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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三桂说:“正是!”

    胡守亮说:“可是,我们拥立谁为君储?”

    方献廷说:“朱三太子呀!檄文中不是写着么?”

    胡守亮说:“问题就出在这里!谁会相信我们拥立的是朱三太子?”

    方献廷说:“檄文之中不是将朱三太子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了么?”

    胡守亮说:“虽然如此,百姓也未必会相信!”

    方献廷便沉默起来,他觉得胡守亮之言不无道理。

    吴三桂突然大笑起来。

    胡守亮不安地问:“公子难道认为胡某说错了么?”

    吴三桂说:“没错!”

    胡守亮说:“那公子为何发笑?”

    吴三桂笑道:“本王是笑两位书生迂!你们想想,天下之人谁会不知所谓反清复明也好,还是反清亦反明也好,不都是在为自家争天下么?所以,本王的反清复明也仅仅是个名号而已,而朱三太子便是这个名号的化身!谁会去管他是真太子还是假太子呢?”

    方胡听后顿时戚然,一时半刻不知说什么好。

    五、吴三桂杀朱国治祭旗起兵

    吴三桂将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择日起兵之时,康熙帝派云南的撤藩特使扎尔肯和傅达礼才到达昆明。

    吴三桂以臣见君之礼接旨之后,便将扎尔肯和傅达礼二人邀至客厅喝茶。

    扎尔肯与吴三桂相熟已久,知道吴三桂之性情。今日见吴三桂执礼甚恭,心中暗暗奇怪。而傅达礼见吴三桂循规循矩的,早已暗怪扎尔肯多疑,便用责怪之目光向扎尔肯投去,恰与扎尔肯的目光碰个正着。

    扎尔肯自然读懂了傅达礼的目光。

    原来,随同扎尔肯和傅达礼来云贵的还有党务礼和萨穆哈二人。因为扎尔肯对吴三桂之人没有把握,为防万一,扎尔肯将党务礼和萨穆哈二人留在贵州城里了。其目的是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好让他二人给朝廷报信。

    谁知到了昆明,见吴三桂并无异常之举,傅达礼自然要怪扎尔肯多事了。

    吴三桂笑着说:“我猜知皇上会体恤臣子年迈体弱,又患眼疾之苦楚,定会同意我的撤藩之请!”说到这里,吴三桂放声大笑起来,然后又说:“没想到真让我料中!皇上圣明如此,老朽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该归家养老了。”

    扎尔肯搞不清吴三桂是真的,还是假意,只得以笑脸相迎。

    傅达礼却说:“不知王爷何时起驾?”

    吴三桂笑道:“大人急什么?刚来昆明,就催本王起驾,至少得让本王尽尽地主之谊。昆明这地方虽属穷乡僻壤,但土特产却是不少的。再说,傣族姑娘也是别有风味的!”

    扎尔肯和傅达礼被吴三桂说得脸涩涩的,不知如何应付。

    吴三桂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说:“二位钦差大臣不可矫情!如今这年头,有哪位官不在巡察之时大捞一把的?或女人,或金钱,或古董。不是不捞,只是嗜好不同罢了。”

    扎尔肯尴尬地说:“王爷说笑话了!”

    吴三桂挥挥手说:“你不必如此客气,只要入乡随俗便可。”

    于是,扎尔肯和傅达礼被吴三桂派人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虽然如此,二位钦差却无心享受。尤其是扎尔肯,真是心急火燎。因为他素知吴三桂之为人,越是随便之时,越要小心应付。果然,从此之后,他们二人再不见吴三桂露面。

    扎尔肯对傅达礼说:“现在你知平西王的厉害了吧?”

    傅达礼哭丧着脸说:“谁知他会玩虚的!”

    扎尔肯笑道:“这是常识。如今之官场,谁不玩虚的谁倒霉。”

    扎尔肯说:“云贵总督甘文焜和巡抚朱国治是皇上倚重之人。我琢磨他二人应该不会变节,须与他们二人联系上再说。”

    傅达礼觉得可以,但他不知如何联系,便问扎尔肯,扎尔肯想了一阵,便说有了,并让傅达礼等下瞧。

    等到佣人送饭来时,扎尔肯对佣人说:“请你转告平西王,就说本大人的戏瘾犯了,想出去看看戏!”

    佣人说:“想看戏不用出去,甘总督和朱巡抚正在看着呢!”

    扎尔肯心中大惊,急忙问:“你说的可是甘文焜和朱国治巡抚么?”

    佣人说:“不是他们还有谁?”

    扎尔肯和傅达礼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本想指望他们二人,谁知他二人早被请来了!扎尔肯默想一阵后对佣人说:“你可以带我们去么?”

    佣人说:“可以。王爷吩咐过的。”

    扎尔肯与傅达礼便跟随佣人来到戏园。果见甘文焜和朱国治在看戏。甘朱二人一听扎尔肯和傅达礼说明来意,便叹气起来。

    扎尔肯问:“平西王难道囚禁了二位不成?”

    甘文焜说:“也是也不是!”

    扎尔肯问:“此话怎讲?”

    甘文焜说:“不准我们外出,然后做什么都行!而我俩只喜欢看戏,所以只好天天看戏了!”

    朱国治说:“而且天天都是看《鸿门宴》!我的头脑中全都是刘邦项羽了。”

    扎尔肯哭笑不得。

    傅达礼问:“这么说,你们被请来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