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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使用五张瞬移符后,依然没有找到辰玄殿的位置,尹灵儿停在一座宫殿屋顶,百愁莫展。

    瞄了眼底下穿行在宫殿之间的巡逻侍卫,她敏锐的觉察到,今夜的皇宫格外沉寂,巡逻侍卫之间,亦无什么交流。

    妖魔撤退,建阳城内民众们欢天鼓舞,怎的皇宫内却是死气沉沉?

    难道是因为死了皇帝?

    略微诧异片刻,尹灵儿便将疑惑抛到了一边,一直找不到辰玄殿的具体位置,看来,得找个人问问。

    一组巡逻侍卫刚好从宫殿前经过,尹灵儿身形一跃,无声落地,瞄准最后一个侍卫,闪电般出击,捂住侍卫口鼻,一拖一拽,两人便闪到宫墙一侧。

    巡逻侍卫们只觉身后吹来一股风,微打了个冷颤后,继续举着长矛,前行。

    见侍卫走远,尹灵儿迅速在两人周围丢了一个隔音阵,她站在侍卫身后,一手扼住侍卫咽喉,另一只手祭出长剑,抵住侍卫丹田处,冷声问道,“辰玄殿在哪儿?说!”

    尹灵儿出手太快,侍卫前一秒还在与同伴巡逻,后一秒便被人用剑抵住命脉,一时间,侍卫竟木楞无反应。

    片刻后,当反应过来自己正被人威胁小命时,他惶恐惊惧,战战兢兢求饶道,“仙子饶命!仙子饶命!我说,我说,辰玄殿在西南方,近朝午殿……”

    “从此处如何到辰玄殿?”

    “从此殿左门出,穿过灵草圃……”侍卫又磕磕碰碰的将行走路线告诉了她。

    得到答案,尹灵儿在侍卫背心一点。

    咚!侍卫倒地。

    拿了一颗忘尘丹出来,喂进他口中。

    她不想平白杀人,但又不想自己的踪迹泄露,只好用忘尘丹抹了侍卫的记忆。

    撤了阵法,依照侍卫说的路线,贴上瞬移符,尹灵儿朝西南方移去。

    ……

    公主府。

    纪婳躺在美男怀中,手执琉璃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物,睨了眼跪在屋中传信的侍卫,启朱唇,“她死了?”

    “是的,殿下,回宫后,侍卫才发现她死在马车中,元婴尽毁,一招毙命,护送途中,两位大乘期修士并未发现异常。”

    “既知有大乘修士护送,派去杀她之人,修为岂会比那两人低!”将手中的琉璃杯递给身后的美男,她目露鄙夷,“蠢女人!自寻死路!”

    顿了顿,她道,“你可查清了,宫中的妃嫔确为她所害?”

    “长生大会前,金桂丹坊曾拍卖过一株荼花,据丹坊里伙计言,那株荼花是卖给了一个女子,而拍卖当天,她曾出过宫,且还去过桂香丹坊……”侍卫禀告道。

    “如此轻易便死了,倒是便宜了她!”思量片刻,她犹自嘀咕道,“为何她会对宫中数百妃嫔下此狠手?奇怪!”

    侍卫迟疑了一下,道,“殿下,会不会是因为三皇子?”

    “三弟?”

    “宫中探子曾报,六皇子死后,一向与贵妃无甚往来的皇后,突然与贵妃走的极近。”

    “柒贵妃?三弟?难道,她投靠了三弟?”纪婳猜测道。

    托腮,将整个身子支撑在美男身上,纪婳兀自说道,“后宫数百妃嫔是皇权与朝臣的一个枢纽带,慕雪下狠手杀了众妃嫔,意在斩断这条纽带,纽带断,朝臣与皇权之间必会再建立起一条新的枢纽带,而这条枢纽带,掌控权会落在谁手中,便很难说了。若慕雪真的倒戈了三弟,而慕雪又是后宫之主,与三弟联手,将新纽带控制在手中,也不无可能。”

    话落,她嗤笑了一声,“可惜啊可惜!还未等到新纽带建立,父皇便撒手人寰。”

    “多亏殿下深谋远虑,先将陛下……”侍卫拍马屁道,同时附和着露了个狗腿的奸笑。

    纪婳脸上闪过得意之色,“将慕雪的脑袋砍下来,放到母妃坟前,祭奠母妃亡灵。”

    “是!”

    换了个方向侧卧躺下,纪婳再道,“他可有动静?”

    “大皇子尚无举动。”

    “传信与他,言本宫愿助他一臂之力。”

    “是!”

    “启动狱鉴令,命五万影卫今夜入皇城,随时待命!”

    “是!”

    “将本宫培育的暗中势力,调取三分之一人手与他,助他攻城,若他成功,勿要撤离……另外三分之二分布城中,静待佳机……”

    “是!”

    “密切关注三弟动向,一有异样,立即来报!”

    “是!”

    “去!将贵妃娘娘请到辰玄殿,着二十个合体修士密切保护,万不能让她有所闪失!”闪失两字她咬的极重,侍卫会意,再度应了声是。

    一连发了五道命令,纪婳才止了言,冲侍卫摆摆手,手指勾起美男的下巴,香唇附上,两人旁若无人的亲热起来。

    第五十章 暗动!

    护城河岸。

    营帐内,坐了十来人,那些人中,有镇守边境的铁血将士,有隐于世的暗势首领,亦有来自凡界的太宗门长老及几大修仙家族中人,众人面上露出凝重之色,将目光投向首座一直未曾吭声的纪煜。

    纪煜半掩黑眸,不知在想什么。

    “报!”营帐外响起士兵的通报声。

    纪煜收了思绪,放通报士兵入帐。

    “殿下,刚才有一个黑衣人送来了此物。”士兵捧着一个镶金云纹盒,恭敬道。

    “呈上来。”

    仔细打量了一番镶金云纹盒,纪煜注入灵气,闭眼用神识查探了一遍,确定无甚危险,这才御灵,打开盒子。

    盒子里呈放着一张纸,纸上空白,纪煜御起灵力,在纸上轻点,纸上立马显出密密麻麻的小字。

    一目三行,快速看完纸上的内容,嘭!盖上盒盖,手心灵火一现,锦盒化灰。

    底下众人看着他一系列动作,面面相觑。

    他抬眸,瞄了眼暗沉无月的夜空,对坐在下首的范家长老道,“太宗门调了多少人到灵界?”

    “近三千人,修为在元婴期以上有近两百人,其余皆是金丹期。”顿了顿,范长老又道,“多亏殿下赏了诸多丹药予他们,否则,如今能调到灵界的人手,可能千人不到。”

    闻言,纪煜默了片刻,“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都带上来了?”

    “依照殿下之意,能用的人都带上来了,如今,凡界由师祖和另外几位长老镇守。”

    纪煜嗯了一声,对立于身后的陆言问道,“城中有多少我们的人?”

    “算上凡界调上来的人手,有近万人。”

    “可有隐于五万军队之中?”

    “赴长生大会前,便已安插进去。”

    听罢,纪煜立起身,道,“陆言,传信云老,启狱鉴令,依计行事。”

    “是。”踌躇了一瞬,陆言又道,“两日前,云老联系了朝中我派官员,但不知是何原因,迟迟未得到回应,云老怀疑,他可能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故而官员们……”

    闻言,纪煜眸光沉如水,思量片刻,他道,“告知云老,无需再联络官员。”

    “云老发现官员们有异常后,便与他们断了联系,次日有官员示好,试图打探您下一步计划,云老一概没做回应。”陆言回道。

    纪煜点了点头,“你率各位长老入城,联络军中近万修士,照计划,控城。”

    “是。”

    “通告各营将士,整装,一个时辰后,入城。”

    “是。”

    顿了顿,他又交代了一句,“若行动途中遇有人相助,告知云老,可不理会,但需防,无论他们有何言,计划亦不变。”

    “是。”

    ……

    张家二狗子老实憨厚,是个一根筋的中年汉子,他十八岁从军,一直于建阳城东门当城门守卫,这守城小兵一站就是五十年,守城工作虽枯燥乏味,但他兢兢业业,每天都带着饱满的精神状态认真的经营着守城小兵一职。

    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这不,两日前,张家二狗子再不用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守城小兵,而是被他的顶头上司一举提拔为护城卫小队长,底下有近百号巡逻小兵和守城士兵供他管辖,这突来的喜讯一时砸的他有些晕头转向,整整两日后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后,他开始手忙脚乱的适应自己的新岗位,同他一起被提拔的还有另外一个新参军的小兵,两人所在的小队负责建阳城东门守卫职责和巡城工作。

    今夜是张家二狗子带着底下小兵巡城的第一夜,虽然妖魔已撤,但秉着爱岗敬业的原则,张家二狗子的巡视工作还是做得很细致。

    同他担有同等职责的另一个小队,与他所在的小队并列而行,两列巡逻兵在黑夜里穿行,靠近城门的街巷并不如城心繁华,无月之夜,显得很是冷清,只有偶尔出门办事的修士急急行过,然后渐溶于夜色中。

    两个小队长走在队列之前,另一个队的李姓小队长不停的与二狗子搭话。

    “二狗兄弟,你家几口人?”

    “两口,俺和俺家老母亲。”二狗子憨厚回答。

    “还没娶媳妇?”

    二狗子挠头,“呵呵!俺太老实,没姑娘看得上俺。”

    “瞧二狗兄弟说得!二狗兄弟孔武有力,怎会有姑娘看不上你!这样,兄弟我这儿有个远房妹子,回头同家里人说说,许给二狗兄弟如何?”

    二狗子红了红脸,呵呵傻笑,点头道,“好!好!”

    “队长!前面有情况!”两人正唠嗑着,身后的士兵突然低呼了一声。

    两队长唠嗑声一止,齐齐向那士兵所言的方向看去。

    街巷黑夜深处,不见五指,两队士兵数双眼睛紧张的看着黑暗深处,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何异样,众人互望一眼,李姓小队长道,“二狗兄弟,我带人过去瞧瞧。”言毕,他点了数十号人,谨慎的朝黑暗中行去。

    手上的灯火将他们的黑影拉长,路旁的树干投下斑斑印记,幽静下,只余众人或轻或重的脚步声,转过街角,眼前人影空空,并无异常。

    李姓小队长面上闪过精光,悄无声息的对身后跟来的士兵打了个手势,突然,他惊呼了一声,“大胆逆贼!哪里逃!”

    拔腿,李姓小队长带着数十号人,朝黑暗中追去,眨眼间,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留在原地的二狗子惊了惊,稍作迟疑后,他亦点了数十号人,随着李姓侍卫等人所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月黑风高杀人夜,二狗子等人堪堪转过街角,眼前兀然寒光一闪,二狗子只觉身上一凉,有什么东西插入了身体,黑夜中,他只勉强看到腹前多了一把剑,还没看清是谁下的杀手,眼睛一闭,他的生命从此终结在护城卫小队长一职上,最后的意识里,他轻声嘀咕了一句“媳妇儿还没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