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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将军是为了战败紫炎毓秀才急练神功以致这样的,这与先生何干!”刘小姐还是拜了三拜才起身,“还不知先生高姓大名,若华日后也好相谢!”

    “小姐可把在下当成一棵树、一根草,或是世上其他任何一个人,世间万物皆可为我。”先生悠然道。

    “先生真乃世外高人,小女子受教了!敢问先生我家将军是否已经痊愈?”刘小姐问道。

    “时雨断掉的筋脉灵根已被我全部修复扩展,醒来后便可一切如常,不需服药,只是还须静养三年,三年之内不得练功,不得纵欲,不得饮酒,这三件事全部做到,则可康复如初,保百年平安;若犯了一戒,则前功尽弃,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小姐可要处处留心啊!”先生嘱咐道。

    “若华记下了!”刘小姐一字不差地默记于心,事关心上人的性命,不敢掉以轻心,“先生,若华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先生好人做到底,刘小姐把木纹龙如何受伤,以及伤势怪异之处讲了一遍,“领我去看看!”先生沉吟道。

    “他修习的是黑暗心法,与你们修练的光明心法正好相反相克,你们给他动功疗伤,无异于雪上加霜,只会加重他的伤势,幸好你们及时住手,没有强行给他疗伤,不然只怕他早已不在人世了。”察看完木纹龙的伤势,先生沉吟道,众人惊出一身冷汗,庆幸自己并没有害了木纹龙。

    “那现在如何是好?”黄衷古见他既能治好儿子,又能说出外甥的病因,恭敬地求教。

    “找一个同他一样修习的是黑暗心法且功力深厚的人,替他打通受阻的经脉,重聚涣散的真元,则他的病根可除,伤势自然就会慢慢好转。”先生说出医治方法。

    “先生说的我们也曾想到,只是神龙帝国哪里会有修习黑暗心法的人,纹龙的师傅又远在扈尔特,等他赶到只怕纹龙早已变成一堆白骨了!”黄衷古沮丧道,妹妹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己至今仍瞒着她。

    “我倒可以试一试,虽然我修练的也是光明心法,但我曾经逆练光明心法而成黑暗心法,说来也算一段奇缘,我当时险些因此而丧命。”先生语出惊人。

    “先生真当世奇人哪,这种事情老朽闻所未闻,纹龙的伤就再劳烦先生一次了!”黄衷古嗟叹道。

    “治好他的伤也是在下义不容辞的责任,老庄主就不要客气了。”先生话中有话,也没休息多久,便扶起木纹龙,自己盘腿坐在他身后,逆运光明心法,化光明为黑暗,替木纹龙打通受阻的经脉,又经过一个多时辰总算大功告成,受阻的经脉全部被打通,此时先生脸上也现出乏色,试了试头上汗水,“他的经脉虽已被我全部打通,可是圣灵武技实乃黑暗武技的克星,他修练的又非至阴至纯的黑暗心法,根本就不是圣灵武技的对手,再加上他的修为还在紫炎毓秀之下,故而灵力已完全涣散,要想使它们重聚,并固本培元非得修习正宗的黑暗心法的人才能做到,我只能慢慢助他恢复一部分功力,却无法将他彻底治愈!而且在下还身有要事,不便在此久留,如果各位放心在下的话,可以将他交给我带走,五年之后我定会还你们一个健健康康、武艺精湛的木纹龙!”先生起身要告辞。

    “先生这是哪里话,我们哪会不放心先生,先生肯将纹龙带在身边替他治病是他的福气,只是先生这么快便要走,我们还没尽到地主之宜呢!”黄衷古面有难色。

    “哈哈哈……”先生爽朗一笑,“我与各位英雄也很投缘,若非有事在身实在也想多住几日,与诸位英雄亲近亲近,若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的,到时候诸位别嫌麻烦就好。”

    “先生要多少酬金?我们都会给的!”刘循业问道。

    “都督认为时雨对仁义军的这份情谊能值多少钱呢?”先生颇有不惊之色,反问道。

    “情深义重,乃是无价!”刘循业想了想道,“这叫我如何支付?”

    “都督只须替我传句话给他,日后他再若如此,便是你们答应,我也绝不答应!他醒来自会知晓我这番话的意思。言尽于此,在下这就告辞了!”先生起身要走。

    “先生连饭也不吃吗?外面天色已晚,还是在寒舍住上一夜,明日备好马车再送先生走也不迟呀!”黄衷古心里颇为过意不去,人家来后忙活了大半天,酬金不要,岂能饭也不吃。

    “唉,我晚到一步险些酿成大祸,焉敢一错再错,希望别再出什么乱子才好!”先生自责道,“纹龙我就一块带走吧,麻烦你们准备一匹快马!”

    “我……我也要和你们一块去,他还没好,我要照顾他!”央金憋了半天,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位姑娘是?”先生早就注意了她,只是一直没人引荐。

    “这是狄戎族女族长央金卓玛,是她一直在照顾着纹龙!”黄衷古介绍道。

    “那都是骗你们的,其实族中还是我阿玛说了算。”央金纠正道,满脸乞求之色,“就让我跟去吧!”

    “好吧,那就麻烦各位通知一下她的家人,以免他们担心,不能再耽误了,我必须起程了!”先生想了想道,他也看出央金卓玛对木纹龙在有情义,不忍拒绝。就这样,三人两骑连夜出城而去。

    黄时雨能死中得活已属万幸,但他身体很是虚弱,直到三天后才醒来,当他听完身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讲完先生如何给他治病以及他如何奇怪后,欣喜异常,责备他们道:“你们怎不留下他人?”

    “时雨,莫非你认识他?”黄衷古感觉事有蹊跷,追问道。

    “唉,你们难道还没看出来,那就是仁王呀!仁王没有死,仁王曾来过,真是太好了!”黄时雨有些失态。

    “我总算明白当初你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地投靠仁义军了!”黄衷古恍然大悟,感叹道,刘循业等人也深有同感,仅是这么短的接触,他们便已对莫孤雁心生敬佩,何况黄时雨还和他有过一段交往呢?若非亲眼相见,谁又会相信世上会有如此非凡的人物呢?

    来的那位先生确是莫孤雁不假,那日在江月楼,莫孤雁中了慕容宛晴的圈套误饮了断肠酒,当时莫孤雁万念俱灰纵身跳入白水潭。白水潭由千丈瀑布冲击而成,深不见底,潭水沿深涧流下汇入白水河,白水河东西流向,东入浴龙江,西与飞天河支流黑水河相连,是白龙行省与其他行省水上交通的唯一河道。莫孤雁由高处坠下,在潭水中逐渐下沉。潭水冰冷刺骨,使本来闭上眼只想静静死去的莫孤雁禁不住浑身哆嗦起来,睁开双眼,只见水中折射的月光格外的清冷凄人,身体的寒冷早已使他忘记了自己是个将死之人,忘记了慕容宛晴的告诫,求生的本能使他下意识地开始运功御寒。此时的莫孤雁心中一片空白,世间的哨烟、恩怨都因为这深深潭水的隔阻而变得与他再没有任何的关系,自己只不过是这个世间的匆匆过客,日月星辰依旧按照他们自己的规律周而复始地运转着,莫孤雁蓦然醒悟:只有将自己的生命融于天地之间,生命才是永恒的!想到此,所有对慕容宛晴的爱与恨都烟消云散,心头只有一片祥和与宁静。生,不再是那么值得留恋;死,也不再是那么令人畏惧,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天地的博爱与伟大!莫孤雁不再刻意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灵力,任由它们在体内按照它们自己的方式奔流,如原野奔马,如飞鸟行空,无迹无痕。毒气果然就像慕容宛晴所说的那样,随着灵力的流动而游遍全身,疼痛刺激得莫孤雁的头脑更加清醒,他似乎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全身的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窍穴都在痛苦地挣扎,都在灵力与毒气的冲击中暴涨欲裂,身体还在不断地下沉着,越来越大的压力使自己幸免于暴体而亡。莫孤雁什么都不再去想,任由它们自己争斗,只是用心体会这死亡的瞬间美妙,原来死亡的感觉也这般动人!体内与体外的压力同时激增着,仿佛在默契地维持着一种平衡,然而不断扩张的经脉、窍穴如同一个无底的深渊,贪婪地吸着潭水中不知凝聚了多少年的天地精华,灵力似暴雨后澎湃的河水,一次比一次更猛烈地冲击着脆弱的经脉,内外平衡终于被打破了,从脚底涌泉穴源源不断吸入体内的灵力跑哮着冲向头顶的百汇穴,莫孤雁感觉到身体要暴烈般的疼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当莫孤雁逐渐有了意识后,首先感觉到的是一股沁人肺腑的幽香,然后才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置身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从屋内的布置看这应该是一位富家千金的闺房,难怪屋里这么馨香怡人,想来那小姐定是十分讲究,突然屋子摇晃了一下,莫孤雁这才发觉这原来是一间船舱!莫孤雁起身下床,想出去透透气,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贴身的内衣,而且不是自己原来的那件,显是被人换过了,自己的外衫也已被人洗过正挂在床头。莫孤雁穿戴整齐,感觉身轻体健,似是功力又有提高,刚来到舱门口,却听到门外两个丫环走过。

    “小姐也真是的,平时从不让男子进入她的房间,这次竟让那个人睡在她的榻上,自己却搬出来住!”其中一个抱怨道。

    “就是呀,我也觉得小姐此举有些不妥。”另一个附合道。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远,莫孤雁也不愿听她们说些什么,心下寻思:她们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那位小姐又会是谁呢?想来是她救了我,并为我驱毒,那个人绝不会是宛晴,她既已下手害我,便绝不会再出手救我,宛晴的性格我太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