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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儿痴情地道,自从莫孤雁经历了上次的生死大劫,蓝儿更切身感到自己离不开他,打定主意,做什么都要和他一起,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省的丢下自已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零丁的,这次莫孤雁出征,她自然也要跟去,若非亲眼看到莫孤雁平安无事她会寝食难安的。

    “这次不行,这次是去打仗,女眷是不能一同随军出征的。我身为三军统帅哪能带前沿破坏规矩呢。”莫孤雁摇头道。

    “可我只是公子身边的丫环,算不得女眷,公子带上我并不算破坏规矩呀!而且公子身边总要有个人照顾饮食起居呀!实在不行,我就再女扮男装,总之我一定要跟公子同去,你不带我我就自己偷偷跟去!我知道行军打仗很苦,可我不怕,留在苍龙城天天为公子提心吊胆才更痛苦,相比之下,我情愿和公子同甘共苦,至少可以每天都知道公子平安无事!”蓝儿坚持道。

    “好吧,我答应你便是了,赶紧回房休息去吧,看把眼睛熬成什么了!”莫孤雁只得点头同意,他知道蓝儿说得出做得到,如果自己不带她去她十有八九会一个人偷偷跟去,余其那时候担心她,还不如现在就把她带在身边,至少可以保证自己能够安心对敌。如今两人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虽无夫妻之名,却有了夫妻之实,那是在莫孤雁回来之后发生的事,看到蓝儿为自己病成那个样子,莫孤雁心感受愧疚,他已经对不起心梦了,不想再对不起蓝儿,就在蓝儿病愈后的一个夜晚,两人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蓝儿终于成了莫孤雁的女人,虽然莫孤雁没有给她任何名份,也没有向她承诺什么,但她已经心满意足,只要能和莫孤雁在一起,其她的她都不在乎,也正因为如此,她与莫孤雁更是难舍难分。莫孤雁对蓝儿的感情是怜爱参半,有男女之间的衷受,却没有喜欢心梦或是慕容宛晴那么多,那天晚上他便将这些如实地告诉了蓝儿,可蓝儿并不在乎,只要莫孤雁还喜欢她,哪怕只有一分她也知足了,虽然知道蓝儿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莫孤雁还是觉得有些歉疚,毕竟蓝儿对他是百分之百的心思,他放在蓝儿身上的心思却连十分之一都不到,这里面有他事务繁忙的缘故,也有他用情不专的因素。同蓝儿并不介意莫孤雁对她用情不专一样,莫孤雁也从来没有介意过蓝儿并非人类,他知道大自然中的一切生灵都是应该得到尊重的,做为上古神兽的避水金晶猞更是和人类一样,是拥有高等智慧和丰富感情的高级生命,这一点他们并不比人类低,化身人形后的蓝儿更是俱有多数人类所不俱备的完美外形,比之人类女子对男性的吸引更大,这也是莫孤雁为什么能够在其他美貌女子面前毫不心动,却会在蓝儿那里把持不住的一个原因,肉欲的吸引加上感情的纠葛,使蓝儿成为莫孤雁身边不可或却的一个女子。

    看着蓝儿熟睡时娇美的模样,简直就像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莫孤雁不由发起呆来,老天待自己也确实不薄,将如此一个可人儿送到自己身边!回想起蓝儿追随自己以来的点点滴滴,虽然忧多乐少,但蓝儿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总是那么天真快乐,以她自己的心情来感染影响多愁善感的莫孤雁,想到此鼻子不由一酸,眼睛迷蒙起来,她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可自己能为她做的却少之又少!正在这时,手上送来一封信,莫孤雁打开一看,只见几隽秀小字:

    仁王安康:

    匆匆一别已然数月,妾已游历回乡,乞求一会,苍龙城外,莫愁湖畔翘首。

    如画拜笔

    见蓝儿熟睡依旧,莫孤雁将书信揣入怀中,命人牵过千里追风马,出府门直奔北城而去。时值深秋,山道人落叶铺地,道旁的树木枝头仅余几片枯黄的残叶,给人一种萧索凄凉的感觉。直到山顶的莫愁湖,莫孤雁也仅是见到一个下山采办的僧人,险些之外再没有碰到其他人,这个时节极少有人上山来的。莫愁湖里,莲花凋零腐烂,一副破败的景象,已然毫无景致可言,比之上次同心梦一起来时大相径庭,无情秋风竟可将满山美景摧残至此,莫孤雁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詹如画会选择这样的一个地方见面,环视四周,见詹如画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小亭中,莫孤雁飘身下马,来到小亭。

    “如画还以为仁王不会来,今天多半是空等一场呢。没想到仁王这么快就到了,这一点大大出乎如画的意料!”詹如画先声夺人。

    “哦?”莫孤雁一怔,“大家怎么会这么想呢?就算是为了答谢上次大家搭救之恩我也是应该来的。”

    “若是没有上次我救你这回来呢,你还会不会来?”詹如画逼问道,转而一缓,“若是邀请其他人,如画倒还有几分把握他会来付约,可我这次邀请的是仁王,如画心里就没有底了,仁王毕竟不是凡人,行事往往出人意料,你这次来不来,如画都不会觉得意外!”

    “大家这么说也太看得起在下,莫孤雁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哪有大家说得那高深莫测!”莫孤雁苦笑道。

    “也许是你自己没有察觉到,也许是你早已清楚却不愿承认,总之在如画见过的那么多人中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揣摩不透的人,凡是和我接触的人,行商走卒也好,英雄豪杰也罢,我都能通过他们的眼神读出他们心中的所思所想,无论是露骨的欲望,还是含蓄的情思,亦或是藏内心的鬼胎,都会或多或少地在他们眼睛里有所流露,唯独你是个例外,每次见到你时,你的眼睛都是一尘不染,没有一丝杂念,所以我说我读不懂你,不敢确定你会不会来。”詹如画悠然道。

    “原来你这么喜欢窥视别人的内心世界,那每一个和你相处的人不都相当于脱光了身子赤裸裸地站在你面前吗?这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看来我以后还是尽量避免和你见面的好,不然在你面前我还哪有秘密可言!”莫孤雁故意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不知大家这次又看出我的什么秘密了,可否透露一二!”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不是说了嘛,只有你我是看不透的,而且我哪是喜欢窥视别人,和我不相干的人和事我才懒得去理,世事险恶,我怎么知道和我交往的人哪个是好哪个是坏,好人坏人又不写在脸上,我要自保总得先搞清楚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吧,要不然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被他们卖了都不知道,还怎么生存,这难道也有错吗?”詹如画嗔怪道。

    莫孤雁知道詹如画这番话半真半假,像她这样的深藏不露的女子定然有着极深的背景,哪会是一般流落风尘的柔弱女子,并不追究她究竟有着怎样的来历,不露声色微微一笑,“咱们闲话少叙,像大家这样的人绝不会随便接受别人的邀请,更不会随便请人,大家今日请我以此到底所为何事,还请明示!”

    “仁王果然聪明,我今天特邀仁王来此确实不仅仅是说又句闲话。”詹如画神色一正,“听说仁王要领兵攻打白龙、冰龙两行省,如画想从仁王口中证实此事是否当真?”

    “不错,确有此事,仁义军不日即将起兵,此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像大家这样消息灵通的人恐怕早已得到了确切消息了吧,所谓证实只是托辞而已,大家叫我来的真正用意多半是劝我不要出兵,只是在下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莫孤雁坦言相告,同时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既然仁王已经猜出如画的用意,我也便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如画这次请仁王来的确是想劝仁王能够不要妄动刀兵。仁王请看眼前玉女峰的景象,再想想你我初次见面时的盛景,一夜秋风已可使怡人景致变得如此不堪,更何堪是百万雄兵呢?所到之处哀鸿遍野,尸骨如山,岂非比这秋风更能摧毁的间景致吗?以仁义军目前的实力自保已然绰绰有余,仁王何必还不知足,非要再去拓展疆土,以致百姓流离失所呢?”詹如画遥望远处,神情衷伤。

    入眼的景象的确破败不堪,但莫孤雁知道秋天的残败是为了迎接严冬以及另一个美丽的春天,没有永恒的春天,也没有永久的太平盛世,人世间一切兴衰更替都以其内在的规律循序而行,非是人力所得阻止的,莫孤雁望着远处出神,神色安祥,似乎是看到了美好的前景,语气平静却坚定地道:“大家为百姓忧心,莫孤雁深感敬佩,大家的建议莫孤雁却实难接受,仁义军兵行天下为的是天下苍生共同的福祉,绝非莫孤雁一人的野心,此次出兵乃是舍小义取大义,万难更改,即使莫孤雁因此而背上千古骂名,此心无悔!我心已坚,多说无益,就此别过,珍重珍重!”说完飘身出亭跨马而去。

    似乎早已知道结果一样,望着莫孤雁远去的背影,詹如画摇头苦笑,却没有太多失望的感情。

    第八十一章兵取岳阳

    苍龙城大校军场。

    北风萧瑟,战马嘶鸣。

    点将台上,仁王莫孤雁一身戎装,神情冷峻地注视着台下数百名仁义军将官,凤目精光闪闪,不怒而威:左手按着腰间宝剑,右手拿道花名册,双脚自然开分,如一座大山般矗立在众人面前,气势雄宏,身后仁义大旗高高举起,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彩带飘扬;台阶上左右手站立着华天凌和展清眺两人,亦是眉目严肃,台阶下依次站立的是以梦随风、黄时雨为首的“三风三雨”五员大将以及军中文官武将、地方要员,如众星捧月般围着台上的莫孤雁,再往外,护卫队骑兵整齐地排列在校军场四周,衣甲鲜明手中长枪发出慑人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