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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父亲让他用尽一切办法筹集尽可能多的钱粮,他敏锐地意识到父亲想放弃白龙行省了,便再去顾忌,向下摊派五倍的重税,为了撅取更多的钱粮,他甚至不惜带领手下扮作盗匪去抢那些豪门巨富。就在白龙行省的百姓遭受灭顶之灾的同时,白家父子却在短期内聚敛了两万万两黄金,要角逐天下,坦白来说,白家的大半财产都是正当途径得来的,白家世代经商,神龙帝国大半的运输、饭庄、青楼都明里暗中操控在他们手里,经过几代人的积累,这些财富可想而知,已然大得足以惊呆任何人,到了白远山当上白龙行省兵马都督,白家更是如日中天,伴随着紫炎王朝的未落,白家逐渐崛起,成为神龙帝国的一支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如果没有仁义军横空出世,很难说神龙帝国北六省不会落入他们的手中。白家如此大的财力势力,成为白家的继承人自然也是诱惑非常,当然这仅限于白远山的两个儿子之间的角逐,大儿子白文礼是正妻所生,又是长子,更因长想清秀,深受祖母白老太太的宠爱,在这场家族权力的角逐中明显处在上风,这一点白武勋心里十分清楚,在装出一副鲁莽懵懵的样子的同时,暗中了在陪植自己的势力,他明白他想得到的东西父亲是不会给他的,他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为此他甚至有过杀兄弑父的念头,只因最终觉得力量单薄才被迫压下这种想法。

    “父亲,孩儿幸不辱命,这段日子里连砸带抢总算捞回了两万万两黄金,已经全部封好,随时准备起运,下一步该做什么还请父亲明示!”白武勋大大咧咧地嚷道。

    “好!”白远山听后笑逐颜开,虽然他并不看好二儿子,可二儿子办起事来每次都能照着他的意思去做,毫不含糊,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放弃重用他的一个原因,再怎么说自己的儿子总比外人可靠得多,这次二儿子似乎又猜到了他的心思,他都怏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二儿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了,不过即便是二儿子样样都比大儿子强,他依旧会毫不犹豫地把白家的一切交给大儿子,他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反正看到二儿子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厌恶,这种父母的偏心恐怕不只白远山一人。不过,厌恶归厌恶,面子上的工夫还是要做的,白远山起身来拍了拍二儿子的肩头,俨然一副慈父的形象,和蔼道:“勋儿肉色这次做的好!只要你这样努力下去,哪怕整个宗族都反对,我也会将白家交给你,只是你得努力,这样为父的在他们面前才有话说,才能堵住他们的嘴!”

    “孩儿谨尊父亲教会,绝不会辜负父亲的厚望!”白武勋依旧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心中却在冷笑:这只老狐狸又在欺骗自己!这样的承诺他说过很多次了,可没有一次履行过,白武勋早已不再相信他这种话,自从第一次被他这么骗过以后,白武勋便在心里打定主意,要靠自己的实力从哥哥手中把白家抢过来!这次敛来的金银共有两亿五千万两之多,除了上缴的两万万两黄金外,其余五千万两黄金被他暗中扣下,大半留作私用,小半分给了一同办事的手下,虽只是小半,数量也大的惊人,众手下捞到这么大的油水,对二公子自己感恩戴德,哪还会去打他的小报告,白远山见上缴了这么多黄金,也不会凭白怀疑儿子暗中藏私,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嗯!”白远山满意地点了点头,“军队集结的怎么样了?”

    “二十五万大军于城南整装待发!”白武勋知道父亲是真的要跑了,为掩人耳目还是把军队骓扎在城南,做出一副要与仁义军决战的样子,“另外,家里人也做好了准备,今晚便可先行撤离!”

    白远山一愣,随即一笑,悠声道:“唉,该走了,还真有些舍不得,不过,我们迟早还是要回来的!告诉你大哥,让他们今晚先走,你和我明天随大军一同出发!”

    是夜,当人们睡梦正酣的时候,从都督府驶出一百多辆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出白龙城,出北门,在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一万精骑的护卫下沿小路向冰龙方向而去,由二事先早有安排,连打更的巡夜人都没有目睹这一怪事。

    第二天,白龙城中的百姓纷纷走上街头,欢送白龙军出征。由于白远山治理白龙行省多年,这里的民众不说安居乐业,至少不像其他省份那样缺衣少食,因此白远山颇受当地百姓的拥戴,虽然这次收重税引了不少人的不满,但白远山收税我名目是战争税,是为了保家卫国而收税,百姓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把怨气全撒向引起战争的仁义军身上,更视仁义军为洪水猛兽,这为仁义军占领白龙城后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白远山此计不可谓不毒!

    白氏父子一身戎装,在百姓的欢送声中威风凛凛地穿过大街,出南门率领大军向西而去,卷起滚滚黄尘,看着大军拔营而起,白龙城的百姓似乎看到了这支大军战胜仁义军后凯旋归来的壮景,他们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支摆明了要上战场的军队在向西走了不到两百里便向北奔冰龙行省而去,把一个不设防的白龙行省双手奉送给了仁义军,等仁义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临城下,惊慌失措的守城将领跑到都督府去问计的时候,这才发现都督虚掩的大门里面早已空空如也,连能带走的东西也基本上都带走了,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的都督抛弃了他们,再想去追,哪还有白都督的身影,他的二十五万大军早已越过边境线进入了冰龙行省他亲家的地界,当他们被仁义军攻破城门时,他们的都督却在欢天喜地地为儿子举行着婚礼。

    岳阳城头,守将呼延挺神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嘉奖令,脸上阴晴不定,仁义军已经发动了三次强有力的攻势,白龙军伤亡大半,城墙上也被炸开了多处缺口,以现在的实力恐怕很难阻挡住仁义军即将到来的第四次进攻,举目远眺,依旧没有看到半个援兵的影子,呼延挺不由着急起来,五内如焚,自从仁义军围城之后,他便一直坚守在城头上,尤其仁义军发动攻势以来,已经连着几夜没有合眼了,双目布满了血丝,赤红赤红的,嘴里也急出了满期嘴水泡。望着城头上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士兵,呼延挺不得不再一次鼓舞士气,向他们保证援军很快就会到的,然而这次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些话到底还剩几分可信度,但出于军人天生的职责和忠诚,他已没有第二种选择,自第一脚迈进了这座城市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注定了与这座城市共存亡的命运。

    傍晚时分,沉寂了一天的战场再次被硝烟弥漫,仁义军发动了火力更大的第四次强攻,在一阵强力的炮轰之后,岳阳城终于屈服在仁义军猛烈的炮火下,轰然倒地,仁义军士兵如潮水般向城内涌去,双方在城内又展开了激烈的巷战,士气低糜的白龙军哪是气势如虹的仁义军的对手,节节败退,最后蜷缩在城南一角负隅顽抗,他们是要血战到底!

    呼延挺全身早已被鲜血染透,手持大刀在阵前冲杀,有如一头发疯的狮子,只想在临死前杀死尽可能多的敌人,手下护将多次想护送他杀出城去,都被他断然拒绝,所到之处总有仁义军士兵应声倒地,不多一会儿,地上尸横累累,仁义军士兵逐渐心生怯意,纷纷退后,把呼延挺围当中却不敢上前进攻,这时呼延挺身边再无他人,只剩下他自己一人孤身奋战,看着仁义军士兵不敢上前,呼延挺突然放声大笑,是为自己悲叹还是嘲笑仁义军无能,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众儿郎闪开,某来也!”晴空响起一声霹雳,马啼声起以远处响起,瞬间已到人群外。众士兵听出来人是谁,个个喜出望外,往左右退出,让出一条通道,一马一人如风一般冲入阵中,在距呼延挺三步外站定,手持裂马枪威风凛凛地打量着眼前浑身血迹和呼延挺。

    呼延挺也仔细观察眼前小将,只见他十七八岁年纪,眉目俊朗,骨骼清奇,双目自然流露出一种傲然之气,座下宝马高大健壮,四腿颀长有力,一看便是马中极品,不由啧啧赞道:“好人,好马,来者是谁,报上名来!”

    “‘粉面霹雳’马鸣风是也!”马鸣风端坐马头,傲然道,勒动缰绳,策马原地转了三圈,“可敢与我一战否?”

    “早就闻听‘粉面霹雳’马鸣风通冠三军,天下间少有敌手,原来就是阁下,临死之前能与阁下较艺,老天待我呼延挺也算不薄了!”呼延挺大笑一声,举刀便向马鸣风吹去,马鸣风策马躲开,举枪相迎,当下两人一老一少一个马上,一个步下,便斗在一处,没有十几个回合,呼延挺便气喘加粗,心跳加快,不由不佩服马鸣风武艺精湛高超,自己年青之时或许还能跟他斗上一斗,如今上了年纪,体力大不如前,哪能跟年轻人比,想不服老都不行,暗道一声“罢了”,虚晃一招跳出战围,仰天长叹,“呼延血战至此也算对得起都督了!”言毕横刀自刎,尸身轰然倒地。

    英雄惜英雄,马鸣风想阻止已然不及,收回裂马枪油然道:“是个有血性的人,可惜没有投靠贤主,明珠暗投了!来人,抬下去好生安葬!”吩咐一声便拔马转马头领队去清理战场迎接仁王去了。

    仁王莫孤雁骑着宝马“千里追风”缓缓走进城去,两旁士兵高声欢迎主帅进城,胜利的喜悦写在每个人的脸上,经过七天的激战,仁义军终于拿下了这座边关重镇,以后仁义军再无险阻,便可长驱直入了,此战虽以仁义军的胜利告终,但仁义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数万将士永远躺在了这里,岳阳城的百姓对仁义军的到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既没有明显欢迎的表示,也没有明显排斥的意思,依旧按照他们自己原有的生活方式生活,仁义军也没有打扰他们,只是接管了城防便没有做什么其他的,大队人马依照在城外驻扎,修整待发;五万守城军也全部殉城,直到最后一刻,他们苦苦等待的援军也没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