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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更不需要客气!”

    “道宗大人,不要!”张帅知道,裴负可不是在开玩笑,那森冷的语气中所蕴含的杀意,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裴负冷哼一声,手指依旧扣着那飞剑,大步走进了张家的大厅。

    大厅中,一男一女倒在地上,那女的看上去大约双十年华,而男子也不过二十四五的模样,两人气色坏败,嘴角残留血迹。

    女子看上去凄惨一点,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全无半点淑女模样的在地上打着滚,凄厉的喊叫不停。

    “小帅,杀了他!”女子一见张帅跟着裴负走进大厅,厉声喝道。

    “二姐,你住嘴!”

    张帅喊罢,却见裴负脸色阴沉,心头不由得一慌,轻声道:“道宗大人,那女的是我二姐张玉,很小就拜在蜀山门下,修炼仙剑之术!”

    裴负立时更感不快,他松开飞剑,就听叮的一声轻响,飞剑落地。

    他全不在意的走到厅中正中的太师椅坐下,冷冷道:“既然是我玄宗弟子,为何要拜在蜀山门下?难道我玄宗道法,比不得那什么剑派的破剑不成!”

    “你说什么?你说谁的是破剑!”

    没想到,裴负这一句话,令得那男子顿时暴怒的吼叫起来,“我蜀山剑派自明朝起建立,迄今六百年,雄踞西南一地,你居然说我蜀山仙剑是破剑?我要找你单挑,有种你……”

    “等你能受我一指之力的时候,再找我单挑不迟!”

    裴负这一句话,令男子这才想起他刚受了裴负一指,自己自幼修炼的九把仙剑之一的暗剑,居然被对方轻易的炸成粉末,男子顿时显出沮丧之色,呆坐一旁默默无语。

    “你就是偷走我家离火剑的那个神棍?”稍稍缓过精神的女子,也就是张帅的二姐,张玉突然间大声喝道。

    “你说什么?”裴负眉头一皱。

    “难道不是吗?离火剑是我张家的法器,你凭什么拿走?说你是道宗?你才多大年龄?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相信你,但是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神棍,一个骗子!”

    裴负心中大怒,手掌一挥,一股强绝的吸力自他手心发出,将张玉的身体拖起,闪电一般朝他飞去。

    待张玉身体将要飞到他身边,他手腕一转,一把扣在张玉的头颅上,眼中寒意毕露,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张帅傻了,他万没有想到张玉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他明白张玉的想法。在张玉看来,张朴被裴负击伤不算,而离火剑的确是他张家祖传之物,裴负不归还,就是别有用心。

    张玉自幼拜在蜀山长老门下,修为已经超越离俗境界,而且从小被人宠着、护着,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那男子也傻了,身为蜀山剑派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弟子,被裴负毁了灵剑不说,身体受到的伤害也不小,他不服气,不服气裴负年纪轻轻就能有此修为,所以当张玉破口大骂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有些快活。

    毕竟在他看来,这里是张家,就算裴负是道宗,也要顾及张家的面子,可现在,他可以感受到,裴负是真正动了杀机。

    同样,张玉也傻住了!

    身为张家的幼女,又是蜀山剑派长老的关门弟子,她从小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此次回家,她其实是想要劝说父亲张朴,交出引凤箫,毕竟三大修真门派举办诛仙大会的意思,还是害怕引凤箫流入尘世。

    可没有想到,她的父亲被裴负毁了修为,闭关修炼,从未见过的爷爷却突然回到家中,而且又多了一个道宗。特别是裴负拿着她张家祖传的离火剑,竟然也不归还,这让她感到万分不满。

    她可以对蜀山弟子破口大骂,她甚至可以对她的师兄破口大骂,对她来说,蛮横,是这个时代流行的法则,男人只能默默忍受。

    但她忘记了,裴负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自裴负手心传入她大脑中的杀意,令她感到有些思想呆滞,张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道宗,请放过我姐姐!”张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

    “给我一个理由!还有,无忌何在?我道派的规矩他应该知道!”

    “爷爷在昨天道宗离开之后,就前往青城山,说是拜访一位多年的老友,中午就会回来。

    “道宗大人,我二姐虽然是张家弟子,可是却拜在蜀山门下。爷爷说现在玄宗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和蜀山、青城和西藏布达拉宫的喇嘛们处理好关系,而蜀山剑派是西南第一修真门派,如果……”

    “去他妈的蛋!”裴负突然一声怒吼,将张玉甩手扔出,砸在那蜀山弟子的身上。

    他也不理睬那男子的哀嚎,怒声道:“什么西南第一门派!不过区区六百年的剑派,居然拿来和我道派相提并论?你张家出身天师道,距今也有一千多年,为什么要对蜀山剑派如此恭敬?丢我道派的脸,丢你玄宗的脸,更丢了你张家祖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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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负此时已经被张玉的话气得有些抓狂了。

    进入诛邪境界的他,虽然可以将情绪掌控自如,但生性高傲的裴负,绝不会任由他人侮辱,更何况,这关系到道派的名声,一时间,他忘记了要整合人间修真界,忘记了要对抗仙界的阴谋。

    好在,他的怒气很快就被控制下来。

    厅中的三人,被他暴虐的怒气吓得脸色苍白,张帅甚至以为,刚才裴负会一怒之下拆了他张家的宅院。

    裴负探手从如意袋中取出离火剑,铛的一声,扔在了张玉的面前。

    “这是你家的离火剑,从此你张家不许再称玄宗,从此你张家不得以我道派名义出现!”

    说完,他大步向厅外走去,走到厅门前,他突然又停下脚步,冷声道:“告诉你们家的大人,就说引凤箫被我带走,以后我裴负所有的事情,和你张家也再无半点关系!”

    “道宗大人,您要去哪里?”直到裴负走出厅门,张帅才清醒过来,慌忙问道。

    “不要叫我道宗!”裴负咬着牙,铁青着脸,一字一顿道:“我要去领教一下,那西南第一修真门派,究竟有些什么本事!”

    一句话,让厅中三人都呆傻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这下子事情可大条了!张帅心里想道。

    根据他和裴负接触不多的经验,他知道裴负绝非随便说着玩玩的。张玉彻底激怒了裴负,以他的修为,如果杀上蜀山,天晓得会闹成什么样的局面!

    “二姐,你这下子闯祸了!”张帅一跺脚,也不理睬尚没有回过神来的张玉,急急忙忙的向厅外追去。

    “我做错了吗?”张玉扭头看着男子。

    男子苦笑一声,“师妹,这次你我恐怕真的都错了!他不会冒充你们道宗,以他的修为,根本不需要如此。我要赶快回去蜀山,向长老禀报,你在这里等你爷爷回来,最好拉着他一起去蜀山。否则闹将起来,恐怕……”

    男子没有再说下去,裴负刚才暴怒的杀气,令他现在回味起来犹自不寒而栗。

    在他的印象中,就算是他的师父,那位被成为蜀山第一高手,西南第一剑仙的前任掌门,恐怕也无法将怒气化为有形杀气。刚才,他真的感到了死神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明白,如果不早些回去禀报,让裴负一路杀去,蜀山恐怕会遭到立派六百年来最大的一次打击!

    只是这些话他无法向张玉说明白。看了一眼张玉,他欲言又止,一声长叹之后,快步走出大厅,祭起飞剑,眨眼间消失不见。

    大厅里,张玉一个人犹自呆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

    裴负怒气冲冲的离开小镇,在山间转了一圈,又无奈的回到了小镇街口。

    他又一次犯了当年的错误,蜀山在什么地方?

    “道宗大人!”张帅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来,看到裴负停下脚步,这才长出一口气,“您这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

    也难怪他如此询问。

    跟着裴负跑了大半个青城山,他发现这位年轻的道宗,似乎根本就没有一个目标,转了一大圈子,最终又回到了小镇街口,张帅不由得有些疑惑。

    “这个……”裴负脸一红,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帅,你知道那个什么蜀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路痴!

    张帅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他想了想,道:“道宗,难道您真的打算去蜀山和他们斗上一斗?”

    “废话,我倒要看看,培养出那样骄横弟子的门派,究竟有些什么本事!”

    “这……”

    “你要是不愿意说,我自己找人问,了不起我一路杀去,就不信引不出那个什么蜀山剑派!”

    裴负淡淡的道,只是话语中蕴含的杀意,却让张帅没由来的身体一颤。

    做为一个修真者,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颗平和的心。这颗心,裴负有,只是他天性孤傲,当年流落扬州街头的生活经历,又让他平添了一种倔强和任性的脾气。

    平日里,他笑嘻嘻的可以不在意任何事情,但是一旦较上真儿来,他才不会理睬什么尘世律法。

    张帅心中念头百转。

    对于蜀山剑派,他没有半点好感。

    以前因为张玉的关系,他去过一次蜀山,那些剑派的弟子一个个眼睛都朝着天,恨不得把那双眼睛放到头顶上。

    而且,他曾经和蜀山的一位弟子较量过,对方胜了也就胜了,可是没由来的将他好一顿侮辱,现在想起来,他还觉得有点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