没有出现,便想明天再来。走到半路,遇见萧玉箫。只听萧玉箫道:“狗皇帝,今天看谁还会救你?”说完,挥箫已经冲了上去。乾隆拦道:“看你也是读书之人,为何非要杀朕?”萧玉箫没有回答,道:“少废话,杀了你再说。”

    左寿延赶忙上前拦住萧玉箫,孙边二人见此也攻了上去。书童见乾隆一人在那,便抽出匕首,径自攻了上去。左寿延道:“快去保护皇上!”孙边二人“哦”了一下,挥刀攻回,拦住书童。左寿延刚一说话,已被萧玉箫踢倒在地。萧玉箫望了一眼乾隆,便欲追上。可左寿延双手齐伸,已抓住了萧玉箫的双脚。乾隆见势不妙,赶忙逃走。萧玉箫无论如何挣扎,却也挪动不了半步。现下竖箫在左寿延手上一刺,左寿延随即松了手。萧玉箫只双脚往左寿延的头部踢去,而后腾起身来,便飞向乾隆。左寿延腾空翻了几个跟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这山间小路坑坑洼洼的,地上都是些细小尖锐的石子,左寿延只觉全身都要散架似的。乾隆没跑出几步,已被萧玉箫追了上去。萧玉箫右手一挥箫,箫已脱手,正攻向乾隆的面部。

    乾隆双脚一立正,却不知如何是好,眼见着箫迎面飞了过来。左寿延虽已不能动弹,但心系乾隆,便尽全力喊道:“快保护主人!”可无论如何使劲,就是站不起来。孙边二人一听,收刀赶回。一不小心,已被书童划破了几道口子。书童一招已出,而后数招将至,只往孙边两人的要害攻去。

    孙边两人在书童的连续攻击下,却抽不出空来。乾隆见箫已近身,心道:“难道我乾隆,今日就要葬身于此?”现下闭上了眼睛,只听铮的一声,乾隆感觉到鼻头一阵丝凉,现下睁开了眼。见武雪龙站在身边,顿时大喜道:“英雄,是你?”武雪龙点了点头。

    陶悠悠接过书童几招,笑道:“小孩,姐姐陪你玩玩。”书童二话没说,竟出刀向她攻去。陶悠悠道:“小孩子出招如此之狠,让姐姐好好教你。”现下使出速度攻势,前后左右的穿行。书童只被弄得团团转。

    孙边二人见陶悠悠一人已能对付书童,也便退后,扶起左寿延,退到了乾隆身边。萧玉箫接过箫道:“又是你?”武雪龙道:“这话应该我问你?”萧玉箫道:“你这个走狗,看招!”随即攻了上去。武雪龙听他骂自己走狗,心里只觉莫名奇妙,正想问个究竟,可萧玉箫已经攻到身边,现下没有再想,只出手反击。

    几十招过后,萧玉箫明显败下阵来。他心道:“这小子在此,要杀狗皇帝,比登天还难。”转眼一见陶悠悠,心生一计,便只往后退。武雪龙以为他知难而退,只松了一口气。只见萧玉箫走到陶悠悠身边,以箫待指,点住了她的穴道,并带着她腾空而去。武雪龙见此,赶忙跑上前去,也腾空追了上去。

    左寿延见此,只对乾隆道:“皇上,快走!”乾隆此时已有些害怕,正准备离开。书童挥着匕首,已经攻了上来。孙边二人赶忙出来拦住。左寿延和乾隆没逃出几步,萧玉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了回来,并挡在了前面。左寿延此时身体有所恢复,见此便攻了上去。孙边二人甩开书童,也赶了过来,五个人打到了一块。

    左寿延被萧玉箫踢出数丈,萧玉箫右手以箫待指,猛往孙即顺的膻中穴刺去,左脚便往边朋飞踢了过去。孙即顺只觉膻中穴发麻,而后全身僵硬,倒在了地上。边朋飞也被踢倒在地。此时,乾隆身边已空无一人,萧玉箫离他又在只尺。萧玉箫用箫刺向乾隆。

    边朋飞从地上腾空而起,挡住了那箫,并拼死保护乾隆。左寿延此时也起身冲上前去。乾隆额头上只冒冷汗,殊不知,刚才已经逃过了一窃。

    武雪龙一追出,萧玉箫已经消失不见。抬头望去,只见陶悠悠在不远处,好像正在找自己,便上前道:“悠悠,你没事吧?”陶悠悠道:“我没事。那书生把我扔在这,解开穴道,便径自走了。”

    武雪龙“哦”了一声,又突然叫道:“不好,调虎离山之计!”现下赶忙赶了回去,陶悠悠也随脚跟了上去。

    回到原地,那里已打得难分难解,乾隆的处境已更加狼狈。武雪龙飞身过去,已拦在萧玉箫的面前。

    萧玉箫本来早就可以杀了乾隆,只不过,每次乾隆有危险的时候,武雪龙都会出现。萧玉箫道:“又是你?为何总是要坏我大事?”武雪龙道:“我不知道你什么大事,我只知道这位仁兄是个好人,你要杀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萧玉箫道:“你这个狗腿子,空有一身武艺,今天我要杀了你!”说话间,箫一挥,已经攻了上去。又拆几十招,萧玉箫便又露败相。乾隆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孙即顺早已全身麻痹,软倒在了地上。

    左寿延和边朋飞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他们上前扶起孙即顺,见他全身僵硬,还不能治理,便马上为他按摩身体,舒通穴位。渐渐的,孙即顺才有了点力气,勉强站立住身体。

    书童在旁观看,看见萧玉箫不是对手,便找有利机会,暗害武雪龙。陶悠悠见书童鬼鬼祟祟的,又不上前帮忙,定有什么古怪?现下右手按有一枚毒针,只要那书童有什么动静,就射过去。

    书童在旁仔细的研究每个动作,只见萧玉箫连续用箫攻击,武雪龙只有防守的份。

    书童知道,这一招叫做“四方箫”,一但使出,数招之内,对方只有防守的份。书童知道,待到最后一招,对手必然立正,准备反攻,于是就耐心的等待的这一个机会。果然,如书童所料,最后一招剑必,武雪龙果然立定,挥剑反攻。萧玉箫也挥剑只刺向武雪龙的的喉咙。见准时机已到,书童的匕首已经飞了过去,只逼武雪龙的背部。

    书童暗喜,心道:“要是这招得逞,主人的箫,定会刺穿他的喉咙,他必死无疑。”陶悠悠早在旁边等候,见此挥手正欲射出。只听萧玉箫大叫一声:“小心!”手中之箫已经收了回去,并甩将出去,打落了书童的匕首。武雪龙本想以剑做个假动作,这时,剑又收回,左掌猛烈打出。见萧玉箫突然收招,只觉惊异。可自己左掌已打出,便也收不回来,猛得打中了他的胸口。

    萧玉箫摘倒在地上,吐出口血来。陶悠悠赶到武雪龙身边,也觉奇怪,萧玉箫为何要这么做?武雪龙心道:“若是刚才他不出手,自己没有防备,背部定会中招。只要他再连发数招,就能要了自己的命。可他为何要帮自己?反道被自己打伤?”心中也是不解。书童见此,心中一惊,赶忙拾起匕首和箫,回到萧玉箫身边。

    萧玉箫知道,书童是为了他好,也没有怪罪之意。只道:“我们光明正大之人,怎能出手暗算?那我们乞不是跟那些贼人一样?”说完,便站起身来。萧玉箫虽然没有怪罪之意,可书童却感到委屈。自己好心帮他,反倒招来怨言,只愣着呆在一边

    萧玉箫也觉为难,现下不再讲话,接过箫又欲打。武雪龙一伸手,拦道:“我看兄台的为人也不差,为何要咄咄相逼?非杀那位仁兄不可?是不是近日有怨?“萧玉箫道:“没有。”武雪龙再道:“那就是有深仇大恨?”萧玉箫道:“也没有。”武雪龙摆出一副奇怪的脸,道:“那为何?”萧玉箫道:“少说废话,我跟你这样的狗贼,没有什么话好说。”武雪龙似有话说,可萧玉箫却不给讲话的机会,只步步紧逼。武雪龙一时只防守,却不出招。

    萧玉箫跑后一步,道:“为何不出招?”武雪龙笑道:“我要交你这个朋友。”萧玉箫“呸”了一声,道:“我怎会跟你这种人做朋友?”说完,手上之劲更加重了。武雪龙此时有气,心道:“我好心让你,你却一再出言侮辱,是何用意?”现下却转守为攻起来,萧玉箫便明显败下阵来。

    乾隆在旁看得仔细,心道:“虽萧玉箫要杀自己,可从刚才他舍身救武雪龙一事看来,也是侠义中人。武雪龙虽为后患,可此人愚忠,若是能收为己用,那大清就如虎添翼了。”

    武雪龙火气上来,一失脚便将萧玉箫踢出数步。萧玉箫退后几步,十指寇紧箫孔,便吹起箫来。

    弹指箫魂剑的厉害,武雪龙已经见识过。若是他个人那倒没什么,只不过怕后面几人会受伤,为了保护他们,武雪龙用剑在胸前挥舞,冰气四射,眼前的空气迅速凝结成一块冰墙,将萧玉箫的弹指箫魂剑,尽数挡在了面前。

    萧玉箫自入江湖以来,也是头一次见到有如此之人,更有如此之剑。现下越吹越快,箫声越来越刺耳。身后几人虽未被弹指箫魂剑弹中,可也经不起那箫声,只用双手塞住耳朵,内功稍弱者,也表现出了难受的表情。

    武雪龙身前的冰墙越积越厚,弹指都被挡在了冰墙之外。虽有片片冰块剥落,可马上又被重新凝结的空气给补上了。只听乒哩乓啦的响声不断,萧玉箫也觉难受,额头上的汗水,滑落进眼眶,只觉一时难以睁眼。双脚一震,使出双手的力气。可强大的震动波,使萧玉箫周身被可怕的波纹所拢罩。只听哗啦一声,萧玉箫手上的箫已被震碎,他也差点被震伤,只飞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猛的吐出一口血来。书童赶忙上前搀扶。

    武雪龙见了,只觉自己出手太重,正想收手上前看时,突然余音未尽,箫声又起,四周又传来相同的箫声。听得出来,那人的功力在萧玉箫之上。声音混厚而尖锐,纯朴而不失杀伤力。萧玉箫和书童道:“师父来了。”箫声由远及近,只见一人吹着箫,从东边山头飞将出来。

    众人不约而同的一起抬头,可由于他人背对着太阳,众人只觉阳光刺眼,却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可在众人的心中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那人一落地,倾刻间,只听哗啦一声,厚厚的冰墙已便粉碎,散落四周。武雪龙被震得只退后数步,可见那人的武功,不在武雪龙之下。

    冰墙已碎,那人箫声即停。他将箫拿在手上,转过身来。只见他一身黑褐色装束,眉毛粗且长,一双苍茫的眼睛更是吓人。看他的年纪,也只不过五六十岁。他就是当晚第二次拙败少林金钢硬气功之人,他也是萧玉箫的师父,普天三大弟子中的大师兄萧开元。

    萧玉箫和书童齐上前道:“师父。——老爷。”萧开元见萧玉箫嘴角有斑斑血迹,便问道:“箫儿,你没事吧?”萧玉箫摇了摇头。武雪龙已明白,萧玉箫的武功已是如此厉害,萧开元是他师父,武功更是了得,内功实在深厚,这才能震碎自己的冰墙。

    萧开元瞥了地上一眼,见自己亲手为萧玉箫做的箫,已经碎得满地都是。心道:“今日若不挽回面子,乞不是煞了弹指箫魂剑的威名?正好就让这小子见识一下,弹指箫魂剑的真正厉害。”便道:“你小小年纪,功夫就如此了得,果然是后生可畏。怎么?跟我比试一下?”陶悠悠道:“龙哥刚才跟那书生比试了一场,若要再斗,我要帮忙。”武雪龙拦道:“既然老先生和在下比试,那一定是公平的,我理当一个人。”陶悠悠不服道:“他一个前辈,内功必然比你深厚。”萧开元听了,便道:“好,我就让这位小兄弟三招,免得人家说我以大欺小。”

    武雪龙心道:“刚才老先生只露一小手,就知道内功深厚。他既然有心让三招,如果再推辞的话,还以为瞧不起他。”也就报拳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然后身子一动,攻了上去。

    武雪龙使一招“霹雳连环腿”。刚刚使出的时候,萧开元的心中还是得意,心道:“凭腿就想获胜?嘿嘿,这就等于白白浪费一招。”现下左手收回,只从右手,准备再让他一点,单手接他三招。当武雪龙这一脚踢出的时候,萧开元已是后悔。原来武雪龙那一脚看似简单,其实内含玄机。一脚踢出,数脚将至。一连踢出十来脚,速度越来越快。萧开元的右手只觉震得厉害,见来不及挡,只见他左手寇箫插腰,用上了双手。

    武雪龙这一招倒是出了萧开元的意料之外,不但速度惊人,而且每一脚的力道都在渐渐增加。萧开元的双手起初是震得厉害,这时却有断裂的感觉。武雪龙的双脚震的似有同感,只不过在主动方面,占了优势。

    一会儿功夫,已经几十踢过去了。萧开元越退越远,还好此地空旷,若不然,早被逼到了墙角。萧开无心道:“若是不出手阻止的话,他可能会连续不断的踢下去,自己的双手怎能抵挡?可自己答应过让他三招,旁观的这么些人,何况还有自己的徒弟在,若是食言,乞不是很没面子?”思索间,又几十脚过去了。

    萧开元虽处于被动状态,心思却很细。他发现武雪龙之所以能连续不断的踢下去,是因为双脚快速不停的摆动。如果他双脚突然停止,哪怕只一秒钟,他必然会下落,不能再踢下去。想到这里,于是心生一计。当武雪龙的双脚踢到时,他双手故意上扬,做出挡的手势,而后手腕一捋,已将武雪龙的双脚捏出,而后马上松手,缩了回来。

    这一招变化极其快速,旁观之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破绽。武雪龙一怔,身体只往下掉。见此,顺势一空翻落到了地面。由于他的双脚也是震得厉害,这时双脚落地,不免有些疼痛,只表现在了细小的动作上。

    此时,萧开元、武雪龙两人已经离开众人有十几丈外,其余人只赶了许久,才赶到。萧开元的双手更是震得厉害,只放在背后,五指张开不停的抖动。其余的人赶到,虽都很想知道双方的情况,可两人正在比试中,所以也就不敢上前打扰。

    萧开元心道:“看不出,这年轻人小小年纪,内功却如此之深。而且似乎和自己所练的有些相似,只不过内功修为尚浅,否则,自己绝不是对手。看来不能再让他了,如果再让他使出奇怪的招数,赢了自己,那更是没脸。”

    武雪龙报拳道:“前辈的武功果然厉害,若不是让我的话,恐怕……”萧开元接道:“唉,年纪人过谦了,你的武功也不赖,怪不得我的徒儿不是你的对手。”他又勉强笑道:“既然我们对彼此的功力已有所了解,好了,就让我们真正的比试一下吧?”说完,虽觉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办法。

    陶悠悠上前道:“前辈不是说,让我龙哥三招,怎么才过了一招,就怕了?”萧开元脸一沉,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武雪龙道:“前辈有心让我,刚才若是真算起来,已经远不止三招。是我一时性急,没有顾及到。”萧开元听了,才略微松了口气,心道:“以这年轻人的为人,若没有伤我徒儿,我定要结交他,可是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他才行。”于是笑道:“哪里?年轻人过谦了,那萧某就动手了?”

    武雪龙此时才知道他姓萧,于是道:“萧前辈请。”萧开元二话没说,便主动攻了上去,以免到后来,无招架之力。刚才两人都不熟悉对方的功力,都留了一手。这时却全部甩将了出来,没有半点相让。数招过后,两人是不分上下。两人同时出拳,都被震出数步,拳顶隐隐作痛。

    萧开元左手提箫,右手在箫孔一推。箫有如离弦之箭,攻向武雪龙。萧开元在旁摆了一个吹箫的架式,那箫便左右上下的攻击武雪龙,似有人在把使一样。武雪龙从没见过,箫会主动攻击人,只被吓了一跳。左寿延和孙边两人,也是看的张口结舌。他们被称为十大高手,可在这些江湖,却也是这般的碌绿无名。

    十招过后,武雪龙不能拆挡,右手一握剑柄,唰的一声,抽出了冰水剑。顿时寒光四射,剑气逼人。武雪龙提剑只刺向箫孔,萧开元只是一怔,只怕自己的箫被毁,便右手一伸,顺势收了回来。武雪龙回剑一横扫,眼前的空气迅速凝结成冰,并飞向萧开元。萧开元又是一惊,已来不及躲闪,顺势一个空翻,那剑气便从鼻梁间一划而过。

    萧开元双脚刚一落地,武雪龙剑一刺,眼前便有一碗口粗丝的冰柱,只冲向萧开元。萧开元没想到武雪龙出招如此之快,此时别无他法,只提箫抵向冰柱。只听哗啦啦几声巨响,冰柱一节节的爆裂,萧开元的箫,已指到了武雪龙面前。

    武雪龙提剑一挡,那箫刚好抵在冰水剑上。冰水剑的锋利,若是普通箫的话,箫必然断裂,而且持箫人的手,也可能残废。只不过萧开元的内功深厚,而将内气聚发于箫,所以才能抵挡。以萧开元的功力,若是普通的剑,也必然断裂。这时,箫剑相接,有如矛盾一样,谁也伤不了谁。只被震得飞到旁边,都硬生生的刺入地面数寸,两人也被震得各退出数步。

    萧开元的双脚只一怔,将内气聚于双掌,猛烈的退了出去。武雪龙刚一站稳,见掌气就要近身,只双腿一腾,已腾空跃起几尺,从萧开元发出的掌气上踏了过去。这一招连萧开元也吓了一跳,只觉不可思议,竟然有人瞬间跳起,而且从自己的掌气上踏过,竟能如履平地,只觉武雪龙真是不简单。正在惊讶之时,武雪龙只起一脚,就往他的头上猛踢,而后数脚骤至,又是一招霹雳连环腿。

    萧开元笑道:“又来之招,是不是太老套了?”现下双手一扬,抓住了武雪龙的双脚,就准备往地上甩。武雪龙笑道:“我才没那么笨。”说完,只见他顺势一转身,已在萧开元的胸腹部发动猛烈攻击。萧开元捏住武雪龙的双脚,只想抛将出去时,胸腹部突然受到猛烈攻击,不得不放手。萧开元现学现用,提起一脚,只往武雪龙的头部踢去。武雪龙一转身,正准备反攻。可是萧开元却突然收回了左脚,出右手等着他。

    武雪龙刚转过身来,就中了萧开元猛烈的一掌。这一掌萧开元早有准备,又是由地面而发,劲力十足,比刚才武雪龙的数拳,还要重,不要厉害。武雪龙一受重击,便向地上倒去。萧开元在一旁,没有加紧进攻。因为他觉得,没有人中了他这一掌,还能站起来的。即使他武功再厉害,没有几个时辰,也是恢复不过来。

    武雪龙就在落地的一瞬间,左手只往地上一撑,马上向后一翻,半躬着腰,只慢慢的站了起来。萧开元吓坏了,心道:“既然有人能站起来,而且倒地都没有,难道自己老了,还是……”思索间,唰的一声,一滴冷汗滑落背心。武雪龙嘴里不住的喘着气,看来受伤不轻。

    萧开元不敢相信,到底这年纪的内功有多深。心道:“若不趁他此时受伤未愈,出奇制胜,恐怕再难有取胜的机会。”现双手一扬,四周草木微动,然后翻转掌心向下,四周尘土飞扬。稍小一点的石头,也顺风摆动。周围的人更是抖得厉害,似有拦腰折断的感觉。旁观之人无不用手遮着脸,双脚只钉在地上。连他的徒弟萧玉箫也是一样。武雪龙却镇定自若,呼吸急促之声略减。

    这个时候,插入几寸之深的箫,也开始左右摇晃起来,而后风传过箫孔,呼呼声响。只听嗤的一声,箫便从地上,自动飞将出来,飞到萧开元的手中。萧开元接过箫,慢条斯理的吹了起来。风声骤止,扬起的尘土,也慢慢的落到了地面,草木也停止的吵闹。众人拿开遮脸的手,寻思着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温柔和顺的箫声进入耳帘。武雪龙只在旁喘着气,气血也渐好转。萧玉箫直言直语道:“师父要使弹指箫魂剑了!”脸上只拉出一种恐怖的表情。陶悠悠望了萧玉箫一眼,见他也害怕成这样,不由的担心起武雪龙来。

    只听箫声越来越强,使人难以忍受,大家纷纷塞住了耳朵。这一招比萧玉箫要厉害上几倍,箫声逐渐对向武雪龙一人,其余人似乎听不见了箫声,但还是不敢把手放下来。萧开元的手指节奏越来越快,武雪龙只觉心慌意乱,渐渐退后,弹指箫魂剑只在他的身后暴动。

    武雪龙猛一挥手,插在地上的冰水剑,便回到了手中。武雪龙拼尽全力的挥舞着冰水剑,抵挡着。可是萧开元的速度实在太快,武雪龙只能守不能攻,落在了下风。看来,只能采取冰墙战术了。

    武雪龙挥剑在胸前挥舞,眼前的空气马上便形成了一道冰墙。一层薄薄的冰墙,在弹指箫魂剑的强大指力的攻击下,竟然哗啦一下,破碎了。武雪龙身上一时受了几处重弹,只退后几步。可箫声未断,弹指箫魂剑就不能停。武雪龙只有再起冰墙。可冰墙刚起,又马上破裂了。武雪龙身上又受了几处伤,但看上去不重,看来,萧开元还未尽全力。

    武雪龙只能守不能攻,萧开元正想破他的冰墙。只听萧玉箫喊道:“师父,别伤他性命!”萧开元只望了一眼萧玉箫,众人也不由的望着他。其实,萧开元从头到尾,都无心伤武雪龙的性命,只不过今天不打败武雪龙,他的弹指箫魂剑,怎能在江湖上立足?想到这,又继续吹着。由于经萧玉箫这么一耽搁,武雪龙已有足够的时间,立起了一座厚的冰墙。

    萧开元的弹指箫魂剑,不停的打在冰墙之上,剥落阵阵冰块,并四处飞散。冰墙越积越厚,又一层一层的被剥落,双方陷入了相持阶断。武雪龙身受重伤,若只这样僵持下去,那也不是办法。现下冰墙已有足够厚,暂时能抵挡一阵。只见他还剑入鞘,缚在背上,双掌推着冰墙,只逼萧开元。

    萧开元使劲的吹着箫,眼见冰墙越来越近,只不住的往后退。弹指箫魂剑更加猛烈的剥落冰墙,可冰墙已有一定的厚度,一时间难以攻破。萧开元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而后身体跃出数步,双脚忽的一立定,全身一扬,加快速度吹了起来。

    此时,冰墙立在空中,不能前进。武雪龙在后面推着,只听着杂乱的箫声。众人此时也开始心慌意乱起来,又重新堵住了耳朵。

    乾隆功力最弱,顶不住箫声的刺激,只在地上打滚,惨叫着。而后孙边两人和书童也相继倒下。最后左寿延和陶悠悠两人也倒下去了。只剩下萧玉箫一人。只见他也顶不住了,狂甩着身体大喊:“师父,徒儿支持不住了!”接着,便跪倒在了地上。

    萧开元和武雪龙听到喊声,一齐斜眼一看,顿时惊呆。原来,两人只顾对抗,竟忘了身旁还有他人,见自己亲人朋友倒在地上,两人的心都为之一酸。此时,正斗到酣处,若是谁突然收手,必然会中内伤而死。两人也不顾一切的拼了全力。

    萧开元猛得吹出一口气,武雪龙气运双掌,同时打在了冰墙之上。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整块冰墙顿时爆裂,爆裂产生的震动波,将武雪龙只震飞出去,萧开元只退后数步,箫只脱手而去,飞到了一边。武雪龙只飞出丈许,而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马上站了起来,只喷出一口血来。刹那间,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劲风拨动着花草树木,剥落的冰块,掉落一地,已经成了水。在地上挣扎的众人,也渐渐苏醒过来,只觉全身泛力。

    武雪龙只微笑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不然,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前辈的武功果然厉害,晚辈服了。”萧开元心道:“虽然自己起初有心相让,可到后来,已经使出了全力。这小子受伤如此之重,竟然还能笑出声来,他的内功也不简单。若是再过几年,自己未必再是他对手。想不到二十年的时间,江湖已经人才辈出。”现下道:“年轻人承让了,若是下次有缘,咱们再见。”而后手一挥,箫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上。他只走到萧玉箫的身边,道:“箫儿,你没事吧?”此时,萧玉箫已经恢复了许多,只扶起书童道:“师父,我们没事。”萧开元道:“那好,我们走。”三人便腾空而去。

    武雪龙蹒跚的走到众人身边,他们此时已经好了许多。陶悠悠见武雪龙脸色憔悴,嘴角和衣服上还留有血迹,心中非常紧张。便道:“龙哥,你怎么样了?”武雪龙摇了摇头,而后盘膝坐定,打坐疗伤起来。

    刚才惊天动地的大战,把众人都吓坏了。左寿延也算得满清第一高手,可在这些人面前,却只有看戏的份。此时心中仍是惊恐未定,也都坐在地上休息。乾隆身为大清的皇帝,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也和其余人一起,坐在了地上。

    大约一柱香时间,武雪龙的内伤便已恢复过来。陶悠悠见了,刚才担心的哀容,马上转喜过来。乾隆此时已知道武雪龙的身份,也知他是自己的隐患,可他三番两次的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几人来到山里一座普通的亭中休息,这亭看来已经建立很久,又没有人修理,此时已经破烂不堪。

    乾隆道:“承蒙少侠多次相救,我不知该如何报答?”武雪龙道:“哪里的话?大哥真是见外了。”乾隆一怔,道:“你叫我大哥?”武雪龙笑道:“上次在客栈见到你以后,武某就有意要与你结误为朋友。奈何你有什么不方便,我们有幸再见,那也是一种缘份。不如趁此,我们就结义为金兰,以后以兄弟相称?”乾隆又是一怔,眉头皱到了一块。左寿延在旁向乾隆使眼色,可乾隆好像视之不理,转尔笑道:“二弟三番两次救我,今日更是身中重伤,险些送了性命,看来我们确实有缘。”

    武雪龙听他以二弟称呼自己,便已知他已经答应。现下叫道:“大哥!”乾隆道:“我们既已结义为兄弟,大哥也无需瞒你大哥的真正身份。”左寿延听了,惊慌不已,正想出言阻拦。可乾隆已说道:“我姓黄,名国龙,是个生意人。这三人是我的家仆,平日保护我的完全。只不过他们的功夫比起二弟来,差远了,不提也罢。”

    武雪龙道:“大哥真是嘲笑了。”左寿延这才松了口气。乾隆对着陶悠悠道:“这位姑娘,我看以后得叫他弟妹了吧?”说完笑了笑。陶悠悠脸一晕红,嘴角却略有喜意。武雪龙沉着个脸,似有什么心事。

    萧开元他们回到了平日居住的小屋时,已经是深夜了。在此,萧开元重重的吐出一口血来。原来,刚才与武雪龙交战之时,已经受了重伤,只是用内功强烈遏制住,顶到了现在。萧玉箫见了,紧张的道:“师父,你受伤了?”萧开无笑道:“这点小伤,难不倒为师的。”连萧开元都受了如此重伤,萧玉箫的情况就更不妙了。一坐下就开始打坐疗伤。

    过了一会儿,只见他脸色越来越苍白,伤势不见好转,却越发的重了。萧开元见了,忙收功准备替萧玉箫疗伤。萧玉箫道:“师父,算了。你的伤刚痊愈,不要再为徒儿,而耗太多的功力了。”萧开元笑道:“傻小子,师父这点伤根本算不了什么,你对师父这么没信心啊?”虽然这么说,但必竟受了伤,内气有损。只是替萧玉箫疗伤,额头上的汗水,只不住的流着。

    萧玉箫的脸色,渐渐的有所好转。萧开元猛一用力,萧玉箫便吐出一口黑血,趴在床边。只听咣当一声,一个瓶子从萧玉箫身上掉落了下来。那瓶子便是阴阳双绝走时留下的解药。萧开元伸袖一擦汗,听到声音,便寻声望去。由于天色灰暗,看不太清楚,只瞪大了眼睛,愣在那儿。

    萧玉箫回过神来,道:“师父,你怎么了?”萧开元不答话,从床上走了下来,俯身捡起那小瓶子。顿时神色变得紧张不已,好像想到了什么。萧玉箫从床上走下,望着萧开元。萧开元心道:“这金创药是专治阴毒脚的,只有她才有,难道……”想到这,不由的抓紧了瓶子。

    萧玉箫见萧开元见到这个瓶子,神色如此紧张,便问道:“师父,你没事吧?”萧开元只一惊,全身抖了一下,而后忙问道:“这药是哪里来的?”萧玉箫只凝神一想,才想起了数天前,在山头的发生的事。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开元。萧开元听了,脸色渐渐变得不知所措,只退后几步,坐在了床边。

    萧玉箫见萧开元听了此事,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心道:“难道其中有什么渊源?”便问道:“师父认识他们?怪不得,当我说你是我师父的时候,那女的神色跟你现在一样,而且大失常性,伸手就要来扯我的衣服,还留下了这瓶药,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萧开元心道:“这事反正早晚都得告诉他,今天既然有了开头,不如趁此就全说了吧。”于是狠了狠心,道:“箫儿,其实我……我不是你的师父,我是……我是你的爹啊。”

    萧玉箫一惊,只觉茫然。二十几年来,他一直以为是师父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爹。如今突然知道,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萧开元便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告诉他道:“那个女的名叫殷凤水,也就是你的娘。”萧玉箫一怔,对那天殷凤水的大失常性,有了些了解:“他定是察觉到,自己是她儿子,才会那样。”于是欲知之心更烈。

    萧开元接着道:“二十几年前,我、你娘、杨承彬,同是少林寺普天师父的三大弟子,我排行第一,你娘为第三。我和你娘在一起学武,慢慢的日久生情,互相产生了爱慕之情。只是我们当中隔了一层窗户纸,谁也不愿意去捅破它。师父看出了我们的心思,于是就当中间人,为我们主持婚礼。”在此同时,二师弟,也就是你所说的那个男的。他对你娘一直很喜欢,只不过,他也算是个正人君子,自从我们结婚以后,他便没有再纠缠,并且祝福我们幸福。很快,阿殷有了你,并十月怀胎,生下了你。”

    萧开元想起以前的往事,眼角不知不觉就露出了喜悦之情。可一想起后来的事,便又突然沉下脸来,不忍再说。萧玉箫心中急切,忙道:“后来怎么样了?”

    萧开元心道:“事情既然挑明,就不能讲到一半。”虽然他不想再想以前的事,可为了让萧玉箫明白,又不得不讲。便道:“后来有了你,我们的生活便过得更加美满。可是没过一周,就发现你的身体就像豆腐一样,一捏就碎,一碰就烂。骨格脆如麦杆,一折就断。后来,你的身体便一天一天的虚弱下来,生命然在旦夕。”

    讲到这,萧开元的眼角已经泪光闪闪。萧玉箫见了,也觉伤心,便不想打扰。

    萧开元接着道:“师父知道你的事后,就对我们说:‘徒儿,你们不用担心,师父的斩魔剑神功,能治好箫儿的病。’我们听了,高兴不已。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若师父用斩魔剑神功治好了你,他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即使能活下命来,武功也会全废,成为一个废人。当时江湖上和师父结仇的人很多,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定会找上门来,要了师父的命。后来,我经过考虑,便决定放弃你。”

    萧玉箫心道:“自己好好的活在世上,后来定发生了什么突变。”便一语不发的继续听着。萧开元接着道:“可是你娘不肯,她道:‘箫儿才来到世上一周,怎么能这样就放弃他呢?’你娘是泪流满面,你也是蹄哭不停。随着你的病越来越糟,我和你娘之间的隔膜,也就越来越大。师父在中间只觉为难,终于忍不住道:‘徒儿,你就让为师,用斩魔剑神功,救箫儿吧。’

    “为了不让师父冒险,我道:‘既然要救,也要我自己来。’师父道:‘开元,你的斩魔剑神功未臻化境,不但救不了箫儿,连你自己的命,也会有危险。’我听了心道:‘即使自己不能救你,也不会让师父冒险。’便高举起你道:‘好,既然如此,我就了结了他。’说着,就要把你往地上扔。”

    萧开元偷偷的望了一眼萧玉箫,看他是何表情。只见他两眼泪光只盯着自己,看来迫切想知道。于是便接道:“正在此时,你娘突然跪了下来,求道:‘开元,饶了箫儿吧。你们不救,那让我来,我是他娘,我不怕。’我听了,只愣在那儿,犹豫不决。她见我没有任何反应,脸色突然变了,站起身来,指着我道:‘萧开元,若是箫儿有什么事,我就跟你恩断义绝!’你娘说到做到,我便更加犹豫。师父见我们夫妻俩反目成仇,于是不忍,便道:‘开元,把箫儿给我。’说完,便走过身来要拿。当时,我痛彻心脾,心力交悴,不忍见师父为我们而……可我又不想剥夺你生存的权利,于是,我便带着你腾空而去了。临走时,我还听你娘喊,‘萧开元,我恨你!’我听了,更是悲伤不已。”

    萧开元的泪水,已经滑落脸宠,和他在一起二十几年的萧玉箫,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掉眼泪。不用说,他抱走萧玉箫时,也是多么的痛苦啊。

    萧开元忍住悲伤,继续讲着:“我把你放在一个完全的地方,而后回去找你娘。你娘以为我伤了你,更是痛苦不已,哭着跟我断绝关系。我不敢说真话,又怕你有危险,便又离开了。这一次,我便再也没有回去过,只在周围默默的看着她。你娘痛不欲生,有想死的念头,还好二师弟给了你她无畏不至的照顾,阿殷才活了下来。不久,他们也结成了夫妻,并离开了师父。”说到这,心情也略微有了些好转。

    隔了片刻,萧开元接着道:“后来,师父一个人孤苦无依,觉得我和你娘的事,是他一手造成的,内疚不已,想想一生做出了很多错事,后来放下屠刀,去少林寺自首,听说自尽而死。我听到这个消息,悲痛不已,只不过师父自己那么做,别人也无话可说。”

    萧玉箫道:“后来你是怎么救活我的?”萧开元道:“我带走你以后,也没把握能救你。又忍不下心杀你,可又看不得你受苦,皮肤一日日的溃烂,我决定用斩魔剑神功替你疗伤。可是,我的功力尚浅,根本无济于是。我以为你活不了,心道:‘若是救不了你,自己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也打算随你而去。可是天意弄人,你的身体竟然渐渐的好转起来,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到了十岁,我便教你斩魔剑神功。我一直不敢自称你爹,都以师父自称,我的内心是多么的痛苦。你的病渐渐的,随斩魔剑神功而化解,如今长大成人,弹指箫魂剑也有所成,爹也感到欣慰了。”

    萧玉箫只愣在那儿,却没多大反应。其实,在萧玉箫的心中,萧开元把他扶养长大,又对他照顾倍至,早已把他当成了亲生爹爹。萧开元问道:“箫儿,你不会怪爹吧?”萧玉箫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终于叫出了第一声“爹”。萧开元顿时热泪盈眶,道:“你叫我爹,这是你第一次叫我。你知道吗?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你叫我爹。”萧玉箫道:“爹,你受苦了。”听萧玉箫此时说了,萧开元原本的担心,已是多余的,这时只觉轻松了不少。

    萧开元道:“爹从小培养你读书,让你学文化,只是不想你整日活在打打杀杀的江湖恩怨之中,这一点,你没让我失望。你从小酷爱读书,整日书不离身。可是读了书,你整日想着要杀乾隆,跟前明反清覆明的人搞在一块,这不是白费了爹的一番好意?要知道,我们江湖中人,是不于朝廷对抗的。”

    萧玉箫道:“乾隆大兴‘文字狱’,还逐杀我们读书之人,陷害忠臣良士。爹不是教过我,要不屈服于权势吗?”萧开元叹道:“即使这样又如何?只凭你一人之人,又能做什么?就算你杀了乾隆,又能怎样?新的国君继位,也一样会兴文字狱,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是不能改变得。我让你读书,不是让你整日的去冒险。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也是不想你用生命开玩笑。”堂堂的一个前辈大侠,在亲情面前,也不免私心一下,几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的不肯流下来。

    萧玉箫望着萧开元,他从没有看过萧开元这个样子。在萧玉箫心目中,萧开元始终是一个有威信的偶象,此时,竟然流下泪来,看来萧开元为了儿子,也费了不少心思。其实,萧玉箫也不是十分想制乾隆于死地不可,只不过,从小接受封建教育,乾隆又大兴文字狱,残害天下读书之人,内阁学士胡中藻满门抄斩之事,更是对他的鼓动很大。如今事情过去,为了不让萧开元担心,萧玉箫也打算放弃杀乾隆的念头。

    乾隆回宫之后,命城中最有名的兵器和乐器铸造师,以纯金打造了一柄金箫。左寿延身为他的心腹,也知道乾隆的用意,是想把此金箫送给萧玉箫。可就是不明白,乾隆为什么要这么做?乾隆心里想的是:想收拢萧玉箫为己用。在这些日子里,武雪龙和萧玉箫经常出现在乾隆面前,乾隆对他们俩也非常赏识。如今武雪龙已和他结为兄弟,只差萧玉箫,所以他花心思铸造此箫,也是为了此目的。

    一天,乾隆又在街上遇见萧玉箫,左寿延又忙带着乾隆离去。可萧玉箫似乎已经看见乾隆,又好像视之不理,只跟在身后,又好像在赶自己的路。乾隆每一转头,见萧玉箫都在身后,已在吓坏,便快步跑起来。本来,乾隆打造好金箫之后,特定在路上等他,可是如今等到了,又害怕极了,只不住的逃。

    突然回头,见萧玉箫突然不见了,又有些空虚,见眼前有一间客栈,便想上去吃点东西,歇会儿脚。可一到楼上,又把他们吓了一跳,萧玉箫早已在上面优闲的喝着酒。他身旁的书童,还不时的瞥着他们。乾隆一惊,又匆匆赶下楼去,只往人少的小路走去。左寿延道:“那书生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们,又不出手,只那么跟着,他到底想干什么?”

    乾隆道:“那人武功高强,还是小心点为妙。”一时间,又跑出数里,几人也都有些乏力。见不远处有一间小的茶馆,便想到那吃点馒头、喝点茶,充充饥、解解渴。刚坐下来没吃几口馒头,只听一声熟悉的声音道:“小二,来两碗茶。”众人一回头看,不由的是一惊。只见喝叫之人,竟是萧玉箫和那书童。

    萧玉箫不屑一顾的瞥了一眼,似是不理,顾自喝自己的茶。左寿延拍着桌子,就想上前理论。乾隆用扇子一拦,道:“我们走。”四人又匆匆起身,赶向西边。又跑出一段距离,猛回头一看,见那萧玉箫,又在身后不远处。乾隆道:“反正躲也躲不过,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左寿延道:“皇上,此人功夫了得,我们在这里,乞不是送死?”乾隆盯了他一眼,道:“他真要杀朕,你们三人打得过吗?”

    左寿延脸一红,现下不再说话。心道:“等一下,即使拼死,也要保护皇上。”四人看着萧玉箫一步一步的走进,心也渐渐加快了跳动。待到萧玉箫离自己不过几尺的时候,乾隆却笑着上前道:“兄台为何要跟着我们?”萧玉箫突然抬头瞪了他一眼,道:“谁说我跟着你们?”

    左寿延气的就要上前,乾隆早已用扇子在他腰间一顶,示意他不要说话。乾隆接着道:“兄台从京城一直跟到这,少说也有十几里,这又是为何?”萧玉箫笑道:“是吗?我怎么没有发现我面前有人?又何谈跟着之说?”乾隆心道:“难道他过会就要大开杀戒,杀了我们,现下早已把我们看成死人?”心中不由的一紧张,现沉下脸来,道:“兄台既然非得至我们于死地,那还不快动手,是不是想让朕向你求饶啊?”

    萧玉箫笑道:“谁说我要杀你们?”这一句话一讲出,众人顿时吃了一惊。前些日子,三番两次要杀自己,如今却说根本不想杀。既然不想杀,又为何跟了这么长的路呢?见他们有惊异之色,萧玉箫便道:“你们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再杀你,我也不会正眼瞧你们。若是你们在我眼前出现,我就当是死人。”说完,就从他们中间,自若的走了过去。乾隆挥手喊道:“兄台慢走!”萧玉箫听他的声音,停住了脚,却不转过身来,书童却转了过来。

    乾隆不知什么时候,已从身上拿出金箫,道:“上回,朕见你的箫无意中毁了,所以朕特别命京城最好的乐器和兵器师父,打造了这一把金箫,送给兄台,只为和兄台交个朋友。”萧玉箫只愣了一会儿,接着道:“我不会要的,你拿回去吧。你若是真有心,就广开言路,废除文字狱,解放被囚书生,大开私塾,招贤纳士,善待百姓,视满汉为一家,这才是个好皇帝。”说完,已走出数步。

    左寿延道:“皇上,此人太不识时务了,我们……”乾隆用手一拦,把金箫交给了左寿延,道:“此人果然与众不同。”并喊道:“朕答应你!”说完,也转身走了。左寿延不明白乾隆的意思,赶忙接过箫,跟了上去。萧玉箫听见喊声,不由的一踱步,心里一怔,可又没太在意,径自向前走去。

    过了几日,京城里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些关门的私塾重新开设,百姓们可以高谈阔论,以前难得一见的书店,今日却布满了整条街。一大群被囚的读书人,都被放了出来,百姓争相传诵,互相告之,一幅热闹的景象。书童见了,只对萧玉箫道:“少爷,乾隆真得做到了。”

    萧玉箫的心中暗自道:“乾隆果然不简单。”忽然只听身后有人道:“唉,是你啊?”萧玉箫回头望去,只见招唤之人,正是武雪龙。两人不打不相识,都在心中暗自佩服,这时,武雪龙主动打招呼,于是回礼道:“是你?”武雪龙道:“不如我们到客栈一续。”萧玉箫欣然答应。

    走上楼去,选定一个位置坐定。可让人奇怪的是,平日里热闹的酒楼,今日却空无一人。只是一时心疑,也没有太在意。还没点菜,小二便已经上了满满的一桌子菜。什么山珍海味,一应俱全。武雪龙道:“相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萧玉箫道:“在下萧玉箫。”武雪龙和陶悠悠,也相继做了介绍。

    武雪龙又道:“萧兄,小弟一直对你非常佩服,暗自决定交你这个朋友,不知萧兄意下如何?”萧玉箫道:“不敢当,武兄的武功厉害,为人又耿直,其实萧某早有此意,奈何面子薄,不敢挑明。如今武兄既然说了,乞有不从命之理?”

    武雪龙大喜道:“好,爽快!”连忙站起喊道:“大哥!”萧玉箫心中暗自着磨:“武雪龙的大哥是谁?”只见乾隆从楼下走了上来,心中不由的一惊。乾隆笑着便走上前来,道:“兄台,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不知你说过的话,是否算数?”武雪龙不明道:“大哥,你们有什么……”

    乾隆笑道:“没什么。”坐了下来,又道:“我叫黄国龙,不知兄台……”萧玉箫心中暗自漠然:“他不是当今的皇上,怎么叫起黄国龙来?”只听武雪龙道:“这位姓萧,名玉箫。”

    乾隆首先道:“今日来此目的,我想大家都有些明白。我们三人可谓不打不相识,如今能聚在一此,也算得是缘。我提议,我们三人就此结为异姓兄弟,怎么样?”

    武雪龙道:“我和黄大哥早已结义,只差萧兄了。”萧玉箫只沉静了一会儿,想到乾隆答应自己的事,竟然办到,看来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值得一交,现下倒了一杯酒道:“好,我就敬大哥一杯。”乾隆大喜,接过酒来,一干而尽。

    武雪龙道:“看萧兄的年纪比我大,那以后就是二哥。”说完,三人哈哈大笑起来。书童懒得理会他们什么兄弟不兄弟,这会儿正吃着香,只满嘴的油腻。陶悠悠道:“那以后,我又多了一个二哥了。”

    正在酒酣处,一人匆匆赶上楼来,左寿延赶忙近身过去。那人在左寿延耳边嘀咕一阵,便匆匆走了。左寿延在乾隆耳边同样嘀咕了一阵,乾隆的脸色,便突然变了。

    武雪龙道:“大哥,发生了什么事?”乾隆道:“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有一些小事。”萧玉箫接着道:“既然大哥有事,那就先走吧。”武雪龙也道:“是啊,别有什么事误了。我们兄弟三人,随时都可以聚啊。”乾隆笑道:“好,大哥就罚酒三杯,先走一步。”说完,三杯小酒入肚,便匆匆走了。

    武雪龙笑道:“生意人就是忙。”萧玉箫“啊”了一声,道:“生意人?”说着,笑了笑。武雪龙道:“是啊,怎么?”萧玉箫心想:“那乾隆本来就古怪,明明是皇上,却叫什么黄国龙?如今又是生意人,真是搞不懂。”只不过,酒至酣处,也没管那么多。只道:“没有,咱们干。”说着,又是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