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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觉得奇怪,可他确实还没有死!刚才我去擦除你们留下的血迹的时候发现地上的血全都是新鲜的,如果他早已死去的话,过了这么久他的血早该凝固了,怎么可能还是新鲜的呢?所以我才敢说他还没有死,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看他还有没有呼吸!”沉香说出自己这么说的道理,并非空穴来风,更非疯话。

    韩天傲大喜过望,赶紧伸出两指探到何若日鼻前,身子都已冰凉,哪有什么呼吸,“公子明明已经死了,你说什么疯话!”韩天傲骂道,沉香竟拿这种事开玩笑,让他很是气愤。

    “不可能!”沉香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底,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破灭了。她已经相信仁可夕是冤枉的,如果仁可夕没死的话她还可以想方设法弥补自己所犯的过错;可如果仁可夕真的死了,她将抱憾终生,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让我看看!”沉香不相信老天会这么无情,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她,抢身上前。

    “拿开你的手!你已经害死了公子,死后都不能让他安宁一会儿吗!”韩天傲怒喝道,沉香伸到半路的手定在了空中,上前不是,收回去也不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真的还没死!”怀柔一句话打破了僵局,“他的脉动虽然十分微弱,时有时无,但确实还在跳动,他还没死!”

    “真的?”韩天傲将信将疑,他当然希望何若日没死,却害怕又是空欢喜一场,探出手去搭在何若日手腕上。探到了!他探到了微弱的近乎没有的跳动!大地在这一刻也随着那微弱的起伏剧烈地颤动!“轰!”……“轰!”……那是何若日向他走来的沉重步伐!他已经看到了何若日正在向他招手、在向他微笑,还是那么自信、那么亲切!韩天傲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公子真的没死!公子真的没死!……”韩天傲喜极而泣。

    沉香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希望在心中再次燃起:仁可夕没死,只要他还一息尚存,自己就要尽最大的努力救活他!她知道世上有一种人的身体构造与平常人不同,他们的心脏长在右边,而不是像一般人那样偏向左边,她就曾经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一次她带着四个师妹去抓一个叫“惜花”的淫贼,她当时明明一剑贯穿了那人的心脏,以为他必死无疑便没再管他,谁知半年之后又听到他出来作案的消息,当时还不相信这是真的,以为是有人冒名顶替,假借“惜花”的名誉作恶,直到后来再次抓到“惜花”,才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惜花”竟是一个“右心人”,上次只是受了重伤,根本就没死。仁可夕很可能和当年的“惜花”一样,也是“右心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仁可夕被救活的希望还是相当高的,只是时间紧迫,不能再拖了。想到此,沉香控制住内心的喜悦,沉声道:“这儿不宜久留,虽然我已抹去了地上的血迹,但以山川秀吉的能力要想找到这里来也并非什么难事!韩兄弟的伤势很重又灵力消耗过巨,恐怕现在已没有多少战力了,就凭我和怀柔姑娘两个人的能力还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另外找个安全的地方替仁公子疗伤!”

    “那我们去哪儿?我家他又不肯去。”怀柔为难道。

    “你听说过克来恩特这个人吗?”

    “克来恩特?当然听说过!他可是康买加州鼎鼎大名的神医,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江湖上谁不想结实他,以防自己有个万一。只是听说这个人性情古怪,一生酷爱医学,在医技上有着相当高深的造诣,尤其擅长各种外科手术,有给人开颅治病的本领,但就是很少给人看病,只以钻研医难杂症为乐。”怀柔不知沉香为何会在此时提到此人,“你该不会是想到他那里去吧?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因为就是去了也是白去,他根本就不会让你进门的,我父亲就曾多次登门拜访,都被他拒之门外,连门都没进去!”

    “别人我不敢说,我去的话他欢迎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往外撵我呢!”沉香很是自信。

    “我不信,莫非你的面子比我父亲还大?”怀柔觉得沉香是在吹牛,自己的父亲怎么说也是一派宗主,在武林中的声望如日中天,在康买加州更是跺一下脚地皮都会颤三颤,论声望、论人缘、论武功,哪一样是你这个刚刚出来闯荡江湖还没几年的后生晚辈所能比的?他老人家都办不到的事,你凭什么说的这么有把握!

    “那倒不是,而是因为我是他的亲生孙女儿,做爷爷的哪有不让孙女儿进家门的道理!”沉香道出实情,竟是如此。

    “什么!他是你爷爷?我在康买加州这么多年怎么从没听别人提起过?”怀柔显然吃了一惊,嘴巴张得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没有骗你,我四岁那年便被家人送到了圣女门,这么多年来只回了两次家,每次都是住一晚便被师父匆匆带走,家里就像没我这个人一样,所以你没听说过也不奇怪。”沉香不由对家产生了一种向往,自己是在圣女门长大,虽然师父待徒弟们都很好,可心里总感觉少了什么,始终找不到那种骨肉亲情带来的家庭温暖,修行的辛苦使她时常在睡梦中因梦见家人而哭醒。马上就要见到亲人,心情怎能不激动,上一次回家已是十七岁那年的事了,不知家里人是否还好。“事不宜迟,咱们走吧!”沉香收起情丝。

    韩天傲不知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个伤害何若日的“凶手”,心中犹豫不决,站在那儿不动。见韩天傲不动,怀柔也不动。

    沉香见状有些着急:“如果你不想让你家公子死的话,最好还是相信我一次!”韩天傲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同意。

    “慢着,把身上收拾收拾,伤口包扎一下,免得待会儿路上又留下什么痕迹。”怀柔充分吸取了刚才的教训,学东西倒是蛮快。

    二女帮韩天傲、何若日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离开小木屋直奔城东隆梅山而去,克莱恩特早在五年前就从家里搬出来,在隆梅山上建了几间精舍过起了隐居的生活。他们离开没多久,山川秀吉就带人找到了这里,山川秀吉断定是怀斯特救走了韩天傲,韩天傲既然已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怀斯特,就绝不会跟着他回天剑门,只要韩天傲不在天剑门,自己就还有机会,便循着地上遗留的血迹一路狂追下来,虽然大部分血迹被四圣女沉香抹去了,但天色那么黑又岂能处理的那么干净,只是给他们制造了不少麻烦,减慢了他们追踪的速度,最终还是让其中几个有追踪经验的人依着蛛丝马迹找到了这里来。看着满地沾满血渍的衣物,早已人去屋空,再去寻找已没有任何线索,山川秀吉一怒之下一把火将小木屋烧了个干净,带着手下离开康买加州。

    沉香领着韩天傲、怀柔两人来到隆梅山她爷爷住的小屋时天刚放亮。当沉香突然出现在克莱恩特面前时,老头子还以为自己没睡醒正在做梦呢,直到沉香上前亲了他一口,老头子这才相信真的是自己的孙女来看自己了,激动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拉着孙女儿的手询长问短,弄得沉香都不知该先回答他的哪一个问题。

    “你回家了没有?”老头子突然冒出一句。

    “还没有,孙女儿想你老人家都快想疯了,就直接跑来了,哪还顾得上回家呀!”沉香调皮一笑,卖乖道。

    “你真的是因为想我这个糟老头子才来这里的?”克莱恩特一眼瞅见韩天傲抱着的何若日,狡黠一笑。

    “那当然!孙女儿哪天不在想您老人家,是您早把我给忘了才是真的!”沉香眼睛一眨,话锋一转,“当然顺便也求您老人家帮一个小忙。”

    “什么小忙?除了救人之外,其他的事我都可以答应。”克莱恩特不待沉香开口,先发制人用话堵上了她的嘴。

    “爷爷!”沉香撒娇道,“那人是被我误伤的,您难道要我去求别人吗?”

    “好吧,就一次!”克莱恩特拿自己这个孙女儿没办法,却附加了一个条件。

    “就一次!”沉香得意地一笑。

    克莱恩特命韩天傲将何若日抱进屋里放到床上,韩天傲依言而行,小心翼翼地平放下何若日。

    “嗯,不错!看你的样子伤得也不算重嘛,随便找个大夫包扎一下就行了嘛,为什么非要来找我呢?不过你既然人已经来了,我老人家只有辛苦一下了!”克莱恩特叫过韩天傲,给他细心清洗伤口,该缝的缝上,忙活了大半天,最后敷上药包扎好才算大功告成。“好了,你没事了,安心养着吧!你身上的伤虽然都不致命,但伤口很多,有的深可见骨,难为你竟能忍到现在,吭都不吭一声,好样的!”克莱恩特赞叹道,又转身对沉香道,“好孙女儿,爷爷已经兑现对你的承诺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什么?!”沉香原以为爷爷是要先替韩天傲治疗一下,再去救何若日,不想爷爷竟然拈轻怕重投机取巧,只救韩天傲不管何若日!为之气结,爷爷竟和自己耍这种小聪明!脸当时就沉了下来,“爷爷,我是让你救床上躺着的那个,您怎么乱医呀!”

    “我当然是捡好治能治的治了,床上那个早已死人一个,你当爷爷是神仙吗,可以起死回生!”克莱恩特振振有辞,丝毫不理会孙女儿正在生气。

    “谁说他死了,他明明还有脉跳呢!”沉香争辩道。

    “有脉跳又怎么了?回光返照而已!刀插的那么深,他的心脏怕是早已被切成两半了,你让我怎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