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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如坐针毡时,楼外管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楼下人声嘈杂。“快把楼上的人都轰走,我家二公子要在这里歇脚,闲杂人等一律回避!”楼下有人大声嚷道。楼梯上急速的脚步声响起,店主亲自跑上来冲正在就餐的几桌客人道:“各位客官,山川二公子已将整座酒楼全都包了下来,小人也是无奈,麻烦各位另外再去找一家,这饭钱我也不收了,各位多多担待!”店主一个劲地说好话,其他几桌客人也吃的差不多了,听老板说不收钱了,遇到这等好事哪还不高兴坏了,换一家就换一家,连忙下楼去了;有的听说是“山川二公子”包了这座酒楼,知道自己惹不起,也赶紧下楼,三楼的七八桌客人转眼间走了个空,只剩下何若日他们这一桌没有任何动静,丝毫要走的样子都没有。

    “七位怎么还坐在这儿,小人刚才的话七位没有听见吗?”店主跑过来催道。

    “我们又不聋,当然听见了,而且听得很清楚,只是我们不想换,饭钱我们照付,你们开店总没有往外撵客人的道理吧,挣谁的钱不是挣?”何若日料定这个“山川二公子”要么是一个官宦子弟,要么便是当地一霸,所以众人才会这么惧怕他,见他要来都赶紧躲开。何若日最是看不惯这种倚仗家里权势横行霸道之人,在神龙帝国仁义军的地界上,谁不知仁义双王爱民如子、疾恶如仇,谁敢如此嚣张跋扈!何若日今天偏偏不买这个“山川二公子”的账,就是不走,看你能奈我何!

    “客官说笑了,我们开张营业,所有来的客人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欢迎客人还来不及,哪敢往外撵客人。”店主陪笑道,“只是今日情况有些特殊,要包下小人这家酒楼的是新教副教主山川野大人的二公子山川秀吉,山川秀吉公子随便拔下一根寒毛也能压死小人,小人实在得罪不起,他来吃饭小人从不奢望挣他的钱,只要他能高兴离去,不把小人的酒楼拆了,小人就谢天谢地了!”店主本以为何若日是因为还不知道今天来的山川二公子就是山川秀吉,只要自己说出山川秀吉的真实身份,何若日等人定会跑得比谁都快,以前他遇到过这种情况,此法屡试不爽,但今天他却用错了对象。何若日天生驴脾气,你好言相劝他也许会给你一个面子,你要用威势压他他就偏偏要碰碰你,哪怕是以卵击石,他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溅你一身鸡蛋黄子!

    “你得罪不起他,就得罪的起我吗?他拆得你的酒楼,我就拆不得吗?把我惹急了,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的酒楼、剁了你全家!什么狗屁山川秀吉、山川野,连给老子提鞋都不配,你竟拿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来压我,老子连他们一并收拾!”何若日暴跳如雷、拍案而起,震得桌上杯盘叮当作响,吓了正在低头吃饭的韩天傲一跳。

    店主吃了一惊:看来今天是碰到硬茬子了,这家伙连山川野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八成是个疯子,我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说两句软话把他打发走得了!“扑通!”一声给何若日跪下,涕泗横流,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客官息怒,都怪小人不会说话,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小人哪敢用他们来压您?您自是不用怕他们,大不了一走了之,小人可是上有八十老母卧床不起,下有妻儿嗷嗷待哺,全指望着这座酒楼养家糊口呢,您叫我往哪里去?您就行行好,绕过小人吧,我给您磕头了!”说着头磕得“嘭嘭”响。

    毕竟女人的心肠要比男人软得多,五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小丫头麝香更是被店主的激情表演感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就差没哭出来。沉香一拉何若日的衣袖:“仁兄,反正咱们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就走吧,也省得店主为难?”

    “不行,我还没吃好呢!”何若日驴脾气一上来,便是莫孤雁也未必劝得动。“今天我偏偏要会会这个‘山川秀鸡’,看看他到底长了几根毛,能把人吓成这个样子!”

    沉香也没办法,何若日不走,她们几个走了也是没用,冲店主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谁要会我?”楼下走上一人,衣着华丽,身材相貌也算魁梧英俊,只是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显然是纵欲过度所致,手拿折扇在众江湖怪客的簇拥下神态悠闲地走上楼来。

    店主立即跑过去给他擦凳子,心道:早让你们走,你们偏偏不走,现在想走也走不成了!上个月有人也和你们一样,结果呢?被山川二公子打断双腿后扔到了窗外的苛林河里。

    来人首先望见坐在窗前桌旁的沉香姐妹五人,便直奔五女而来,冲五人一抱拳,满面含笑:“原来是圣女门的五位圣女,失敬,失敬!当日玉华州匆匆一别,未曾尽兴,不想今日再次遇上五位姑娘,真是荣幸之至!”

    “我们听说山川公子要大驾来此,正想另换一家好给公子腾出位置,还没来得及走,公子却已经上来了,我们这便离开,告辞!”沉香摆出一副要走的架势。

    山川秀吉哪里肯让她们走,叫过店主来,厉声喝道:“谁让你赶这几位姑娘走的?瞎了你的狗眼了!”

    店主心道:明明是你让我赶走楼上所有的客人,我哪知道你们认识,不然打死我也不敢撵她们的!心里这么想,嘴里却不敢这么说,只是一股劲地磕头。

    “明明是自己要赶人,干嘛将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呢?”何若日看不惯他这种做法,出言讥讽道。

    山川秀吉脸一红,踢了店主一脚:“滚下去,不叫你不要上来!”

    店主虽挨了一脚,却没了生命之忧,感激地望了何若日一眼,连滚带爬地走下楼去。

    山川秀吉转过身来,阴着脸盯着何若日:“不知这两位兄台怎么称呼?莫非圣女门已改了规矩,也开始招收男弟子了?”

    “山川公子误会了,这两位并非我圣女门的弟子,而是小妹刚刚认识的,这位是仁可夕仁公子!”沉香一指何若日。“这位小哥是与仁公子一起的,叫天傲,姓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山川秀吉见沉香只知道其中一个人的姓名,连另一个姓什么都说不上来,知她所言非虚,神色一缓,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五位圣女是和他们一伙的呢,既然不是,那小弟也就不用看五位圣女的面子了!”山川秀吉见五个美人是和何若日两人坐在一起而不是和他,无名醋意大发,按照他的逻辑只有他才有资格与五位圣女同桌就餐,你们两个无名小卒凭什么和她们坐在一起?“刚才说要会会小弟的可是这位仁兄?”山川秀吉阴沉道,众手下打手立即围了上来,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不错,正是不才!”何若日环视四周、豪气大发,朗声道,震得屋顶嗡嗡作响。“仁某行事向来我行我素、只求一个痛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今天我偏要在这儿吃,看谁能奈我何!”

    山川秀吉明显感觉到何若日身上蓬勃的灵力,心道不妙:此人功力竟不在我父之下,我恐非他敌手!心中生出三分怯意,但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哪有退缩的道理,更何况是在五位美女面前,临阵退缩会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沉声道:“仁兄今天是有意和在下过不去了?”

    “慢着,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讲!我可是先来这里的,是你平白无故要赶我走,而不是我要赶你走,你可别颠倒是非、混淆黑白!”何若日可不想背上恶意滋事的罪名。“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你我各不相干,自可相安无事!”

    “仁兄虽然先到,可这酒楼是店主的,当然一切都由店主说了算,既然店主已下了逐客令,仁兄却还赖在这儿不走,这似乎就是仁兄的不对了吧?”山川秀吉倒打一耙,搬出店主说事。

    “店主慑于你位高权重,自是不敢开罪于你,但仁某却与他不同,仁某刚才说过了,向来行事只求一个痛快,我想做的事谁也阻拦不住,我不想做的事谁也强迫不了!”何若日冷哼一声。

    “那就得罪了!”山川秀吉向后退去,“藤森先生,就由你先领教一下仁兄的高招吧!”从山川秀吉身后站出一个矮矮胖胖的家伙,手里拿把镰刀形的怪样兵刃,看来山川秀吉是想先让自己的手下出手,等何若日的体力、灵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再由自己出手,一举将何若日两人拿下。“五位圣女还是到小弟这边来吧,免得刀剑无眼误伤了几位,小弟就不好向令师交代了!”

    “我们没事,自己会保护自己的!”沉香不满山川秀吉仗势欺人的做法,摇头拒绝道。何若日听的心中一美:看来还是我老婆们对我好,你们早认识又有什么用,她们还不是偏向着我,这就叫后来者居上!得意地望了山川秀吉一眼。把山川秀吉的肺差点儿气炸,凑到藤森耳边小声道:“下手要狠,找准机会把那小子干掉,我看见他就有气!”

    “仁公子,请!”藤森迈步跨出队列,瓮声瓮气,冲何若日一抱拳,做了个请的姿势。

    何若日正待动手,旁边韩天傲站了起来:“杀鸡焉用牛刀,天傲一人足矣!”

    “你的伤……”何若日不放心道。

    “皮肉之伤,不碍事!”韩天傲丝毫不以为意,似乎受伤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左手提剑来到藤森面前,既不说话也不出手,连看都不看藤森一眼,只是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其实韩天傲早已用神识罩住了藤森,藤森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气机变动都瞒他不过。同样,藤森也早在韩天傲迈出第一步时便已运功和他抗衡,只觉森森寒气迎面扑来,让人毛骨悚然,这就是杀气,无形无质,但可以让人时刻感觉到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