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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梦小姐俏脸一红。

    “愿意,不只现在愿意,以后也愿意;不只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看着你,只要你是我的心儿。”莫孤雁再也抑制不住内心那积压了许久的炽烈的爱,深情地道。

    “可是……可是心儿却不能时时都被先生看到。”心梦小姐鸣咽道,“心儿知道先生今日便要走的,先生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儿可以感觉得到。心儿知道先生要去做大事,我不该拦着你,也不想拦着你,心儿不希望看到先生不开心,可心儿真的舍不得让先生离开!心儿天天盼、月月盼,好不容易盼来了先生,可现在先生却又要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再盼来先生,心儿有一肚子的话还没有对先生说呢……”说到后来已泣不成声。

    “心儿不要哭好吗?先生以后还会常来看你的。”莫孤雁怜惜地将她揽在怀中,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听话,别哭了,一哭就不好看了。”

    心梦小姐被他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破涕为笑道:“我这是怎么了?先生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却这个样子,倒让先生小看了。先生快坐,让心儿好好陪先生吃顿饭,便送先生上路。”

    “我……”她这么一来,莫孤雁反倒心中难受,便想立即告诉她自己不走了,但却知道今日不走,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不忍心离开,狠了狠心,坚定了离意,在桌旁坐了下来。

    这时丫环翠云把酒菜端了上来,因要分别,两人都无心下咽,吃下肚的倒是酒多菜少"奇"书"网-q'i's'u'u'.'c'o'm"。不忍心看到心梦为他送行时流泪的样子,莫孤雁坚持不她送,独自一人飘然下山。一声呼哨,追风马从密林中跑了出来,莫孤雁纵身上马,却是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回首,直到再也看不到中央大寨,这才收拾起心怀,跨马而去,一人一马,消失在茫茫雪色中。

    再次进入盘龙城,莫孤雁的心情、境遇都与前番截然不同,五年前他只是一个被四处通缉的逃犯,而现在,五年金戈铁马、血雨腥风的生涯,早已使他成为威震天下、雄踞一方的霸主;现在这盘龙城中说了算的也不再是当年的紫炎王朝,而是与仁义军关系暧昧的大同王朝。他们的皇帝王鲁修建“忠烈祠”,使莫孤雁可以光明正大地前去祭拜死去的亲人,无论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毕竟是帮莫孤雁实现了心中多年的夙愿,在这一点上莫孤雁对王鲁由衷地感激,对紫炎庆也便更加深恶痛绝,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

    王鲁发动的政变早已过去了一年多,盘龙城的局势基本上安定下来了,人心也不似先前般慌乱,盘龙城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王鲁虽未继续施行紫炎王朝的暴政,但却坐享紫炎庆多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再加上南方有诸葛平步拥护,这使他有足够的财力、兵力来巩固自己的统治,比之偏居一隅的紫炎小朝庭,他的大同王朝底气倒十足得多。眼下的盘龙城一派欣欣向荣的盛世景象,很难想象一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惊天巨变,也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已经四分五裂的帝国的首都,它丝毫使人看不出衰败的景象,真的是这个国家已经起死回生,还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呢?

    莫孤雁先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便立即赶往北城的“忠烈祠”。“忠烈祠”虽名为祠堂,其实倒更像一座豪华的府第,是在原定南王府的旧址上修建起来的,前后共三进,最前面一层是定南王莫孤霸的祠堂,里面供奉着莫孤霸及其夫人的牌位和神像,第二层供奉的是屈死的莫孤蓬和战死的莫孤艾的牌位和神像,最后一层是当年一同蒙难的定南王府家将、下人们的牌位,并没有神像,有的只有一个空牌们,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忠烈祠”内有专人待奉烛火,来此上香的人络绎不绝,祠堂内香烟缭绕,与城东的“大监国寺”有得一比,足见当年莫孤一门是如何深得人心。来祭祀莫孤家忠烈的同时,自然对王鲁称赞有加,王鲁花前朝的钱,为自己赢得民心,这座“忠烈祠”对他而言修得再值不过了!莫孤雁在先人的牌位面前挨个跪拜上香,又前后转了一圈,这才离开。“你们终于有了一个归宿了,可你们的血海深仇我却一直都没能替你们报,但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手刃紫炎庆这狗贱!”莫孤雁心中默道。

    出得“忠烈祠”,莫孤雁并未回客栈,而是来到城西,进入一条小胡同,在一家黑漆门前停了下来。这家的主人名叫栾贵,大同王朝的一个刑部郞中,五品官职,乃是仁义军安插的一个眼线。仔细看了看,又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形,确定没有错之后,莫孤雁这才上前叩门。工夫不大,从里面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

    “我要求见你家栾大人,这是我的拜帖。”莫孤雁递上一张名帖。

    “等着。”小伙计接过名帖,随即又将门关上。

    “你这个狗才,怎么能把客人关在门外呢!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很快,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斥责声,大门打开,栾贵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不知是大人光临,有失远迎,怒罪,怒罪!”两人进屋,屏退下人,栾贵这才倒身下拜,“栾贵拜见仁王千岁,怠慢之处请王爷治罪!”

    “快些起来,我这次来京都乃是为办一件大事,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莫孤雁将他搀起。

    “不知王爷想知道些什么?”

    “你可知废帝紫炎庆被关押在何处?”莫孤雁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个……”栾贵颇感为难,“王爷有所不知,自王鲁兵变以来,皇室成员不是被杀就是被抓,其中大部分人都被关押在天牢之内,唯有这废帝紫炎庆和他的太子紫炎敏,自始至终便一直被秘密关押着,地点只有王鲁一人知道,因害怕两人被救走,王鲁对此事只字不提。属下也曾竭力打探,始终是一无所获。”

    “原来如此。”莫孤雁叹了口气,“王鲁此人猜忌多疑,对谁都不信任,他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王爷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你继续留意这件事,一有消息,马上来报,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莫孤雁起身便要告辞。

    “不知王爷在何处落脚?属下也好照应一下。”

    “不用了,我这两天就会回去的。”莫孤雁往外走去,到了大门口又道,“回去吧,被人看见不好。”

    回到客栈,莫孤雁不免有些沮丧。以前要杀紫炎庆,虽说十分不容易,但至少还知道他在哪儿,有个可以下手的目标,现在却是连这个目标也失去了,有力无处使啊!猛然想起上次大闹相国府时关押梦随风的那座地牢。那座地牢修建的十分隐密,不易为外人察觉,王鲁此时深居皇宫大内,他以前居住的相国府倒确是一个秘密看押犯人的好地方,看来今晚得夜探相国府了,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月朗星稀,反倒是人们疏于防犯的时候,因为谁都想不到这有如白昼的情形下,会有人敢出来为非作歹。莫孤雁一身白衣,轻如无物地落在后院正堂屋顶的积雪之上,与周围的雪白融为一色。自进入“天境”的修炼以来,莫孤雁的功力突飞猛进,与慕容宛晴的情感纠葛,使他看透了世情变化难料,非能事事随心,遂彻底斩断情丝,放弃了对慕容宛晴的男女之情,只拿她当妹妹看待,从而突破了“光明心法”第二层“炼心”;蓝儿彻底委身于他,作为上古神兽的后代,体质异于常人,大大挑起了莫孤雁心中蛰伏已久的情欲,在他的刻意修炼下,蓝儿终于帮他突破了第三层“去欲”;心梦小姐的痴情,使莫孤雁下定决心不再刻意回避她,虽不能给她什么,至少让她明白自己也是深受着她的,这场非常的叔侄之恋,令他悟透了第四层“无我”,从而进入了“光明心法”“天境”第五层“视物”的修炼。功力的提升不但是体内灵力的增加,更主要的是,使莫孤雁不再过于执著于心中一念,而更多的是顺应天道自然。也是因为有了功力的提升,莫孤雁才敢独自一人来盘龙城刺杀紫炎庆。念动“火”字真言,融化掉屋顶的一小片积雪,莫孤雁轻轻揭下一片琉璃瓦,向里面观看,里面一男一女,女的姣美如花,并没见过,男的生就一副猴相,莫孤雁却是见过,正是因为蓝儿曾与他有过冲突的候登天,这间屋子本是原来王鲁居住的,不想今日却为他的外甥候登天所有。

    “小娘子,我已经忍了你五天了,爷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爷要你今晚便成为我的女人,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候登天狞笑道,不断逼近向后退去的那名女子,看来他依旧是恶习未改,如今依仗他舅舅的权势只怕更是无法无天,这名姑娘不知是他从哪里抢来的。

    “慢着,你可是答应过我,要给我五天时间考虑的,如今五天未到,你怎能食言?”那女子虽然十分害怕,却并不慌乱,镇定地道。

    “五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你不过是借故施延,想等你弟弟到衙门告我,让那帮人来救你罢了,你当我是傻瓜吗?”候登天停了下来,“实话告诉你吧,莫说五天,便是五年,你们也告不倒我!我舅舅是当朝天子,我是他亲封的平阳王,如今我表哥形同废人,在我舅舅的直系亲属里可就我一个男丁,大同王朝的未来天子可是非我莫属,盘龙城中大小官员巴结我都来不及,谁敢得罪我?你就是喊破了天,也没人敢接你的案子,所以到不到五天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