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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文礼想了想道,估计这么说会令父亲满意。

    “是啊,我们真正的敌人是仁义军,绝不能在苗传宗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白远山深有同感到:“为父决定在你与苗家丫头成亲那天动手,等咱们稳住了这里的局势后,就立即回返白龙行省,估计那时仁义军只剩挨宰的份了!”

    “可是咱们的人手够吗?”白文礼疑惑道,他知道这次带进冰龙行省的五万人马全被苗传宗派到北平关去了,另二十万压根就没有进入冰龙行省,都是远水不解近渴,在人数上他们处于绝对的劣势。

    “人数?”白远山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会傻到去和他们硬拼吗?擒贼先擒王,他苗传宗都懂得的道理我又怎么会不懂!你们成亲那天,苗传宗必会喝下你们夫妻敬的茶,我要让他喝下之后长睡不醒,以后的事可由苗家丫头出面,苗传宗的手下便是起了疑心也不能怎么样,等你弟弟领兵回来,便可稳住大局,冰龙行省就是咱们家的天下了!”说话间白远山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瓷瓶递给白文礼。

    “父亲,您……您要毒死苗传宗?”白文礼战战兢兢地接过手中,心中有些畏惧,再怎么说苗传宗也是他名义上的岳父。

    “不,毒死他苗家丫头怎会听我们的安排,这不是毒药,却可以使人一睡不醒。”白远山摇了摇头。

    “这就好。”白文礼心中稍安,这样对苗小姐也有个交待,“可是苗传宗对我们父子很有戒心,我怕是没有机会。”

    “你自是没机会下手,可是家贼难防,由他的女儿下手却就不同了!”白远山早有谋算,“这就是我这次来要交待你去办的事,把苗阶摇争取过来,让她帮咱们做事,爹相信你能办到!”

    “孩子谨尊父命!”白文礼牙一咬答应道,要想让女儿帮他们去害自己的父亲,谈何容易,白文礼没有任何把握,但他却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答应,而且必须成功,白家的前途和命运都看他的了!刚想离去,白文礼又想到一个问题,追问道:“父亲,事成之后冰龙城的人都不怪不听阶瑶的,可是北平关的十五万人马就很难说了,据传他们对苗传宗忠心耿耿,万一他们杀回冰龙城,或着开关放卡斯特部进关,我们都是无力应付的,到时候只怕二弟也是凶多吉少。”

    “传言怎可信,北平关的人马效忠苗传宗多是迫不得已,以前东西南北四平关人马的粮响都由朝庭直接供应,可是自从仁义军叛乱占领苍龙行省之后,西平关和北平关与朝庭的联系都被切断,他们这才不得不依附于地方行省以维持生计,说穿了,这帮人有奶便是娘,谁给他们粮响他们就听谁的,咱们白家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钱,我就你二弟带领五万白龙军去北平关,一方面是为了打消苗传宗的顾虑,使他暂时不会对咱们下手,另一方面我让你二弟带去了百万军响,这一百万两白银足以收买北平关十五万有马的军心,我想他们心里应该明白追随谁才更有前途,旦情况有变,他们即使不明着帮咱们,也绝不会与咱们为敌的,这一点你毋须操心,只要你能说报苗阶瑶站在咱们这一边,为父给你记大功一件!”白远山打消掉儿子心中的顾虑,当真老谋深算,事事谋划在先,苗传宗跟他斗,想不败都难。

    “父亲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孩儿自愧不如,苗阶瑶的事,孩儿自当竭尽全力!”白文礼由衷敬服道,白远山的一席话如同拔去见日,驱散了他头上的乌云,心中敬佩父亲的同时,竟不免有些同情走苗传宗来。

    天色入黑之后,白文礼悄悄溜出府门,直奔冰龙城而去,虽然苗传宗在四周设了许多明岗暗哨,但以白文礼的修为要想避开他们的耳目还是不难办到的,事先早已打深清楚苗传宗的独女苗阶瑶就住在都督府的后完第三个房间,紧邻后花园,有钱能使鬼推磨,白家有的是钱,自然不愁没人给他们提供这些情报,白文礼连苗阶瑶的性情好恶都打探的一清二楚,心中谋算好定计,这才敢采取行动,他也怕因准备不足而打草惊蛇,一旦让苗传宗有所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后院乃是女眷们居住的地方,围墙比其它地方高出许多。白文礼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望了望高高的围墙,深吸一口气,腾空而起,待到一口气尽,只来到围墙一半高度处,体内灵力急转,脚尖轻点墙角的一棵大树,止住坠势再次腾空而起,越过围墙,悄无声息地落在墙内的后花院中,正巧旁边一队巡兵走过,白文礼赶紧委身花丛之中,加上这边光线比较暗,总算险险躲过,饶是如此,白文礼依旧倒吸一口凉气,待到巡兵过去,白文礼仔细观察周围动静,确定附近没人后这才走出花丛,闪身向苗小姐的闺房摸去。

    苗小姐的闺房从外表上看与其它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苗小姐素喜梅花,房前后种的都是梅花,冰龙行省地处北疆,一年十二个月中有九个月都是在严冬中度过的,此时正值隆冬季节,梅花盛开,阵阵暗香传出多远,白文礼虽是第一次来,但凭着梅花的香气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苗小姐闺房所在。令白文礼感到惊奇的是,其它房间的灯都熄灭了,唯有苗小姐的房里依旧透出淡淡的红光,想来她还没有睡下。白文礼来到窗前,心中犹豫了半天,始终不敢上前敲门,虽然苗阶瑶即将成为他的妻子,但迄今为至,他一次都没有见过这位未过门的妻子,只是听说她是冰龙行省第一美女,外冷内热,素有“冰山雪芙蓉”之称,但传闻毕竟只是传闻,他没有亲眼见过,只能据此推测苗阶瑶不会太难看,即使苗阶瑶奇丑无比,白文礼也会接受她,因为这是一桩因政治而结合的婚姻,双方的目的都在于如何利用这桩婚姻来吃掉对方,这样的婚姻里很难有真情实感的立足之地。

    “外面来者何人?”屋内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轻柔之中透出一股杀气,苗小姐也是习武之人,早已察觉到了有人接近,宝剑在手,只是见来人迟迟没有行动,似乎并无歹意,这才没有发作,出声喝问。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白文礼想躲是躲不了,只有硬着头皮面对了,虽然明知对方看不到,却还是冲着屋里深鞠一躬,恭声道:“在小白文礼,这厢有礼了!”

    闻听来人竟是自己的未婚夫,苗小姐有些意外,虽说白文礼没有见过她,但她却躲在暗处见过白文礼一面,也听他说过话,人声音语气判断出来人确实就是白文礼,“公子此次前来是经过两方父母许可的吗?”

    “在下独自一个翻墙而入,未敢惊动伯父伯母。”白文礼据实回答。

    “什么?!”苗小姐秀眉轻颦,以为白文礼是来与她私下相会,心中颇为恼怒,白文礼相貌堂堂,不想竟是如此轻浮之人,声音一寒,说话再不客气,“白公子,你我虽已定下亲事,但一日未成亲,一日便应清清白白,公子趁夜深人静之时,孤身前来岂是君子所为?请公子自重速速离去,阶瑶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白文礼知道该是自己发挥的时候了,声音一辈,叹了口气道:“小姐错怪文礼了,文礼此次前来不敢有任何非份之想,只求远远望小姐一眼,此生再无遗憾,文礼也自知这么做非是圣贤所为,传扬出去对小姐的清名更是大大不利,但小姐肯以身相许,托付终身,这是对文礼天大的恩情,若是有生之年不能够得见小姐天颜,文礼死不瞑目,既然小姐不肯相见,文礼绝不敢勉强,这就告辞,此一去天人永隔,小姐恩情文礼来世再报,小姐保重!”说到情深处,白文礼不由黯然泪下,连自己都被感动了,冲屋内一躬扫地,转身便要离开。

    “慢着!”苗阶瑶听出白文礼话中有话,出声阻止,“听公子刚才这番话似是别有隐情,请公子明言。”

    “唉!”白文礼叹了口气,停住脚步,想了想道:“说来话长,不提也罢,文礼不想令小姐作难,就此别过,若是有缘,来世文礼再与小姐结成夫妇!”说完便要举步离去,心中却极为害怕苗阶瑶不会留他。

    “公子请留步!”苗阶瑶再次出声阻止,白文礼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阶瑶虽不敢与公子私下相见,但自从被许给公子之日起,阶瑶便已是白家的人,如今公子有难,阶瑶怎能置身事外?如果公子信得过阶瑶,便请据实相告,阶瑶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道三从四德,愿竭尽所能帮助公子,度过难关!”

    白文礼闻言心喜若狂,他等的就是这句话,表面上却十分为难,犹豫再三,最终把心一横,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慨然道:“不是文礼信不过小姐,实在是……想害白家的就是……令尊苗都督!”

    “什么!?”苗小姐听此言芳心一颤,手中宝剑坠地,“怎么可能呢?爹爹为什么要害白家。公子是不是弄错了?”

    “文礼便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拿这种事来欺瞒小姐,此事千真万确!自从仁义军攻打白龙行省之日起,矛头也已指向了冰龙行省,此事尽人皆知,白龙行省与冰龙行省乃是唇亡齿寒的利害关系,白龙行省一旦失守,冰龙行省也必然不保,因为两省谁都无力独挡仁义军,家父早已看出这一要害,这才主动放弃白龙行省,希望与令尊联合起来,共同抵御仁义军,为示诚意,家父将族中老小尽数带到冰龙城,二十万大军却留在了边境线外,我二弟白武勋所率五万精兵也由我父主动提出前去镇守北平关,然而令人心寒的是大敌当前令尊想的不是怎样御敌,却是如何利用我与小姐的亲事来谋害我父子三人,进而夺得白家的家财和二十五万白龙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