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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因为胤禛的兄弟十分多,这个阿哥那个阿哥的,于是弟弟开始给哥哥拜年,总之这种你来我往的拜年盛况一直持续到了整个正月的结束。

    正在喝着红糖稀饭的年若兰表示,幸亏四阿哥有点家底,否则的话怕是随礼的份子就能压垮他,当然,你问年若兰是怎么知道胤禛有“小金库”的,年若兰表示:她哥说的呗!

    “看看,这方美玉颜色氏多么的绿,成色氏那么的纯,大小正好够给你做一套首饰的了,你自己选个喜欢的样式,让京城里手艺最好的工匠十分来雕,出来的东西一定好看!”此时坐在年若兰身边翘着二郎腿侃侃而谈的就是年若兰的哥哥年羹尧。

    正月十六,他来给胤禛拜年,顺便过来看看他的宝贝妹妹。

    按理来说,芯子里面已经变换了的人是很心虚,很害怕与原身家人相见的,万一要是被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儿,那岂不是彻底玩完。不过年若兰的情景却又有所不同,概因为这换了芯子的不单只是她一个,年羹尧跟她一样,也是个穿过的西贝货,两个人本来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不仅一起倒霉的穿了,穿了后还又成了亲兄妹,不得不说,这真的是非常非常有缘分,用年若兰的话就是,简直是滴着黑血的孽缘啊!

    很少有不喜欢珠宝的女人,年若兰也不例外。

    在摸了美玉,抚了珍珠,蹭了蹭玛瑙,顺便把年羹尧递过来的两千两银票塞进袖子后,年若兰柔柔弱弱地说了句:“来人啊——”

    绿琴还有司棋几个立刻走了过来。

    “把哥哥带过来的这些东西收好,还有送盏碧螺春过来。”感情人家来了这么长时间,年若兰连水都没给喝呢。

    自己主子与二爷虽是亲兄妹,不过近段时间却似是格外的要好,主子对二爷简直可以说的上是各种拿腔拿调了,偏二爷也吃她这套,兄妹两人的感情真是好的没边了。

    茶水送上来了后,年若兰挥退了屋子里的人。

    看起来是有什么私密的话要单独与他说了。

    “这玩意儿喝起来就跟草根子似的,忒没味儿!”年羹尧露出十分嫌弃地表情。

    “牛嚼牡丹。”年若兰同样十分娇弱的白了他一眼。

    目光中充满了鄙夷。

    年羹尧立刻打了个冷颤,虽然明知道这个身体里的是自己那个性格彪悍的妹子,可是这换了一层皮的作用太明显了,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好不好。

    “你可真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呢!”

    “真的很嫩吗?呵呵青春真是好啊!”年若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笑的特别特别娇羞。

    年羹尧脸色一僵,露出了个吃翔的表情,深深地为对方的厚脸皮而叹服了。

    “说正经的,你今儿送这么多礼过来,看来你那跑船的生意做的还挺红火的!”现在清朝还没到闭关锁国的时候,与海外诸国也有往来,商人逐利常有大船出洋贩卖中国特有的茶砖,丝绸,瓷器等物,以获得暴利。年羹尧就是搭上了这条路,入了股份,不过半年时间,却是获利极多。

    “哈哈,还行,还行,勉强养家糊口而已!”年羹尧脸上有自得之色,口中却装模作样的谦虚道。

    年若兰见不惯他这样,不由立即开口打击道:“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老天爷就是给了你这么一个英俊潇洒,学识渊博的壳子,你能走的也不过是这种歪门邪道。”

    这里要正式说明一下,年羹尧同志在没穿之前,混过。黑,可以说是专门走歪门邪道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哥我肚子里的这点墨水,若叫我和原主一样,天天在那个什么劳资翰林院里面呆着,不是把我憋死,就是得被人发现我是个西北货。”

    话说他们兄妹两穿的时机各有好坏。哥哥穿过来的时候,人家原主已经是得了进士的身份,在翰林院里做着检修,可以说是前途无量。他穿过来后,直接捡了这个便宜,否则的话凭自己的本事,累死他也考不上什么进士啊!而年若兰穿过来时,是在她成为胤禛侧福晋的第三天,若是再早个一年半载,说不定她就不用嫁给胤禛,而是嫁个与自己家身份相当的,稳稳当当做个正房夫人,对于这点年若兰心理其实是比较遗憾的。

    前一世,她曾经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出卖过自己,成为了别人眼中不齿的存在,虽然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的选择,不过若是能够再来一世……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是于事无补的。

    收拾好心情,年若兰道:“你不是已经召了几个谋士在身边了吗?还有,我知道你也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的,平时多练习一下写字,不管怎么说不能让人看出太大的破绽。”

    “我知道!”年羹尧点点头,叹息一声道:“我觉得吧,这年羹尧与年若兰许就是咱两的上辈子呢!”

    年若兰其实心理也用这种想法,要不然这无缘无故的,自己兄妹怎么就跑到这么个鬼地方,上了他们的身呢?

    “好了,言归正传。那远洋的生意终究不能长做,风险太大,现在的航海技术可不像咱们那个时候,一个大浪头打过来,保不齐就得全军覆没,你见好就收吧!”

    年羹尧心想:这远洋的生意可是也有四爷一份的,想要脱手,也得看看四爷的想法。这个话头在心理转过,嘴上却嗯了一声。

    “你让我给你寻的很妥帖的妇科大夫我给你寻着了,另外还有个专擅调理膳食的娘子。”

    年若兰如今这身子美则美已,不过却是个实打实的病秧子,大病没有,小病不断,天气冷了热了,心情郁了闷了,都会让她发烧脑热,属于体质虚弱,特别特别病娇的那种。

    “嗯,你明儿就让这两人过来,厨娘就留在我身边,至于那大夫你在京城里给他安顿好了,我以后会得常麻烦人家呢!”譬如说月经不调,譬如说怎样避孕。

    年若兰觉得在自己没有把身体调理到一定时候,是绝对不能要孩子的。

    兄妹两个叨叨咕咕的说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有人禀告说,胤禛要留年羹尧在正堂用膳。

    “照顾好自个!”年羹尧抬起手,拧了下自己妹子的小美脸蛋。

    “废话!”年若兰一个白眼儿飞过去,特别特别病娇的哼了一声。

    晚上的时候,绿琴过来禀告说,已经把年大人带过来的各种货物,登记造册了。

    “把那匣子南海珍珠给福晋送去。”年若兰靠在床上,手里端着碗滚烫烫的猫耳朵,慢条斯理地说道:“李侧福晋,宋格格那,也挑些礼物送去,!哦,我还记得还有一个金封的琉璃玉项圈,挺漂亮的,小姑娘带着最好看,拿给大格格吧!”

    “什么项圈?”突地一道男子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年若兰抬头望去,果不就见着了正掀门帘子往里进的胤禛。

    “哥哥带了些东西给我,我便从中挑了几样,想要送给福晋,还有李姐姐她们……兰儿给爷请安,爷吉祥……”年若兰站在男人身前俯身而礼。离着近了,能闻到他身上那些似有似无的酒气,年羹尧那混蛋最能给人灌酒,嗯,看来胤禛也没逃了他的魔掌。

    “快起来!”胤禛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带笑的亲手扶起了她。

    年若兰皱了皱自个的小鼻子。

    “还不去给爷拿解救汤来,还有,热水也端过来……”

    “兰儿是嫌爷身上有酒气?”

    胤禛今儿大约也是喝高了,伸出手猛然把身前立着的小女子死搂在怀里。

    一身酒气……好臭……

    年若兰觉得自己要被熏晕过去了。

    “呜呜,快放开我……”她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米有办法,谁让她整个脑袋都被男人按在怀里,连呼吸都困难的。

    胤禛听了不但没有放开,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人是不常笑的。

    更不用说是这样开怀的笑了。

    由此也可以看的出来,年羹尧灌酒什么的,果然必须十分的给力。

    绿琴司棋两个同时对视一样,抿嘴一乐,同时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当然,年若兰要的那些东西什么地也没有必要送过来,因为她很快就没有什么精力,嫌这嫌那得了,红撒杖内,男人的粗喘声和女人娇嫩的呻吟声渐渐响起。

    红烛摇曳,一室春光旖旎。

    第3章 弘盼逝

    没过三天,年羹尧给她寻的那两人果然主动登门了。那厨娘姓彭,是南方人,寡妇,没有孩子,自己煲的一手好烫。年若兰对她非常满意,于是彭厨娘顺利进入到四贝勒府,留在了年若兰的小厨房中。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人看着挺慈和,年若兰的身子没什么大病就是虚寒,那大夫给开了几幅顺气补血的方子,又再年若兰的要求下,留了道避孕的方法,其实也简单,只是把一些特质的药材扎成荷包,挂在床头或枕头下,虽然不能保证百分百避孕,不过这方法对女人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后遗作用,年若兰还是比较满意的。

    翻了年,进入到了三月,天气回暖了些总算没有那么冷了,然而,四贝勒府却没有像是天气一样温暖起来,反而陷入到了一片冰冷的僵凝中。

    李氏的孩子,府里的二阿哥弘盼,昨天晚上上厕所摔倒了,磕破了头,虽然当时就请了太医,不过病情还是严重了起来。

    人现在也是昏迷着,太医的意思,怕是要不好。

    年若兰是在第二天早上知道这个事情的。

    “主子,您要不要去看看?”绿琴小心翼翼低说到。

    “自是要去的!”年若兰皱着眉头,疑惑地说道:“二阿哥好端端的怎么会摔破了头,伺候的下人们都是死的吗?”

    对此,绿琴自也是无言以对的。

    年若兰收拾了一下,吃了碗枸杞肉丝粥垫了垫肚子,方才领着两个丫鬟往李氏院子那边去了,李氏住的院子叫‘丹芷院’,里面除了她以外还住了张氏、吴氏等几个侍妾。

    “年侧福晋到—”

    年若兰普一进屋,抬眼便看见了正背对着她,一双手握的死紧的胤禛、趴在床边嘤嘤哭着的李氏,以及满脸满脸黯然一副忧心忡忡之状的乌拉那拉氏。

    “爷,福晋。”年若兰行了个礼。

    胤禛回过身,见是年若兰,阴沉的面色微微好转了些,他哑着声音道:“来了!”

    年若兰点点头,纤眉蹙起:“臣妾昨晚服了安神的汤药,竟不知二阿哥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不知道现下如何了?太医是怎么说的?”

    胤禛闻言脸色一黯。

    年若兰见了,心中也是一纠,不由自主的她往着床边走了几步,但见那拔步床上,二阿哥小小的人儿躺在锦绣被中,脑袋上缠着一圈纱布,整张小脸惨白惨白的,看上去着实不怎么好。

    不会是撞成颅内伤了吧!

    想起家宴那日他还是个能说能跑的孩子,现在却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年若兰心理也是极为不好受的。

    “爷,时间差不多了,您还得上朝呢,这里就交给妾身来照顾吧!”乌拉那拉氏轻声说道。

    “是啊,二阿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年若兰叹息一声,也同样对着胤禛劝道。

    “那这里就有劳福晋了。”

    胤禛是个公私无比分明的人,即使是儿子病倒了,他也绝不会因为这个就不去上朝而守在床边的。

    “爷————”李氏一听胤禛要走,立刻抬起头,露出她那张哭的已经种起来的面庞,双眼里满满地都是无助的光芒,胤禛看了眼床上的弘盼心理也是一软,温声道:“爷下了朝就回来,你好好照顾弘盼。”

    李氏捂着嘴巴又哀哀凄凄的哭起来。

    胤禛走了不多久,听见消息的宋氏也急急忙忙地过来了,众人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坐在花厅里干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整个白天,不过直到胤禛回来,弘盼也没能够醒过来。

    “年妹妹身子素来不好,这有我守着,你先回去歇息吧!”乌拉那拉氏关心地说道。

    “福晋才辛苦呢,从昨儿晚上开始,您就没合眼吧!”年若兰轻声道。

    胤禛听了两个人的话,转过身来,果然在乌拉那拉氏和年若兰的眼下看见了青乌的疲倦之色。

    “你们两个都回休息,这里有太医在!”

    “爷————”两人齐声道。

    胤禛挥了挥手,乌拉那拉氏和年若兰相互对视一眼,年若兰当下府了下身,缓缓地退了下去。

    “主子在那呆了一天,肯定饿坏了吧,厨房的彭娘子熬了盅红枣燕窝粥,您快喝些暖暖身子。”

    年若兰确实是有些饿了,闻言也就从善而流了。

    “让小得子去丹芷院那边守着,又什么消息立刻回来通传。”

    “主子放心,奴婢晓得了。”

    这个晚上,年若兰总惦记着那边,睡的也不慎踏实,迷迷糊糊地就到了三更,突然地,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哭声,年若兰立刻惊醒了过来。

    绿琴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主子,小得子报说,二阿哥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