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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当时,安娘娘把她单拉出来,在他们面前找回失去的尊严,他们现在也不记得她了。

    其实情有可原,毕竟他们每天要见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

    看来,还是被践踏过自尊的人,才不会遗忘这些陈年往事,想着将来把自尊找补回来,到头来记住的只有自己,其他当事人已经忘记了。

    顾森夏挺胸抬头,站直了身子,从两个迎宾人员的路中间走了进去。

    在安娘娘订好的vip房间里等了五分钟的样子,谢安凉也提前早到了。

    谢安凉刚走进来,就看到顾森夏正恬静地坐在床边,注视着窗外的摩天大楼。

    “要不是是我约的你,我还以为自己现在见到的是宁雪寻呢!”

    谢安凉笑着坐在了小白夏的对面,现在的小白夏和宁雪寻真的是太像了,不仅长得像,就连风格也跟着越来越像了。

    “安娘娘,你说什么呢!人家宁雪寻能像我一样吗,对你随叫随到啊!”

    小白夏见到安娘娘进来,顿时雀跃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在跳跃着。

    “一说话就不怎么像了,人家宁雪寻才不会像你这样叽叽喳喳!”

    “哎呀,安娘娘你找我来就是为了损我的么,那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走了,大明星,你好自为之,除了我还有谁会跑来酒店和你约会啊!我可走了,走了,不要拦着我!”

    顾森夏自说自话,嘴上说着走,身子却是一动都没动,一下就逗笑了谢安凉。

    “小白夏,你还是那么逗比,没心没肺,这样说着真好!”

    “安娘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人家深沉呢!”

    顾森夏故意装出很淑女的样子,对着安娘娘眨了下眼睛,抛了一个媚眼。

    谢安凉一口白开水差点喷了她一脸。

    “找你就是出来聊聊天的,没啥别的事……对了,我最近都是住在爷爷那里,你要有事找我直接去谢家庄园找我就行,不要再去西源别墅了。”

    “为什么?爷爷怎么了?”

    顾森夏并不知道之前爷爷中毒的事情,谢安凉趁机把之前爷爷住院的事说了一遍,正好也说了他们搬过去是方便照顾爷爷。

    顾森夏知道后吃惊的合不拢嘴,她不知道这么短时间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那现在爷爷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好多了,但是身体里还是有些残毒没有解,对身体没有大的影响,但是爷爷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

    “老人都年龄大了,都会这样的,安娘娘,你不要太担心了,我有时间就去看看爷爷吧!还有,我母亲做了移植手术,手术很成功,后面调养好了,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

    于是,顾森夏又把骆乾北和她一起去医院的事给谢安凉说了。

    这就不由得说到了骆乾北受伤的事。

    “当时,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母亲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骆禽兽。等我想起来他的时候,他肩膀上的伤口都已经裂开渗出血来了……”

    “骆乾北是在什么时候受的伤?!”谢安凉直接打断了顾森夏。

    “就在我们一起逛超市的那天,那晚你吃过饭走后,他就受着伤回来了,当时我直接就被吓傻了,肩膀上全是血……”

    顾森夏好像不愿意再回想那个晚上,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说下去。

    “什么伤?”

    “枪伤。”顾森夏神秘兮兮的看了下四周,小声对安娘娘说。

    “枪伤还是我处理的呢,当时苏医生一直不来,我就照着在西元国时给你处理的方法,把他伤口里的子弹给取出来来了。但那个不知道好歹的家伙,竟然还怀疑我的身份,虽然他没说什么,但他心里肯定怀疑我了!”

    顾森夏说起这件事情来,就滔滔不绝。

    这段时间没有人说话,真是憋坏了。

    谢安凉则是边听边想着一些事情,骆乾北也是在那个晚上受伤了?

    也是枪伤?

    那这三个差不多同时失踪的男人究竟去干了什么?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正在她在脑海里试图理清这些关系的时候,顾森夏就开始澄清着自己的对安娘娘的忠心:“安娘娘,你放心,我一句话都没有给骆禽兽说有关于你的事情!他问我为什么会取子弹,我也没有说,就随便几句话敷衍了过去。怎么样?安娘娘,看还是我靠谱吧?!”

    顾森夏邀功,谢安凉却仍然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忽然,她就想到了那个进入西源别墅的黑袍,问顾森夏:“骆乾北受伤的是那一条手臂?”

    顾森夏没有想到安娘娘会突然这样问,一时僵住,没有反应过来骆禽究竟是哪一条胳膊受伤了。

    于是,她又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骆禽兽把她提溜到床上的样子,然后说:“是右手臂!”

    “你确定吗?”

    谢安凉眼神突然有些凌厉,吓得顾森夏一脸蒙圈,战战兢兢地说了一句:“确定,我……确定,当时开红酒的时候,用的是左手,半天都没有打开瓶盖,我看不下去了,就过去帮他开酒,结果酒瓶盖就弹到了我自己的鼻子上,流了很多血,你看现在我鼻子是不是还有些肿?对了,他把我提溜到床上的时候,也是用的左手……嗯,总之就是,骆禽兽受伤的是右手臂,这点我确定!”

    谢安凉很无语,只是问了一个左右手臂的问题,小白夏竟然能扯出来这么一大堆的事情。

    小白夏和别人描述事情时不一样,别人都是直接了当的用逻辑说话,而小白夏都是用一些生活的细节,从感性出发去判断。

    谢安凉知道她这一点,于是每次都是从她说过的话里提取着重点。

    “那骆乾北在受伤后,有没有从别墅里出去过?还是一直在别墅里养伤?”

    这个问题很关键,如果他没有出去过,那么就可以排除他是黑袍的嫌疑了。

    顾森夏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他受伤后第二天就出去了啊!”

    谢安凉一怔,没想到这个答案。

    受伤后的第二天,那么就正好是黑袍进入西源别墅挑衅的那天。

    “为什么出去?”

    “我刚刚讲过了啊,我母亲做了移植手术,他去医院陪我在手术室外面等着,他的伤口还破裂了,刚刚都讲过了,安娘娘你怎么都不认真听我讲话啊!”

    小白夏有些恼火,自己讲了那么多话,口干舌燥的,安娘娘竟然都没有听进去。

    她气的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白开水。

    “那手术进行到什么时候?他直接回别墅了吗?你一直跟着他吗?”谢安凉刨根问底的问了起来。

    小白夏不乐意了:“安娘娘,我怎么感觉你在审犯人似的,说吧,骆禽兽究竟犯了什么事?你直接抓走就行了,不用审的,禽兽不如的家伙,不用怀疑,所有的坏事都是他干的!”

    谢安凉算是服了小白夏了:“别废话,快说吧,我有正事!”

    “手术结束的时候,大概是傍晚的时候了,他的伤口裂开了,我跑去诊疗室给他拿了药,本来准备跟他一起回去的,但是他也不知道为啥突然细心了起来,对我态度非常好,还让我在医院陪我母亲,丢下我他就走了。至于有没有直接回别墅,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就这些,安娘娘!”

    小白夏怒了,她以为她跑出来是和安娘娘一起玩儿放松心情,或谈谈心的,没想到谈着谈着就演变成了安娘娘的审讯。

    哼!

    小白夏气的嘴撅着,不再理会着安娘娘,一个人望着窗外的摩天大楼发呆,脸上苦兮兮的无辜状。

    谢安凉没心思去看小白夏,满脑子都在梳理着骆乾北的行动时间线。

    “那你从医院回到别墅是什么时候?骆乾北在家吗?在干什么?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安娘娘,你到底在调查什么事啊?怎么一下问那么多问题?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能一下记住吗?你也考虑下我的感受好不好啊?”

    小白夏没有直接回答安娘娘的问题,反击了几个问题。

    “调查的事不能给你说,我就是突然想到的这些问题,你应给能记住,相信你的能力,还有,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心思来考虑你的感受。好了,现在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你可以回答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了!”

    谢安凉逐条回答了小白夏的问题,小白夏被气的差点吐血身亡。

    她也不望着窗外的摩天大楼了,索性趴在桌子上,恹恹地说:“当时,我从医院回去的比较晚,是让纪凌源去接我的,等我回到别墅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至于多晚我就不知道了。没注意。反正天黑了,当时骆禽兽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我感觉没有什么异常,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异常的话,那就是……”

    小白夏说着说着,一提到异常脸忽然就红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晚上,他对我比以前更温柔更有兴趣了一些……”

    “去你的,谁要听你说这些异常了!”

    谢安凉怼了小白夏一句,小白夏无辜中枪,撇撇嘴委屈地不再说话。

    窗外,本来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然就转阴了。

    谢安凉对了一下时间,黑袍进入西源别墅的时间,小白夏正好不在骆乾北的身边,而骆乾北的那段空白时间完全和黑袍的行动时间一致。

    那么,骆乾北那段时间究竟是去了西源别墅还是回了自己的别墅,不得而知。

    越想越乱,谢安凉感觉想这些事情真的很烧脑,拽了拽自己头发,脑子不够用了,

    要不然回去的时候,把这些线索通通拿给薄野权烈分析吧。

    “好了,不问你问题了,行了吧?谢谢你愿意出来陪我这个三流小明星,真的是委屈你了!”

    谢安凉这才抛去了凝重的话题,笑着调戏起小白夏来。

    哼!

    小白夏拿定了主意,故意不去理会安娘娘。

    谢安凉已经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自然也是不急的。

    “那既然这样的话,你不理我,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就先回去了!”

    谢安凉起身要走,小白夏伸手拉住:“不要,安娘娘,不要走,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找人说话了……”

    顾森夏叹了口气,果然是自己没出息,首先示弱的总是她。

    在左祁佑面前是,在骆禽兽面前是,甚至在安娘娘面前也是……

    谢安凉本来就是佯装要走的,被小白夏稍微一求,就得逞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安娘娘,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

    “嗯?”

    “骆禽兽一直声称,是他把我父亲藏起来来了,但是和他相处久了以后,我越来越觉得不是。他根本没有必要非要把我父亲藏起来威胁我嫁给他吧,而且他也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他其实是不能去医院的,但他还是陪我医院,还让我陪着母亲,甚至是他动用很大的关系,让医生全球搜寻的和母亲匹配的肾源……这逻辑上根本说不通吧?”

    顾森夏很认真的讲着自己的疑问,并且做出了自己的推理。

    谢安凉听后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水全部喷出来,就小白夏这样的还讲逻辑?

    “是有点说不通,要不然我找人帮你查查?”谢安凉也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劲儿。

    如果真的是像小白夏说的那样,骆乾北是绑架了小白夏的父亲来威胁她和他结婚,那现在老婆都娶到手了,不至于现在还不放人啊!

    况且他对自己的岳母都那么仁至义尽,那对自己的岳父待遇不可能相差那么大吧!

    “你也别多想,你也说了骆乾北是一个禽兽都不如的家伙,喜怒无常,做事自然也和常人不一样,说不定伯父真的是被他藏起来呢!怕你像宁雪寻一样从他的身边突然消失……”

    谢安凉说着一些善意的话,不想让小白夏那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