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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青林讲出作为一个小国的取胜之道,作为一位统帅,他深深懂得扈尔特军表面上看起来确实非常强大,但要打赢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还是当相艰难的,和神龙帝国这平一个泱泱大国相比他们处于劣势,蛇吞象是没那么容易的,哪怕对方是一头死象,你也得有这么大的胃口才行啊!

    “莫孤雁很难对付,驸马有多大胜算?万一不成功怎么办?”金燕公主忧心道。

    “我只有五成胜算,但如果强行攻关最后胜算更小,所以我必须这么做,若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形下都依旧杀不死莫孤雁的话,我们还凭什么再跟他们打下去呢?”拓跋青林做出最保守的估计。

    “你是说这次行动如果失败,你就撤兵?”公主惊讶道。

    “不错,这是最明智的选择,在明智不可为的情形下,我们不应该去冒险,而应该选择保存实力、更待良机!”拓跋青林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有些难以理解,但他实在不愿拿整个扈尔特的前途去赌,万一战败,非但不能实现他入主中原的梦想,连扈尔特王国在西域的地位都有可能不保。

    “我听你的,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金燕公主温柔地偎依在驸马的怀里,拓跋青林参政以来的种种表现使她坚信驸马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扈尔特王国未来的希望,因此对拓跋青林她是毫不保留地支持,并不断去劝说她父王给予驸马更多的自主,更大的权力,让驸马充分施展他的才华,这次她也坚信拓跋青林能够成功,“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就在今天,我会贴出皇榜通知莫孤雁的,今晚也许就可以分出胜负!”拓跋青林期待着今夜的到来,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见一见传说中的仁义军仁王到底长什么样子。

    中午时分,拓跋青林拿着剩下的一张皇榜回到驸马府,他已将皇榜贴满扈尔特城各主要街道,如果莫孤雁确实来了的话他一定可以看到,也一定能够读懂这张奇怪的皇榜到底是什么意思,今晚之战他充满了期待,也十分担心,不安的神色写在了脸上。

    “林儿,这是什么?”迎面走来父亲拓跋思珪看到儿子手上的皇榜诧异道。

    “是战书。”拓跋青林将皇榜递给父亲,在他跟前父亲是个秘事极为低调的人,向来不喜抛头露面,对外界的事更是漠不关心,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培养儿子上,对他要求极严,拓跋青林能有今天的成就,父亲拓跋思珪起了很大的作用,自他当上驸马之后,父亲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掌握兵权,其他事概不过问,对于父亲的这些古怪行为拓跋青林很是不解,父亲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虽然不知道父亲的用意,但他还是照父亲的话做了,母亲早亡,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使他对父亲充满了感激和信任,只要父亲高兴,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水仙台,群英会。决死战,胜负分!”这是什么意思?”拓跋思珪读完皇榜后更加疑惑。

    “爹,这次孩儿领兵攻打神龙帝国,意外抓到了敌军的一个重要人物,我把他囚禁在水仙台,并做好一切布置,只等他们派人来救,我便可关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此一来便可除掉许多难缠的对手,我们扈尔特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直捣神龙帝国的京都盘龙城!我已获番他们派来的人已经来到了扈尔特城,这张皇榜就是我给他们下的一封战书。”见父亲问及,拓跋青林赶紧向父亲说明。

    “什么?你这次带兵攻打的是神龙帝国?”拓跋思珪大吃一惊,他只知道儿子又出兵作战了,自他当上驸马后这已是家常便饭,却万万没有想到儿子这次攻打的竟是神龙帝国,这些事府上的人都知道,但由于拓跋思珪不苟言笑,无论是对儿子还是对其他人,总是绷着一张脸,驸马府的人上至公主下至奴才都躲着他,他不问,别人自然谁也不会主动告诉他,因此,他虽是驸马的亲生父亲,却是唯一一个不知道驸马在干什么的人,骤然闻听儿子正在跟神龙帝国开战,怎不叫他吃惊。

    “爹,您怎么了?您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够掌握兵权吗?这次出兵神龙帝国,扈尔特王国所有兵力尽归我麾下,您应该高兴才对呀?”拓跋青林发觉父亲神色的异常。

    “傻孩子,紫炎王朝虽说近百年来国力衷微,大不如从前,但它毕竟统治了神龙帝国万里河山五百年之久,根深蒂固,要想把它连根拔起谈何容易,你贸然兴兵无异于自掘坟墓啊,你让为父怎么能放心得下呢?我近来一直心绪不宁,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原来为的是你!”拓跋思珪指责儿子道。

    “爹,您说的那是从前,近几年来神龙帝国暴乱不断,如今更是四分五裂,他们的皇帝紫炎庆也被丞相王鲁软禁了起来成了傀儡,紫炎王朝早已名存实亡,诸路义军、统兵大将各自割据一方,互相攻伐,眼下正是我们进兵神龙帝国入主至中原的大好时机。”拓跋青林向父亲说起神龙帝国的时局。

    “没想到短短十数载,天下局势便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拓跋思珪感慨道,这十几年来,他蛰隐不出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培养儿子上,没成想外面变化竟如此之大,若非儿子偶然向他提起,他至今还沉睡在十几年前的梦中不能醒来,看来自己真的老了,已经跟不上世界的发展了,拓跋思珪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己在儿子面前是那么苍老无力,瘫坐在椅子上,仿佛一下子老去了几十岁。

    拓跋青林察觉到父亲的异样,以为父亲是在为自己担心,连忙解释道:“爹,您不用替孩儿担心,这次与我们开战的只是神龙帝国的一支义军,为首的乃是原来的定南王莫孤霸之孙、莫孤艾之子莫孤雁,虽说他们已占据了三个行省,但自起兵以来便一直大战不断,耗损颇巨,如今刚刚经历的白龙城会战更是损失巨大,四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与我军相比他们已然处于劣势,孩儿不愿强攻只是为了保存实力应付以后更大的战斗,这次孩儿无意中俘获了与莫孤雁关系密切,又在仁义军中担任要职的原定南王府家将华天凌,莫孤雁必会亲自来救,只要杀死莫孤雁,仁义军自然会土崩瓦解,在我的布置下,莫孤雁想不死都难!”

    “啊!”拓跋思珪完全震惊于儿子所说的事实,头脑里一片空白,喃喃道:“有没有可能放过他们呢?如果有人求你这么做的话?”

    “爹,您就这么不相信孩儿吗?这件事关系到此战的成败,关系到扈尔特未来的国运,孩儿身为扈尔特王国的金刀驸马,三军统帅,怎会纵虎归山,这么便宜了他们,即便是国王亲自求情,大义当前我也绝不对买账的!”拓跋青林绝决道,完全没有注意到父亲说这句话时的神态语气。

    “好了,为父明白,你忙去吧,我也累了!”拓跋思珪蹒跚着走回自己的房间,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拓跋青林第一次意识到了父亲已经老了,原来高大挺直的脊梁不知不觉间已经弯了下去,父亲用他那高大的身躯托起了儿子今天的辉煌,想到此拓跋青林双目不由模糊起来,父亲的形象变得更加高大挺拔!

    月色清冷,洒落地上凝起一层寒霜,不管白天多么酷热,晚上依旧会寒气袭人,莫孤雁仿佛置身于秋未冬初的神龙帝国北疆,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匆匆穿过静寂的大街奔城东水仙台而去,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水仙台本是供奉着水神的一座七屋宝塔,这次却被拓跋青林用来关押华天凌、诱捕莫孤雁,宝塔建在城东一片密林之中,周围没有任何房舍,通往宝塔的只有一条石阶铺成的小路,两旁密林在月光下更显肃杀,这样的夜晚本来不适合行动,但莫孤雁还是来了,他这次来这的不是救人,而是探路,如果不能事先探好路,即便能够冲入塔中救出被囚的华天凌,也依旧很难顺利冲出重围,安然返回西平前。莫孤雁小心翼翼地走在小路上,尽量使自己不发出一点动静,一丝气息,突然心中现出警兆,旁边密林中冲出一个蒙面人将莫孤雁拉入林中,事起突然,来人功力又极为深厚,莫孤雁事先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猝不及防下没能挣脱开。

    “别出声,随我来!”那人聚功传音道,见莫孤雁并没有反对,便撒开拉住莫孤雁的手,自己在前面引路,两人一先一后离水仙台越来越远,最后停在南城一片墓地里。

    “不知尊下是谁,带我到这里所为何事?”莫孤雁在那人身后几步外停止脚步。

    “你可是莫孤雁?”那人转过身来,揭下面纱,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武者,双目如美玉一般光华内蕴其中,一看便知修为已入“天人之境”,修为可能更在莫孤雁之上,难怪能瞒莫孤雁灵异的警觉。

    “不错,我就是莫孤雁,敢问前辈尊姓大名?”莫孤雁并没有感受到那人有什么敌意,坦言相告。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以你现在的修为,天下间能超过你的不超过十个,二十年后天下将再也没有你的对手!”那人先是称赞了莫孤雁一番,依旧没有回答莫孤雁,“你这次可是专为营救华天凌而来?”

    “不错。”莫孤雁越来越感到这个人奇怪,本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但估计他也不会回答,干脆连问都没问,只是点头称是。

    “你可知此行凶多吉少,很有可能救人不成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给我个理由?”

    “我没来的理由,但有很多不来的理由,不过我还是选择了来,只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应该来,所以就来了,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