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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来的时候很少在我们的宿舍,我都是把她带回家里。家里人对她越来越好,把她当作自己的家里人了。那个时候,大学里对这些事虽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考虑到影响,我们还是格外的小心,不在校园里做出过火的动作。倒是那些大一大二的同学,无所顾忌,无法无天。我感觉时代真是变了,日新月异了,来我们认为的伤风败俗的事情也合理化了,至有的大学生已经在外面租房同居了,们还是固守着传统。

    一年一年的过去,燕子的身材发生了变化,比以前更瘦了,她说这是流行的排骨美人,可是我并不喜欢,我说身上有点肉才好,摸起来舒服。燕子骂我不正经,说她没有守住我,让我变坏了。她说要告诉妈妈,我说你告诉吧,就说我说的,你太瘦了,摸起来不舒服,燕子使劲地拧我,拧得很疼。可是她也不是经常拧我。她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温柔。引用妈妈的话说是燕子越来越像个贤妻良母了。我说是越来越像个家庭主妇了。我在妈妈面前说这种话是不讨好的,因为父亲就说妈妈是位优秀的家庭主妇,父亲的话是赞美,而我的话里名显含有讥讽,傻瓜都听得出来。

    研二那年的暑假,附近的一个所高校又有一位女生为情而自杀了,听说是服食了过量的安眠药。我觉得爱情真是凶险。这此消息都是封锁的,不给媒体作报道。而学生之间口头相传也很广。这样,我更不敢接近女孩子,生怕哪天惹点事出来,害了人家的性命。我空闲的时候就回家。那段时间我看了一本法布尔写的书,叫《昆虫记》,觉得人的世界跟昆虫的世界有许多相似之处,雄蝎子求偶的时候根本就不在乎是谁跟自己在一起,到手的新娘被别的雌蝎子赶走也不无谓,可是雄蝎子和雌蝎子结婚后,雌蝎子会把雄蝎子吃掉。而在螳螂的世界也差不多,交配之后,新娘就变成了悍妇,毫不犹豫地吃掉雄螳螂。也许这是它们繁衍的需要,比较一下,人类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谁吃谁没有定数罢了,有多少温柔少女结婚之后变成了悍妇?又有多少绅士结婚之后变成了恶狼?没有人统计过,但是总之结果不是全部美妙,不然怎么会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呢?还好,那个时候,父母不催促我们结婚,我们还在上学,结婚也不太方便,还怕别人笑我们等不及了。于是,婚期就推了下来。等到我们都读完了硕士,燕子又出国了。

    站在大学的讲台上,我不敢跟学生提恋爱的话题。我一直在躲避。我知道只要我坚持,一定会等到燕子回来的那一天。

    等到有一天,我知道我之所以这么做原来是传统的观念在作怪的时候,我暗笑自己的迂腐。其实我是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可是我内心非常清楚,我的身边是需要一个女孩子的,所以,当桑走进了我的生活,我在短暂的猝不及防之后就不再招架,我无可挽回地陷入爱里。

    有那些爱情故事做铺垫,我开始对爱产生怀疑,我总是怀疑爱的纯洁的程度,所以我在意跟桑交往的任何一位男生,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等到我确信桑只爱一个人的时候,我又觉得她付出的太多,而我却难以为报,我在惭愧之中挣扎,我的爱也慢慢地转移,从燕子的身上转到桑的身上。直到有一天,我在乎桑的一切,她的一颦一笑都会左右我的视线,左右我的心情。

    正文第三十九章张俊

    第三十九章张俊

    4日晚上8:30,我的手机响了,是桑的号码,我听到一个急促的声音:“柳杨,你快点来,我在同济大学,我的那个东北老乡不让回去,你过来带我。”我刚回答了一个“嗯”字,手机就挂掉了。又一定是遇到了紧急情况,她在同济大学,一定又是那个东北老乡在搞什么鬼。我一边下楼一边给莫怀慈打电话,让他带两个保安到同济大学门口等我。

    离同济的大门还有50米的地方,我就看到了路灯下的桑,桑衣服穿得很少,挎个小包,旁边就是她的那个东北老乡,她挣着要走,她的老乡拉着她,这还了得!我赶紧让司机停车。

    桑看见我来了,就喊我,我走上前把桑拉在我的旁边。我看得出来,小东北喝酒了,满嘴的酒气,但没有醉。我冷冷地说:“你干什么?”小东北说:“她是我姐,你别碰她。”我说:“她是你姑奶奶,你认错人了。”他横着眼睛看我,可能觉得我不像会打架的主,就急吼吼地过来要拉桑,被我推了回去,这下他恼怒了,张牙舞爪地向我扑过来。他离我快到1米的时候,我左脚向前踏了一小步,紧跟着踢出右脚,小东北哀号着坐到了地上,还好,地面上铺了地砖,还挺干净。小东北,真是对不起,我中学大学都是校足球队里踢左前锋的,罚对方的点球,一般还由我来开脚,我的右脚前内脚掌踢离地面15-18厘米的位置是最狠的,而且这次我出来时,穿的是宽头的皮鞋!

    小东北很勇敢,挣扎着站了起来,我准备再次出脚,桑拦住了我,这时,我也看见马路对面并排走过来三个人,两边的是穿制服的,中间的一个我认识,是莫怀慈。小东北看见来了三个人也就没有再动作。其中一个高个子的保安站在小东的左边,俯视着他。我说:“算了吧,还是大学生,他也没犯什么大错,放了吧。”桑对小东北说:“张俊,你也不要怪我,我是怕你不让我回学校,我没有恶意,怪你自己,你早点回学校,别再喝了。”小东北:“姐,你叫这些人来,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说完,小东北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我恼怒地看了桑一眼,转身走了。桑跟我一起上了莫怀慈的轿车。我跟莫说:“谢谢你,虚惊一场,我请客吧。”莫说:“别这么说话,谁跟谁呀,我那边还有事,送你到学校,我们这就回去。”

    路上,我一直没理桑。桑也不开口。

    离学校门口还有200米的时候,我和桑下了车,莫走了。

    “桑,你回学校去吧,我要回家。”

    “等我把话说完好吗?不听我说,你回家又要生闷气。”燕子神情怯怯的,我不忍心阻止。

    “下午,张俊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说他跟女朋友吹了,心里很难过,想找个人说说话,我拒绝了好几次,可他还是往这打,没办法,他老是叫我姐姐,叫得我心酸,我就过去了。他带着我去学校旁边的酒店喝酒,我没怎么喝,只看着他喝,可能喝得多了,他又哭又笑的,我要他回学校,他拉着我不让我走,我怕他再喝多了失态,就给你打了电话。你不要多想,我和张俊只是这样,你不要生气。”

    “我生气什么气,我当然相信你的。”我冷冷地说。

    “你还是生气了,你再生气我也生气了。”说着,她的眼泪就要涌出眼眶。

    我的声音放柔和一些:“我相信你就是了,别哭了,老天爷在看着你呢。”我递了纸巾给她,她果然就不哭了,周围看看,没看到有人别人看她,她扑哧一声就笑了。

    我说:“回去吧,以后再联系。”

    回到家里,我莫名地烦躁,把电视机开着,人躺在沙发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

    第二天下午,我接到一个电话,当时我在办公室。他说他叫张俊,说不打不相识,晚上请我吃饭,地点由我选。我非常诧异,但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觉得这个小东北不会有什么圈套的。我还是存了点戒心,晚上6点的时候,我才告诉他吃饭的地点。然后我换了一身运动服赴“鸿门宴”。

    我先到酒店等他,他果然是一个人来的。看见了我,开始还有点拘谨。我问他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他说他从查号台那儿查到的,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又不是保密的,他说他昨晚就给桑道歉了。

    先上了一打啤酒,我和张俊边喝边谈。

    “柳杨老师,我知道桑姐姐为什么找你带她回去了。”

    “为什么?”

    “因为,在她的老师当中,你的功夫是最好的。”

    “那也不见得,我只不过经常踢球而已,别的老师要么是女的,要么五十多岁,哪还有热心打架的。”

    “怪不得你那么狠,你看看。”他说着把右腿的裤管卷了起来,我看到脚踝往上5厘米的地方一片青紫。

    “老弟,真是对不起你了。我今天多喝两杯吧。”

    “那不行,最少要多喝两瓶。”

    “两瓶就瓶。”我爽快地答应他。

    “柳老师真爽快,我真想交你这个朋友。”

    “好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酒店里没有开冷气,我们喝得很热。

    “柳老师,不说别的了,以后只要有用得着老弟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什么叫赴汤蹈火?”

    “这个,就是……”张俊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用筷子指了指面前的火锅,又指了指锅里的汤:“这就是火和汤,一起吧,赴汤赴火!”

    “柳老师挺幽默,我干了这杯。”张俊一仰脖子,一杯酒就下去了。我也不甘示弱。一杯酒也咕噜下去了。

    “柳老师你怎么这么爽啊,我觉得我们北方才有这样的汉子,你东北的还是山东的?”

    “都不是,我父亲到过北大荒,我小时候在那儿长大。身上可能沾了点东北人的那个那个豪气,呵呵。”

    “怪不得,这样说来,我们还是老乡了。这一杯,我敬你家老爷子。”张俊又抢在我前头喝酒。这个小赤佬!蛮可爱的。

    张俊是学生物的,跟我不一条道,但这并不阻碍我们喝酒。