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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出来,罗兰说是要买一把新的剑。

    作为骑士,一般使用的都是宽刃重剑,以巨大的威力见长。罗兰的力量也是很大的,但他却不擅长使用重剑,因为他热衷于战斗的技巧,所以他更喜欢刺剑,以前他也没有专门买,家里的刺剑也有几把,但因为不是专用的所以不是很称手。所以这次他决心要亲自买一把。他倒是也知道,对于剑,肖要比他在行。

    当然罗兰要肖陪他一起出来不只这个原因。和懒散、悠闲、没有上进心的肖在一起,能让罗兰感到一种超然,罗兰很享受这种感觉,这也是他喜欢肖的主要原因。也许这也是整天沉溺于政治斗争和血腥的杀戮中的罗兰心中的一种向往,一种追求。他自己放不开,所以就很羡慕肖能做到无欲吧。

    比金城是一个繁华的商业城,每天,在街道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子,而街道本来也够宽,并不会影响车辆通行。这些摊位不仅方便了居民,也增加了比金城的税收。当然一个骑士是不会在路边摊上买武器的。

    在罗兰要去的武器销售行旁边,摆着一个贩卖丝巾的摊子,各种绚丽的色彩和丝巾柔滑的质感一下子吸引了肖的目光。

    丝绸是遥远的东方的布鲁公国的特产,而由于山脉的阻隔,从布鲁公国运送到这里一定要先向西绕很远的路才能够到达,在帕伯尔公国算比较珍贵的了。旅行商人一般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长时间,如果一种货品运送得不多,就不能卖给只从事大量收购交易所,所以就会交给路边摊贩卖。所以这种在路边摊贩卖的丝巾,在贵族妇女之中也很受欢迎。

    肖也不是一个奢华的附庸风雅之人,他甚至讨厌这一套。但他对艺术却是很有一番研究的。肖在这里看到了一方黑色的丝巾,上面绣着紫色的诡异花纹,这样的搭配令整块丝巾显出一种妖异。这种大胆作品应该是出自南方赖德公国的工匠之手吧,诸多的禁忌融为一体,本来就不可能是布鲁或帕伯尔人敢做的,这样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卖得出去。但肖却很欣赏丝巾的这种感觉,他只在乎美丽却不在乎禁忌。——这让肖想到了艾丝,那黑色的头发和惨白的脸色加上鲜红的嘴唇,使她原本应该被形容为清秀的脸也是显得那么的妖异,这个不容于世的年轻人却又那么的倔强,那么地执着,不肯轻易地受人恩惠,又知恩图报,即使是诸多磨难的世界也不能磨去她的棱角,不能将她变得圆滑世故。

    看见肖在那里摩挲着丝巾,若不是罗兰刚才亲手确认过,他肯定又要以为肖是女人了。可现在,罗兰又萌生了另外一种的猜测:“想买来送给喜欢的女人吗?”罗兰笑着打趣的问。“你知道我不喜欢女人的。”肖在说,罗兰却发现肖的语气却没有任何的坚定。肖却发现罗兰眼中的一丝惆怅。

    本来,肖从来也没有说过不喜欢女人的。那是别人说的。只是由于他拒绝了很多美丽的姑娘或明或暗的示好。究其原因,还是肖少年时代的梦想过于伟大,想要一个年轻的女魔法师当老婆,而当与梦想强烈反差的现实把肖打倒在地之后,他也无意间将眼前的女子和崇高的梦想作比较,自然找不到理想的伴侣。比起当时平均十六岁的结婚年龄,肖绝对是一个老处男。

    “这块我买了。我再买一块送给你吧。”肖这样说着。丝巾虽然比较贵,但都有闲钱买书了的肖自然也不会缺那么一点钱。

    “诶?为什么?大男人的,送什么丝巾,再说如果我要我自己不会买啊?”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为了送你东西,这种东西又方便你带在身边。”

    “肖……”罗兰虽然没有表示,但他心里可是高兴极了,他不知道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柔了。罗兰很高兴地接受了肖的好意。他和肖一起选了一方红底白纹的丝巾。

    第五章为所欲为

    这天肖很早的就回家了。和罗兰在一起度过的时间,肖感到颇为轻松,也就显得过得很快了。但肖从来就不会去挽留这种感觉,因为他懂得,该过去的总是要过去的,勉强只会伤害自己。就好像肖喜欢黑夜、喜欢晨雾一样,他也不会刻意的停留其中,如同平常一般的匆匆而过。

    回到家,艾丝已准备好了晚餐,坐在餐桌旁拿着肖以前画的几张碳笔画在看。

    “送给你的。”肖拿出了适才买的丝巾递给艾丝。

    那丝巾美极了,艾丝看到。

    和肖一样,艾丝第一眼就被丝巾那妖异的美丽所吸引。那色彩仿佛就是她自己身体的的一部分,深沉而痛苦;又仿佛是肖的一部分,倔强而又温柔的淡紫色。

    艾丝却只看了一眼:“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艾丝不会认为肖是想讨好自己。她知道肖强奸自己的可能性也比刻意讨好自己的可能性高。因为她很清楚现在和肖的厉害关系,肖很没有必要来讨好自己。艾丝想,如果自己是肖的话,想要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话,绝不会大费周折地去买丝巾去讨好她,而会很干脆地强奸了她。

    “我做我想做的事情罢了。”

    “我不要。”这是肖早就猜到的结果,不论艾丝喜不喜欢她都不会要的。他很清楚,很确定,艾丝有拒绝别人好意的习惯,从艾丝昨天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送有这种习惯的人东西的反应他再清楚不过了——因为他自己就是有这种习惯的人。

    理解了艾丝的肖也不像昨天那样大发雷霆了,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把丝巾叠好放在床头柜里:“我心里已经把东西送给你了,你什么时候接受了就自己拿吧。”

    分明一个是救人的人,一个是被救的人,两个人却因为一样的倔强搞的气氛如同仇人共处。但事实上当事人却不这样认为。艾丝心里感激着肖的理解与温柔,肖同样也十分地欣赏这样一个分明是他瞧不起的女人却理解自己的想法的人。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桌前,享用着并不丰盛的晚餐。肖看到艾丝娇小的身躯包裹在自己的宽大的麻衣里实在可爱极了,加上不知是不是由于灯火的烘烤而范着一点红晕的脸庞,实在是太美了。

    肖只觉得可惜自己已经对女人失去了信心,否则倒是很希望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突然,肖讶异了起来,他发觉了不对劲。

    这么寒冷的深秋气候,在怎么样也不可能让艾丝的脸热得发红啊。再看艾丝蒙昧迷离的双眼:“艾丝,你是不是头有点晕?”

    “……有一点,难受。”

    寒毒!糟糕。肖一下子呆住了。寒毒在人虚弱的时候最容易侵袭,现在天气又寒冷,肖恨恨地责怪自己怎么早先没有想到让艾丝多穿点。

    寒毒是一种非常常见的疾病,至今仍然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只有靠病人自己身体的暖气来驱除,旁人最多只能做到护理,也有很多人因为寒毒而死。寒毒又是一种很容易传染的疾病,大陆上曾经发生过两次寒毒的大流行,造成平民大规模的死亡。

    肖一探艾丝的额头,烫得跟火一样,这是寒毒的最普遍的症状,而艾丝这么严重,显然病得不轻。肖连忙把艾丝报上床,用被子把她裹得紧紧的。

    “我中了寒毒吗。”艾丝有气无力地问肖。

    “没事的,你不要说话,好好休息。”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为了一个刚认识一天不到的人这么着急,要极力压抑才好容易保持住平静的口气说。肖是不会有一点同情心的,他连一块铜板都没有施舍给乞讨者过。他从来都只会为了自己而着急,所以他知道,这次也不例外。

    “肖,扔了我吧。”

    肖看着说句话都吃力的艾丝,也管不了斟酌她用词的恰当与否。他知道她的意思,他也觉得应该这样做——这是最恰当最理智的判断。同时他也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他还知道,如果自己是艾丝,也不会这么说。这种时候,需要的是装可怜,而不是赌博别人的虚荣心。艾丝为肖作了很正确的判断,却没有为自己作出正确的判断,肖这样想。

    如果肖抛弃了患病的艾丝,她根本过不了今晚。

    如果肖不抛弃艾丝,那么他要么在寒冷中接受身体的考验,要么和一个中了寒毒的人睡在一张床上。

    “你想都不要想!我可是救了你的命的,你以为这样就逃得过吗?我不会让你死的!”

    肖霸道地歇斯底里,艾丝又怎么会不懂肖的意思呢,但艾丝又不明白,她觉得肖的行为不符合逻辑,甚至连肖自己也这样觉得。这种时候肖应当更不可能想要得到艾丝了的,色狼是一种最懂得珍惜自己生命的生物。如果真的像肖说的那样是想要得到救人的回报的话,也要先有命享用。

    两个人几乎同时想到了“爱情”这个名词,又几乎同时差点儿笑出声。

    肖和艾丝一样,从来都不相信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一切东西都是可以用逻辑来解释的,爱情的发生一定是有条件的。肖研究过很多书,他可以用利益关系或是性欲来解释一切无论多么浪漫的爱情故事,他同样可以轻蔑地嘲笑那写家伙的不理智。他可不像那些主人公——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也很清楚,自己一点欲望也没有。

    “我做我想做的事情罢了。”肖想到了用自己刚刚说过的这句话来解释自己的行为,突然发现是那么的符合逻辑。艾丝也想起了这句话,突然明白了肖的做法,也不在反抗,默默的接受肖的姜汤的照料。

    事实上,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已经理解了爱情。

    “任何生物都不会喜欢一个除了自己以外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