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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过澡后,大金牙先躺了下去,不过他是睡在了客厅的米色沙发上,那张舒适宽敞的大床留给了那个女人,躺在床上的女人睡了一个小时后,赤着脚走到客厅突然间把大金牙拍醒她问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大金牙慢慢地坐了起来,装做一副有点迷糊的表情说“挺好的,不错,如果嫁人的话绝对是个贤内助”

    “那你—”女人坐在沙发的对面“你娶我怎么样”女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上半身洁白的皮肤。

    大金牙吃惊得差点叫出了,他有点结巴地说“这个—,你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不过—”

    “不过什么,我不好看吗,我土吗?还是连古董都不会卖”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大金牙头一次发现了这个女人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她的脖子上挂了一件东西,大金牙走近一看大叫道“真的摸金符,你怎么有的”

    女人说“什么摸金符”

    大金牙指了指她脖子上挂的坠子“就这个东西,瞧跟我脖子上的一样”

    女人凑近一看“你怎么也有?”

    大金牙说“我父亲送我的,那你的呢”

    女人说“我生下来就有了,我母亲说,我那个死去的父亲留下来的,还有她说—”

    “还说什么了”大金牙坐在女人的对面。

    “说我好象有个异母的哥哥也有一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坠子”女人说到这里看了看大金牙笑着说“不会是你,你别瞎猜了,就算我们有差不多一样的东西,瞧你那样也不会是我哥哥”

    大金牙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女人着迷好一会,他对这个女人说的这个哥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倒没太在意,他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弥补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付出,但他又不想去因为这个而获得对方的身体,可是—。当他自找烦恼的时候,女人把身体贴了上去。两个摸金符交织到了一起,在淡淡的月光下发出亮晶晶的珍珠色。

    第一部1979年春-1980年11月第十七章野驴岛奇遇

    黎明前的天空中雾气蒙蒙,太湖号沉没时产生的巨大旋涡把胖子乘坐的救生艇吸了进去,这时的胖子已经筋疲力尽,他望着身后那个距离他越来越近的黑色旋涡,周围那冰冷无情的海水,那一条条旋转着的通往地狱的灰色的海水阶梯,那吞噬一切生命的海底深渊他绝望了,胖子站了起来,扔掉了手中的那只汤姆森冲锋枪,乌黑的枪身嗵的一声没入了水里,溅起的浪花打湿了他的水手服,胖子掏出钱包攥在手里抚摩了一会,做了三次扔的动作也没下定决心,以前在海上航行的时候,那个老船长曾经跟胖子说过,如果船沉了,跳下水后必须尽快朝着海岸游,否则那巨大的吸力会把附近的一切都带进海底,想到这里胖子的心凉了一半,他一屁股坐在救生艇的横木上把那个大钱包砸在船内双臂无力地垂了下去目光呆滞地望着即将夺去他生命的‘地狱之门’。

    太湖号越沉越深,旋涡的吸力有增无减,在距离旋涡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东西动了一下,沉下去后又浮了起来,胖子的眼睛随之上下晃动着,他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产生的错觉,胖子再次擦了擦眼睛,盯住前面一段起伏不定的海面,一个通体黑亮的东西缓慢地朝着胖子救生艇的方向浮了过来,他拼尽全力朝着那个黑亮的东西划着水一边后退着一边靠近,在距离那个起伏不定的东西有十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胖子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长方形的木头匣子好象棺材,下面紧箍着一个板条箱,在胖子的目光所能达到的地方他隐约看到了黄浦土特产公司的字样,他的脑袋里的智慧细胞飞速运转着把一些关键性的问题串到一起,在距离那个棺材似的东西只有一步之隔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一亮,一个非常冒险的想法从脑海中闪过,胖子颤抖着双腿从救生艇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小跑的同时做了几次深呼吸,猛地蹬了一下船头朝着那个起伏不定的黑色棺材纵身跳了出去,胖子发挥了自己平生最大的潜力在贴近雾气蒙蒙的海面上象飞鱼一般射了过去,他睁大眼睛把自己的全部意志力都用到了这次飞跃上,为了这次冒险的飞跃,胖子赌上了可以多活一会的性命。

    当冰冷刺骨的海水包围了整个身体,那又苦又咸的味道在胖子的嘴里折磨他的时候,胖子死死地抱住了那口在他看来就是棺材的东西,这个东西被胖子那接近两百斤的体重压迫着沉入了海水里,胖子知道自己这次是压错宝了,肯定完蛋了,必死无疑了,他摒住呼吸不得不接受这个惨痛的事实,他知道自己将会是全世界第一个抱着棺材见毛主席、见马克思、见他所能见到的全部知名领袖的笨蛋,在他原计划中他死时候应该是在温暖的亲人、要好的朋友、孝顺的儿女的注视下体面地死去,然后那副让人羡慕的身躯应该捐给烟囱,或者被埋在深山中的某个让任何人也找不到地方,比如他下乡插队时候的牛心山喇嘛沟就不错,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死去。

    在胖子利用死亡前的一瞬间回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周围静得出奇海底的世界突然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海浪在潮汐的作用下发出的轰鸣声,浸入胖子耳朵里的海水慢慢退出了他的耳管,大自然那充满生机的声音一点点地回到了他的耳朵里,眼前的灰色世界渐渐变得真实起来,在胖子确信自己回到了海面后,他突然痛苦地大叫了一声“啊—”,接着吐出了几口苦涩的海水,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海面上湿润的空气,在这之后他紧紧地抱着黑亮的棺材由于体力透支失去了知觉。

    被海水冲刷得乌黑发亮的木头匣子,载着胖子在大海上乘风破浪,朝着大雾深处而去,在这个时候已经分不出东西南北,也分不出陆地在何方,那只黑色的木头匣子只是凭着一种莫名的动力沿着它既定航线不断前进着。

    当满天星斗的夜色来到人间的时候,胖子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向四周观望,身后是无边无尽的轰鸣着大海,眼前是黑糊糊的高山,陡峭的山崖在左边慢慢地进入视野,右边是一大片银色的海滩,海滩的对面有几点油灯忽明忽暗,比坟场里的鬼火好不了多少。胖子用一只手在后背上轻轻捶了几下,向黑亮棺材的中间移动着身体,这口棺材沿着散发出阵阵银色寒光的沙滩向尽头山崖处的洞穴漂去,胖子骑在棺材上在距离海滩最近的地方跳进水里,朝着海滩游了一段后踩着软绵绵的细纱走上了海滩,在海浪冲刷不到的地方胖子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望着那口奇怪的棺材飘进那个漆黑的洞穴,随后从那个洞穴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声。胖子心头一颤刚才松懈下来的精神再次变得紧张起来,他回头望了望,那几点油灯的火光还在,然后又望了望那个怪异的洞穴,正在这时一颗血红的流星正从胖子的头顶呼啸着划破夜空,炽热的火焰照亮了海滩,胖子迎着亮光仰起了头,那颗血红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消失在海滩背后大山里。

    在这个时候,海滩对面出现了阵阵狗叫声,那狗叫声距离胖子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几十只火把由远及近快速逼近胖子,胖子很快站了起来,朝火把的方向大叫声“什么人,快讲话,要不然我开枪了”,胖子说这话的时候裤兜里只装了剩下的三个弹夹,有一个在沉入海水中的时候丢掉了。

    火把方向听到胖子的喊声后立刻停止了移动,用很清晰的安徽话回道“不要开枪,我们只是手无寸铁的村民,请问阁下是什么人”

    听到对方说中国话后,胖子的心里轻松了许多,他还担心自己漂到了台湾或者什么野人岛上,接着胖子回答道“乡亲们,我是遇难的船员,刚才多有得罪了,请原谅,你们快过来吧”

    火把方向听到胖子响亮的回答后,再次快速移动,当那握着几十只火把的村民把胖子围在当中后,胖子看明白了是一些穿着粗布衣服、头发象古人那样系在头顶的村民,他们上下打量着穿着奇怪水手服的胖子,当中走出来一个老者朝胖子拱了拱手“陆上来的壮士,我是本村的村长,姓朱名郎,请问您怎么称呼”

    胖子看着周围这些手持着柴刀、长枪、鱼网的村民又气又想笑,因为刚才他们还说是手无寸铁,可现在呢正好相反,老村长凭着自己过人的阅历早就从胖子的眼睛里看出了不满,他立刻朝周围的村民命令道“好了带兵器的都先回去吧,拿鱼网的也回去吧,一会客人去我家歇脚,走吧,都走吧”

    周围的村民听完老村长的安排后,断断续续地往回走只剩下老村长和一个人高马大肌肉结实的小伙子,老村长朝胖子拱了拱手“壮士,请,边走边聊”

    刚才还有点生气的胖子这时才多少痛快点,他告诉老村长“朱村长,我叫王凯旋,家住上海,刚才经过台湾海峡的时候,遇到了海盗船沉了,就我一个逃了出来,差点死了,我要是说我怎么来你们这岛上的,可能你都不信”

    老村长一边走一边问“这位王壮士,你说什么台湾海峡,是不是硫球海峡,那里有海盗倒是不假”

    胖子说“硫球海峡?什么硫球海峡”

    老村长说“就是对面和那个大岛中间的那条海上通道”

    胖子转了转眼睛想了想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高兴地说道“对啊,古时候台湾也叫硫球来着,称硫球海峡也不错”

    老村长听着胖子莫名其妙的话,接着问道“那壮士,刚才你要说你是怎么漂到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