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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在我们之前还来过考古的?不可能”陈教授怀疑。

    “反正那些人说自己是考古的,不过他们没你们带的东西多,仅仅是十来个人,提着几个大箱子”老头说话的时候似乎在暗示什么。

    “有话快说,说完把筐里的东西放下,你就可以回家了”陈教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如果我带你们走出河南岸的沼泽,渡头这里的东西就归我们怎么样?”

    陈教授一听气得差点没笑出来“好好好了,老乡,我跟你说白了吧,我们真是考古队的,不信你看我这是我的证件,还有那边的军车,看到了都带着枪的,你们还是回去吧,别瞎捣乱了”

    老头瞧了瞧陈教授的证件“我不认识字”

    陈教授拍着脑袋“哎,一群文盲”

    “陈教授”胡八一问“那这该怎么办,难道用枪威胁他们,他们可是淳朴的老百姓,不过是混口饭吃,养家糊口而已”

    “哎呀,八一啊你就是妇人之仁,对这些愚民决不能迁就”

    “那”

    “你别说了”陈教授高声喊警卫队长“朝天鸣枪三次,不听命令的就地枪决”

    警卫队长接到命令后立刻执行,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牧民被警卫队员手中的步枪的连续朝天射击时爆发出的巨响吓呆了,扔掉手中的东西掉头跑进树林里。穿着粗布袍子的老头在掉头跑进树林前告诉胡八一“我就住在胡杨林对面的村子里,你们要是过不去就来找我,我叫叶—”还没等老头说完,一个年轻的姑娘拉着他的胳膊就钻进了树林,不过老头的声音仍在树林里回荡着“我叫叶老爹,今年七十三—”

    第一部1979年春-1980年11月第二十三章杀机再起

    清晨韩淑娜从桦树街自己的别墅里醒来时,整个城市笼罩在大雾之中,她叫醒来青岛度假的妹妹洛宁然后推开了二楼的窗户“好大的雾啊,怎么昨晚气象台没说呢”

    洛宁打着哈欠来到窗边“青岛的弥城大雾是胶州湾外冷暖海流相遇时造成的,这个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学的可是伟大的艺术”韩淑娜亲昵地扯了扯洛宁的小脸蛋“不是枯燥的科学,我的小宝贝”

    “对于我来说艺术是个太缥缈的词”洛宁伸手朝窗外抓了几下,厚重的雾气被分开一道缝隙后很快又恢复如初“可是这是常识啊我的姐姐,你在青岛住了这么久了,不可能不知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洗脸去,后去的要做早餐”韩淑娜转移了话题之后冷不防地说了一句,接着穿着睡衣跑出了房间。

    洛宁重重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小孩子”

    浴室里温水溢出了浴缸,韩淑娜轻轻地舒展开身躯,翘起光滑的小腿,一楼的欧式仿古桌子上的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此时洛宁正在厨房里煮牛奶。

    电话的铃声沿着墙壁传了出去、穿过楼梯闯上二楼,进入了二楼尽头的浴室内,浴室的门半掩着,手摇电话那熟悉的声音飞快地钻进韩淑娜的耳朵里,她停了下来仔细确认了下,然后拉了拉浴缸旁边的一根蓝色的绳子,厨房里的小铜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洛宁抬起头飞快地跑出厨房,来到客厅放电话的桌子前,一把抓了起来“喂,这里是韩淑娜家,你找谁?”

    电话的另一头是一个穿着古板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整齐的的中年男人,他压低声音不紧不慢地说“小心你们的背后,有人要杀你们!”接着他挂断了电话。

    “喂,你说什么?谁杀我们,你脑子有毛病啊”洛宁气的大叫道,但是电话里除了嘟嘟的响声外,什么也听不见。

    “神经病”洛宁放下电话后回到了厨房。

    吃早饭的时候,韩淑娜问洛宁“早上是谁打来的电话?”

    “不太清楚,好象一个男的”洛宁咬了一口黑面包。

    “说什么了?”韩淑娜拿起盐巴朝牛奶地点了几下。

    “没什么!”洛宁头也没抬。

    “不会吧,是不是找我的,他错把你当成我了,说实话有时候我们两个的声音挺象的”韩淑娜笑嘻嘻地盯着洛宁脸蛋上的小酒窝。

    “哎,一个脑袋进水的家伙,说小心背后有人要杀我们”洛宁觉得本不应该把这晦气的话说出来的,可是她没忍住还是说了出来。

    “啊”韩淑娜的脸上立刻升起了一片疑云“难道真的是他?”韩淑娜觉得上次见明叔的时候怪怪的。

    “是谁,开玩笑也不应该说这种让人生气的话啊!”洛宁还以为是韩淑娜的一个朋友。

    “没什么,快点吃,吃完了我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韩淑娜裹紧身上的白色浴衣,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发面馒头。

    早餐后,这对姐妹细心地打扮了一番,韩淑娜穿起了放在床下有几年之久的米色短风衣,洛宁则穿了一件翻领的羊毛夹克,下身是一条磨破了的牛崽裤。

    “看我的靴子怎么样,是不是有点过时了”韩淑娜照着镜子问洛宁。

    “没有啊,挺好看的,瞧这做工,你也看了《007》吗?”洛宁伸手摸了摸姐姐的长筒靴。

    “看了怎么了”

    “里面的邦德女郎就穿这样的”洛宁在地板上戳了戳脚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女式平底鞋。

    “哦,那我倒没想过”韩淑娜离开了镜子,洛宁又站了过去照了照“走了,小美人,没时间让你照镜子了,我约了人”韩淑娜一把从镜子前面拉走了洛宁。

    韩淑娜的小别墅正好建在桦树街的边上,对面就是山林社区的老房子,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整个社区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完全是日式传统民居的翻版,保留至今的小洋楼有三十几幢,是二战时住青岛的关东军造的给部队上的中级军官使用,这里的地基很高离地面起码三米以上,站在上面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在疤脸强和阿灿从台湾乘坐光辉号游轮来到香港后,他们先是在九龙油尖旺区的旺角找到了一处落脚地,然后把附近的几条街道逛了个便从第一条售卖当今流行服装、各种电子产品和琳琅满目小吃的西洋菜街起直到最后的摩肩接踵的挤满年轻人的登打士街止,他们才钻进一家名为—‘春田老店’的小食铺,点了两碗叉烧面,一碗是牛肉叉烧面,一碗是猪大肠汤面,疤脸强看着阿灿把恶心的猪大肠吞下去后问他“这么恶心的东西的你也能吃下去?”

    “不恶心,好吃的很,要不你也尝尝?”

    “算了,我从不吃那装大便的东西”

    周围的食客用愤怒的目光盯了疤脸强好一会,阿灿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嚼着“这次我是不会吐了,随便你怎么说”

    疤脸强朝柜台那边望了望,根本没去听阿灿说什么,在厨房忙完了最后一份叉烧饭的老板春叔擦着满头的汗水,一撩门帘走了出来,疤脸强立刻喊了一声“给我来一份鱼丸叉烧饭”

    听到这个暗号后春叔先是一愣,接着在脖子上围了一条白毛巾,手里端着一个空盘子假装收拾桌子慢慢靠近疤脸强的桌子“对不起,没有鱼丸叉烧饭了”

    “那牛排叉烧饭有吗?”

    “也没有”

    “那有什么?”疤脸强仰着头问。

    “烧鹅饭,要吗?”

    “烧鹅?”疤脸强慢慢闭上了眼睛,然后拍了拍脑袋“那算了,不要了”

    春叔走后,阿灿低声问疤脸强“你要那么多饭想撑死啊”

    “我是投石问路,看这次他能帮我们搞点‘家伙’吗?”

    “那怎么样了?”阿灿抹了抹嘴巴。

    “他的意思就是桑哥的意思,这次那王八蛋看来是动真的了”

    “那我们就—”阿灿做了个叉手的动作。

    “绳子就可以了”疤脸强低声告诉他。

    在香港留宿一夜后,疤脸强和阿灿坐上地铁朝新界的出境口岸而去。在罗湖口岸高大的联检大楼前,一辆普通的巴士停了下来,疤脸强斜背着一个大旅行袋,阿灿背了一个小背囊里面装了几件电子产品。

    古城楼似的联检大楼前站着几个身着绿色军装的武警,他们正在检查过往行人的证件,疤脸强拉过阿灿“放轻松点,我们身上没违禁物品,也不是通缉犯!”

    阿灿稳了稳心神跟在疤脸强身后从一个身材高大的武警面前走过,当然是在出示过有效证件后。

    从深圳乘坐观光巴士到广州市内然后再坐上北去的火车前往北京,按照他们的计划第一个先干掉大金牙,然后再去干掉韩淑娜,可是到了北京他们在潘家园转了几天,把金玉古董店附近的好几家店铺打听了一遍,那边的店老板都说不知道那个光头家伙去哪了,这对于大金牙的竞争对手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可对疤脸强和阿灿他们来说却不然,为了这个他们伤透了脑筋,直到第五天早上在老黄果子店吃早饭的时候,轮到潘家园‘三巨头’中的亮叔开始发言,他们才了解道一些事情。

    当时他们还是侧着耳朵很用心地听着亮叔的发言来着,根本不可能漏掉什么,就连疤脸强也清楚地记得亮叔是个大高个,头发花白,讲起话来有点象说书先生,他喝了一口豆浆然后大声问店内的人“诸位,有谁知道光头金东健去哪的请举手?”

    有人问“干嘛提他,回答有什么好处”

    亮叔说“好处是大大的有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要”

    大家一听亮叔又准备抖包袱了立刻接道“要,什么都要,就是不要‘冥钱’”

    亮叔挽起袖口一拍桌子上的折扇“上回书说道: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亮叔轻装简行前往公主坟溜弯,回来的途中去了趟十三陵,顺便在圆明园里刨了几个坑,累了一身汗,找了个石墩坐下刚抽了一口烟,脚下的泥土猛地塌陷下去,吓得我当时是三魂七魄跑了一半,不过还好我亮叔练过,就在那个塌陷下去的土洞要把我连同那块石头带下去的时候,我腰上发力,来了个大鹏展翅,再来了个燕子三潮水,最后在以一个鹞子翻身连滚带爬的脱离了险境—”

    下面鸦雀无声,抻长脖子听得津津有味,亮叔接着说“我本来是想去圆明园挖点宝贝,来这吃早饭的,可是哪成想,遇到怪事了,我当时还以为因为我一时的莽撞把里面的恶灵勾了出来,可是当我提着纸灯笼照过去的时候,你们猜我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